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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最新章节列表

赟子言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颜芙凝笑了笑:“他是我弟弟。”小叔子的称呼,远不如弟弟来得亲切。刘掌柜又问:“看姑娘与弟弟的穿着不凡,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怎地时常要来卖山货呢?”上回来的那个年轻男子,衣着品貌都高贵。他们不是卖野生平菇,就是卖冬笋,还有野鸡。先前他还以为这姑娘在体验生活,可如今连家人都出现了。实在叫人费解。傅北墨插嘴:“赚钱,不赚钱要饿肚子。”刘掌柜点了点头,原来是有钱人家落魄了,也是不容易。当即称了冬笋的重量。“此次十九斤六两,就算二十斤,一共二两银子。”说着,从怀里掏出银子。“多谢掌柜!”颜芙凝接过银子放进荷包。刘掌柜轻声道:“姑娘,如今差不多要过完年了,再往后冬笋就卖不动了。”“我知道,谢谢掌柜提醒!”颜芙凝拿起空背篓,“到时候我换旁的山货...

主角:颜芙凝傅辞翊   更新:2025-04-29 1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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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女频言情小说《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颜芙凝笑了笑:“他是我弟弟。”小叔子的称呼,远不如弟弟来得亲切。刘掌柜又问:“看姑娘与弟弟的穿着不凡,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怎地时常要来卖山货呢?”上回来的那个年轻男子,衣着品貌都高贵。他们不是卖野生平菇,就是卖冬笋,还有野鸡。先前他还以为这姑娘在体验生活,可如今连家人都出现了。实在叫人费解。傅北墨插嘴:“赚钱,不赚钱要饿肚子。”刘掌柜点了点头,原来是有钱人家落魄了,也是不容易。当即称了冬笋的重量。“此次十九斤六两,就算二十斤,一共二两银子。”说着,从怀里掏出银子。“多谢掌柜!”颜芙凝接过银子放进荷包。刘掌柜轻声道:“姑娘,如今差不多要过完年了,再往后冬笋就卖不动了。”“我知道,谢谢掌柜提醒!”颜芙凝拿起空背篓,“到时候我换旁的山货...

《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颜芙凝笑了笑:“他是我弟弟。”

小叔子的称呼,远不如弟弟来得亲切。

刘掌柜又问:“看姑娘与弟弟的穿着不凡,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怎地时常要来卖山货呢?”

上回来的那个年轻男子,衣着品貌都高贵。

他们不是卖野生平菇,就是卖冬笋,还有野鸡。

先前他还以为这姑娘在体验生活,可如今连家人都出现了。

实在叫人费解。

傅北墨插嘴:“赚钱,不赚钱要饿肚子。”

刘掌柜点了点头,原来是有钱人家落魄了,也是不容易。

当即称了冬笋的重量。

“此次十九斤六两,就算二十斤,一共二两银子。”

说着,从怀里掏出银子。

“多谢掌柜!”

颜芙凝接过银子放进荷包。

刘掌柜轻声道:“姑娘,如今差不多要过完年了,再往后冬笋就卖不动了。”

“我知道,谢谢掌柜提醒!”颜芙凝拿起空背篓,“到时候我换旁的山货来。”

有钱人家落魄,经历过高处,再跌落,一般人吃不了这份苦。

而眼前的姑娘很有上进心,看得刘掌柜十分欢喜,遂又道:“待天气缓和,春笋也是可以卖的。”

颜芙凝笑着颔首:“月圆向吉,值此上元佳节,祝掌柜福满元夕!”

“好好好!”刘掌柜开怀大笑,“姑娘好文采!”

他从一旁架子上取了一把炒花生,觉得这般叫人拿着不方便,走去柜台拿了张牛皮纸折起,往里装了不少花生瓜子。

“给你们姐弟俩路上吃。”

颜芙凝道了谢接过。

傅北墨却执着地纠正他:“是嫂嫂与弟弟。”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算颜芙凝的小叔子。

在他看来,他是哥哥的弟弟,那就是嫂嫂的弟弟。

反正就是得坚持,嫂嫂是嫂嫂,不是姐姐。

“好,嫂嫂与弟弟。”

刘掌柜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是个痴的,遂在纸包内又加了不少花生。

出了酒楼,颜芙凝把纸包给了傅北墨。

“肚子饿了吧?先吃点。”

傅北墨摇摇头:“带回家,大家一起吃。”

“也好。”

颜芙凝微笑点头,带他去了对面的粮油店。

--

胡家人郁闷至极。

院子霸占不到,原本霸着的田被要回去了,往后的生活就少了一桩大进项。

更让人郁闷的是,他们连夜割毁的庄稼竟说是他们自个那一半。

阿静的手臂割了一刀,虽说有衣裳隔着,但皮肉还是伤到了。

思来想去,总觉着自家吃了大亏。

越想越气,他们决定进县城,找县丞说道说道。

只要傅家小子不打官司,阿静的名声就毁不了。

县丞暗地里帮衬他们胡家就成。

于是一家子准备去坐赶车李的牛车,再在镇上换乘马车进城。

不承想,他们走到村口,不见赶车李与牛车的踪影。

连日吃了亏,越想越恼火,胡大海扬手一挥:“咱们走着去镇上,再坐车。”

--

店内没有核桃仁,这会子卖核桃仁的小贩早已收摊,索性店内有芝麻。

颜芙凝买了两斤糯米粉,一斤芝麻。

付了铜板,很快出了粮油店。

今日特意备了不少铜板,就用来买做汤圆的食材。

因为估算着一背篓冬笋有二十斤,赚的银子就是整的,不必得了碎银。

只是没想到今日没到这个分量。

酒楼掌柜是个好心人,此次不用她说,直接给她以二十斤算。

叔嫂俩快步朝赶车李走去。

来时他们约好,他们动作快些,如此赶车李可以及时载他们回去。

因为今日基本都是村里的年轻男女进城,这会子从镇上回村的几乎没有,而赶车李还要回村再接一群人来镇上。

待叔嫂俩坐到牛车上,赶车李便挥了鞭子。

颜芙凝打开牛皮纸包,抓了一把花生瓜子,连同十个铜板,放到赶车李身侧的车板上。

赶车李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给我吃的?”

“嗯,谢谢你等我们。”

颜芙凝笑得眉眼弯弯。

赶车李往嘴里塞了颗花生,整个咬开,吃了里头的花生米。

“真香!”

他将十个铜板塞进怀里,哼起小曲来。

牛车上,只他们叔嫂与赶车李三人,此次车速就快了许多。

行到半道,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车行起来有风,颇冷。

颜芙凝手缩在袖子里,两手就这么捂着脸,压根没看路旁的风景。

这会子车停下,她才抬首。

傅北墨指着车前拦着的人,叫道:“嫂嫂,是胡家人拦的。”

颜芙凝也看到了,胡家五口人正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赶车李,叫他们从车上滚下来,你这辆牛车我们包了,去镇上。”

胡大海怒目圆瞪,鼻孔撑得老大。

傅北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凭什么,我们还没到家呢。”

“傻子真傻。”胡阿静哼笑着摇头,“你人模狗样的,怎么这般傻?”

颜芙凝怒火上来,赶车李若是将他们赶下,他们自然也能走得回去。

而眼前,有人骂傅北墨,她忍不了。

“你家长辈没教你做人要有礼貌吗?我弟没惹你,你如何满嘴脏话?”

“你!”胡阿静道,“我爹娘爷奶都在,你这么说,不怕我们揍你?”

颜芙凝道:“我怕,我怕极了,毕竟你敢用镰刀割我弟。”

生怕她再说下去,傅氏对赶车李道:“快叫他们下去!这里去到镇上的路不多了,我们五个人给你五十个铜板,你送我们过去。”

赶车李往嘴里磕了颗瓜子,呸地吐掉瓜子壳。

“我赶车李钱虽不多,但做人有原则,谁先上车,我就听谁的。”

言罢,挥舞鞭子,车子又动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旁的村落的车也有经过,胡家人不敢真动手。

看来往的路人都望着他们,胡家人骂骂咧咧地继续朝镇上的方向走。

颜芙凝拉傅北墨坐下,对赶车李道:“方才谢谢你!”

“不必谢。”他摆摆手,“胡家人蛮横惯了,以为谁都好欺负。那个胡阿静仗着家里有不少钱,将整个村里的年轻男子挑了个遍。”

颜芙凝:“有这种事?”

赶车李哼道:“可不?胡家想寻个上门女婿。”

连他也被挑过,他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瞧不上那个胡阿静。


“姑娘下次再来啊。”

店主含笑将颜芙凝送出门口。

颜芙凝点了头,拎着背篓,往约定地走去。

背篓内东西不少,分量不轻,她斜着身子,走得费力。

等她到时,不见傅辞翊人影。

倒是不少男子别有意味的目光朝她望来,甚至连女子经过,也会多看她几眼。

“这小娘子长得真俊。”

“也不知是谁家的,长得这么漂亮,竟舍得让她出来抛头露面?”

“若是我家的,我定好好养在家里。”

“一般漂亮的女子心思活络,可不能如此露面。”

不同声音传入颜芙凝的耳,听得她心里毛乎乎的。

垂眸看到两只陶罐歪斜了,她索性整理背篓内的物什,只当那些议论再不能入她的耳。

差不多理好时,头上笼了一道阴影。

颜芙凝缓缓抬头,见是他,便冲他笑:“你来了。”

傅辞翊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让颜芙凝吃惊的是,适才看她的人,目光仍毫不避讳地盯着她。

颜芙凝抿了抿唇,踮脚凑近傅辞翊,在他耳畔低语:“两只野鸡卖了五百文。”

她如此与他说话,目的有二。

其一,此地有不少人在等车,为财不外露。

其二,让盯她的人知道,她并非孤身一人。

傅辞翊面色倏然沉了。

他不喜此女如此靠近他!

然,他也察觉了周围男子的不怀好意。

本想挪开的脚步,愣是没动。

“掌柜说了,若是活的,价格翻倍。”颜芙凝伸出五根手指头,小声说,“一只鸡就是这个数。”

见他又默不作声,她也不恼,此人本就不爱搭理他。

但旁的男子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她一不舒服,就喜欢说话。

遂又道:“你下次能弄活的么?”

“嗯。”傅辞翊总算应了声。

颜芙凝笑盈盈道:“那极好!”

就这时,有牛车赶到,车上的人纷纷下车。

赶车人环视一周,找同村村民,目光所及是那对俊俏小夫妻,遂扯了嗓门:“喂,小两口,今日坐车不?”

“赶车李,你怎么只招呼他们坐车?昨儿个一来一回都喊了,也没见他们坐车。他们没铜板,你费什么口舌?”

说话的仍旧是昨日那位年轻女子。

只见她拉了一把自己丈夫,占了车板上相对好的两个位子。

赶车李嘿嘿一笑:“不瞒你们,我就喜欢载长得好看的客人。”

年轻女子哼了一声,挺了挺自个傲人的胸脯,捋了捋鬓发,她才好看呢。

那小丫头片子嫩生生的,有什么好?

颜芙凝刚想问某人是否坐车,唇瓣轻启,尚未出声,便看他拎着背篓去了牛车旁。

傅辞翊掏出十个铜板给赶车李,而后淡淡撩起眼皮睨她一眼。

颜芙凝立马快步过去。

赶车李将铜板放入怀里,笑着道:“小年轻就该学着疼媳妇些。”

傅辞翊不接话,那双漆黑的眸子划过凉意。

不多时,车上就坐满了人。

赶车人一甩鞭子,车子便回程。

颜芙凝有些局促,她左边坐的是傅辞翊,右边是那个年轻女子。因人多拥挤,肢体不免有触碰。

车子颠簸,她不小心碰到那年轻女子,那女子嗤了一声,用手肘将她怼开。

不得已,颜芙凝只好往某人身旁挪了挪。

傅辞翊蹙眉。

虽说如今衣裳穿得多,但她的腿紧紧挨着他的腿,让他浑身难受。

那只扶着背篓的手紧紧攥起,根骨分明,这才克制住想将她推下车的冲动。

颜芙凝坐得甚是辛苦,奈何车子时不时颠簸,人跟着晃悠,她的肩膀因惯性总会往某人身上撞。

也不知某人是怎么使得劲,这么坐着,不动如山。

撞得次数多了,她也发觉了他铁青的脸。

--

终于回到村里,车子在村口停下。

赶车人笑着自我介绍:“咱们一个村的,我家就在村口,下回你们要坐车,就找我赶车李。”

颜芙凝微微笑了,算作回应。

下回,她大抵不会坐车了,至少不会与某人一道坐车。

伸手去拿背篓时,某人先一步拿走,背上了肩。

颜芙凝深吸一口气,快步跟着他。

“对不住,车子颠簸,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她没想过要解了他们先前的梁子,至少如今表面的关系得处理好。

念及他今后的阴狠手段,她难免显出几分惧意。

傅辞翊步履未停,淡淡道:“今日写字赚的铜板就不给你了。”

他得留着买书看。

只是此女在怕什么?

她飞扬跋扈,又会怕什么?

“不用不用。”颜芙凝迭声道。

两人回到家时,里正刚好过来。

“既住在村里,户籍得登记下。”他拿着本册子与笔墨,“你们一家五口,各叫什么名儿,生辰籍贯都得记下。”

傅辞翊将人往堂屋领,进了屋,放下背篓。

里正翻开册子铺到桌面,毛笔蘸了墨,准备书写:“你叫傅,什么?”

“傅辞翊。”

“呃,如何写?”

“我写吧。”

傅辞翊接过毛笔,将母亲、自己与弟妹都写了上去。待要写到他名义上的妻子时,手一顿。

颜芙凝出声:“等等,你就写颜芙凝,莫写那个严,就写颜色的颜。”

傅辞翊深深看她一眼,被严海棠说她不配姓严,她倒是挺有几分骨气。

遂在纸上写了颜芙凝三字。

堂屋外,傅南窈定了脚步。

嫂嫂名唤严芙凝?

严芙凝!

不正是退她哥哥亲事的女子么?

待傅辞翊将生辰籍贯登记好,里正赞道:“好字!你这字可比村塾的先生好太多了!”

一通夸赞后,里正翻着册子出了傅家。

颜芙凝将背篓里的东西放去灶间。

傅南窈紧紧盯着颜芙凝的背影,柳眉拧紧,哥哥恨极了退他亲的女子。

而这个女子如今却成了她的嫂嫂。

期间发生了什么?

哥哥为何如此平静?

傅南窈扶墙走到堂屋门口,大喊:“哥,她是严芙凝!”

灶间的颜芙凝听到傅南窈所言,心倏然一沉。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傅南窈的喊声也惊动了房中的傅婉娘。

她忙让小儿子扶着,也来了堂屋。

颜芙凝缓缓洗了手,而后出了灶间。

傅南窈瞪着她,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你就是严芙凝,那个在书社门口害我哥颜面尽失的女子?”


没多会,傅北墨与傅南窈就吵了起来。

吵得互不相让。

颜芙凝走出屋子,单手拎了背篓。

整整一背篓的冬笋很沉,她拎不动,遂喊:“北墨,你帮我搬到灶间好么?”

傅北墨这才对傅南窈皱了皱鼻子,走到颜芙凝跟前,两手抓住背篓提手,放去了灶间。

见他又要与傅南窈吵嘴,颜芙凝又让他帮忙把捆成一捆的细竹竿放去柴房。

这么两趟下来,傅北墨就忘了要与傅南窈继续争吵。

婉娘耳朵一直竖着,院中孩子们的身影她瞧不见,但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她都有听闻。

如果说芙凝先前退了辞翊婚事的举动是不该,但如今“看”她为人处世,很有章法。

几句话就将北墨这个捣蛋的,说得服服帖帖。

或许她就该有这么个儿媳妇。

--

是夜,山风呼啸。

今日已是腊月廿九,外头的爆竹声比前几日更多了些。

颜芙凝伤的是右手,左手给右手包扎颇为别扭。

奈何睡前洗漱沾湿了伤口,她必须更换布条。

坐在床沿,将湿布条换下来时,眼前的伤口仍旧骇目。

她拧着眉,将干爽布条一圈圈往上缠。

就这时,傅辞翊到她跟前,从她手里取过布条。

颜芙凝抬眸看他,眸中闪过错愕。

他是要帮她?

傅辞翊继续缠绕两圈,而后拎起布条两头,往上提溜着,用力抽紧打了个结。

颜芙凝缩了缩手,眼尾很快泛红,抽泣出声。

“疼,你可以轻点么?”

哭腔娇媚,委实娇弱到了极致。

不知道他是下手不知轻重,还是故意弄疼她,抽结时用力扯了。

害她伤口崩开,血又渗了出来。

她当即便掉了泪珠子。

泪水滚烫,在他手背溅开。

傅辞翊的手掌立时变得僵硬。

此女是真娇气,他算有了切身体会。

再看布条上的血越来越多,他一愣。

适才看她单手不好包扎,他才主动帮忙。但一靠近她,他就想起被她指着鼻子数落的场景。

如此一来,他的手便没控制好力道。

实则他也不知该用几分力。

且,初次如此近距离看女子的手,白皙纤细,手腕露出一截肌肤,如羊脂白玉般……

令他莫名烦躁。

故而包扎时,他基本没碰她的肌肤,力道更难控制。

布条顿时被血染红,颜芙凝只好重新更换。

望着换下来带血的布条,她不禁想起了书中看到的片段。

某人成为权臣后,处理了不少人,手上时常沾血。

每每这种情况,他会来别院。

她最觉惊悚的便是,他一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节,一面笑意温润地唤她:“乖,过来。”

说这话时,语调极其冰凉。

她便颤着身子,用湿帕将他的手心、手背与手指细细擦拭干净。

这个时候他会说:“你猜,我的手上何时会沾了你的血?”

忆至此,颜芙凝是不愿再叫他帮忙的了。

她侧身坐了,愣是用牙齿与那只没受伤的手在布条上打了个结。

见状,傅辞翊手掌张开复又攥起。

她似乎在怕他。

看她下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晶莹剔透,摇摇欲坠,他眉峰厌烦地拧了拧。

处理好伤口,颜芙凝转过身,盘腿坐着。

“进山时,我想过了,咱们确实不合适,而且我也处理不好与你家人的关系。要不,咱们……”

他蓦然出声:“颜芙凝,你想如何?”

已是夫妻,她还想如何?

此人的嗓音带着锋芒,眉眼处仿若结霜,颜芙凝心肝子抖了抖。

忙下了床,仰头看他,用商量的口吻与他说:“你若肯给份放妻书最好,若不能,给休书也成。那份和离书要两年,我大抵等不了。”

“不管是放妻书、休书,还是和离书,我已写一份,此生断不会再写。”

他嗓音寡淡,深邃的瞳孔涌起冰冷的暗芒,转瞬即逝,面色一如既往的漠然疏离。

颜芙凝琢磨不透他的神情含了什么意味,心口像是堵了一团乱麻。

硬生生耗她两年。

什么人嘛?

固执偏执!

即便如此想了,她还是大着胆子问:“可有商议的余地?”

“没有。”

他就这般立在她跟前,端的是清贵华然,然,冷峻的面庞让她心慌。

他该不会要提前折磨她了?

--

睡前,颜芙凝照旧将床单挂起,忍着手心的疼,固定好床单两角。

熄了灯,才脱衣上床。

窗外越来越静,渐渐泛起微弱的银光,似乎落雪了。

颜芙凝睡得很不安稳。

听那半边床上睡着的某人气息平缓,她也不好乱动。

只是人越来越不舒服,硬生生躺着,也不知何时入睡的。

等翌日天明时,她是被外头傅北墨的惊呼声与叫喊声吵醒的。

“哇,积雪好厚啊!”

“嫂嫂快起来,陪我玩雪!”

“嫂嫂,该用朝食了!”

颜芙凝坐起身,想下床,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

本想着是否因为这几日跑来跑去累到了,却不想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才知自己额头烫得惊人。

她硬撑着起来,穿衣,将挂着的床单收起,开门。

目之所及,漫山遍野全是积雪。

见她终于起来,傅北墨捏了个雪球过来。

“嫂嫂今日起晚了。”

“嗯。”

颜芙凝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积雪很厚,再加还在落雪,看来今日没法将昨天挖的冬笋拿去镇上卖了。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隔壁柴房传来:“傅北墨。”

“来了来了。”傅北墨应声,转眸对颜芙凝道,“柴房屋顶被雪压塌,哥哥正在修,我去帮忙了。嫂嫂,咱们等会再玩雪好不好?”

颜芙凝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遂点了头。

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嫂嫂,你怎么躺在地上不动了?”傅北墨哇哇直哭,“昨日嫂嫂流了太多血,我就说要死了,现在不会真死了吧?”

他去拉她的袖子,看她的手包扎着,便哭得更厉害了。

此话,颜芙凝迷迷糊糊有听到,想要给出点反应,愣是给不了。

再往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傅北墨急得跳脚:“哥,哥,嫂嫂死了!”

正站在梯子上修葺屋顶的傅辞翊听闻,锤子险些砸到手。


颜芙凝没什么好隐瞒的,坦诚道:“对,是我退了二公子的亲。”

“你还有脸承认?”。

想起哥哥那几日的状态,傅南窈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

婉娘神色一重:“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不是说严大小姐嫁给她家辞翊么?

颜芙凝道:“新婚夜,新娘入错了洞房。我因昏迷睡至深夜,二公子被人下药,待我们前去西苑对换时,严海棠与大公子已圆了房。调换新娘是两家长辈……”

她的话尚未说完,被傅南窈打断:“你才是那个严家养女,你若被我哥休了,回不到严家。可你退亲在先,你有何脸面跟着我们来乡下?亏我与弟弟还唤你嫂嫂。”

婉娘问:“辞翊,此事如此重大,你为何不与为娘说?”

傅辞翊沉默半晌,才道:“娘,成婚当日事情复杂,容儿子与您好生解释。”

婉娘叹了气:“咱们这般情况,人家退亲也是应该。”

她是个瞎的,女儿是个瘸的,小儿子是个痴的,人家嫌弃也是正常。

“但如今咱们还是成了一家人,说明缘分不小。”婉娘又道,“这两日的相处,我知道儿媳妇是个好的。”

颜芙凝没想到名义上婆母帮她说话。

傅北墨大声喊:“嫂嫂就是好的!”

他只知道会夸他的嫂嫂就是好人!

傅南窈听到傅北墨还是喊她嫂嫂,气呼呼道:“她才不想当咱们的嫂嫂。”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颜芙凝跟前,指着她的鼻子:“怪不得你昨日还问我腿是怎么受伤的,就是想偷偷笑话我是不是?”

瘸了腿的女子,很难寻到好婆家。

有钱有势的瞧不上她,没钱没势的嫌她干不了活。

颜芙凝如实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想能不能治好。”

“呵呵,要能治好,当年就治好了。”傅南窈笑得苦涩,旋即话语变得犀利,“我哥人长得俊,学问又好,哪点配不上你?”

“对不住,退亲时所言,是我口无遮拦。”

颜芙凝抿了抿唇,退亲时,女配还是原身。但如今她是她,退亲引起的一切,自然得她承受。

傅南窈冷嗤一声:“现如今你没地可去,所以才留在我哥身旁的吧?”

婉娘拉住傅南窈:“你少说两句,这两日咱们吃的,都是你嫂嫂赚来的。”

傅南窈反手拉住母亲胳膊:“娘,您还不明白吗?她那么殷勤勤快,那是因为害怕被我们赶出去。”

“是,如今我无处可去是实情。”颜芙凝承认。

傅北墨走到颜芙凝跟前,嘟囔:“嫂嫂,我饿了。”

颜芙凝道:“我们吃煎排骨,好不好?”

只是现代时,都用现代的灶具。

这两日在此地,她虽然参与了做饭,但烧火都是傅南窈来的。

这会子,傅南窈在气头上,定不会与她配合了。

而煎排骨需要火候,她不确定能不能做得好吃。

傅北墨重重点头:“好!”

“哼,排骨,狗吃的东西。”傅南窈讥笑一声,冷眼瞅向颜芙凝。

傅北墨不喜自己姐姐此刻的神情,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颜芙凝的肩头。

“嫂嫂,咱们去灶间。”

“好。”

此刻窘迫的场景,幸好有傅北墨在。

这个少年虽说心智不全,但他实实在在地将她拉离了无法当即处理好的局面。

颜芙凝心存感激,便想将排骨做得好吃些。

剁排骨,洗排骨,洗菜,切菜……

她一个人忙前忙后,傅北墨走到灶间门口看姐姐不来烧火,便绕到灶后。

“嫂嫂,我也会烧火。”

“好。”

面对指责,她做过的会承认;没做过的,自然会与理据争。

但面对温暖的善意,她眼眶忍不住发热。

大半个时辰过去,颜芙凝煮好了饭菜,一一端去堂屋。

“北墨,你能不能帮我去喊娘他们来吃饭?”

“可以。”傅北墨应下,走到堂屋门口,抬手做喇叭状,“娘,哥,姐,吃饭了!”

房中正在说新婚夜事情的婉娘与傅辞翊听闻,应声而来。

唯有傅南窈没动静。

傅北墨便出了堂屋,去房门口喊她:“姐,你还吃不吃饭了?”

“不吃。”傅南窈侧过身,背对着门口。

傅北墨也来了气:“不吃拉倒。”

那么好吃的排骨,他刚才尝过,忍不住将手指头一并吞了去。

姐姐不吃,正合他意。

换错新娘终究是大事,傅婉娘虽然已经接受颜芙凝是她的儿媳妇,但不能很快回到之前的相处状态。

是以,饭桌上,大家都很沉闷。

傅南窈没来吃饭,颜芙凝便将菜夹了部分出来,放去灶间温着。

待他们四人吃完,傅南窈还是没出来用饭。

颜芙凝便让傅北墨将温着的饭菜给她端去。

没想到,呯的一声,傅南窈连碗带着饭菜砸在了院子里。

碗碎了,饭菜洒落一地。

傅北墨看着地上的饭菜,眉心拧紧:“姐,你傻了?”

怎么比他还傻?

“我才不吃她做的东西,这个家有她没我。哥哥容得下她,我可容不了。”傅南窈瘸着腿,走了几步,问傅辞翊,“哥,你表个态。”

傅辞翊不作声。

事情变得很难堪。

迟早有这么一天,颜芙凝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算了算,自个赚的钱几乎都贴在家用上了。若是此刻离开,她没钱住客栈。

得挖点山货卖掉,如此过一日算一日。

遂当即去柴房拿了锄头,不顾肩膀疼痛,背了背篓,跑出了院子。

听到响动,婉娘回过神来:“怎么了?”

傅北墨不满地嘟囔:“嫂嫂背了背篓,许是要进山。”

婉娘拉了一把身旁站着的大儿子:“辞翊,你快去追。”

傅辞翊不动。

那日被她羞辱的画面历历在目。

对比之下,此刻她所受的羞辱与折磨仅是他所受到的零头。

更何况,将她留在身旁,目的不正是想要折磨报复么?

但心低隐有莫名烦躁,脚尖朝了外,腿却似罐铅,动弹不得。

婉娘只好叫傅北墨追。

傅北墨撒开腿,跑得飞快。

“嫂嫂——”

他很快追上颜芙凝,从她背上取了背篓。

“嫂嫂去哪?我陪嫂嫂去。”

颜芙凝笑意轻浅:“我怕是不能当你嫂嫂了,你可以唤我姐姐,这会子我想去挖点冬笋。”


看她跑的姿势似镜头快进一般,很是滑稽,颜芙凝咯咯笑出声。

完全没了方才娇弱的模样。

傅辞翊不禁问:“你是真怕她,还是假怕?”

“她若拿镰刀割我,我自然是怕的。但她这会子手上没有镰刀,再则我身旁不是有你嘛,我还怕她作甚?”

两人回到家时,家里烟囱已升起了烟,中午吃的排骨汤的香味飘散了开来。

颜芙凝快走几步,先去了灶间。

傅北墨在烧火,傅南窈在婉娘的指挥下往锅里下面条。

“娘,我们回来了。”颜芙凝喊。

“好,今日回来得晚,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婉娘担忧地问。

“无事。”

傅辞翊缓步进来,淡淡道了两个字,便舀水洗手。

颜芙凝笑盈盈地道:“夫君今日可厉害了,摘了两朵灵芝。因为去了深山老林,回来就晚了些。”

“深山老林有野兽出没,往后莫去。”婉娘道,“我觉着你们回来会饿,就做了手擀面,用中午剩下的排骨汤煮。”

“那极好。”

颜芙凝放下背篓,将里头的灵芝拿出来给家人看。

婉娘看不到,她便叫她摸。

婉娘笑着颔首:“灵芝是好东西。”

“明日我就去卖掉。”

颜芙凝将灵芝重新藏回背篓内,此次索性藏在了底部。

这时,傅辞翊对她道:“你出来。”

颜芙凝应了声,跟随他的脚步去了院中。

没想到他一路往院子外走,出了篱笆才停了脚步。

“是有何事?”她问。

隔着篱笆,能望见灶间一幕,但此地说话,家里人听不见。

他这才道:“悬崖摘灵芝,你不必细说。”

颜芙凝颔首:“我明白了,你怕娘与南窈北墨担心。”

灶间,婉娘问女儿:“你哥嫂在作甚呢?”

“面对面站着,说着话。”傅南窈努了努嘴,“好似挺神秘的模样。”

婉娘笑出声:“他们是夫妻,大抵有咱们不适合听的悄悄话。”

傅北墨不解,囔着问:“娘,夫妻间会说什么悄悄话?”

“你这孩子,还不好好烧火?”

“那我好好烧火,等会可以去问哥哥嫂嫂么?”

婉娘气笑了,摸索着去拍打傅北墨的背:“不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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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彻底暗下,傅家的排骨汤面也端上了饭桌。

汤好喝,面劲道,大家都吃得开心。

傅北墨却一直记着母亲不叫他问的事,越是如此,他越是好奇。

“哥哥嫂嫂,你们悄悄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啊?”

婉娘又拍他的背:“你这孩子,不是叫你别问么?”

傅北墨不满道:“下午,哥哥嫂嫂进山没带我,他们方才讲悄悄话也不带我,我好伤心的。”

婉娘又气笑了:“你哥哥嫂嫂是夫妻,哪能什么事都带上你?”

话一出口,婉娘也觉得自个所言会令大儿子与儿媳尴尬,遂大笑着掩饰。

饶是如此,身为母亲,她也好奇这对小夫妻进展到哪一步了。

遂竖着耳朵听。

傅辞翊:“都吃面。”

颜芙凝:“都吃面。”

再一次说了同样的话,两人对视一眼,气氛真的开始尴尬了。

傅北墨听话地吃了一大口面,嘟囔道:“我不管,下次你们定要叫上我。”

少年天真得很,定不会往旁的事想。

念及此,颜芙凝开口:“明儿嫂嫂去镇上,给你买饴糖吃。上回的糖豆还有一些,我等会拿给你。”

“嗯,嫂嫂最好了!”

傅北墨这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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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颜芙凝独自出发去集市。

乘坐赶车李的牛车到了镇上,她直奔酒楼内。

刘掌柜正在打算盘。

看他打得仔细,颜芙凝耐心等了片刻。

账目算好,刘掌柜抬首:“姑娘来了,今日怎地是一个人?”

“嗯,家里人都有事,我就独自来了。”颜芙凝把背篓放在地上,压低声道,“有两朵灵芝,掌柜收不收?”

刘掌柜看了眼背篓。

“野生平菇是要的,灵芝我这不收。”他摇摇头,而后往外指了指,“那边有个医馆,他们那收。”

颜芙凝点头,笑道:“掌柜以后可以考虑做几道药膳,如此有需求的客人想必喜欢。”

刘掌柜受了启发:“这个值得考虑考虑。”

言罢,照例称了平菇的重量。

“今次平菇多了些,有十一斤,一共二百七十五文钱。秤杆子往上翘,就算二百八十文钱。”

刘掌柜命人收了平菇去后厨,自个则从抽屉内取了铜板出来。

颜芙凝接过铜板道谢:“谢谢掌柜!”

刘掌柜颔首,看她的背篓底部有两朵灵芝躺着,特别显眼。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走在街上,不安全。”

说着,拿出一张油纸,揉皱了,盖在灵芝上。

“掌柜是个好大人!”颜芙凝笑得眉眼弯起,“掌柜若有意向做几道药膳,我可以帮忙想几个菜单。”

“菜单可值钱了,姑娘要多少钱?”

颜芙凝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们到乡下生活,身无分文。是掌柜收了我的野生平菇,此后我与家人再没饿肚子。菜单我可以帮忙想,不收您钱。”

“姑娘真是又能干又懂事!”

还很体贴人。

看得他真心喜欢,世上有这样好的闺女可不多了。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倘若我们酒楼决定卖药膳,姑娘想的菜单每卖出一份,我就给姑娘抽成。”

“那好,我回去想菜单,届时给掌柜过目。掌柜觉得可行,咱们再合作。”

刘掌柜连连点头,悄声道:“周围不少酒肆饭馆,姑娘可不兴去。”

颜芙凝笑了:“掌柜放心,我只信你。”

出了酒楼,颜芙凝去了医馆。

医馆内有不少病人排着队。

她特意留意了下,基本都是先付了诊金,才有大夫给看诊。

且诊金基本是一吊钱起步。

穷苦人家攒一吊钱不容易,大都用绳子穿起,长长一串铜板拿出去时,十分不舍。

有钱人家皆是付的银子,一两银子拍出去,再拍一两银子,堂而皇之地要求插队。

看她并未排队,便有伙计上前赶她:“走走走,这里可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颜芙凝轻声问:“你们这收药材么?”

“收,自然是收的。”伙计上下打量她,“你能有什么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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