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这温热的油脂气烫得她心口发颤。
“今日太后寿宴,你给我离谢珩远些。”
姜沅揪住妹妹肉乎乎的耳垂,“若再摔进他怀里,我便把你屋里的零嘴全喂狗!”
姜绾疼得龇牙咧嘴:“阿姐说什么浑话?
谢家门槛比宫墙还高,我连他家门朝哪开都不晓得……哎哟!”
话未说完,姜沅已将她塞进马车。
车帘落下前,姜沅瞥见小妹偷偷掰了块肘子塞进荷包,油光浸透锦缎,在日头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太后寿宴,麟德殿姜绾缩在宴席最末的角落,盯着面前雕成牡丹模样的樱桃毕罗咽口水。
御厨定是撒多了饴糖,甜腻的香气勾得她胃里馋虫翻涌。
偏偏阿姐临行前在她腰上缠了条三指宽的缎带,另一端牢牢系在椅背,活像拴着只待宰的年猪。
“陈……姜二姑娘?”
清冷的嗓音自头顶落下时,姜绾正试图用银箸够远处的金乳酥。
玄色织金蟒袍掠过案几,袖口银线绣的鹤唳九霄纹刺得她眼疼。
来人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衣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那截藕荷色罗纱捏碎。
“为何躲我?”
谢珩眼尾泛红,像是熬了整宿的雪,“前世种种皆是我的错,可你连重来的机会都不肯给……”姜绾茫然抬头。
这人生得倒是俊,眉如墨画,眸似寒星,只是苍白得像是从冰棺里刚刨出来的,连攥着她的指尖都沁着凉意。
“这位公子……”她舔了舔唇上沾的糖霜,“你认错人了吧?”
谢珩身形晃了晃。
前世替他挡箭时都不曾发抖的手,此刻竟连片轻纱都抓不住。
姜绾趁他怔忡,猛地抽回衣袖。
绸缎撕裂声惊动了满殿宾客。
数十道目光箭矢般射来时,她慌不择路地去抓案几稳身形,却碰翻了盛樱桃毕罗的青玉碟。
殷红果浆泼了谢珩满身,在他心口洇出朵狰狞的血花。
“登徒子!”
姜绾抄起盘中酱肘子糊在他脸上,“光天化日调戏民女,谢家便是这般教养?!”
满殿死寂。
谢珩白玉似的面颊沾着酱汁,缓缓抬手捂住心口。
指缝间溢出暗红血迹,将肘子上的桂皮八角染得猩红刺目。
“绾绾……”他踉跄着栽倒前,唇间溢出的气音烫得姜绾耳尖发麻,“这一世……我绝不负你……”姜沅冲过来时,正看见小妹拎着半截肘子骨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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