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再重生。”
她握紧他的手。
“哪怕重来一千次，我也来找你。”
他们的身体缓缓落地。
不是地狱，是一片桃林。
她抬头。
枝头桃花盛开，铺天盖地。
他站在她身边，换上了白衣。
他轻声说：“我记得这里。”
“我们曾在这里相遇。”
她点头，“你穿蓝衣，吹箫。”
“我躲在花树后看你。”
他走到树下，坐下，取出一支箫。
吹一支旧曲。
曲子悠悠，风吹花落如雨。
她坐在他身边，静静听。
曲终，他收起箫。
“你愿意和我一起待在这里吗？”
她答：“我愿意。”
“我再也不走。”
桃花年年盛开。
他们日日在树下坐着，说话，看风，看月。
不问归期。
魂不入轮回。
也不入梦境。
只在黄泉下，一片桃林间。
她说：“原来死不是尽头。”
“是回家。”
他笑，“你找我一千年。”
“我也找你。”
“只不过我不能动。”
“我只能等。”
她握住他的手。
“以后不用等了。”
他们依偎着，看着花落如雪。
她闭眼，靠在他肩上。
低声说：“我们终于一起了。”
桃林中，花开不落。
她坐在枝下，看他为她梳发。
木梳在发间缓缓滑过。
他的动作轻，像在抚琴。
她闭上眼，低声问：“你不觉得无聊吗？”
他轻笑，“不无聊。”
“你在。”
她睁眼，看着他温和的眼睛。
阳光透过花叶，洒在他发上。
像是他当年的光。
她起身，牵着他走在林中。
每一棵桃树都盛放。
每一步，落满花瓣。
他们坐在一块石上，看林中鸟飞。
她靠着他，听他的心跳。
他说：“这里没有时间。”
“也没有日月。”
“但我知道，你一直在。”
她问：“这是不是永远？”
他答：“是。”
她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
他轻轻拍她后背，像哄梦中的孩子。
她梦过他死，梦过他消散。
但从未梦过两人长久活着。
现在她不梦了。
她只活在这片花林中。
岁岁年年，日日夜夜。
她学他吹箫。
他坐在身边听。
她音不准，箫声断续。
他却笑得温柔，说：“很好听。”
她丢下箫，皱眉：“你哄我。”
他摇头，“你一开口，我就喜欢。”
她低头笑，不再生气。
她在林中种下一棵小树。
他说：“已经够多了。”
她答：“这是我们自己的树。”
“只有我们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