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压着山林。
她一身白衣立在山巅。
身后披着千年积雪染白的披风。
头发被风吹乱，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的眼神一瞬不瞬，望着山下的黑色石林。
那里曾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
她跪下，指尖插入雪中。
雪很冷，冷得像那一夜他的身体。
她记得那一夜，他挡在她前方。
身上箭如刺猬，血染红了整片白雪。
他回头对她笑，说了最后一句话。
“别找我。”
她摇头，眼泪掉进掌心的雪中。
“我找你一千年，也要找到你。”
她站起来，步伐坚定。
身后的披风拖出一道浅浅的雪痕。
她走过这片山林。
每一棵树她都曾站过。
每一块石头她都摸过。
一千年过去，山还在，人还未归。
她没老，也不会死。
她是被诅咒的灵女。
自他死后，她失去了凡身。
她走过北海冰封的湖面。
湖下的冰像他的眼睛，深而沉静。
她跪在湖边，低声念他的名字。
冰面震了一下，似回应她的执念。
她以血祭湖。
湖心升起雾气，一道影像浮现。
是他。
他穿着旧日战袍，站在湖心石上。
但那只是回忆。
雾散后，什么也没有。
她抱着自己，坐在冰面上。
身下冰裂，声音清脆。
她笑了。
她在这世上只剩一个念头。
找到他。
不管他是魂是魄，是人是鬼。
她下山，路过一座废庙。
庙中香火早灭，石像残破。
她走进去，跪在佛像前。
“他在地狱，我就下地狱。”
“他在黄泉，我就踏碎黄泉。”
神像沉默。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骨灰珠。
是他的一截指骨。
她亲手从火葬灰中捡出，磨成珠。
戴在身边一千年，从未离身。
她将珠子贴在额头。
“告诉我他的魂在哪里。”
风吹进庙中，灯火忽明忽暗。
石像裂出一道缝。
缝中露出一道血光。
她伸手进去，掏出一枚符骨。
符骨上刻着他的字迹。
“莫来。”
她却笑了，紧紧握住。
“我来了。”
她沿着符骨的指向走。
穿越黑森林，越过断崖。
她的脚早已磨破，血染鞋底。
但她不痛。
痛的地方已经被掏空，只剩执念。
三百年前，她曾在雾谷中看到幻影。
他坐在枫树下，手握长剑。
她扑过去，却抱了个空。
幻境碎裂，她从树顶坠下，断了一条腿。
她花了三十年修复自己的骨。
那段时间，她靠啃树根活着。
有人说她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