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喉结滚动，吞咽声混着隧道回音格外清晰。
他低头看表，电子数字跳向23:59，腕表内侧刻着的"SW"被汗渍浸得发亮。
这是苏暖用第一笔奖学金买的，此刻秒针正卡在他谎言将破未破的间隙。
"文化局查封通知..."他刚开口就被苏暖的指尖按住嘴唇。
地铁广告屏的蓝光里，她指甲盖上的星月美甲缺了一角，露出原本淡粉的甲床："我爸今早被纪委带走了。
"这句话轻得像羽绒服里漏出的鹅绒，却在他胸腔炸开惊雷。
最后一班列车进站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苏暖突然踮脚吻上他龟裂的嘴角，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林深尝到了她泪水的咸涩。
十八米外，车厢门正在开启，穿堂风卷起满地票根，那些被遗弃的票据突然腾空，化作纷飞的白色鸟群。
"你看，"她退开半步，从领口拽出红绳系着的铜钥匙，"北斗第七星的秘密，早该在初雪那天告诉你。
"钥匙齿痕在灯光下投出奇异的阴影，与画室废纸篓里诊断书的撕痕完美吻合。
林深颤抖的手伸向画箱裂缝，抽出浸染靛蓝的《遗落之境》。
苏暖的瞳孔在看清画作瞬间收缩——原本荒芜的玻璃花房角落，多出个抱膝看星的女孩轮廓，发间别着褪色的栀子干花。
列车门即将关闭的警示音里，苏暖将素描纸塞进他口袋。
纸背的铅笔字被汗浸得模糊，仍能辨认出那句："我愿做你永不坠落的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