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丈夫一死她改嫁,没人会让改嫁的老婆还债。
至于父债子还,这事吧,得分人。
如果她和张凤城在厂里工作,那必须得还。
如果不在厂子里工作,而且孩子还有一堆,那就是扯皮的事,扯来扯去的,这事就了了。
上面的人账也平了,她家男人也死了,那上面的人是不会再为难他们这些小人物了。
所以,马春梅的想法就是,趁着这仓库没烧着火,她一家三口辞职去。
三个工作还能卖点钱,再去其它 单位买给儿子买一份工作不是难事。
现在七八年了,马上就要改革开放了,没工作,一家三口开个小饭店也不是不行。
她上辈子开了十几年饭店,开到九七年,后续开了二十来年中药房,最后身体实在不行了,把中药房给二儿子。
所以现在要找一个有本事的人,能一下子吃下去三个工作。
她找的就是钱富贵。
钱富贵喜欢赚钱,不过很有道义,在原则问题上绝不含糊。
“富贵,富贵!” 马春梅老远就喊着,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马大夫你来了,怪不得这大清早的喜鹊儿叫吱吱呢。” 钱富贵个子不高,人又黑又瘦,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一见人就三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有亲和力的长相,让人看了就觉得亲近。
马春梅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但很多人都会称她为大夫,因为她虽然是管药房的,但多少懂点中医,加上人勤快好学,西药的简单用法她也知道。
平日里医生不在的时候,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她也能看一看,开个小方子,还挺有效果的。
钱富贵的寡妇娘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腰酸背痛的,马春梅经常热心地给她推拿,手法娴熟又耐心,时间一长,两家处的关系那是相当的不错,就跟亲戚似的。
“我找你有点事!” 马春梅凑上前,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事,你说。” 钱富贵好奇地问道,脸上露出专注的神情。
“我有三份工作,想一起打包卖了,你看多少钱?” 马春梅直截了当地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什么?什么意思?” 钱富贵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看着马春梅。
马春梅笑道:“我们家重新在市里找了份工作。” 剩下的话她就不说了,卖了个关子。
“哟,那恭喜恭喜。” 钱富贵反应过来,连忙恭喜道。
钱富贵一口价:“二千四百块,你的工作好,钱要高一些,多的就算是便宜弟弟的跑路费,你看行不。” 他说得很干脆,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马春梅也不讲价,时间太紧了,她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必须要赶紧把钱拿到手里,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我家现在住不开,我打算带老大一家去市里,你看着能不能打听打听有没有房子卖。” 马春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她们住的房子是公家的,全家辞职了,那房子肯定要还给厂子里面,那儿子媳妇就没有地方住了。
钱富贵门面广肯定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钱富贵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道,“马大夫局气,这工作我留了余地,你都没有讲价,那我也不讲价了,我在市里倒是有一间小屋子就十二平,总共也就值个百十块砖瓦钱,你要不嫌弃,我直接过给你就行,就不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