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瓶可乐呢？”陈涛问。
赵青跟了过来，着急道：“对不起啊！我用可乐……擦厕所了，对不起！我这就下去给你买新的！”
“不用啦，”陈涛笑道，看了眼厕所里的马桶，果然光洁如新，这应该是一种化学反应，用来除垢，“擦得真干净，你还挺有办法。”
“我寻思是你喝剩下，没舍得扔的呢，”赵青开始穿外衣，“你不是爱喝大窑么，我下去买几瓶放冰箱里。”
陈涛抢过赵青的外衣，挂回衣橱，扶着她的肩膀，给她推回房间，坐在餐桌前：“今天在开发区，我是功臣，但在家里，你是功臣，你坐好，我得敬你一杯！”
“又没有酒，怎么敬呀？”赵青笑道。
“以茶代酒嘛！”陈涛拿出一盒顾晓兰送的茶叶，是方柱形的铁盒子，贼沉！
“这是一家企业老板送的。”陈涛尝试打开，有点紧。
陈涛想了想，用毛巾罩住盒子盖，这样更好发力。
“金骏眉，挺好的茶呢！”赵青说，她开饭店的，自然认识各种茶。
“是吧，那老板说她自己也喝这茶，人家一年好几个亿——”
嘭，铁盒盖被陈涛拔出，里面露出了一茬粉红色。
“哎呀！”赵青赶紧捂住脸，“我是不是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
陈涛默默放下铁盒盖子，把盒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人民币拿了出来。
一万一封，一共七封，外加一个五千的半封，七万五。
刚好构成一个正方形，与盒子内径完美契合。
陈涛又打开另一个茶叶盒子，同样，里面也是七万五。
陈涛看向赵青，把她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苦笑道：“有啥不能看的，钱而已。”
“你、你、你受贿啦！”赵青怯生生道。
“不是我受贿，是她偷摸行贿，我中计了。”陈涛无奈，还是经验少，刚才在楼下，一上手，陈涛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普通茶叶是很轻的，这么大体积的两盒，顶多也就是一斤，而十五万人民币的重量，是三斤半，都快赶上一块砖头了，陈涛却没察觉到，单纯以为是铁盒的重量。
陈涛想起，当时顾晓兰的车后备箱，还有好多这种茶叶礼盒，她是随手拿的，莫非这是东兴化工厂的常规操作？
老板车里常备现金大礼包，不一定什么时候，有事儿求到领导，就送两盒茶叶？
很有可能是这样。
这招不错，甚至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贿。
对于官员而言，直接送钱肯定是不行的，但送点地方土特产啊、茶叶啊、不贵的酒类之类，都属于正常的人情来往，并不属于违纪范畴。
陈涛回想起今年2月份，春节前夕，吴浩然局长难得地不怎么去市里开会了，一整周都在办公室里坐镇，顺理成章地迎接前来拜年的商人们。
商人们也都不藏着掖着，大包小裹地往局长办公室送礼物，什么木耳、鸡蛋、地瓜、水果、杂粮，都是些一二百块，甚至几十块钱的礼物。
大家都看得见，你去举报？咋举报，说吴局长收了某某商人一篮土鸡蛋、两盒小米，市场价格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