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筱李治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大唐之萧淑妃保命日常萧筱李治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木易的火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娘进了冷宫?李忠震惊又着急,却听外面又在说道:“我知道,娘娘就是怕陈王殿下还惦记生母嘛。”“刘氏是个什么出身?陈王能被过继到皇后膝下,才是走了大运。娘娘得了依靠,陈王也得了助力,这是皆大欢喜。”“你说,陈王殿下日后若真成了太子,会把刘氏放出来吗?”“你想什么呢?冷宫那是什么地方,衣食都不周全,刘氏能熬得住几日?更何况,皇后娘娘也不可能让她出来的。”“嘻嘻,说的也是。”……李忠愣怔怔地站在那儿,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了个干净。原来不管他再如何听话争气,阿娘也回不来了。皇后……皇后没有儿子,所以是要把他抢去做儿子吗?内室之中,王皇后正与郑贵妃密谈。“陛下不过昨晚才提起协理六宫之事,贵妃便如此迫不及待?”面对皇后的诘问,郑贵妃倒是不慌不忙...
《穿越大唐之萧淑妃保命日常萧筱李治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阿娘进了冷宫?
李忠震惊又着急,却听外面又在说道:
“我知道,娘娘就是怕陈王殿下还惦记生母嘛。”
“刘氏是个什么出身?陈王能被过继到皇后膝下,才是走了大运。娘娘得了依靠,陈王也得了助力,这是皆大欢喜。”
“你说,陈王殿下日后若真成了太子,会把刘氏放出来吗?”
“你想什么呢?冷宫那是什么地方,衣食都不周全,刘氏能熬得住几日?更何况,皇后娘娘也不可能让她出来的。”
“嘻嘻,说的也是。”
……
李忠愣怔怔地站在那儿,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了个干净。原来不管他再如何听话争气,阿娘也回不来了。
皇后……皇后没有儿子,所以是要把他抢去做儿子吗?
内室之中,王皇后正与郑贵妃密谈。
“陛下不过昨晚才提起协理六宫之事,贵妃便如此迫不及待?”
面对皇后的诘问,郑贵妃倒是不慌不忙,“娘娘误会了,妾漏夜拜访,不过是想与您先通个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分您的宫权,不过是为萧氏撑腰,帮她在后宫长势。”
“哦?那妹妹就没想从中分一杯羹?”
郑贵妃笑了,“若说没有就太虚伪了,只是妾与皇后娘娘相识多年,彼此从无利害冲突,因此妾愿与您达成同盟,共同应对萧淑妃。”
王皇后仔细打量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若说起来,她与郑云昙同是长安贵女,闺中时便已相识,只是交情不深。没想到两人后来都被赐婚给晋王,一为正妃一为侧妃,晋王入主东宫后,她们又成为了太子妃和良娣,虽然分属妻妾,但因二人都不得宠,又无子嗣,倒也斗不起来,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睦。
倒是萧氏被选入东宫后,很快就得到了专房独宠。两人为应对劲敌,还曾数度联手对付过她。因此在这后宫之中,对出身、境遇相似的郑氏,王皇后倒愿意信上三分。
“妹妹若愿相助,本宫自不会亏待于你。这协理六宫之事,妹妹有何主意?”
“娘娘言重了。妾有一言,既然要放权,那便宜早不宜迟。一来嘛,可以在陛下面前示好,二来,这后宫六局二十四司,总有个高下之分,娘娘可趁机先将最刺头,最麻烦的部分交给淑妃,免得她摸清底细,再来向娘娘讨要。”
唐代宫廷内,共有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宫六局,负责帝后嫔妃、皇子公主的饮食起居,和一应生活需求。每局之下皆辖四司,因此被统称为 “六局二十四司”。
尚宫局掌管六宫文件典籍;尚仪局管礼仪起居以及宫廷舞乐;尚服局掌管礼服式样及各色珍玩;尚食局管饮食医药;尚寝局掌管起居寝卧,以及宫苑园林;尚功局则主要是做工添物,并一应杂项。
王皇后点点头道:“六局之中,若论琐碎麻烦,那便是尚功局与尚寝局了。”
“既如此,娘娘正好脱开手。淑妃妹妹素日养尊处优,坐享其成,如今也该好好学学,如何打理宫中事务。”
王皇后一想也是,尚功、尚寝两局杂项颇多,和低等嫔妃和底层宫人打交道也最多,所谓众口难调,做得好没多少功劳,稍有差池便会引来众怒,正好磨磨萧氏那骄狂的性子!
“贵妃所言极是。剩下四局中,不知贵妃想掌哪两局?”
“妾听凭娘娘安排便是。”
“嗯,那便尚仪局和尚服局吧。”
“多谢皇后,妾定当竭尽所能,襄助娘娘。”低头行礼的郑贵妃,嘴角微微翘起,一切和她预想的一样。
一场密谈,宾主尽欢。
当两人携手出来时,外间已没有了李忠的踪影。
“陈王殿下呢?”
“回皇后娘娘,陈王用完膳不久,忽觉困倦,已经回寝殿歇息了。”
“怎么没等本宫出来?”王皇后皱皱眉,又一次觉得不顺心,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果然从刘氏肚子里出来的,哪怕是皇子也脱不了一股小家子气。竟然不与她行礼告退,便自顾自回去睡觉,当真无礼!
若不是自己无所出,何至于让这么个不上台面的东西,顶了嫡子的名头……
郑贵妃眸光一闪,轻声劝道:“陈王年纪小,猛然换了环境,可能还不太适应。”
王皇后面露不悦,但到底不好发作,只点点头,让人送了郑氏出去。
然后转身对琼花吩咐:“明晨记得早些叫陈王起身,卯正来向本宫请安。”
琼花点点头,心知皇后是想在六宫嫔妃面前,炫耀她新得的这个儿子。
承香殿内。
所有宫人内侍都被赶了出来,只海棠梅香两人守着门口。
“陛下,你再轻些,慢些。”
“对,继续。”
殿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句私语,守门的两人都低着头,偶尔对望一眼,都羞得满脸通红。
内殿寝室的层层帷幔都被放下,床帏轻微晃动,烛光映照下,可见两道交织的人影。
萧筱正在心无旁骛地,……传授八段锦。
她和李治面对面盘腿而坐,萧筱一边讲解,一边帮他纠正动作。
“陛下,下面是第四段锦,微摆撼天柱。此段功法是针对头颈两侧的天柱穴,勤加练习对预防头风极为有益。来,跟着我练。”
李治:……妃子变师傅,侍寝变练功,他这个皇帝是不是惨了点?
练完一整套后,萧筱还不忘叮嘱道:“我今天教的这套,是对传统八段锦的补充,其实共有十二段功法,因全程都是坐着完成,也叫坐式八段锦或十二段锦。”
“这套功法口诀通俗,动作舒缓,陛下每日睡前都可练上一遍,只要持之以恒,必神清目明,筋脉调畅,饮食易消。”
李治:“知道了。”虽然内心对她颇多疑虑,但迄今为止,她所采用的这些治病手段,不论是按摩、艾灸还是锻炼功法,的确都对他有所裨益,起码比日常灌药针扎来得强。
至于她身上藏着的那些秘密,李治心念微动,他有的是耐心,迟早会一一解开的。
皇后悚然一惊,二皇子李孝的生母,是郑贵妃的陪嫁侍女,当年,郑云昙与她同月嫁入晋王府,几年过去,两人都无身孕。郑氏就将自己的侍女推荐给了陛下,后来一朝有孕,生下二皇子不久后,就忽然亡故了。
尚在襁褓中的二皇子,就顺理成章抱到郑云昙膝下养大。其实这些年来,王皇后也怀疑过,当年郑氏是不是就打着借腹产子,再留子去母的主意。
“母亲的意思,是让我学郑氏……杀母夺子吗?”说到最后,王皇后自己都放轻了声音,身体也控制不住颤抖了一下。
“娘娘,臣妇知道你素来不是个心狠的,但此事关乎您的皇后之位,以及王氏一族的未来,断不可妇人之仁。”
柳氏握住了王皇后的手,谆谆善诱道:“您想想,郑贵妃有二皇子,萧淑妃有四皇子,她们也都是世家大族出身,日后等皇子们长大了,还不知会有怎样一番争夺。”
“您虽贵为皇后,但无子嗣傍身,将来如何是好?难道您想日后,仰他人鼻息而活吗?”
“不,绝不能!”王皇后反握住母亲的手,“母亲您说的对,如今之计,只能过继陈王。可,宫中刚出了冯氏的事,如今正是风声鹤唳之时,皇上也盯得紧。怕是不好……”
“娘娘您糊涂了?现下正是好时机!直接将冯婕妤小产之事推到刘氏身上,再以利诱之,以势恫之,不怕她不就范。”
王皇后久久无言,过了片刻,眼睛里才闪过幽暗的光芒。
那边,李治刚刚下朝,齐秉义就领着掖庭令过来了。
“奴,掖庭令陈玄运叩见陛下。”
“嗯,起来回话。可是有结果了?”
“是,宫人青桃供述,她与尚食局司药司的典药鸣芳,二人是同乡,藜芦也是鸣芳帮她盗取的。至于幕后主使,两人都异口同声,指认是刘婕妤。”
李治抬起眸,似乎有些惊讶:“刘婕妤?”
“是,据青桃供述,由于常因小事受冯婕妤责打,遂心生怨愤。恰巧被刘婕妤察觉,后者便以财货诱之,让青桃偷偷向她报告冯婕妤的脉案,在知道其有气虚之症后,又买通了掌管药材的鸣芳,为青桃提供藜芦,偷偷下到熏香和荷包之中。”
“那刘婕妤为何要如此做?后宫好几个皇子,她就算害了冯氏腹中之子,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据说,据说刘、冯二人素来不睦,冯婕妤曾多次当面明嘲暗讽陈王殿下,刘婕妤为子不平,所以……”
“呵!”李治忽然冷笑一声,陈玄运连忙停下,只听上首说道:“这种所谓供词,你自己信吗?”
“下药一事,做得极为周密,若不是冯氏被推落台阶,提前小产,恐怕如今还不会败露。而刘氏入宫前,不过一普通民女,从何得知这药性相克之道?嗯?”
“奴,奴该死!”陈玄运扑通跪下,额头汗如雨下,滴滴坠落在金砖地面上。“奴立刻回去重审!”
李治正要说话,忽然,殿外来了一个小内侍探头探脑,齐秉义见状立马出去,片刻后面带惊慌地快步进来,躬身禀告道:“陛下,刘婕妤,自尽了!”
“砰!”李治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他嚯地站起身来,面沉如水:“她死了!?”
“没有,没有,被萧淑妃及时救下了。”
“萧氏?她怎么在那?”
萧筱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怎么那么寸?
好容易得了一天假期,她本来在自己宫殿里快乐的咸鱼躺。尚服局还送了许多漂亮的珠宝布料来,挑完一圈后,她躺在贵妃榻上,正惬意地喝着葡萄汁,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昨晚在亭子里观灯时,她旁边是冯薇,而冯薇的身后,似乎就是刘婕妤!
难不成,昨晚那一推,本就不是冲她来的,凶手想要下手的,从头到尾都是冯薇?
她自然坐不住了,于是跑来薰风殿,准备探探刘婕妤的口风。没想到一路进来,竟然一个宫人都没见到,刚一进门,就听见内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直觉不对,便带着海棠冲进去,只见一个绣墩倒地,而刘婕妤则晃晃悠悠地挂在房梁上!海棠都吓傻了,萧筱当机立断爬上桌子,剪断了上吊的白绫,这才将人救下。
李治赶过去时,太医已经在诊脉,刘氏的脖子上,横亘着一条骇人的紫色勒痕。萧筱坐在一旁,正说着什么,听到通报后,她高兴地转身,冲他挥手:“陛下,您终于来了!”
李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圈,才问道:“你不好好在承香殿呆着,乱跑什么?”
萧筱脸一垮,冲他行了一礼道:“我,不,妾也没想到。不过幸好妾来的及时,不然刘婕妤就危险了。”
李治走到罗汉床前,撩袍坐下,才问道:“刘氏,你可认罪?”
刘婕妤呆呆地抬起头,须臾才慢慢跪下,嘶哑着声音道:“妾认罪。”
“可是你买通青桃,在冯婕妤熏香中下药?”
萧筱一惊,刘婕妤也猛地抬起头来,张了张口,忽而又道:“没错,都是妾做的,妾还趁乱推了冯婕妤,让她滚落楼梯小产。”
“你既已下药,何必再出手推人,多此一举?”
“只因冯婕妤在宴席上讽刺陈王殿下,妾太过激愤,便没忍住动了手。”
刘婕妤又垂了头,低低说道:“妾一时冲动,铸下大错,与其等皇上查出来,不如妾自己以死谢罪,但求陛下莫要迁怒陈王殿下。”
这时,外间传来喧哗声,随即,王皇后带着人,一路哭着走进来:“刘妹妹,你怎能如此糊涂?”
“皇后才来?”
王皇后见李治和萧筱都在,一时有些愣怔,脱口而出道:“陛下也来了?”随即又描补道:“魏国夫人进宫,正与妾说话。突然有宫人禀报,说刘婕妤畏罪自尽……”
说着,看到跪着的刘氏,才松一口气道:“还好人没事。”
刚才正与母亲商量杀母夺子,还未来得及下手,就听见刘氏自尽的消息,一时又意外又惊喜,哪知人竟被救下了,这样一来……
不料刘氏忽然转向皇后,端端正正地拜了两拜,才恳切地哀求道:“妾犯下大错,害了冯婕妤腹中皇子,妾罪行深重,陛下如何处置皆无二话。只是妾有一事,想要求皇后娘娘。”
“何事?”王皇后紧张又期待。
“妾所牵挂者,唯有陈王殿下。娘娘慈悲,若请将陈王过继膝下,照管一二,妾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娘娘大恩。”
“乌鹊也是本宫的孩子,你我姐妹一场,本宫日后定视他如亲生子。”得来全不费功夫,王皇后这几句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自己感动了半晌才想起皇上还未首肯。
“陛下,您看?”
“请陛下恩准!”刘婕妤磕了几个响头,苦苦哀求道。
萧筱:离大谱!你俩在演什么姐妹托孤的戏码?
看着眼前这场戏,李治面无表情地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开口道:“婕妤刘氏,谋害宫嫔,戕害皇嗣,罪该万死,然念及其生育有功,着废为庶人,冷宫安置,终身不得出。”
“陈王忠,过继皇后名下。”
好好的一场千秋宴,却出了一桩血案。出事的冯婕妤如今还身怀龙胎,众嫔妃都有些不安,心中皆有预感: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时辰已过三更,太医们在里头许久,血水一盆接一盆地端出去,景福台的大殿里,气氛十分沉肃紧张。众人都沉默着,萧筱半垂着眼帘,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又等了片刻,太医令带着太医丞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脸沉重。“启禀陛下,下官无能,没能保住婕妤腹中皇子,请陛下降罪。”
“你说什么?”王皇后第一个站起来,“冯婕妤小产了?”
“回娘娘,正是。”
“她这胎不是都坐稳了吗?已经五个多月了,是因为从台阶滚落才导致的小产吗?”
“这……”
这时,内室里传来一阵喧哗声。不一会,刚刚小产的冯婕妤竟然被宫女扶着出来了!
她脸上惨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是通红。“陛下,娘娘,是淑妃推了妾,是她害了妾的皇儿!”
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看向了萧筱,后者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没有说话,但脸上毫无惧色。
王皇后也是一惊,李治却问了一句:“冯氏,你可有证据?”
“有。”冯薇拉过身边的宫女,“这是妾的贴身宫女,青桃。她可以作证,她看见了,是萧淑妃推了妾!妾才会滚下台阶的!”
李治的目光移向青桃,语气严厉地问道:“你亲眼所见,是萧淑妃推了冯婕妤?”
青桃哆哆嗦嗦地跪下磕头,“回,回陛下。是的,奴婢看见了。”
“什么时候,淑妃又是如何做的,你一一说来。”
“就,就是在望云亭,大家都抬头看灯时。淑妃娘娘装作没站稳,趁乱推了婕妤一下,奴婢没拉住,婕妤就滚下去了。”青桃说到后面,反而流畅了起来。
“那你如何能确定,淑妃是假装摔倒,而不是无意间碰到了冯婕妤?”
“因为,淑妃娘娘素来与冯婕妤有龃龉,有好几回了。婕妤心直口快,可能言语上得罪了淑妃,才会召来这等报复。奴婢知道,淑妃娘娘位高权重,可您哪怕心中有气,也得看在我家娘娘身怀龙胎的份上啊。”
青桃说着说着,竟小声哭了起来。
冯薇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起身向萧筱扑去:“萧晴柔!你这个蛇蝎毒妇!你还我皇儿命来!”
她刚到跟前,就被海棠和梅香联手拦住了,“冯婕妤,你想做什么?”
“来人,快把冯婕妤拉住!”王皇后吩咐完宫人,皱着眉看向萧筱:“淑妃,如今冯氏贴身宫女指证你意图谋害皇嗣,你有何话说?”
萧筱站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道:“陛下,娘娘,可否容妾问太医几句话?”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李治眼底闪过一丝幽光,颔首道:“准。”
“谢陛下。敢问太医,冯婕妤的脉象,可是气血亏虚,十分严重?”
“正是!”太医令点头,“可是臣看过婕妤的脉案,她素来便是气虚体质,只怀胎之后,似乎更严重了些。”
萧筱转向皇后,问道:“不知娘娘还记不记得,这个叫青桃的宫女,曾在立政殿说过,冯婕妤气血两虚,娘娘心慈,还赐了两株百年人参,让她调理补养。”
王皇后还没反应过来,李治却领会了她的意思,“人参可滋补元气,调营养卫,冯氏,那两株人参你可用了?”
冯薇点点头,“用了,妾拿一株切了片,日常含服。”
太医丞面露不解:“不对啊,百年人参最是补气,若时常服用,婕妤的气虚之症应当有所好转才对,怎会更严重了呢?”
萧筱忽然伸手,从冯婕妤腰上扯下一个绣着五福捧寿的荷包来,打开放到鼻间闻了闻,抬头道:“玄机,就在这荷包之中。”
李治挑了眉:“这荷包有异?”
地上跪着的青桃连忙辩解道:“那是奴婢做的香囊,婕妤孕中敏感,烦呕不止,加之凝云阁临水,蚊虫又多,这香囊可以驱蚊杀虫,提神醒脑。”
冯薇愣了愣,也嚷道:“青桃明明说了,是萧淑妃故意推妾坠高。如今她闭口不谈,反而东拉西扯,陛下,您要为妾做主啊!”
萧筱直接将荷包递了上去,“还是先让两位太医看看吧。”
两位太医打开荷包,闻了闻才回禀道:“这里面装的的确都是驱除蚊虫的药材,有苍术、白芷、丁香、佩兰、艾叶、冰片等。”
冯薇精神一振,“萧氏,你都听到了?还有何话要说?”
“等会,还有一味药材。”忽然,太医令又加了一句,他把里面的药材都倒出来,极为仔细辨别了一番,才有些讶异道:“没错,是藜芦。”
李治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这藜芦是做什么用的?”
“回陛下,藜芦有催吐、祛痰、杀虫之效,但它是有毒性的,所以宫中并不常用。若长时间接触,或大量服用,会恶心晕眩,剧烈呕吐,严重者会有性命之危。”
在场众人面色一变,苏青青脱口而出:“难怪!冯婕妤怀胎五个多月,还时常呕吐不止。”王皇后也想了起来,指着青桃说:“你这贱婢,竟敢下毒?”
李治眉头一皱,问道:“冯婕妤是因中毒而致小产?”
太医令却说:“臣并未探出婕妤有中毒之相,但藜芦有一特性,它不能与人参同用。”
“《神农本草经》中有载,藜芦与人参药性相反,两者同用,不但会抵消药性,更会加重病症。时日一长,冯婕妤的气虚之症会越来越严重,很可能会早产、流产。”
“而且母体长期气血亏虚,腹中的龙胎也会大受影响。轻则发育迟缓,重则胎死腹中,即便侥幸生下,也会很快夭折。”
贤妃苏青青听得一惊,喃喃道:“好狠毒的计策。”而她身边的杨德妃则低下头,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
青桃浑身颤抖,还在大声辩解:“不,不是的,奴婢不认识什么藜芦,在奴婢的家乡,都是用它来驱虫的,没人出过事啊。这小小一个荷包,怎会害婕妤小产呢?”
“不错,荷包里这点药材的确不够。”萧筱点头道,随即又话锋一转:“你做得要更隐蔽、更巧妙些。”
“你刚才自己说,冯婕妤住的凝云阁临水而建,蚊虫颇多。除了香包,怕是廊下屋前也没少了驱蚊的熏香吧?陛下可派人去查验,里面是不是都加了这藜芦。虽用量微小,但如此日日沾染,几个月下来,难免母子俱损。到时……”
“到时若查起来,也只会是冯氏自己身体亏虚之故。”李治拍了一下桌案,怒极反笑:“好的很,朕的后宫还有这般心思诡谲奇巧之人,用药材相克之法,杀人于无形。”
青桃终于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而到了此刻,冯薇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别人的圈套,而身边最信任的人,正是杀害腹中孩子的刽子手。
“贱婢!我杀了你!”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合身扑过去,双手紧紧掐住了青桃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体又刚刚小产,不等人过来拉开,她就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突然被领导点名,正开小差的萧筱还有些茫然:大公主是谁?和我很熟吗?
她正要开口,突然想起来,皇后说的是萧淑妃的长女,义阳公主李下玉。
好悬!
她忙改口道:“妾这几日也微染小恙,一直呆在承香殿中,还未曾去看过义阳。”
“听说萧妹妹最近忙得很,还有功夫清点库房,本宫竟不知你何时染恙了?倒是义阳,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就被你挪去了偏殿,这么多天了,都她病好没好都不知道,你便是这般为人母的?”
萧筱点头如捣蒜,“皇后说的没错,晴柔这个母亲,的确做得不称职,谢皇后娘娘教诲。”
萧晴柔的锅,她萧筱可不背。再说,本就要想办法靠拢皇后,趁此机会先退一步。
她认错认得太快,王皇后一肚子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堵住了,又憋屈又狐疑:萧氏这小妖精,平时无理还要搅三分,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什么新招数?
堂下诸人也觉得新奇:素来恃宠而骄的萧晴柔,竟这么轻易就服软了?
郑云昙愣了愣,笑着打圆场道:“皇后娘娘息怒,萧妹妹还有四殿下和二公主要照顾,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有的。”
说着又转头看着萧筱道:“萧妹妹也莫使小性,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泽陂后宫,自然担心义阳的身子,你也要明白娘娘的苦心才是。”
萧筱一挑眉,直呼好家伙:这哪是劝和,明明是添油!
王皇后最大的心病就是膝下空虚,你当着她面,说我儿女多得顾不过来,再扣上一顶“使小性”的帽子,直接把认错变成了赌气?
没看出来啊,这郑贵妃竟是属搅屎棍的!
果然,王皇后脸色冷了下来:“本宫子女缘薄,萧氏比本宫福分大,只是这老天给的福气,自己也要知道珍惜才是。”
本在旁看戏的冯薇,忽然笑着接话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古话说的好,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有些人虽有子嗣福分,可惜德行不够,那也是福浅命薄,把握不住的。”
哟呵,这是都冲着我来了。我是咸鱼没错,可不是包子,不是哪条狗都能咬一口的。
萧筱心底冷笑一声,放下茶盏就站了起来,向着皇后端正行了个福礼道:“娘娘大度,冯昭训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但还请娘娘看在她身怀龙裔的份上,莫要同她计较。”
此言一出,皇后先愣了一下,冯薇忍不住了,反问道:“萧娘娘你莫平白诬赖人,妾不过附和皇后的话,何曾以下犯上?”
萧筱气定神闲地看过去,“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后宫所有皇子公主的母亲。何来子女缘薄一说?娘娘这么说,那是自谦,你竟还上赶着附和。怎么,你一个小小承徽,难道比皇后娘娘福分更深不成?”
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她微隆的小腹,笑道:“冯妹妹你入宫八九年,才刚怀上龙胎,心情激动可以理解,但莫要忘了本分,得意忘形才好。”
冯薇这才惊觉,她刚刚那番话虽是在暗踩萧氏,但言语间难免有仗肚炫耀,影射皇后的嫌疑。她的年纪与王皇后相仿,服侍皇上时间最长,如今连她都有孕了,可皇后却始终未有喜信。
她顿时冷汗直冒,郑云昙看了她一眼,转头笑道:“萧妹妹,瞧你,把冯妹妹都吓住了。她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想来是没有恶意的。”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杨静宜忽然开口了,“冯氏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近来说话行事越发不谨慎,难不成一朝怀了龙裔便忘记尊卑了?”
冯薇有些吃惊,没想到向来万事不管,一心念佛的杨氏竟会突然发难。
萧筱倒是勾起唇角笑了,冯氏怕是忘了,杨静宜刚入宫时也曾怀过胎,可惜生下来的男婴,只活了一天就夭折。她刚刚那句“福浅命薄”,不正戳到人心口上吗?
被人左右夹击,上首的皇后也沉着脸,并无解围之意。冯薇心中发急,刚要开口辩解,不料刚一张嘴就干呕了起来,她赶紧拿帕子捂着嘴,却仍止不住呕意,难受得双眼冒泪。
她的反应太真实,萧筱一时也看不出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冯氏这胎也有四五个月了吧,反应竟还这么大?”
冯薇身边的宫女一边忙着倒水,一边请罪道:“皇后娘娘恕罪,承徽她怀胎辛苦,至今仍时常孕吐不止,不是故意殿前失仪,还望各位娘娘见谅。”
她这么一说,众人自不好怪罪,皇后也缓了缓神色,“罢了,御医看过没有?”
“回皇后娘娘,御医定期来请脉,也没说别的,只说承徽有些气血虚,要好好调理补养。”
“嗯,本宫库房里还有些百年人参,赏赐两株给冯氏。你好好补补气血,生下个健康的皇子来。”
冯薇激动不已,连忙行礼致谢。
王皇后摆摆手,说起了正事:“今日叫诸位姐妹过来,是因为本宫接到信,御驾明日便到洛阳,不出两日,陛下就要回宫了。”
“大行皇帝薨逝,陛下至孝,心中哀恸不已,这几个月清减了不少。前头朝廷上也是千头万绪,咱们姐妹安坐后宫,也要想想办法,让陛下开怀些才好。”
郑云昙略思索了会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妾刚刚想到,下月初八正是娘娘千秋。虽说刚出丧期,不好大摆宴席也不能动歌舞,不如便安排一场小宴,只后宫姐妹们聚聚,大家各自出些才艺为娘娘贺寿,顺便请了陛下来看,正好让他松泛松泛。”
底下众嫔妃听了,都有些骚动,连冯薇一个孕妇,都露出些期待之意。
只有萧筱一脸茫然:才艺?什么才艺?现场针灸算吗?
完了,小时候被爷爷押着背医书,认穴位。长大好不容易熬过八年医学院,光念书考试就差点肝到头秃,哪有时间学才艺?
她茫然四顾,却惊喜发现还有一个人也跟她一样,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那就是出自武将苏家的苏青青。
同是天涯沦落人,萧筱情不自禁递过去一个同病相怜的笑容,对方一愣,有些莫名地也回了一个笑。
确认过眼神,都是没才艺的人。
她们俩的这点小互动,却被郑云昙看了个正着,下一刻萧筱又被cue了:“对了,我记得萧妹妹熟通音律,到时咱们可有耳福了。”
萧筱一脸惊慌:你在胡说什么?熟通音律?
她狗屁都不通好吗?
盼望着,盼望着,秋天的脚步近了……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也来了。
这次宴会是由郑贵妃帮忙主办,萧筱到场后,先去看坐席,发现是月牙凳不是坐榻后,才大松一口气,总算不会坐得腿酸脚软了。
王皇后今日生辰,打扮得格外精致。她穿着绯罗所制的朱色襦裙,上绣翟纹,外罩红罗地蹙金绣半臂罗衫,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簪着十二树花钗,金银为托,珍珠为蕊。真真是好一朵雍容华贵的人间富贵花。
李治也很给面子,早早去了立政殿,与皇后联袂携手而来。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恭请陛下万福金安,恭祝娘娘芳辰永驻。”
“诸位爱妃免礼平身。”
李治与王皇后一同入座后,先执杯祝道:“皇后今日生辰,朕以薄酒一杯,祝你朱颜不改,长乐未央。”
王皇后两颊微微泛红,拿着酒杯颔首道:“多谢陛下。也多谢宫中诸位姐妹,还请各位满饮此杯。”
大家都满口奉承,举杯喝了。
接下来,便是皇子公主们给嫡母皇后贺寿。
阿蛮还在喝奶,所以萧筱这边,就是义阳公主领着光明奴,一起走到大殿中央跪拜贺寿。
一岁多的光明奴,是个二头身胖娃娃,走路还有些歪歪扭扭,说话更是不清楚,下跪行礼时撅着圆圆的小屁股,大头向下差点摔个脸着地。李治看得忍俊不禁,向他挥挥手道:“光明奴,过来。”
光明奴扭头看看阿娘和姐姐,见她们没有异议,这才张开两条胖如藕节的小胳膊,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向阿耶跑过去。
到了近前,李治下了御座,一把抱起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顺便捏捏他肥润雪白的脸颊。“阿耶叫你还不赶紧过来?嗯?”
小胖子在他怀里呵呵傻笑,王皇后在一旁看得羡慕又心酸:“光明奴生得壮实,看着也机灵可爱。”
“嗯,淑妃养孩子养得好。”
得到皇上称赞,萧筱自然要离座致谢。其他人见状,不免起了攀比之心。
刘婕妤就笑道:“陛下,大皇子前些日子新学了《孝经》,正想背给娘娘和陛下听呢。”
李治看了过来,“哦,乌鹊,来阿耶身边。”
大皇子陈王李忠,因从小生得黑,就得了个“乌鹊”的小名。他生性憨厚,七岁的年纪已懂得长幼尊卑,不能如幼弟一般赖在阿耶身上撒娇,只束手束脚过去行了礼。
“听闻你学了孝经?”
“是,阿耶。”李忠张嘴就开始背:“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
虽偶尔有些磕巴,但总体还算流畅。李治听了一会,却挥手叫停了。“不用背了。乌鹊,阿耶问你,可知道孝经所言‘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为何意?”
李忠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刘婕妤。后者也有些傻眼,这孝经还是这些天逼着李忠背下来的,囫囵吞枣一般,哪里能通晓意思?她自己又是宫人出身,本就没有读过书,更不要提教导孩子了。
看着两人的反应,李治便心中有数,语气淡淡地说:“读书不仅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单单死记硬背,是学不到东西的。”
“儿知道了。”李忠眼圈微红,匆匆行了礼后,便如锯嘴葫芦一般站到一旁了。
见到此情状,郑贵妃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打圆场道:“大皇子年纪还小,但孝心可嘉。熠奴可不如哥哥,妾教他习字,教得手都酸了,如今还如鬼画符一般呢。”
“熠奴才五岁,练字最重腕力,不用急于一时。”
“妾也是这样说,可这孩子自己要强地很。说想抄首祝寿诗给皇后娘娘,妾怕他出丑,不如妾来作画,让熠奴题词,以贺娘娘芳辰,陛下可准?”
李治也来了兴致,“倒是新奇,皇后觉得如何?”
王皇后觉得不如何,自己的生辰,这些女人跑出来争宠就罢了,还要拉上儿子一起秀,太欺负人了。
但她是皇后啊,理应宽容大度,德佑六宫。所以也只能强颜欢笑:“那便看看吧。”
接下来,就开始上演郑贵妃和二皇子的母子秀Time!不得不说,郑云昙不愧是世家大族教导出来的贵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二皇子也被她教导得颇通文墨,不一会,一副青松图便已画好了。
二皇子在画旁题好词,双手捧着来到帝后面前,彬彬有礼地躬身祝祷:“儿熠奴恭祝皇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萧筱咂咂嘴,画是好画,词是好词,可是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皇后才二十多岁,怎么像给七八十岁老人祝寿似的,画个“寿比南山不老松”是寒碜谁呢?
王皇后也笑得勉强,倒是李治抚掌夸赞道:“熠奴好学,进益颇大,贵妃费心了。”
郑云昙抿嘴一笑,盈盈下拜道:“多谢陛下。”
见大家的焦点转移到二皇子身上,萧筱也松了口气,给自己的儿女递了个微笑。枪打出头鸟,尤其生在宫廷中,还是大智若愚的好。
可刘婕妤显然不这样想,看着所有人都在吹捧二皇子和郑贵妃,而自己的儿子却被冷落在一旁,母子连心,她气急之下,手中的绢帕都要拧成麻花了。
偏偏一旁的冯薇冯婕妤还在说风凉话:“希望我肚里的皇儿如二殿下一般聪明伶俐才好,若是像了陈王殿下……”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足够扎心了。
郑贵妃开了头,接下来便是祝寿献艺环节,众人的十八般武艺悉数登场:杨德妃献上了手抄的佛经和红玛瑙十八子;苏贤妃跳了一段剑舞;杨美人弹了曲琵琶,连怀孕的冯婕妤都绣了百寿图……
萧筱看得津津有味,真不错,如同看了一场非遗表演。
最后,还是李治点名cue她:“淑妃准备了什么寿礼?”
郑贵妃不愧是后宫万金油,什么话题都能接:“妾记得淑妃妹妹刚入宫时,弹过一曲高山流水,当真绕梁三日,今日我等都有耳福了。”
不想萧筱却笑道:“这两年忙着带孩子,琴艺都生疏了,今日皇后寿辰,妾不敢献丑,不如就手书一副权做贺礼,请娘娘允准。”
王皇后还没说话,李治先笑了,“淑妃性子活泼,素日最不耐烦练字,若是字丑,还请皇后多担待了。”
看看这个亲密宠溺的语气,咱们不是很熟啊大哥!
一晚上下来,皇后脸上的笑容都快端不住了,只淡淡道:“淑妃有心便可。”
萧筱走到案前,铺纸、执笔、蘸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不过须臾便已完成。她把宣纸拿起来,笑容满面道:“恭祝皇后娘娘旦逢良辰,顺颂事宜,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众人都伸长脖子看向她手中的“作品”。
额,这写的是个啥?
书画上颇有造诣的郑贵妃也好奇道:“淑妃妹妹,你所书的,是何体?我竟从未见过。”
萧筱闷笑:哈哈,没见过就对了,这叫“医生体”!
君不见,后世的网络平台上,晒出的各色医生处方,各有各的潦草,但唯一相同的是,外行人根本认不出来!
潦草如画符,复杂如密码,神秘如天书,医生的字,你看得明白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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