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翻开离婚协议书,看到沈霜降的签字后,脸上满是惊慌,身子不住地发抖。
他助纣为虐,竟成了许梦洁的帮凶。
知道女儿去世时,沈霜降还有多难过多痛苦。
他误会了她和大哥的关系,却不肯听她的解释,自顾自认定了她的错。
甚至连带着对两个女儿都漠不关心。
他故意兼祧两房,其实也是对沈霜降心存报复。
想让她嫉妒委屈,让她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可他从没想过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出轨和偷情。
沈霜降和他从校服到婚纱,从未有过移情别恋。
可他对她的侮辱斥责,对孩子的狠心冷漠,却是真真切切地伤害了她们母女!
许梦洁还在不死心地挣扎,“临渊,你相信我。”
可看到她姣好的面容,江临渊心里却只有厌恶。
他双目含泪,哀求地望向江父江母,声音格外嘶哑,“霜降在哪?”
他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再没有了平日的清冷,“求你们告诉我……”江父举起身边的玻璃杯砸在他额角,血水糊住他的视线,“疼吗?
岁岁和安安被折磨的时候,霜降被你放狗咬时,比你疼千倍万倍!”
江临渊捂住脸痛哭不止,玻璃碎片扎进肉里也不曾察觉。
江母和江父互相搀扶着离开,只丢下一句,“你们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别来找我们了。”
他闯了数十个红灯冲回家中,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或许沈霜降只是让爸妈吓唬他。
孩子们或许还会活蹦乱跳地在院子里捉蝴蝶。
刚刚的所有证据都是假的,是他的一场梦。
可江临渊推开家门,整个人如坠深渊。
这些年他怨沈霜降,甚至疑心过重地怀疑孩子们的身世。
可他却一直觉得无论怎样,她们母女都不会离开他。
多疑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们。
沈霜降也忍受着他的冷眼漠视,待他如初。
他却只觉得她是因背叛过他所以才会如此。
江临渊踉跄地走进她和女儿们的房间。
屋里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床头还摆着他们一家四口的合影。
那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和女儿。
明明以前,他也会在台风天冒雨开车,只为给她和孩子们买蛋糕。
也会在天气好时推掉工作,陪她们去野餐,笑着看两个女儿跳新学的芭蕾舞。
可后来,他被愤怒冲昏了头,做了无数让他们伤心难过的事。
甚至,害死了孩子,也让沈霜降彻底失望。
管家忐忑地递上一套陶瓷玩偶。
“先生,夫人烧了所有东西,只留下了这个。”
那是她亲手做的,他们一家四口一人一个。
属于他的那只,底部还刻着一行小字:愿吾爱临渊,万事顺遂。
江临渊再也支撑不住,俊脸上涕泗纵横。
记忆越是鲜活,现实便越像一把剧毒的刀来回剜着他的心。
身后传来衣裙摩擦的声音。
江临渊屏住呼吸,带着期待回过头。
可他眼中的希冀瞬间被恨意取代。
“许梦洁,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却抱住他的手臂,委屈啜泣着,“临渊,当年我嫁给江城就是为了接近你!
他病得连床都下不了时,我每天只能守活寡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的样子。”
“如今沈霜降离开了,孩子们不在了,但你还有我啊!”
“我们以后可以领养一个宝宝,好好照顾她……”话音未落,他便被江临渊拽着头发摔在地上。
“贱人!
你还有脸说!”
“你污蔑霜降,欺骗我,害死我的女儿们,桩桩件件都够你死一万次了!”
“你满口谎言,害我妻离子散,你不过是舍不得江家的钱财而已,装什么对我一往情深。”
见许梦洁嘴唇嗫喏,无力辩解。
他抬起脚狠狠踩在她的脸上,“这么喜欢拍卖会,那你就自己好好享受一下!”
许梦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精致的妆容被泪水糊作一团。
“临渊,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只是因为太爱你……”江临渊揪着她的头发拖上车,眼底翻涌着恨意。
“你不配提爱。”
“许梦洁,你太脏了。”
许梦洁被扔上展示台时,雪白的皮肤满上是因为挣扎被教训出的血痕。
“这位可是江氏总裁亲自调教的情妇,起拍价一百万!”
江临渊坐在包厢里,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台下面露淫色举牌的男人们。
现场验货时,许梦洁的惨叫和哀号声不断传来。
直到她被肥头大耳的老总命保镖带走。
江临渊才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他驱车赶向老宅,江父正把合同交给律师。
“房子卖了后,钱全都捐给儿童救助基金会吧,就当给孙女们积德了。”
“爸妈,你们要离开?”
江母不愿正眼看他,冷声道:“我和你爸上年纪了,也不想再管你的事。”
“你也不用过问我们去哪。”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爸,妈,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让我再见霜降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