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年,一旦郦妃祭祀,要用上祭品。
江辰煜都会随手将我丢给她,像扔一件无价值的物品。
哪怕被逼着跪够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膝盖血肉模糊。
对此,我早就习以为常。
可当看到秦绥安被绑在祭台上时,我瞪大了眼睛。
郦妃端着一碗血,逼我喝下去。
“神说要干净点的血,可我算得,绥安的血最合适不过。”
我被钳住下巴,只能用恳求的目光看向江辰煜。
却见他神色淡漠:“只是换血,死不了。”
我强压下身子的颤抖,抬头望着江辰煜,说出了那个藏了四年的真相。
“陛下!
秦绥安是你的孩子啊。”
当初江辰煜身陷牢狱之灾,曾紧紧抱着我,咬牙切齿。
说他定要坐上皇帝的位子。
所以,为了保他太子之位,我隐瞒了他破我身的真相,生下了这个孩子。
可我万万没想到,当初一个谎言,原来要这么多条命来赔。
江辰煜勃然大怒:“你为了这个孩子,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口!
“更何况,你怎么会有朕的孩子?!”
闻言,我麻木地垂下手。
是了,自他登帝后,一连三年,避子汤没有停过一次。
他嘲弄身陷热欲的我,说我有了孩子还爬他的床,简直下贱。
恍过神,就听见江辰煜冰冷的声音:“来人,换血!”
我惊慌失措地哭喊。
可眼睛却像塞满了沙砾,干涩疼痛,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安儿脸色惨白,逐渐断了呼吸。
后来江辰煜下令将安儿丢入乱葬岗,可我挖了好久都没找到。
他见状,只是冷脸嘲讽,说怕不是被野狗撕碎了。
我如同行尸走肉,熬到了祭祀大典前一夜。
江辰煜破天荒来见我。
“明日祭祀大典,朕已命人挖好了暗道,你该明白怎么做。
我叩首伏地,没作声。
突然,江辰煜钳住我的下颌,逼我抬头看他:“朕饶你不死,你该庆幸,摆出这张臭脸是想给谁看!”
许是见我眼底一片死寂,他微怔。
随手抛出一份卖身契。
“这是秦绥安的卖身契,算是还你一个愿。”
总是这样的。
在我万念俱灰时,抛出一根骨头,吊着我。
可我累了。
那份契书,我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想起曾经与江辰煜谈的条件。
他说安儿可以留在宫中,但只能以贱奴的身份。
所以我一忍再忍,盼着在我献祭前,安儿能摆脱这份契书。
收回视线,我磕头谢恩:“谢陛下!”
快了,明日过后,大楚将再无神明。
第二日,祭祀大典上,祭台四周点起了火。
我透过火光遥遥望着江辰煜。
唇角勾起一抹笑,无声开口:“奴家祝愿陛下,圣体安康,享无疆福寿。”
火光之外的江辰煜读出了唇语,眉心一跳。
不知为何,他内心有不安在蔓延。
“陛下,只差最后一步了。”
郦妃催促道,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江辰煜顿了下,最终还是将手里的火把丢向祭台中央。
见火势瞬间大涨,他召来内侍:“确定祭台无误?”
内侍卑躬屈膝:“奴才再三检查,确认无误。”
他满意地点点头:“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
可当祭祀大典结束,江辰煜却愣住了。
祭台上,赫然是一具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