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擎坐在她边上要掀被子:“我的夫人,别人手无缚鸡之力,你连缚苹果的力气都没有啊。”
白幼荷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脸色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得发红,韩擎立刻意识到自己又嘴损了,连忙拿着她发烫的手又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我不说了,你别气。”
“不要……你擦,”白幼荷死活不松口,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犟起来谁都拉不回来。
韩擎低声哄着:“又不是没看过,夫君给你擦怎么了?”
白幼荷蹙眉:“不……不行!”
那都是晚上,就算有红烛也昏暗朦胧,如今青天白日的,她实在觉得不成体统。
韩擎抿了抿唇,忽然拿了梳妆台上白幼荷的一条帕子,系到眼睛上,开口道:“这回行不行?我不看。”
他摸索着摸到白幼荷发烫的脸:“乖点,烧得这么烫,不擦擦降温怎么行?”
真的很难受,恶心又头痛,身上烫得出汗,她也快受不了了。
只好咬牙小声嗯了一声:“……不能乱摸。”
韩擎也有点咬牙切齿的:“我在你心里如此禽兽么?你都这样了我还想着占便宜?”
白幼荷默默点头,反正他看不见。
他顺着白幼荷的手臂慢慢开始给她擦,温热的水在皮肤上迅速蒸发,终于带来一点凉意。当真是全程老老实实的,没有乱动一点。
刚擦完一遍换好衣裳,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女人明快利落的嗓音:“发烧?怎么弄的?昨儿还好好的,也没见咳嗽一声,这病来得这么急?”
荔儿在门口面不改色地解释:“回少夫人,这两日天凉,小姐本身身子又弱些,这才伤寒了。”
左娉婷似信非信,嘱咐身边丫鬟回去拿些补品和上好的药材,一抬头看见屋里韩擎走出来,心下当时了然起来,狐狸眼微微一眯,忍不住打趣道:“原来侯爷昨儿歇在这儿了。”
韩擎没什么表情,淡淡跟左娉婷道:“幼荷托我跟嫂嫂说一声,对不住嫂嫂,庄子她要过几日再去了。”
左娉婷抱着手臂:“这倒是不急,今日正巧侯爷在,倒是有件事儿得同侯爷说一声,昨日我问过父亲母亲,二老说下月公主诞辰宴他们便不去了,这礼还要托侯爷一并奉上。”
韩擎点点头,左娉婷一向八面玲珑,这些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也已经替韩家准备好了贺礼,他们家逢年过节这些礼数,想必都是左娉婷一手操办,有了她,他倒是对那一大家子人放心一些。
“辛苦嫂嫂。”韩擎开口:“左倾风左大人,如今已经在东南待了有三年了吧?”
左娉婷点点头,不经意地道:“哥哥昨日家信中得知侯爷归朝,叫我替他问侯爷好。”
韩擎点头:“本侯心里记着,嫂嫂莫要担心。”
既然受了左家这位大小姐劳心劳力的好,他便也得真材实料地替她们左家办事,否则时间长了,难免心冷。左娉婷有能力,也不是个那种一门心思三从四德的傻子,她当初一眼看中了韩家长子,也并非不知道他那大哥整日勾栏听曲,无所事事。她是看上他家里三代忠烈的爵位。韩钺虽有些纨绔恶习,本性却是个仁善的,又格外听话。他们左家富可敌国,却始终不是韩家这样真正的名门。
左娉婷心狠,敢取舍,直接嫁过来,从此韩家大事小情都拿捏在她手里。如今韩擎分家,就算与韩家有些隔阂,也记挂着多年养育之恩,自然不可能亏待这个嫂嫂的母家。
左娉婷想了想,开口道:“前日我还答应了幼荷到温泉山庄去玩上几日,那后山的温泉水养人,不如侯爷带幼荷去住上一阵子,养一养,后山离侯爷校场也近,免得侯爷来回跑韩府。”
韩擎微微一怔,点了点头:“也好,辛苦嫂子想着。”
两人在门口寒暄一阵,左娉婷的丫鬟也将补品送了过来。韩擎又回去看了一趟,拉着白幼荷的手说了半天“我该死”“我是混蛋”之类的话,把白幼荷烦得不行,他不说还好,一说越发让她想到昨晚的事,脸愈发烫得要命。
韩擎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开口道:“大嫂方才同我说温泉的事,你今晚歇一歇,明日我便带你去可好?那边山里寂静,韩府人多,闹哄哄的,也不利于养病。”
白幼荷烧还没大退,迷迷糊糊道:“泠儿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