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攥住我手腕,带着我往马厩冲。
北戎骑兵的呼喝在身后炸响,他突然把我甩上马背,自己翻身上前,“抱紧!”
马蹄溅起的泥点打在脸上,我贴着他后背喘气:“李嬷嬷有问题。
前日我熬的安神汤,她端来前总要抿一口——不是试毒,是看有没有加东西。”
萧景珩的脊背一震:“她是我安插的双面间谍。”
他声音沉得像块石头,“但三日前,她的密报里多了北戎的狼头印。”
马厩的木门在身后轰然倒塌。
我咬着牙道:“回萧府!
她房里的樟木柜,第二层隔板有暗格。”
萧景珩猛地勒住缰绳,马前蹄扬起:“你疯了?”
“密信在那。”
我扯他衣袖,“能证明你没通敌的密信。”
他盯着我看了三息,突然甩鞭打马:“若被堵在府里——我带了麻沸散。”
我摸出腰间的小陶罐,“够迷倒三个壮汉。”
萧府后门的狗没叫。
我蹲在墙根撬锁,萧景珩背对着我,手指摩挲着剑柄——他虽眼盲,听力却比常人敏锐三倍。
“李嬷嬷在东厢房。”
我压低声音,“她每日戌时要喝桂圆茶。”
茶盏放在案头,还冒着热气。
我把陶罐里的粉末倒进茶托,用指甲刮了半指节进茶里,端起来时手稳得像块玉。
李嬷嬷正对着烛火补衣裳,抬头见是我,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姑娘怎的这时候回来?
外头乱——嬷嬷尝尝这茶。”
我把茶盏塞进她手里,“我新得的福建桂圆,甜。”
她喝了两口,手突然抖起来。
茶盏“当啷”落地,她捂着心口栽倒,眼皮子直打架:“你……你下了药?”
“麻沸散。”
我蹲下去翻她的樟木柜,“嬷嬷替北戎传信时,可曾想过今日?”
暗格里的东西扎得我手指发疼。
两封密信,一封是张角懿的笔迹:“萧府动向已掌,十五日攻城门”;另一封是名单,排头写着“兵部尚书周正户部侍郎王怀瑾”——都是萧景珩要扳倒的权臣。
“找着了?”
萧景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股血气。
我抬头,见他肩头渗血,手里提着把染血的刀:“有三个暗卫守在后院。”
“走!”
我把密信塞进衣襟,刚要起身,院外突然响起刺耳的尖笑。
张角懿倚着月亮门,玄色道袍沾着血:“林姑娘好手段。”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