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滚!
满山的药味熏死老夫的竹鼠了!”
后来我们常在篱笆外发现死老鼠。
林观南说老道是山里的猎户,嫌我们占了他捕兽的陷阱。
我信了,就像我信他咳出的血真是旧疾,信他夜半在窗边徘徊是忧心战事。
直到梅雨时节,我在他换下的衣衫里摸到半枚虎符——青铜铸的猛虎缺了耳朵,分明是敌国将领的信物。
“前日下山换药,医馆老丈送的辟邪物。”
他笑着将虎符系在我腰间,冰凉的铜虎贴着肌肤。
那夜暴雨冲垮了北坡,也冲走了我最后一丝疑心。
如今想来,山风早把真相刮进窗棂。
就像老道摔在我们门口的竹篓里,总混着带血的信鸽羽毛。
可惜那时我眼里,只有林观南替我簪野花时,指尖颤抖的温柔。
蠢货……林观南的下属骂的也不错。
我居然就真的把敌国的奸细当做至亲的爱人。
一往十年,今日清风方知悔改。
3.洞外的火把渐远,老道往火堆里啐了口痰:“哭够没?”
我攥着那枚沾了泥的松子糖,糖纸上的金粉早被雨水泡化了。
三年来林观南每次下山“采药”,都会给我带一盒这样的糖。
他说临风城战火连天,只有这家老铺还倔强地开着。
“糖铺老板的独子,”我盯着跳跃的火光,“去年战死在落鹰峡,是么?”
老道掏耳朵的手顿了顿。
“林观南说,那孩子被箭射穿喉咙时,手里还攥着要送给未婚妻的糖人。”
我掰开松子糖,裂缝里渗出黑褐色的芯——哪是什么饴糖,分明是止血药丸裹了层蜜壳。
老道突然嗤笑:“你现在抠嗓子吐,还能排出三成毒。”
我扬手把糖砸进火堆,爆开的蓝焰惊飞了夜枭。
他说的对,我这三年咽下的何止是谎言。
从木簪到虎符,从咳血到假死,林观南织了张温柔的网,网眼里漏下的星点真相,都沾着我的血肉。
“我要回临风国。”
老道的枣木杖猛地敲中我膝窝:“找死别拖上老夫!”
“你在这破山头守了十年,当真只为抓竹鼠?”
我拽开染血的裤腿,白日被狼爪撕开的伤口已经发灰,“你从前咒我活不过二十八,今年腊月初三我便满二十八了。”
他独眼在火光下缩成针尖。
我们趁着雾霭钻出山洞时,崖边还粘着林观南的碎布条。
老道突然拽着我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