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
等夜深人静,她摸到他的营房,看见他趴在床上,后背的伤口渗出脓血。
“傻子。”
她红着眼眶替他上药,“为什么要听我的?”
佐藤清次转过头,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执拗:“因为你比军令更重要。”
这话像根刺扎进心里...这天深夜,警报声突然炸响。
佐藤清次撞开牢门,拽着她就往外跑。
子弹擦着头顶飞过,他用身体把她护在墙角:“跟着我!”
端木梨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曾让她害怕的男人,此刻比城墙更可靠。
他们在巷子里狂奔,踩着积水和碎砖,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分开跑!”
佐藤清次突然把她推进条暗巷,“去城南破庙等我!”
端木梨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已经转身引开追兵。
她贴着潮湿的砖墙滑坐在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远处的枪响。
月光下,她摸到口袋里那张被揉皱的纸条,“等我” 二字早已晕染成模糊的墨团。
在破庙里等了三天三夜,端木梨靠喝雨水撑着。
第四天清晨,她听见熟悉的军靴声。
佐藤清次浑身是血地倒在门槛上,手里却死死攥着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 那是她落在据点的。
“带你... 去划船...” 他气若游丝,嘴角却挂着笑。
端木梨扑过去抱住他,眼泪砸在他冰冷的脸上,突然发现自己早已分不清,这究竟是同情、愧疚,还是彻彻底底的心动。
住进佐藤清次的屋子后,端木梨才发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中佐,枕边居然摆着本翻烂的《雪国》。
书角卷边,还夹着几片干枯的樱花,翻开扉页,一行瘦金体小字洇着水渍:“赠清次君,愿永远记得故乡的雪。”
“看什么?”
清晨醒来,佐藤清次揉着眉心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蹭着她发顶。
端木梨慌忙合上书,却被他眼疾手快抽走。
男人盯着书页轻笑,呼吸喷在她耳后:“原来阿梨也爱川端康成?”
这话问得她脊背发凉。
作为历史系研究生,她太清楚那些藏在文人笔触下的军国主义洗脑。
可当佐藤清次指着 “穿过县境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这句,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小时候在北海道,雪能埋到屋檐。”
她转头,看见男人望着窗外战火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