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照张全家福!”
“好。”
“再给孩子起个好名字!”
“好。”
“还有...”郑卫国突然握住她的手,“等形势好了,我带你去上海看你妈。”
林嘉怡的眼泪掉下来。
“嗯!”
4.1979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
林嘉怡站在军区医院的走廊上,手指紧紧攥着那封电报。
“郑卫国同志在执行任务中壮烈牺牲...”纸上的字迹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
“嫂子...”一个年轻战士红着眼眶站在她面前,“团长是为了救我才...”林嘉怡没说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
八个月了。
孩子昨天还在肚子里踢她,仿佛急着要见爸爸。
“这是团长的遗物。”
战士递过一个布包。
林嘉怡机械地接过来。
里面是一套洗得发白的军装,一本日记,还有一个小木盒。
她打开木盒。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银手镯。
“团长说...如果是女孩,就叫郑念安。”
战士哽咽着,“他说您会明白什么意思。”
林嘉怡突然想起那个雨夜。
她告诉郑卫国自己怀孕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生下来吧”。
现在她明白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
“谢谢。”
林嘉怡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你可以走了。”
战士欲言又止,最终敬了个礼离开了。
林嘉怡慢慢走回病房。
同屋的产妇正在给孩子喂奶,丈夫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她拉上帘子,坐在床边。
终于,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她打开那本日记。
最后一页写着:“嘉怡,如果我回不来,别哭。
你和孩子要好好活。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你。”
林嘉怡把日记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一个月后,林嘉怡在产房里疼了整整二十个小时。
“用力!
快出来了!”
医生喊着。
林嘉怡满身大汗,眼前发黑。
“卫国...”她喃喃呼唤着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哇——”响亮的啼哭声划破产房的寂静。
“是个男孩!”
护士高兴地说。
林嘉怡虚弱地问:“他...健康吗?”
“非常健康!”
医生把孩子抱给她看。
小小的,红红的,皱巴巴的一团。
林嘉怡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
“念国。”
她轻声说,“郑念国。”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名字。
若是男孩,就叫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