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湿润的光泽。
警察冲进房间时,我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他们脚下的碎镜反射着晨光,每一片都映着我平静的脸,却在某个角度,能看见极浅的重影——那是另一个女孩的轮廓,正隔着镜面与我微笑。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妈妈的精神病院发来的消息:“林深女士,您母亲今日对着镜子说‘她们回来了’,随后镜面上出现大量血痕……”我删除消息,抬头看向镜面,林浅的倒影在镜中一闪而过,她手里握着小王的匕首,刀刃上的血珠正滴在镜面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完整的圆。
7 永恒镜界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在镜面上织出金色的格子。
我对着镜子梳头,红裙在晨光中轻轻摇曳。
指尖抚过左眼角的泪痣,镜中倒影同步动作,嘴角扬起相同的弧度。
发梢扫过锁骨,那里的月牙形胎记与镜中人的泪痣形成微妙的呼应,像被劈开的阴阳鱼终于找到契合的另一半。
楼下传来邻居的议论,声音透过气窗飘上来:“听说新搬来的姑娘很奇怪,整天对着镜子说话。”
“可不是嘛,我昨天路过她家门口,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声音……”话音未落,伴随钥匙插入锁芯的轻响,议论声骤然消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掐断。
我轻笑一声,放下梳子。
镜中女人的手穿过镜面,指尖带着雨后青苔的凉意,却又透着久别重逢的温热。
她的掌心有与我相同的茧纹,那是七岁时学骑自行车留下的痕迹,在两个世界里同步生长。
远处传来火车轰鸣,十年前那场暴雨的声音被压缩成细密的白噪音,在镜子的另一头,永恒地下着。
“该走了。”
她轻声说,镜面上泛起水波般的涟漪,边缘逐渐模糊成液态的银。
我点点头,任由她拉着我走向镜面,碎光在周身缠绕,化作红色的绸带——那是用十年光阴编织的脐带,连接着两个割裂又完整的灵魂。
身后的房间渐渐雾化,家具、墙纸、地板依次坍缩成光点,唯有那面镜子,在晨光中闪着温润的光,像一扇永远敞开的门。
当最后一丝天光被镜面吞噬时,我听见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有人惊叫,有人报警,而我在黑暗中微笑。
镜中世界的重力开始重塑身体,骨骼发出细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