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五通何阳的女频言情小说《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全局》,由网络作家“周黑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东西烧起来了?”我猛一回头,想找起火点时,却震惊地发现,刚刚还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竟在我眼前大变了模样!就一回头的工夫,前一秒还华丽无比的大堂,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废墟。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焦臭味,还有燃烧之后的烟尘弥漫。所有灯光熄灭,阴影覆盖了大半面积,只能通过外面透进来的微光看到,整个室内都像过了火一样。前台的大理石柜台变得破破烂烂的,墙上昂贵的挂画和装修材料也都被烧得精光,露出光秃秃的水泥墙面。灰黑的墙面上,印着一道道黑灰的手印,像是有被焚烧的垂死者曾扶墙而过。仅仅只是一抹残痕,就能让人体会到当时的惨烈!“这是......鬼域?”我脸色一沉,隔着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玻璃门,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路上没有行人,师父停着的车...
《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全局》精彩片段
“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我猛一回头,想找起火点时,却震惊地发现,刚刚还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竟在我眼前大变了模样!
就一回头的工夫,前一秒还华丽无比的大堂,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焦臭味,还有燃烧之后的烟尘弥漫。
所有灯光熄灭,阴影覆盖了大半面积,只能通过外面透进来的微光看到,整个室内都像过了火一样。
前台的大理石柜台变得破破烂烂的,墙上昂贵的挂画和装修材料也都被烧得精光,露出光秃秃的水泥墙面。
灰黑的墙面上,印着一道道黑灰的手印,像是有被焚烧的垂死者曾扶墙而过。
仅仅只是一抹残痕,就能让人体会到当时的惨烈!
“这是......鬼域?”
我脸色一沉,隔着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玻璃门,往外看了一眼。
果然,路上没有行人,师父停着的车也不见了。
我知道,自己这是陷入鬼域了。
鬼域,顾名思义,就是那些道行不浅的厉鬼们的领域,也可以视为鬼打墙的进化版,但封闭性更高。
鬼域中发生的一切,亦幻亦真,不懂行的人进来,很可能就会被厉鬼生生玩死。
就比如现在玻璃门外看似我来的地方,但我要是在惊慌失措中推开这扇门,等待我的命运是什么,真的就只有鬼知道了。
可能一步跨出去,还是回到大堂里;可能是到陌生的楼层;甚至可能更凶险,脚下直接就是天台的边缘。
唯独不太可能是我进门时那条热闹的街就对了。
“我记得阳哥跟我讲过,陷入鬼域最重要的是不能慌......这是何师公的经验之谈,应该靠谱......”
我其实心里已经慌得一批,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不敢乱走,就在原地默默站定,警惕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按说鬼域之内,时间流逝都是混乱的,我自己感觉可能等了有个十分钟左右,电梯井的方向,突然亮起一点火光。
如风中残烛,很小的一点,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但问题是,那个方向可是整个大厅黑暗最深邃的位置,我立刻就看到了。
鬼域之中,怎么会有这么熹微的火光?
难道鬼也抽烟不成?烟鬼?
我脑子里闪过无厘头的想法,但下一秒,那火光就像我演示了什么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轰!
火势眨眼间就蔓延开来,化为一片滔天的火海,整个大堂都在熊熊燃烧!
开始我还以为是幻觉,但呛人的浓烟立马就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眼泪都咳出来了,赶紧蹲下,用衣袖蒙住口鼻。
不过奇怪的是,虽然火势越来越大,但我却没感到炙热,周围的空气反而越来越冷。
这反常的现象,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心里很清楚,这场大火,八成就是有鬼在“捣鬼”。
“哒哒哒!”
突然,我隐约听到有高跟鞋踩踏水磨石地面的脚步声。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探手入怀,握紧了自己的道箓。
按师父的说法,这是我们这一脉身份的凭证,修行的根基,也是最后的护身法宝。
冰冷的石皮入手,我心下稍安,循声望去,就只见火海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扭曲的人影。
它扭动身躯,以常人绝对做不出的姿态,朝我这边蠕动而来。
近了、更近了......
我终于看清了这道身影的模样。
这鬼生前应该是个妙龄女郎,穿着一件包臀裙,勾勒出曼妙的臀线,裙摆下面露出两条笔直的大腿,又白又长。
这两天我跟师父住在一起,没少见他对着手机“嘿嘿”直笑。
每当这时候,屏幕上八成就会有一个女的在扭来扭去,而且多半都露着这样的腿。
反正我实在不晓得腿有什么好看的。
除了没她们的白,我自己又不是没有。
欣赏不来啊,哪有游戏带劲?
视线往上,抛开屁股和腿不谈,这女鬼上半身却完全没了人形!
她整个上半身都被火焰包裹,脑袋更是被烧成了一个漆黑的骷髅头,嘴巴大大张开,像是在无声地哀号!
她贴着墙壁挣扎走动,两条手臂在墙上摩擦,落下簌簌火星。
我突然意识到,她手臂摩擦的轨迹,可不正跟我之前在墙上见到的印子正好重合吗?
“是她留下的吗?”
我忽然想起一则民间传闻,据说横死的冤魂会被困在自己死亡的走马灯里,日复一日地承受死亡时刻的痛苦,难道我眼前这就是一例?
“水......水......救我......”
痛苦的哀求声,突然直接在我心底响起。
说来也诡异,我刚听到这个声音,就感觉手上一沉,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多出一个水桶来,桶里是满满的水。
女鬼用黑洞洞的眼眶盯着我,明明脸上的皮肉都烧光了,但我却能看出那种哀求的情绪,仿佛在说:只要把这桶水泼到她身上,我就能救她......
个屁啊!
小姐姐你半个人都烧成炭了好吗!
咱讲点科学吧!
我心塞地放下水桶,没有理会心里不断响起的求救声,反而谨慎地退开老远。
见鬼必须谨记的规则之一:除非是你发自内心的判断,否则绝不要相信从鬼口里说出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良知、道德、法律这些条条框框在约束。
但这些活人的规矩,对鬼统统不管用!
所以它们口里说出来的东西,根本没办法判定真假。
民间都用“鬼话”来形容胡扯的话,也正是源于此。
我站在原地,看着女鬼身上火焰蔓延,把她完好的两条腿也渐渐点燃了去......
或许就像何师公和我师父说的,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看着这恐怖的一幕,我居然出奇的冷静,就这么看着她的身躯一点点被烧光。
当最后一点灰烬落下,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的大堂火焰全消,竟又回到了过完火的废墟模样。
“果然是死亡场景的循环......”
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扭头看向电梯井的方向。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里又有一点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
那个燃烧的女鬼,又一次哀号着向我走来......
哦!
何师公好像是跟我提过这么一回事!
我眼前瞬间闪回何师公残缺的小指。
师父握着寒光闪闪的菜刀走近我,说道:“我们这一脉割肉剔骨制成的道箓另有用途,暂且不论,但对我们修行人来说,可是莫大的福报。”
我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你说是修道的代价就算了,挨一刀还叫福报,资本家都没你狠啊!
“不信是吧?听我跟你讲,但凡修行之人,都要面临五弊三缺的困扰,我们入门时自斩一刀,就算暗合了‘残’之弊,免得日后还要在人事纷扰中,落得个痛苦不已的下场。”
看我不信,他只得叹口气,继续解释道,“这属于是钻了天道空子,也是我们一脉降妖除魔、行善积德,命数给我们的报酬,其他门派的,想砍这一刀还没这个门子呢!”
修行人有五弊三缺,这点我以前就听何阳讲过了。
五弊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是“钱、权、命”。
真正有本事的修行人,五弊三缺必犯其一,这也算获得与凡人不同能力的代价。
像民间刻板印象中的“瞎子算命”,其出处多半就是命犯残弊的命理修行者。
如果我们这一脉真能有选择的规避五弊三缺,那的确是了不起的法门。
师父像个歹徒一样,一步步走近我:“乖,快想,你要砍哪一块?”
我看着他手里的刀,突然想起自己剥落的石皮,连忙大喊道:“停停停!何师公已经给我准备好了道箓的载体!”
我发了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打磨好的石皮,又飞快说了其来历,生怕动作慢了一点,师父一刀就砍下来了。
“哦,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师父一拍脑门,哈哈笑道,“你小子,真让人羡慕啊,连自斩一刀的痛苦都免了,果然是我们门派天生的弟子。”
看他这样,我哪儿还不明白,他根本不是忘了,就是故意捉弄我的!
我气鼓鼓地瞪了他一会儿,但很快又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问道:“那您呢?您制作道箓的时候,割的是哪里啊?”
经过我这两天跟他朝夕相处的观察,看他实在不像身上哪里有残缺的样子。
“我啊,我割的是阑尾!你当我跟老何那个死心眼一样啊!所以说,知识很重要啊!”
杨爹又露出讥笑的神情,照例鄙视了何师公一番,才又悻悻地嘀咕道,“老子当初本来还准备拔智齿来的,可你师爷非讲跟自己联系越紧密,制成的道箓效果就越好,老子才狠狠心割了阑尾!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区别嘛......”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行吧,这就很师父。
“把你胎膜给我,我帮你处理一下,今晚歇业一天,我带你去占地盘。”师父伸手道。
“啊?”我看着一身花衬衫沙滩裤大金链子的他,那种电影里流氓古惑仔的既视感更浓了......
“师父......”
“嗯?”
“我就想问问,咱门派真的正经吗?”
“砰!”
我脑壳上挨了重重一爆栗,痛得泪花都出来了。
......
师父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在我的石皮上刻下了我的生辰八字和道名。
“为师蒙你师爷赐名通幽,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尊我一声通幽道长。”
师父拿着石皮道箓重新还给我的时候,一脸纠结,“不过我算了好几遍,你孽生这个名字天生暗合天意,就不改算哒,以你的命格天赋,想必要不了几年,这个名字也能是响当当的。”
“哦。”对入道这件事,我还是懵懵懂懂,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做完这一切,晚饭时间也快到了,师父今天破天荒亲自下厨,给我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说是他自己“做”的,好像也不准确,因为等菜端上来一看,我才发现全是火腿肠,长的、短的、圆的、方的、肉多的、肉少的、鸡肉肠、牛肉肠、淀粉肠、纯肉肠......
可怜我前几天才第一次吃到世界上还有火腿肠这种东西,哪里能想到,一个火腿肠,还能分这么多种类?
“快吃吧,老子好不容易才把市面上能买到的火腿肠都买齐,让你吃个过瘾。”
师父摩挲着我的头,语气难得温和,他手指上因为长期搓摇杆磨出的老茧有点硌人,但这份心意却让我愈发温暖。
虽然,这一桌菜他除了切一下,连火都没开。
师父自己应该是不喜欢吃火腿肠的,在我狼吞虎咽的时候,他只是夹着一根烟,嘴里絮絮叨叨。
他说了很多,有他自己刚入道时,师爷对他的好,还告诉我,干我们这一行的,积德归积德,但危险也是真危险,说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完蛋了,所以趁活着的时候,要对自己好一点,想吃什么吃什么,顺心意而活。
以我的年纪,他说的这些我大部分都听不懂,只是看在一桌火腿肠的面子上,乖觉的没有打断。
等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终于站了起来:“走吧!”
“去哪里?”我咽下口里最后一块火腿肠,含糊不清地问道。
“去能要命的地方。”
师父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从现在开始,你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因为真的会死人的,老子可不想刚收个徒弟,还没入门,就要先给你烧纸!”
“啊!”
我被他这副语气吓住,从餐桌上站起来之后,很听话地每踏出一步,都要先前后左右上下全部看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踏出第二步。
师父走到门口发现我没跟上,回头一看,我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让他额头上爆出“井”字青筋。
“老子刚刚是比喻!比喻!”
他扶住额头,脸上露出了痛苦面具,“唉,小孩子太听话了也不好。”
略显粗暴地把我拽出了电玩城后,师父拉着我上了一辆轿车。
我一个小屁孩,也不知道这车是什么牌子,只是觉得很气派,比我以前去县城看过的任何车都帅多了,坐着也舒服,就在车里好奇地摸来摸去。
但师父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瞬间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告诉我,这车大概六十来万。
穷人家的孩子已经有金钱的概念了,我在心里盘算着,我小姨起早贪黑地打工,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万出头,这一辆车就需要她不吃不喝攒一辈子。
城市和农村的贫富差距,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摆在我眼前。
“我不止这一辆车,这是最便宜的一辆。”
师父看着我,笑了,“你跟我好好学本事,以后自己也能买这样的车,把你小姨接到城里来享福。”
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闪身,躲在了门板后面。
空气中的焦臭味,越来越浓烈。
脚步声在我旁边消失了,第六感告诉我,有个恐怖的东西,就停在跟我一门之隔的地方。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秒那玩意就破门而入,出现在我眼前。
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在它走过去的一瞬间,我终于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个可怖的身影。
它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浑身碳化,只能以扭曲的姿势蹒跚前行,漆黑的皮肉皲裂开来,其中隐隐还能看到暗红的火星。
它嘴巴张得大大的,每次吐息,都能喷出一股黑烟,我闻到的浓烈焦臭,正是由此而来。
这个烧死鬼穿着快烧光的制服,貌似生前是酒店的保洁,拖着一个融化的垃圾桶,里面装着一具半焦的尸体,蹒跚地走过走廊,在华贵的地毯上留下一行漆黑的脚印......
不对!
我突然注意到,保洁鬼走在厚实的地毯上,是没有声音的。
那脚步声不是它发出来的!
我凝神观察,只见融化的垃圾桶里伸出一只枯手,在不停地拍打着地面,这才是“啪嗒”声的由来。
在被拖过去的时候,那只枯手还停下拍打,对着我藏身的方向摆了摆。
它发现我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但我马上意识到,这只手的主人对我没有恶意,相反,看着还有些眼熟。
“是一楼那个女鬼?”
我明白过来,她为了报恩,自愿接受楼上恶鬼们的刑罚。
她应该是猜到了我的处境,不断拍打地面的动作,在其他鬼怪看来是受不了痛苦的宣泄,其实是在向我警示保洁鬼的位置!
“何苦呢!”
我瞬间感动得鼻头都有点发酸。
我那一桶水,根本治标不治本,但她却愿意为了这点善意,忍受更大的折磨来帮我!
鬼确实可怕,但有时候,鬼的心思真的比人简单,也比人可爱!
“啪嗒、啪嗒......”
女鬼被保洁鬼拖着渐渐远去,我却没急着离开安全通道,而是认真思索起她更深层次的用意。
“是暗示我必须避开这些鬼怪,不然被抓到就直接game over吗?”
这几天游戏打得有点多,不由自主就用上了术语。
越想,我眼睛越明亮。
捉迷藏?
这个我可太擅长啦!
因为保洁鬼已经走远,我不再迟疑,推开安全门来到了走廊上,朝着它离开的反方向前进。
鬼域里的大楼,空间布局似乎也是扭曲的,往上爬的楼道并不在固定的位置。
不过这一层似乎只有保洁鬼一个“猎人”,避开了它,我无惊无险就找到了去上一层的楼梯。
“也不难嘛!”
我轻舒一口气,同时更加感激女鬼,要没有她报信,我指不定一出门就跟保洁鬼撞个满怀了。
我又往上爬了几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厉鬼镇守。
它们有的浑身尸骨被烧得焦黑,有的却明显是被烟熏死的,满脸黑灰,被血泪冲出一条条沟壑。
从它们身上残留的衣物来判断,这些鬼生前的身份五花八门,有保洁,也有经理,住店的游客、上班的白领......但统一的是,越往上走,出现的厉鬼道行就越深。
到后来,已经是我偷偷看一眼就会感到窒息的地步。
它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灯光忽明忽暗的走廊中行动起来,就像瞬移一般,每次灯光一明一灭,都能在阴影中移动一大段距离。
幸运的是,一楼的女鬼不知用什么方式,每次都能抢在我前面上楼,在她蓄意的通知下,我每次都避开了厉鬼的猎杀。
虽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不得不在每一层楼,都承受镇守这层楼的厉鬼的折磨。
终于,我一路冲到了第十七楼。
这一次,我避无可避,和一头厨师打扮的厉鬼迎头撞上。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把女鬼按在地上,先点燃了她的上半身,又用随身携带的厨刀,剥她两条大腿上白嫩的皮肤。
一刀剔下去,就血淋淋地撕下来一大条皮肤,露出鲜红的肌肉。
女鬼痛苦到了极点,不断挣扎发出凄厉的号哭。
这一幕让我怒气上涌,脚步略微顿了一顿,但也就是这一停顿,让我慢了一步,那剥皮厉鬼也同时看到了我!
“啊!鲜肉!”
他发出一声贪婪的咆哮,一张嘴巴竟直接裂开到耳根,露出里面猛兽般的尖牙利齿和不断甩动的猩红长舌!
它撇下手中的女鬼,朝我猛扑过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场景也随着它的靠近迅速变化,一片火海伴随着它的脚步,在走廊里蔓延,从另一头迅速逼近我。
还没靠近,炽烈的高温和火毒,就已经冲入我口鼻,令我感到肺部一阵剧痛!
我心胆俱裂,发疯般冲向安全通道,但从双方的对比看,我八成会在冲进安全通道前被它逮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女鬼帮了我一把,她拖着残缺的身躯,一把拽住了厨师鬼的脚脖子,把后者拉了一个趔趄,焦黑的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快跑!出去!”
“叛徒!”
厨师鬼暴怒,和女鬼扭打起来,双方在火场里翻滚,发出“砰砰”的巨响。
但女鬼的道行显然不是厨师鬼的对手,我在冲进安全通道最后回顾一眼时,就看到她已经被厨师鬼拎起来,按在墙上疯狂捅刺!
我一咬牙,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不再去看,埋头钻进安全通道。
砰!
安全门在我身后关闭,所有喧嚣瞬间被安全门阻隔在外,连门缝里透出的火光都悄然熄灭,仿佛一门之隔,就是两个世界。
楼道里静悄悄一片,我突然感到脸上一片湿润,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超度你的!”
我暗自下定决心,重重一抹眼泪,四下打量起来。
也不晓得是不是女鬼做了手脚,这一次,通往楼下的通路再次打通。
直觉告诉我,只要急流勇退,我就能平安离开这方鬼域了。
但同时,冥冥中我又有预感,如果我能再多上一层,再扔下自己的道箓,对以后的修行会大有好处,而且是从量变到质变的那种。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向着上楼的楼梯,迈出了脚步......
“十八楼,难道是寓意十八层地狱不成?我等下一冲进去,丢下道箓转身就跑,应该没问题的吧......”
他在村民中威望不低,一群人互相看了看,终于点头了。
“好,何师公,我们是相信你。但要是你谈不拢,我们还是要把薛孽生交出去的!到时候你不能拦!”
就这样,村民们终于三三两两散去,我和小姨也在何师公父子的护送下回了家。
临了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何伯,到底是哪个要害我小姨?”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小姨貌似对这个问题很紧张,挡在我面前呵斥道。
“没人要害你小姨,五通神前的生辰也是她自己供上去的......”何师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他还没说完,我小姨就打断道:“别说了......求你!”
“我晓得你们是为了孽生好,不想他有心理负担,问题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他的命,你们难道能保他一辈子?”何师公严肃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道。
“你身体里流淌着神的血,也是妖魔鬼怪最渴望的血食,吃你一块肉,抵得百年修行......”何师公说出令我毛骨悚然的话来。
一想到群妖等着分食我的血肉,我就坐立不安。
“那我不成电视里的唐僧肉了?”
“唐僧肉,或许吧......”
“不对啊,照你说的,我这么抢手,怎么还没被它们吃掉?”我人小鬼大,自以为找到了他这番话里的破绽。
“别说!”小姨又跳了起来。
但就在她阻止的同时,何师公已经揭示了残酷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你家里人用他们的命,替了你的劫!”
“你手背上的石皮,是你的胎膜,也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护身符,但它也不能完全遮住你神血的气味,每次有妖邪找上门,你家都要舍一条人命才能给你挡灾!”
“就像你小姨这次用阳寿供五通,你家其他人的死,也都是作了你的替身,你才能长这么大的!”
轰!
闻听此言,我感觉像被人当头一棒,脑壳嗡嗡作响!
原来外婆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个扫把星,我家里人都是为我而死!
同时,我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和爱。
我一直以为因为我妈的缘故,家里人都不喜欢我,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被爱包围。
我的骨肉至亲们,都愿意为我去死!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深的爱?
我不禁潸然泪下,扭头看向小姨,她不知何时也泪流满面。
我冲上去抱住她叫道:“我不要你给我挡灾!我不要!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就要你好好活着!”
小姨也反手抱紧我,泣不成声。
何师公苦笑道:“现在不是你们要不要的问题了,你扯烂了草菩萨,还烧了五通神的真身,现在要发愁的是怎么打发它来寻仇!一个不好,村里不晓得要死多少人!”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话音未落,突然,门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我们悚然而惊,连忙走出门外,就见村子里里外外不知何时爬满了老鼠!
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倒映着灯光,像是密密麻麻的鬼火,瘆人无比。
夜空下,无数“吱吱吱”的叫声汇聚成惊人的声浪,几有震耳欲聋之势!
不远处的村道上,一排人影像失了魂一样蹒跚地走着。
一只足有老猫大小的老鼠人立而起,豆子眼里流露出狡诈而恶毒的光芒,在队伍前面大摇大摆地领路。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我毛骨悚然!
“不好!”
何师公看了一眼队列行进的方向,就骇然变色,惊呼道,“它们这是要把村里人引到村口的鱼塘里淹死啊!”
“何叔,你快救救他们!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一听老鼠精要把村里人都拉去塘里淹死,脑子里“嗡”地一响,不假思索就脱口恳求道。
何阳也急得直喊“爸”,然后脑壳上就挨了一爆栗。
“你个小化生子给老子把嘴巴闭到!”
何师公呵斥了何阳一句,忽然用复杂的语气问我,“我问你,村里人这么欺负你,你不恨他们吗?”
我一下愣住了,刚刚一心想着救人,我根本没想这么多,但现在他一问,我直接茫然了。
我恨村里人吗?
我当然是恨的。
这些年我受了多少委屈?
坝子上的李婶,每次蛐蛐我就她最大声;村里的首富王老财最小气,每次我小姨给他们家帮工,他都要挑三拣四;还有刚刚被老鼠精拉走的老刘两口子,每次我被同学排挤,就他们屋里崽骂得最大声......
“你想好了吗?”
何阳的爸爸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诱导,“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看着,就能出气了啊!你要晓得,就算你把他们救回来,你八成也落不得一个好啊!”
我心里的情绪在沸腾,有怨,有恨,但渐渐的,我脑海里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李婶嘴巴毒,但她心不坏,每次我们家出了事,都是她和她男人张罗着忙前忙后;
王老财虽然嫌弃我小姨做事这不好那不好,但下次有工作总还是第一个给她,没这份报酬,我们家早就揭不开锅了;
还有刘家,刘刚虽然最不喜欢我,但上次我在学校里被隔壁村的细伢子欺负了,他想都没想就冲过来帮忙......
“好了,别说了,我想好了!”
我猛地打断了何师公的话,坚决道,“我是不喜欢他们,但他们不该死,尤其大活人不该被耗子害死!”
“祸本来就是我闯的,他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哈哈哈!”
听了我的话,何师公突然开怀大笑,“恩怨分明,生伢子,够意思!要得,你既然想管,我就去拦拦看!”
“太好了!”我闻言一喜,抬手跟何阳击了下掌。
“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何师公见状却表情凝重地摇摇头,“老子虽然是干这行的,但学艺确实不精,顶多只能跟五通神谈谈看,你们这次闯的祸太大了,它要是不同意放手,那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啊?那怎么办?”我跟何阳面面相觑。
“那就只能看你自己了!生伢子,你是男子汉了,你要是真想救人,自己就要负起责来!”何师公严肃地说道。
“我什么都不会,我能干什么?”我茫然问道。
“你啊,不信邪就够咯!”
何师公牵起我的手,指头轻轻抚过手背上的石皮,叮嘱道,“你要一直记得你自己刚刚讲的话,大活人不该被孽畜害了啊!”
“不行!我不同意!”
我还没搞懂他这话的意思,小姨就像明白了什么,情绪激动地跳起来,想把我拉到她身后,我被拉了个趔趄。
“青妹子,你晓得的,这是他的命。”
何师公也不跟她争执,只是严肃地说了一句,小姨就像被抽空了精气,颓然跌坐,泪流满面。
“不,不该是这样的......我屋里这是做了什么孽哦......”她喃喃自语。
“你们在讲什么,莫打哑谜了!”
“我跟你讲了,这块胎盘是你的护身符,真到没法子的时候,你只消把它剔下来,自然能惊动你的山神老子,起码今晚这一劫,他肯定能帮你摆平了!”
“那还等什么!”我转身就要去找刀子。
当乡亲们抱团向我行礼时,我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我可以承受冷言冷语,但他们用人情世故绑架,实在不容我拒绝。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纠结,何师公拄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扁担,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从身后搭住我的肩膀,道:“你是该离开这里了。”
我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连您也......”
“我不让你留下,不是怕你招灾惹祸,是为了你好。”
何师公先给满脸焦急的小姨使了个眼色,才解释道,“你的胎膜已经撕下来了,山神之子的身份再无遮掩,随时都可能招来邪祟,我们这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鬼东西,就算你老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住你,你必须走,去大城市,人气越旺,邪祟的活动空间才越小,不然你怕是很难活到成年。”
听他这么一说,小姨也不开口了,只是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我,牙关咬得紧紧的。
“乡亲们先散了吧,生伢子不会留在村子里了,你们也给他一点时间。”暂时说服了我们,何师公又忙着驱散村民。
我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茫然。
虽然在我们村里,初中毕业就进城打工的比比皆是,但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早就离开家、离开小姨。
而且,去哪儿呢?
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而已。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何师公却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安抚好村民,回来就对我说道:“你身体里流淌着神血,固然更容易被妖魔鬼怪垂涎,但天生就是吃阴饭的料子,我有一个师兄在省城开堂给人看事,道行比我深得多,我写封信,你带过去,你这种情况,正好跟着他学点东西,以后至少保住自己没问题。”
我望着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了,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呆板地答应道:“好,谢谢何师公了。”
“去陪陪你小姨吧,过两天就出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接下来几天,我就都在家里陪小姨了。
关于那天晚上山崩的具体情况,我也渐渐从串门的何阳嘴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本来我也不确定那场山崩一定跟我所谓的山神父亲有关,说不定是巧合。
直到我听说它很灵性地避开了所有民房,但却整个掀翻了观音山的山头,五通神的庙宇自然彻底被毁,后来还有人在山下发现了一窝巨大的老鼠,全部都被落石压死,这让我心中不禁多信了几分。
“阿生,你老子是真牛逼。”
何阳不记得是第几次感叹这句话了,眼中满是羡慕,我却只能报以苦笑。
从小到大,山神之子这个身份带给我的只有孤独和冷眼,我也没想到有天真的会被他救一命,心中复杂难言。
温馨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当恢复了气色的何师公再次登门,我就明白分别的时候到了。
“小姨,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小姨做了一大桌子菜给我践行,但一想到离别在即,我们谁都没有食欲,吃得味同爵蜡。
小姨更是从头到尾眼眶里都噙着泪水,满脸不舍。
当我提着行李包出门时,她更是送了又送,把我送上去镇上的拖拉机不算,自己也想上车斗再送我一程,直到被何师公无奈拦下。
“这是他的路,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走。”
何师公道,“他现在神血外露,必须离家里人远一点,不然容易害了你。”
“我不怕!”小姨坚定道。
“问题是我怕害了小姨你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反而是我不得不劝说道,“小姨,放心吧,我自己可以的。”
小姨这才长吁短叹地站到了路边。
“这是我用你那块石胎膜打磨成的空白道箓,你带在身边。”
等我跟小姨告别完,何师公又摸出一块灰色的石板递给我,我接在手里,摩挲了两下,光洁的表面让我很难相信它就是陪伴我十几年的粗糙石皮,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却做不了假。
“我们这一脉入门的时候,都要切下自己身上一块作为入道的凭证,但这往往也成了我们的破绽。”
何师公说着,伸出自己手给我看,我这才发现,他左手缺了一根小拇指,他继续道,“但你就没有这个隐忧了,你这块胎膜受你血气滋养十几年,气息早就跟你浑然一体,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道箓底材了。”
“你此去前途未卜,万一碰到什么邪乎事,别忘了阳伢子给你讲的那些故事,我从小给他讲故事,也就是为了今天。”
“原来阳哥给我讲的那些故事,都是何师公您的意思?”
我闻言一阵诧异,扭头看向同样来送行的何阳,却看到他也是一脸的错愕,显然是不知不觉就被大人当了工具人了。
“去吧,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喊我一声师叔。”何师公含笑道。
“再见。”
小姨已经开始啜泣,我怕再不走今天就走不了了,一咬牙,收好自己胎膜磨制的石箓,转身上了拖拉机。
“突突”的引擎声和黑烟中,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和亲人被抛在了身后,渐行渐远......
从我们家到省城,要先坐拖拉机出了崎岖的大山,到附近最近的县城,才有去地级市的中巴,然后又要转老旧的绿皮火车才能抵达,路上很麻烦。
等我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县城的汽车站本来就没多少人,冷冷清清的,也看不到人影,摇晃的路灯下,停车坪已经空空如也。
“看来今天是赶不上车了。”
我哀叹一声,正想找个不要身份证的招待所对付一晚,突然,一阵引擎声从我身后响起,一辆崭新的大巴停在我旁边,打开了车门,一个漂亮的售票员姐姐俯身对我说:“小弟弟,上车十块,走不?”
我虽然奇怪怎么这个点还有车,以前我都不晓得,但能不错过车是最好的,我可不会忘记自己身上还流淌着液体的“定时炸弹”,在山区盘桓太久,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又有妖魔鬼怪找上门来了。
我急忙买票上了车,但总觉得这车子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
直到车子一晃一晃上了省道,我脑子里才灵光一闪,猛然醒悟过来:这车怎么跑夜路都不开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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