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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

夫人困了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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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厉喝声从后方传来。来人正是刚下完朝的柳正阳。早在路上时,他就听下人将这件事说了。他的愤怒并不比柳乐安和薛氏少,他这么快刚回来,也是为了兴师问罪柳洛音。可听到柳洛音和柳乐安的对话时,他的理智渐渐回来了。不可否认的是,柳洛音的话是对的。她没钱,身后也没人可靠,她做不到掳走珠儿的事。但......珠儿的离家,还有那一大盆血,是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的!他必须让她给珠儿一个交代!“爹,你拦着我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对小妹做了什么!她把小妹逼得离家出走,还派人绑架了小妹!”柳乐安怒不可遏地吼道。柳正阳并未理会柳乐安,他将目光投向蜷缩在地上、脸色如纸般惨白的柳洛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音......柳洛音,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柳洛音...

主角:柳洛音萧京砚   更新:2025-05-16 23: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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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洛音萧京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由网络作家“夫人困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道厉喝声从后方传来。来人正是刚下完朝的柳正阳。早在路上时,他就听下人将这件事说了。他的愤怒并不比柳乐安和薛氏少,他这么快刚回来,也是为了兴师问罪柳洛音。可听到柳洛音和柳乐安的对话时,他的理智渐渐回来了。不可否认的是,柳洛音的话是对的。她没钱,身后也没人可靠,她做不到掳走珠儿的事。但......珠儿的离家,还有那一大盆血,是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的!他必须让她给珠儿一个交代!“爹,你拦着我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对小妹做了什么!她把小妹逼得离家出走,还派人绑架了小妹!”柳乐安怒不可遏地吼道。柳正阳并未理会柳乐安,他将目光投向蜷缩在地上、脸色如纸般惨白的柳洛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音......柳洛音,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柳洛音...

《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精彩片段

一道厉喝声从后方传来。

来人正是刚下完朝的柳正阳。

早在路上时,他就听下人将这件事说了。

他的愤怒并不比柳乐安和薛氏少,他这么快刚回来,也是为了兴师问罪柳洛音。

可听到柳洛音和柳乐安的对话时,他的理智渐渐回来了。

不可否认的是,柳洛音的话是对的。

她没钱,身后也没人可靠,她做不到掳走珠儿的事。

但......珠儿的离家,还有那一大盆血,是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的!

他必须让她给珠儿一个交代!

“爹,你拦着我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对小妹做了什么!

她把小妹逼得离家出走,还派人绑架了小妹!”

柳乐安怒不可遏地吼道。

柳正阳并未理会柳乐安,他将目光投向蜷缩在地上、脸色如纸般惨白的柳洛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音......柳洛音,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洛音不想去看柳正阳虚伪的样子,她垂眸,说道:“女儿该说的都说了,若父亲和母亲还是不信,那便来惩治女儿吧。”

听言,柳正阳的神情颇为复杂。

若柳洛音态度强硬,只言与她无关,是柳芙珠一手策划,那他便会狠狠惩治她,替柳芙珠讨回公道。

可现下,她非但不解释,反而还主动要他们惩治,这倒让他舍不得下这个手了。

“你对我们很失望?”

柳正阳别开视线,不忍去看她凄惨的样子。

“没有,没能让父亲和母亲喜欢,是女儿的命。

只是女儿时常在想,若是当年稳婆没有将我换走,父亲和母亲是不是也会待我如芙珠妹妹一般,珍之爱之。”

“那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可怜,没有人疼爱......”柳洛音的声音很轻很低,就算柳正阳离她近,也得细听,才能听见她说的是什么。

最后一个字落下,柳洛音忽然抬起头,强挤出一个笑容,似乎是想让柳正阳不必心怀愧疚。

“父亲,你既然想好了,那便动手吧,女儿不怪你。”

柳正阳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薛氏亦如此。

她明明在笑,却透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破碎感。

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又倍感难受。

柳乐安也有些怀疑自己认定的真相了,难道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

不对,不可能,柳洛音肯定是在装可怜,为的就是打消他们的怀疑,让他们放过她!

柳乐安开口道:“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别怪我们对你无情了,我给你三秒,说出小妹的位置,否则......”寒光一闪,长剑直指柳洛音的脖颈。

“要你死!”

倒计时开始,柳洛音却在此刻闭上了眼睛,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可没人知道的是,她袖袍下的指尖在颤抖,在发凉。

她在赌。

赌柳正阳和薛氏会不会心软,怜悯她。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时,柳洛音似乎能感觉到寒光来到了她的眼前,她下意识地忘了呼吸。

若不是那句“住手”传来,她怕也会因为忘了呼吸,而窒息身亡。

柳洛音睁开眼,正见柳正阳抓住了柳乐安持着剑柄的手。

死里逃生的感觉并不好受,柳洛音双腿一软,径直瘫倒在地上。

薛氏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将柳洛音扶到椅子上,她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哽咽着说道:“你若知道珠儿的行踪,定要告知母亲,母亲真的不能没有珠儿啊!”

柳正阳沉声道:“暂不论珠儿被掳走是不是你做的,但珠儿放血和离家,定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自去柳家祠堂忏悔,清一清你身上的罪孽,也为珠儿祈求平安。”

“每日不跪满六个时辰,不可起身;每日不抄完经文,不可入睡。”

“直到珠儿平安归来。”

听到此处,柳乐安坐不住了,急忙说道:“爹,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

要是小妹被掳走的这件事就是她干的,该如何?”

柳正阳的眉宇划过一抹厉意,毫不犹豫地说:“劣性难改,残害手足,我们容得下,京都城也容不下,断绝所有关系后,将她驱逐府,送回清水村!”

柳乐安有些不满,觉得这惩治还不够,“爹,你这惩罚未免也太轻了些,她本来就是清水村的,她回去做回村姑也是应该的,要我说,她敢对小妹生出歹意,就应该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比如砍断她的手和脚啊,好让她长记性,以后再也不敢将心思打在小妹身上!”

柳乐安说这话时,目光直直地看向柳洛音。

在他的想象中,柳洛音此刻应该是愤怒、伤心或是羞愧的。

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这样的神情,唯有一片平静。

仿佛他说的这些话,与她毫无关系。

柳乐安莫名有些烦躁,凭什么她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在她的心里,他已经伤不到她了吗?

柳正阳皱眉,心中觉得柳乐安的话过了。

可想到若他的珠儿是一身狼狈或一身伤的回来,那这些惩罚,对柳洛音来说都是轻了的!

柳正阳看向薛氏,问道:“夫人,你觉得呢?”

薛氏一直在哭,哭得眼睛红肿,眼里满是红血丝,她啜泣道:“若这件事真是她做的,那将她送回清水村,永生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好。”

虽说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珠儿,但柳洛音也的确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即便柳洛音犯下再多过错,她也只是希望她能离他们远远的。

别再来打搅他们一家人就好。

柳家人没有给柳洛音回房收拾东西的时间,直接将人赶去了祠堂。

寒冬腊月,雪顺着半开的窗户飘进来,让本就阴寒的祠堂,更添了几分刺骨的冷意。

清明将偷偷带来的汤婆子放进柳洛音的手中,愤愤不平道:“将军和夫人也真是的,这件事明明就和小姐没关系,还要将小姐关进这能冻死人的地方,连些炭火也不让人送来,这哪是要小姐忏悔啊,这分明是要小姐的命!”

柳洛音早已对柳家人死心,所以对柳家人的这个做法,并未有什么情绪起伏。

“往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只是委屈你跟着我了。”

清明摇头,认真道:“小姐很好,只是将军和夫人被七小姐给蒙蔽住了双眼,看不清谁才是最好的人,以后他们会后悔的。”

“不过小姐你放心,奴婢会一直陪着你、保护好你的!”

柳洛音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谢谢你,清明。”

“哦对了,”清明像是记起来什么,激动道,“小姐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萧京砚自然是信的。

因为这件事,早在发生的第一时间,就传进了他的耳中。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杀她,和她慢慢玩的原因。

只是......“你假扮尸体,避过了凌子晋的疑心,你可偷听到他说什么了?”

萧京砚问道。

柳洛音心下一惊,萧京砚这句话所表达出来的信息可太多了。

比如他目睹了她扮尸体,又被凌子晋试探。

他竟然全程都在!

而凌子晋对此,却是丝毫不知!

所以萧京砚为什么现在出手呢?

是凌子晋将东西找到了,他要去夺,还是他的人被凌子晋发现了呢?

“嗯?”

萧京砚微微眯起冷眸,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柳洛音对上他那深邃如墨的眼眸,不禁打了个寒颤,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小心思,都会瞬间无所遁形。

柳洛音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只听到了他们要找什么东西,后来我痛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他们在打架了。”

萧京砚意味深长地地看了眼柳洛音,这个女人倒是会审时度势。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字不提他和凌子晋,及这一打斗有关。

“你身体不错。”

萧京砚话锋一转,道。

“啊?”

柳洛音没想到萧京砚会来这么莫名的一句,短暂愣神后,回道,“是萧提督的药好,没让我死在凌子晋的脚下。”

“本督记得,你们有娃娃亲。”

萧京砚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柳洛音身上,继续说道。

“不是我,是柳芙珠。”

柳洛音腹部还痛着,没心力和萧京砚说这些八卦,她说道,“萧提督,我可以走了吗?”

“不找你的证据了?”

萧京砚挑了挑眉,问道。

“想找,但怕碍了萧提督的事,怕死在这里。”

柳洛音很诚实道。

萧京砚嗤了一声,道:“本督见六小姐的胆子大得很,与本督过招都游刃有余。”

“是萧提督心善,不与我一般计较。”

柳洛音拍马屁道。

这时,萧京砚的人也解决完了凌子晋的人,云终过来复命,见柳洛音也在,也没避着,直接道:“主子,东西不在他们身上。”

“凌子晋呢?”

萧京砚神色未变,沉声问道。

“我们的人跟丢了,还请主子责罚。”

云终跪地请罪道。

“下不为例。”

萧京砚道。

“谢主子!”

云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赶忙应道。

柳洛音:“......”这些话真的是她能够听的吗?

不过萧京砚似乎也不像传闻那般,冷漠无情?

察觉到萧京砚看来的目光,柳洛音连忙表示“我什么都没听到”。

“不是要找人?

找吧。”

萧京砚语气平淡地说道。

柳洛音看了眼准备帮忙的云终,又看了眼萧京砚,她没理解错吧,萧京砚不但允许她找人,还喊人来帮她了?!

“谢萧提督!”

柳洛音也不客气,将清明画好的春香画像从袖袍里拿出来,给云终看。

云终看好后,向着右边的方向走去。

没几秒,便停了下来,对着柳洛音说道:“六小姐,可是她?”

柳洛音快步走了过去,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看到春香那惨状的死相后,还是被惊了一跳。

柳洛音的心中五味杂陈,有为春香不甘,也有为柳芙珠暴行,而感到的愤怒。

“是她,多谢云终小兄弟了。”

柳洛音道完谢,将外衣脱了下来,她蹲下身,将外衣盖在了春香的遗体上。

连她的头部也一并盖住。

“安心走吧,我会尽力为你报仇的。”

柳洛音轻声道。

“她是被人放血放死的。”

云终没忍住,多了一句嘴。

“我知道。”

柳洛音的目光落在了春香那数道伤痕的手臂上,神色黯然,“因为我身上也有很多她这样的伤痕。”

“萧提督,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柳洛音转过身,看向萧京砚。

“如此,六小姐可就欠本督两个人情了。”

萧京砚眼眸微闪,道。

“好,那春香就拜托萧提督了。”

柳洛音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她无人可用,若任由春香在这乱葬岗待着,难保会被豺狼虎豹给吃了,落个尸骨不全的下场。

“六小姐是走回去,还是跟着本督走?”

萧京砚斜眼问道。

云终在一旁适时补充道:“这个时辰,巡查极为森严,六小姐可要多多保重。”

柳洛音听言,立马将“我自己回去”变成“麻烦萧提督了”。

对此,萧京砚又是一声嗤笑:“六小姐的嘴脸变得真快。”

萧京砚的马车就在附近,萧京砚进去后,柳洛音很识趣地来在了前室车夫的位置。

和云终一左一右坐着。

待马车快要行至柳府时,柳洛音赶忙让云终停下。

“今晚之事,实在感激不尽,萧提督,柳府已到,就此别过。”

与萧京砚道别后,柳洛音径直来到柳府西门的角落,猫着腰,再次钻进那狗洞之中。

而让柳洛音不知道的是,她提前下车就是为了隐瞒她是钻狗洞进出的事情,已经被萧京砚等人知道了。

不远处,云终神色复杂地望着艰难钻洞的柳洛音。

“主子,你让属下驾车来这里,是特意过来看六小姐这副样子的吗?”

萧京砚将车帘放下,心情可见好了不少,他勾唇道:“本督只是好奇她被关禁闭,是如何进出而已。”

*直至回到祠堂,柳洛音那颗高悬的心,才算彻底落了下来。

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整个人如脱力般瘫倒在地。

清明被这动静惊醒,瞧见柳洛音虚弱至极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奔了过去。

“小姐,你还好吗?

奴婢这就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用,给我烧桶水,拿身衣服来就好。”

她后背的衣服早已湿透,布料紧粘着她的肌肤,动一下又扯着伤口,导致结痂的伤口又重新出血,空气中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清明一脸担忧道:“小姐,你这伤势太严重了,不找大夫过来会死的!

你放心,奴婢偷偷去找,不会让将军他们发现的!”

“我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先去烧水吧。”

柳洛音不想让清明犯险,板着脸下了命令。

见此,清明只能先去烧水,心里想着等天一亮就去找大夫来。

清明离开后,柳洛音便陷入昏迷,当晚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柳洛音在昏迷中,隐隐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极差,她甚至一度以为,这一次自己必定要踏入鬼门关,再无生机。

却没想,她居然还有再醒来的机会。

柳洛音费力地睁开双眼,因为许久没未见光亮,她只能微微眯着眼睛,去分辨她现在处在阴间,还是柳府。

清明在桌边为柳洛音抄写着经文,听到床上有动静,立马走了出来。

“小姐!

您终于醒了!”

瞧见柳洛音苏醒,清明欣喜万分,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我......怎么没死?”

柳洛音嗓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喉咙干涩发痒,每吐出一个字,都似在撕扯着喉咙。

她清楚她的情况,普通的药,绝对不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所以......是谁救了她!


“正如小姐所想那般,七小姐的院子里少了个丫鬟!

奴婢与后门的小厮交情不错,他偷偷和奴婢说,他起夜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在后门那,其中有一个人的肩膀上,好像扛了个人!”

“奴婢猜测,很大可能就是七小姐院里少的那人!”

柳洛音点头,她也是这般想的,她问道:“你可知那名婢女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春香吧,”清明回忆了几秒,说道,“小姐,难道春香和七小姐离家被掳的事情有关?”

“没有关系,但和柳芙珠放的那一大盆血有关。”

柳洛音眼神冰冷,语气森然,“柳芙珠可舍不得放那么多血来当引线,这盆血,怕是那名叫春香的婢女的。”

清明似遭雷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愤然道:“那七小姐也太不是东西了,奴婢虽与春香不熟,但也打过几个照面,她是个很勤快很老实的人,奴婢没记错的话,她还是个活契,因为父亲重病,她将自己卖进了柳府。”

“奴婢还听说,她有个情投意合的情郎,就盼着她契约期满,娶她回家呢。”

“活契?”

柳洛音眉头紧蹙,怒意上涌,“我朝律法明文规定,主家不可随意重伤、打杀活契之人,柳芙珠怎能对活契的人下手!”

“春香全家就靠着她接济,如今春香凶多吉少,她的家人也要跟着完蛋!”

“那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奴婢将这件事告知给将军和夫人,让他们为春香主持公道?”

清明焦急道。

“不行。”

柳洛音神色凝重,沉声道,“别说我们没证据,就是我们有证据证明春香是被柳芙珠弄死的,他们也不会因为一个婢女而惩罚柳芙珠。”

“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柳洛音望向窗外被积雪压弯的树枝,她就和那根树枝一样,必须先承受着千斤重压,待到冰雪消融之时,才能浴火重生。

“我必须找个机会出去一趟。”

柳洛音做下了决定。

“那奴婢陪你一起。”

清明说道。

“不用,你留在这里有用,帮我应付着柳家人,给他们一个我还在祠堂的假象。”

柳洛音已经将最糟糕的情况想好了,她继续道,“如果不幸被他们发现,你定要先保全你自己,可以说实话,说我偷跑出去,让你在这里顶替。”

“之后的事情,交给我解决就行。”

她已经失去一个惊蛰了,她不能再让真心待她的人,因为她而有生命危险。

清明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的人,她虽担忧,但还是点下了头,“那小姐,你万事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其实他们也不一定会来这里,毕竟我害得他们的心肝宝贝下落不明,他们急着去找她的下落呢,哪还想看到我。”

这也是柳洛音敢偷摸出去的原因。

当晚,柳洛音便让清明联系了她那位交好的小厮,那名小厮名叫冬瓜,他带着柳洛音来到了一个狗洞处。

见柳洛音直直看他,冬瓜面露赧色,挠着脸说道:“只、只有这里了,小姐,这是最隐蔽,最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了,你、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小的再、再想想办法。”

“就这里吧,”柳洛音神色古怪道,“能找到这样完美的地方,冬瓜你很棒。”

柳洛音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夸赞,“你还记得昨天那伙人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好像往乱葬岗的方向去了,当时小的很害怕,不敢多看。”

冬瓜说道。

“行,我知道了,这里先别堵着,找个东西遮掩就好,我还得钻回来。”

柳洛音留下这句话,便弯腰钻进了狗洞中。

好在她够瘦,否则再胖点,就得卡在这狗洞里,进退不得了。

柳洛音出门前,特意换了个小厮的装扮,脸上也抹了不少灰,就算是柳家人看到她这幅样子,也很难认出来。

现在是宵禁时间,街道并没有人,柳洛音稍稍放下了心,只要不碰到巡逻的官兵,那就没事。

柳洛音用最快的速度往乱葬岗行去,若她运气够好,今夜就能找到春香的尸体。

可......上天很少有站在她这一边的时候。

刚到乱葬岗,还没来得及寻找春香的踪迹,便听到一阵马车声由远及近传来。

四下里并无藏身之处,柳洛音心一横,索性往地上一躺,混入了那堆尸体之中。

果不其然,马车行至此处便停了下来。

似乎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七皇子。”

有人低声唤道。

柳洛音听到这称呼,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竟然是七皇子凌子晋!

宵禁时分,他冒着触犯朝律的风险,从皇宫来到乱葬岗,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重要之事,定也是见不得光的。

柳洛音有预感她将要知道惊天秘密,可如果能选择的话,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啊!

她现在只求他们别发现她,她能活着回去。

而接下来,让柳洛音更加震惊的,是凌子晋的马车内传来了女声。

那声音虽低,却让柳洛音觉得颇为熟悉。

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七郎,你怎么带人家来这么可怕的地方呀,人家好害怕哦。”

女人娇嗔着,依偎在凌子晋怀里,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害怕模样。

“不怕不怕,七郎在这儿呢,我的小心肝儿。”

凌子晋在女人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女人那红得似能滴出血的脸颊,他满脸受用,大笑几声后,举止愈发肆无忌惮。

好一番亲昵缠绵后,他才从女人身上起身,嗓音低哑道:“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七郎迟早要把你办了。”

“你先乖乖待在这里,我下去找个东西,找完我就带你回西园。”

女人整理了一下腰间衣物,遮住胸前那片诱人的春光,娇滴滴地说道:“那七郎可要快点哦。”

凌子晋应了声“好”,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随后下了马车。

冷风吹过,吹散了凌子晋眼中几分情欲。

他转头问身旁的侍从:“确定我们要的东西在这里?”

“回主子,魔鹰被萧京砚的人发现后,一路逃到这里,将东西放在了一个死人身上,并做好了记号。”

侍从恭敬回道。

凌子晋有些烦躁,放眼望去,遍地尸体,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侍从像是看出了凌子晋的情绪,他急忙补充道:“主子,内圈的尸体,都是有段日子的,外圈的,都是这两天死的,我们找外圈的就可以了。”

柳洛音听到这话,心瞬间沉入谷底。


王嬷嬷见柳洛音动了真格,急忙抓住柳洛音的手腕,不让她再近半分。

柳洛音的身体本就很虚弱,没多少力气,这么一争夺,刀重新回到了王嬷嬷的手上。

王嬷嬷想也没想,便对着柳洛音的胸口刺去,还好柳洛音反应快,刀刺偏了几分,但又被王嬷嬷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她眼冒金星,还未喘息,身上就觉一重,王嬷嬷压在了她的身上,就要对着她刺去。

柳洛音心如死灰,闭上眼的一瞬间,一颗夹着劲风的石子打掉了王嬷嬷手中的刀。

下一秒,王嬷嬷倒在了她的身边,瞪大着眼睛,没再有动作。

柳洛音从地上爬起来,向后方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衣的男人正倚着门,抛玩着手中的石子,似笑非笑地看她。

柳洛音先是一愣,后认出眼前之人是谁后,心脏狂跳不已。

东厂提督,萧京砚。

除庆帝外,天庆国最尊贵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传闻他生性残暴,手段狠辣,他到之处,必定尸堆成山,血流百里。

难道他也是来要她的命的?

柳洛音思想间,见萧京砚向她走来,手中还握着把滴血的剑,她更加坚信她的猜测,随而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哆嗦道:“萧、萧提督。”

萧京砚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六小姐方才不是很有骨气,叫嚣着要给你的小婢女报仇么?

怎么看见本督,就怕了?”

柳洛音低着头,没敢说话,她怕说错话,真死在了他的手下。

“六小姐还想杀这个婆子么?”

萧京砚语气悠悠,又道。

“想。”

柳洛音抬起头,坚定道。

“好,那本督就给你这个机会,她已经被点了穴,六小姐随意。”

萧京砚将剑扔在柳洛音的怀里,说道。

“不脏了萧提督的刀。”

柳洛音恭敬地将剑还了回去,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刀,看着眼里满是恐慌的王嬷嬷,毫不犹豫刺了进去。

这一下,是为惊蛰报仇。

第二下,是为曾经的她,报仇。

柳洛音看向萧京砚,双膝跪在地上,恳求道:“求萧提督再帮我一次,送我去柳府。”

萧京砚挑眉,讥讽道:“六小姐还真当本督是菩萨了?”

柳洛音平静道:“萧提督出手帮我,是因为我有可以被利用的价值,我愿为萧提督做一次事。”

萧京砚盯着柳洛音的脸,没有说话,但气场却骤然冷了下来。

就在柳洛音认为她猜错,要成为他的剑下魂时,一道轻笑声传了过来。

“好,本督答应你。”

*柳府,门庭若市,诸位宾客携着厚礼,向府前迎客的柳氏夫妇及柳芙珠说着贺词。

柳氏夫妇宠溺地看着柳芙珠,替柳芙珠一一回应,笑着将人迎进府内。

柳洛音在马车上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心脏有些抽痛。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柳洛音深呼一口气,将喉头的苦涩咽下,在柳家人要进府时,她掀开车帘,大喊了一句:“父亲,我来为芙珠妹妹献血了!”

众人闻言,皆向后方看去,只见一名满身血痕的女子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染红了半边的雪地。

她艰难地向他们爬去,一步一个血印,触目惊心。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们见柳洛音盯着柳氏夫妇看,小声议论了起来。

柳乐安正从府内出来,他是第一个认出柳洛音的人,见她这副样子出现在柳府,便觉她是来搅乱柳芙珠生辰宴的。

他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愣着做什么?

还不将这外人给我赶出去!”

“乐安,不得无礼,来者皆是客。”

柳正阳回过神后,看向被血糊了半张脸的柳洛音,眼里浮现着疑惑,“姑娘是来找谁的?”

柳洛音的心彻底寒了下来,她看着柳正阳的眼睛,故作委屈道:“父亲不认识我了么?

我是音音啊。”

“音音?!”

薛氏终于认出来了,她急忙上前,将柳洛音抱在了怀中,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孩子,你怎么成这样子了,谁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得了她啊,她本事大着呢,三年前差点害死小妹,现在装惨回来,估计是又起了害小妹的心思,父亲娘亲你们可别被她骗了。”

柳乐安冷声道。

“阿兄,你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才是一家人,莫要为我这个外人伤了情,如今姐姐回来,我也该离开了。”

柳芙珠细细柔柔地声音传来,细听下去,有几分委屈和愧疚。

柳乐安顿时急了,他手指着柳洛音,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柳洛音说话了。

“五哥,芙珠妹妹,你们误会了,我是来献血的。”

“呵!”

柳乐安冷笑道,“血需要你到府上献?

王嬷嬷是死的吗?

我看你这分明是要来搅了小妹的生辰宴,你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洛音似是被吓到了,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血是本该嬷嬷端来,但嬷嬷蛮横无理、阴险恶毒,三番四次将放好的血倒在地上,惊蛰想保护血碗,却被嬷嬷一刀杀了,嬷嬷还欲杀我,我拼尽全力,才从她刀下逃了出来,赶来给芙珠妹妹献血,希望没有耽误芙珠妹妹的病情。”

说着,柳洛音将袖袍往上推,向柳乐安说道:“还请五哥为芙珠妹妹取血。”

柳乐安被那密密麻麻的血疤给惊到了,他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嗓音险些破音:“你、你这伤痕,都是那刁奴划的?

柳洛音你是蠢猪,不知道反击吗?!”

柳芙珠没有错过这抹转瞬即逝的心疼,她的心沉了下,抬起了一张我见犹怜的泪脸:“是我的疏忽,才害姐姐如此,只是王嬷嬷是府内老人,人品心性大家都知,最是良善淳厚之人,这其中定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

这些伤口没准都是她自己弄的,为的就是诬陷小妹你,小妹你真是太单纯太善良了!”

柳乐安越说越觉得对,怒意上头时,他一把抽出了长剑,对着柳洛音的手臂划去,“好,既然你这么爱划伤自己,我就再给你添上一道!”

“混账,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柳正阳一掌挥开那把剑,他看向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柳洛音,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

他是一名老将,对伤口最为熟悉,自然看得出来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可那刁奴是珠儿院里的人,珠儿性情温和善良,定不会指使那刁奴行歹毒之事,那便只能是那刁奴为了给珠儿报仇,做了这些事了。

捋好思绪,柳正阳厉声下令道:“来人,去庄子上将那刁奴给我抓回来,乱棍打死!

往后若还有人敢对六小姐不敬,这就是下场!”

柳正阳警示完下人,看向柳洛音,语气柔和了下来。

“音音,你受苦了,是父亲没管教好下人,险些让你丧命,父亲会好好补偿你的,今日起,你便搬回来住吧,将身子养好,往后和珠儿做一对好姐妹。”

柳洛音听此,心中苦涩无比,她这三年受的苦,只争来了一句“会好好补偿你”。

甚至他们还要她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做一对好姐妹,真是可笑。

柳洛音闭上了眼睛,将眼泪止在了眶中,说了一句,“女儿听父亲的”。

柳正阳见柳洛音就此知足,心中有些欣慰,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柳洛音身形一歪,倒在了地上。


“珠儿,你才是爹和娘的小心肝,心头宝,现在是,未来也是。

不管音音怎么讨好我们,你在我们心里的分量也是最重,她永远比不上你。

你也不要觉得你如今身份尴尬,我明日对外会说你娘当年怀的是双生子,你依旧是我们将军府嫡出的小姐!”

“虽说和七皇子的婚事一开始定的音音,但她自幼在乡下长大,粗鄙不堪,怎配得上七皇子,我们同意,贵妃娘娘和七皇子也不会同意。”

“若到时你的身子还未好,还需要她的血,那便让七皇子给她一个侧妃位置,这对她而言,也是她的福气,她也该好好谢谢你。”

柳洛音听着这些话,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装着没事人一样,抬手敲门,“芙珠妹妹,我来给你送血了。”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下一秒门被打开。

柳洛音看着神色不自然的柳正阳,微笑道:“方才在门外就听见了笑声,音音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不仅父亲在,母亲和阿兄都在,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没、没有,就是说些家常罢了,你受了伤怎么不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柳正阳有些慌乱,问道。

“我的身子哪有芙珠妹妹重要,她今日还未喝药,我就是只剩一口气了,也该给她送血来。”

柳洛音看了眼薛氏怀里的柳芙珠,忧心道,“就是不知道这一碗血,够不够。”

薛氏因为心虚,不敢跟柳洛音对视。

她目光游移,轻声道:“音音,你有心了,下次身子不适,让下人将血送过来就好,你要保重好身子。”

柳洛音幽幽地叹了口气,神情忧愁,“若是要保重身子,那芙珠妹妹的药就得断了,我不想父亲和母亲伤心,我还撑得住。”

见薛氏和柳正阳都沉默了起来,柳洛音的眼中划过一丝讽刺。

她来到桌前,将手中的血倒在药碗,用勺子搅拌后,端到了柳芙珠的面前,“今日是我心急,行事欠妥,让妹妹丢了面子,叫大家看了笑话,我在这里给妹妹你道歉,还望你能原谅我,让我补罪。”

柳芙珠闻到那股夹杂在汤药里的血腥臭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

往年这带血的汤药,她都是让人倒在前院的芙蓉树下,如今又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可眼见大家都盯着她,就等她喝药,柳芙珠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该道歉的是我。

我霸占姐姐的身份,享受着爹爹、娘亲和阿兄们的爱这么多年,让姐姐受了那么多苦,我心里已经羞愧万分,怎么还能让你再喂我喝药呢,我自己来就好。”

柳洛音不着痕迹地避开柳芙珠抢药碗的动作,脸上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说道:“看来妹妹还是不肯原谅我。

这样的话,我更得好好补偿妹妹了。

从今日起,我每日都来给妹妹熬药,再喂妹妹喝药。”

“我不要!”

柳芙珠的反应有些过激,意识到后,她连忙解释道,“姐姐也受了重伤,应该好好休息,这些活儿交给下人做就行了。

爹爹、娘亲,你们说是不是?”

柳正阳看着柳洛音处处为柳芙珠着想的样子,满意地摸了摸胡须,说道:“这才像个做姐姐的样子。

不过珠儿说得也对,你现在身子虚弱,这些活儿就交给下人吧,你每天记得放好血就行。”

柳芙珠心中一喜,可还没等这喜悦在脸上停留一秒,柳正阳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今日确实做得过分了,让宾客们看了我们的笑话,还连累珠儿一起被人笑话,你是该道歉。

这样吧,你就亲自喂珠儿喝药。”

“是,父亲。”

柳洛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

“不要,爹爹,我等下自己......唔唔唔......”柳芙珠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洛音强行灌了一口汤药。

腥臭味瞬间充斥着她的鼻腔和口腔,柳芙珠哇的一下吐出来。

柳洛音立刻装作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喊道:“妹妹你怎么吐了!

妹妹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李大夫好像还在府里没走,我现在就去请他来给你看看,你一定要撑住啊!”

说着,柳洛音抬脚就要出门。

可她才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柳乐安一把抓住。

“你给我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

若小妹有个三长两短,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我会亲手挑断你的手脚筋,让你生不如死!”

柳乐安恶狠狠地威胁完柳洛音,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柳芙珠想要喊住柳乐安,可已经来不及,柳乐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院子里。

是她大意了,她实在没想到柳洛音会来这么一出,这打得她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要是李大夫一来,柳家人不就知道她没病装病了吗?

柳芙珠袖袍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看来柳洛音是真的变聪明了,从她回府的那一刻起,就在算计自己,一步步把自己引入她设下的陷阱!

柳乐安几乎是提着李大夫的衣领一路跑回来的。

还没等李大夫喘口气,柳乐安就急切地命令他去查看柳芙珠的病情。

李大夫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念及柳家在朝中的权势,也只能强忍着没有发作。

“七小姐,把手伸出来吧。”

见柳芙珠一直没有反应,李大夫开口说道。

柳芙珠没有回应,而是看向柳正阳,故作镇定道:“爹爹,我真的没事,方才只是这药太苦了,我实在受不了才吐出来的,我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别麻烦李大夫了。”

柳洛音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妹妹,你一定是怕我们担心才这么说的吧。

有病可不能拖着,不然会更严重的。

反正李大夫都已经来了,就让他给你看看,也好让我们放心,不是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柳洛音强行将柳芙珠的右手放在了脉枕上,然后看向李大夫,脸上挂着微笑,:“有劳了,李大夫。”


“什、什么?!”

柳芙珠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她拼命抠着嗓子眼,顿时干呕起来。

柳洛音看着她这副样子,冷笑道:“怎么吐了?

你不是很喜欢喝人血么?”

柳芙珠仿佛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此刻只觉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柳洛音,眼神如同一头阴冷的毒蛇。

“你敢这么对我,柳洛音,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就受不了了么?

这才只是第一步啊。”

柳洛音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道。

“当然,如果你想将这件事告诉给柳家人,那你现在就能去,只是我劝你最好带上证据再去,否则你的好爹娘又该对你失望了。”

留下这句话,柳洛音转身离开了芙蓉院,没再看地上的柳芙珠一眼。

路上,清明搀扶着柳洛音,面露担忧:“小姐,您就这么把实话告诉她,不怕她跑去将军那儿告状吗?”

清明和惊蛰是一对亲姐妹,在柳洛音被接回府的时候,薛氏就将这对姐妹送给了柳洛音。

后来柳洛音被送去庄子,她将清明留在了府内,把惊蛰带走了。

可谁知......清明得知亲姐死亡消息后,便决心为亲姐报仇,将芙蓉树下的疑点告诉给了柳洛音,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柳洛音神色平静:“她要是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去。

虽说父亲没对她严加惩处,但心里已然对她失望至极。

她现在最该做的,是想法子重获父亲好感,挽回自己的形象。”

“王嬷嬷找人弄出去了么?”

清明点头,眼里划过了一抹仇恨:“弄出去了,奴婢叫人丢去后山喂豺狼了。”

柳洛音能懂清明此刻的心情,因为她也是如此。

柳洛音拍了拍清明的肩,温声道:“我们明天去看惊蛰。”

回屋后,柳洛音喝了一大碗药,便上了床。

她此刻没有任何困意,她在想,后面的路该怎么去走。

柳家人是靠不住的,虽然她上头还有四个哥哥,但很显然,他们也是站在柳芙珠那边。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现在需要的是钱。

只要有钱,她后面的计划才能很方便的去进行下去,否则,怎么和他们斗?

柳洛音想好了,明天看完惊蛰后,就去京都城转一圈,找找赚钱的办法。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柳洛音便被外头嘈杂的喧闹声吵醒。

紧接着,一声巨响在她耳边炸开。

是门板轰然倒地的声音。

门口处,柳乐安满脸怒容,疾步朝柳洛音冲来。

“柳洛音,你到底把珠儿藏到哪里去了!”

见柳乐安这副模样,柳洛音便知道柳芙珠出手了。

“这是我的闺房,阿兄破门而入,不在乎我的声誉,也不在乎你自己的声誉了么?”

柳洛音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换平时,柳乐安或许会难堪,再退出去,但现在,他一想到柳芙珠送来的半盆鲜血和离家书,他整个人都在发颤,发软。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柳乐安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掐死她,让她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柳乐安紧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一遍,你把珠儿藏到哪里去了!”

“阿兄的话倒是好笑,自昨晚回来,我便没出去过,芙珠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如何知晓?”

柳洛音反问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吗?”

柳乐安双眼通红,揪着柳洛音的衣领。

“阿兄与其在我这里发疯,不如去找找芙珠妹妹的踪迹,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阿兄不得心痛死啊。”

柳洛音直视着柳乐安的眸子,没有半分畏惧。

柳乐安被柳洛音一刺激,气血涌上心头,手掐着柳洛音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柳洛音趁此机会,迅速从袖子里抽出簪子,狠狠扎向柳乐安的手臂。

柳乐安没想到柳洛音会突然反抗,硬生生地挨了这一簪。

柳洛音趁他吃痛松手,连忙向外跑去,同时眼眶中已蓄满泪水,只等着见到柳氏夫妇落下来。

“柳洛音!!”

柳乐安捂着伤口,朝着柳洛音的方向怒吼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柳乐安本就习武,速度比常人快得多,没几秒便追上了柳洛音。

柳洛音才堪避过柳乐安的手,就瞥见廊角处的一抹衣影,她心思一转,大叫了声“阿兄你不要杀我”,跳进了水池中。

“音音!”

薛氏的心猛地一紧,失声大喊,“快救六小姐!”

薛氏虽对柳洛音心中有气,但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见柳洛音被人从水中捞起,薛氏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她刚想板起脸质问柳洛音,却见她面色惨白,一脸惊恐地扑进自己怀里。

“母亲,你救救我,阿兄他要杀了我!”

柳乐安听此,气笑出了声:“你还恶人先告上状了?

娘,你看我的手臂,这就是她刚刚拿簪子刺的,到底谁想杀谁啊!”

薛氏的目光触及到柳乐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时,倒吸了一口气,正想推开柳洛音,责怪她时,柳洛音却抬起头。

她指着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泪眼汪汪道:“母亲,你要是再晚来一步,音音就被阿兄掐死了。”


柳家三人看向清明手心里的一捧土和一些药渣,不明所以。

柳芙珠却是脸色大变。

柳洛音缓缓道:“来时我路过院前的那棵芙蓉树,嗅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见其无叶,将死之态,心中好奇,便让清明查查是什么原因。”

“清明找来这些东西,我也不懂,想着妹妹最是看重这棵芙蓉树,便让清明送去给了李大夫看。”

“李大夫说这些药渣是解残花泪的药渣,芙蓉树之所以是将死之态,则是因为长期用含着血引的药浇灌它,药渗入根部,活生生毒死了它,这捧土便是最好的证明。”

最后一个字说完,柳洛音双膝跪在柳正阳的面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将眼里那抹滔天的恨意敛去,高声道。

“这三年来,我每日都为妹妹放血,一放便是三碗起,哪怕妹妹身边的李嬷嬷一直折磨于我,将我的身体弄得千疮百孔,我亦未曾有过一分怨恨,只盼着妹妹的身体能够早日康复。”

“可,妹妹明明无需用我的血做药引,却仍要我放血,再将我以命换来的血倒于树下!

我知晓妹妹向来都是父亲和母亲的掌上珠、心头肉,你们不愿惩治妹妹,可......我便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吗?

我就该死不成?”

“我从未求过父亲和母亲何事,这一回,恳请父亲和母亲为我主持一次公道,给我一个说法!”

柳洛音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这让柳正阳和薛氏的脸都有些红了起来,显然是因被柳洛音戳中了心思,而感到心虚所致。

他们并非愚笨之人,在李大夫道出那些事以及柳芙珠下跪之时,他们便已明白其中缘由。

所以当柳芙珠寻借口,推给婢女时,他们也甘愿相信,去袒护于她。

可如今,柳洛音光明正大地将其中的龌龊道出,还牵扯上了李大夫,他们若不给个说法,着实难以收场。

否则,让外头之人如何议论他们柳府,宠假女而灭亲女么?

柳正阳在这边沉思着,薛氏的目光落在柳洛音纤细瘦弱的身躯上,脑海中浮现出她满身血痕,染红了半边雪地的画面。

当下,她的眼眶再度一红,松开了柳芙珠,走到了柳洛音的面前。

“音音,你先起身,爹娘并非此意,手心手背皆是肉,你亦是娘的孩子,娘怎会舍得让你受苦呢。”

见扶不动柳洛音,薛氏急得泪水都要涌出。

“但珠儿也并非有意啊,她心地良善,为人单纯,这种倒血之事,定然不是她所为,珠儿不是说了吗,是煮药的婢女所倒,你何苦为难珠儿呀!”

“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一切皆是女儿的过错,还请爹爹娘亲责罚。”

柳芙珠再次跪地,噙着泪说道,“女儿明日便离开柳府,去往灵安寺,剃度出家,终日为姐姐、爹爹、娘亲、阿兄祈福。”

柳乐安一听这话,心中对柳洛音的那几分愧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急切道:“小妹!

这与你有何干系啊!

即便你真将她的血倒掉,又能如何?

这一切皆是她自作自受!

谁让她下毒害你,她就是因献血而亡,也是她的报应!”

“你不许再说这些傻话了!

要走也是她柳洛音走!”

说罢,柳乐安看向柳洛音,满脸恨意,“柳洛音,你的命可真硬啊,每日放如此多的血都未死,你若早死该多好,非要活到现今来破坏我们一家的感情,我求你去死,你赶快死啊!”

“混账!”

柳正阳抬手,朝着柳乐安的脸扇去,“音音也是你的妹妹!

你即便不喜欢她,也不该这般诅咒她!”

“父亲!

您......”柳乐安瞪大双眼,难以想象柳正阳会为了柳洛音打他一巴掌。

随之心中对柳洛音的恨意愈发深沉了。

“闭嘴!”

柳正阳怒斥完柳乐安,望向正愣着的柳芙珠,心里做下了决定。

“音音,一切皆是爹娘的疏忽,才致使你吃这般多的苦,险些还让你丢了性命,你放心,爹定会为你做主。”

柳正阳给柳洛音吃下一颗定心丸,接着道。

“珠儿,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虽说音音下毒害你,但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你们也两清了,可你不依不饶,想将音音的血放干,致她于死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啊!”

“从今日起,你于家中开始禁闭,期限半年,未经我允许,不许踏出柳府一步!

这半年里,你每日抄写经书,权当减轻你的罪孽,你可同意?”

柳芙珠咬着下唇,低声应道:“是,爹爹。”

“音音呢?

可觉得这处置行否?”

柳正阳象征性地问了问柳洛音。

柳洛音的脸上毫无表情,她深知这已是柳正阳对柳芙珠的最大惩处,即便她不同意,结果亦会如此,那不如不言。

反正这个结果,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

柳洛音站起身,再道,“女儿有些头痛,先退下了。”

“去吧。”

柳正阳揉着眉心,看了眼柳芙珠,带着薛氏离开了此处。

柳乐安想留下安慰柳芙珠,却被柳正阳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与柳芙珠道了句“明日我再来看你”,也一同离开了。

柳芙珠并不在意柳家三人的离去,她盯着柳洛音即将出院的背影,追了上去。

“柳洛音,你给我站住。”

柳洛音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女子,没有说话。

“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可你开心早了,我这么折磨你,他们也只是把我关禁闭,在他们心里,不管你多惨,多讨好他们,他们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柳芙珠抬着下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哦,然后呢?”

柳洛音神色未变,淡淡道。

柳芙珠见柳洛音脸上并未出现生气或难过的表情,笑容有些僵住,她继续道:“别装了,柳洛音,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伤心,不如你给我磕几个头,我可以考虑去爹娘面前给你说几句美言,没准他们或许会多看一眼呢。”

“该生气的,应该是你。”

柳洛音没忍住,笑了起来。

“知道你今晚喝进去的血是谁的吗?”

柳洛音凑近在柳芙珠的耳边,勾起了唇角。

“是你身边那位好嬷嬷,我从她尸体上取来的血。”


接着,柳洛音将先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

“天还未亮,阿兄就踹烂我的房门,不顾我的清白,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要杀我,掐死我。

我实在害怕,为了活命,我只能用簪子刺醒阿兄,希望能唤回他的良知,可阿兄却还是如癫狂之状一般,要杀了我。”

“母亲,我们快去叫道士来给阿兄看看吧,阿兄怕是中邪了。”

柳洛音颤抖着身子,一副很害怕却又很担心的模样说道。

柳乐安被柳洛音这一番话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脸涨得犹如猪肝色。

薛氏见柳洛音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虽心中气愤,但还是强忍着。

“休得胡说,你阿兄没有中邪,是太过生气,才有如此行径。

他纵如此,你也不该用簪子伤你阿兄,你可知错?”

柳洛音听到柳乐安没事,似乎松了口气,明明很委屈,却还是装作一副懂事的模样。

“音音谨遵教诲,以后阿兄真要杀了音音,音音也绝不还手,能死在阿兄手里,也是音音的福气。”

薛氏:“......母亲不是这个意思,罢了,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将珠儿逼到绝路,为何就容不下她!”

薛氏捂着胸口,满脸痛心疾首。

“她就算有意要你的血,又何错之有!

若不是你先毒害她,她怎会出此下策!

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珠儿心地纯善,她都已向你道歉,也受到了我们的惩处,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逼她离开、甚至要她性命呢!”

柳洛音一脸茫然,道:“母亲所言,音音实在不懂。

自昨晚归来,音音便一直待在院里,芙珠妹妹做了何事,音音一概不知,还望母亲明鉴。”

言外之意便是,就算柳芙珠死了,也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赖在她身上。

“你若不回来,珠儿又怎会寻死!

你可知她放了一大盆的血给你!

她这是将命都给了你啊!”

薛氏身形摇晃,悲痛得几近窒息。

“珠儿!

娘的心肝儿啊!

你真是好傻!

你走了,娘可怎么活啊!”

“母亲这是后悔将我接回来了么?”

柳洛音垂眸,轻声道。

“是!

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你接回来,给珠儿添气!

你没回来,我们一家人是多么温馨、和睦、幸福!

可自从你来了,我们一家人就没一天顺心的时候!

你的存在只会增添我们的烦恼!”

“如果我有再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将你接回来!

永远都不会!”

薛氏眼中满是悔意,语气斩钉截铁。

薛氏的这些话,如同一柄柄锐利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将柳洛音的心刺得千疮百孔,如筛子一般。

其实柳洛音问出这个问题时,就料到了薛氏的回答,可预想是预想,现实真听到时,她还是很难受,很心痛。

也好,这样也好。

起码她不用再为后面要做的事请而感到自责、愧疚了。

柳洛音将要夺框的泪水忍去,缓缓道:“是音音让母亲失望了,芙珠妹妹的离去我也很难过,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芙珠妹妹。”

她现在不能硬着跟柳家人来,否则就遂了柳芙珠的意了。

她现在只能希望清明那边能有收获。

柳乐安在这时冷笑出了声,他阴阳道:“柳洛音,你不去梨园当戏子真是可惜了,这般会装模作样。”

柳乐安从袖袍里拿出一块布料和一支簪子来,愤愤道:“这些东西,是在小妹离去的路上找的,这块布料是小妹的,这支簪子则是三年前,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你一直很宝贝这支簪子,贴身不离。

柳洛音,如今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敢说这和你没有关系吗?!”

柳洛音看着那根紫玉簪子,愣了几秒。

这确实是柳乐安送给她的簪子,她也很宝贝过,贴身不离。

但这支簪子,早在她去庄子前,就不见了。

她也没有说出来过,因为她怕柳乐安会怪罪她,误会她不重视他送的礼。

没想到这竟成了柳芙珠杀她用的刀子了。

看来柳芙珠为这次的事情,做足了准备。

见柳洛音不说话,柳乐安再次冷笑:“怎么?

没话可以狡辩了吗?

你最好现在就将珠儿的消息说出来,否则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柳洛音很想笑,她道:“阿兄若平时能对我稍加留意,便知道我去庄子时,这支簪子就已丢失。”

“你的意思是,你的簪子是被珠儿拿走的,这件事,也是她自导自演来,为的就是陷害你,是吗?!”

柳乐安见事到如今,柳洛音还想将脏水泼到柳芙珠身上,当即抬腿,朝着柳洛音狠狠踹去。

柳洛音的身子本就虚弱,加上刚刚又用力过度,再无力气可躲,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噗”的一声,柳洛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落在尚未清扫的积雪之上,瞬间将这片雪地染红。

薛氏的目光被这抹刺目的红刺痛,下意识想要去扶起柳洛音,可一想到柳洛音要害死她的珠儿,便停在了原地。

别开了视线,不去看她一眼。

柳洛音袖袍下的手,攥紧成拳,末了,又松开。

“那敢问阿兄,我有什么能力可以派人去掳走芙珠妹妹,我是身上有钱,还是身后有人,能帮我这么做?”

柳乐安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不是早就和萧京砚勾搭上了吗?

肯定是他帮的你。”

柳洛音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真想骂柳乐安一句“蠢货”。

“那阿兄真是高看我,低看萧提督了。”

柳洛音斜眼看他,眼里的鄙夷不加掩饰:“若萧提督能看上我,我又怎会被王嬷嬷折磨三年,被芙珠妹妹玩弄三年?”

“若这件事是萧提督帮我做的,他又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等着你们来抓?

阿兄是忘了萧提督的雷霆手段么?”

柳乐安:“......”是了,若萧京砚真这么蠢,又怎会从一个东厂小太监,坐上这东厂第一提督之位。

又怎会让世人闻风丧胆,称之为“活阎王”、“罗刹神”。

他的手段,就是烈鬼来了,也得脱一层皮,再魂飞魄散。

“反、反正这件事就是你干的,这支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赶紧交代珠儿的位置,否则就不是这一脚的事了。”

柳乐安找不到其他理由支撑自己的说法,只能黑着脸,强行将此事归咎于柳洛音。

否则,让他去信这件事都是他的小妹自导自演出来的吗?

这不可能,小妹那么温柔善良,单纯天真,怎会是那种心机多端的人。

“阿兄不愿信,那便是把我打死,我也说不出芙珠妹妹在何处。”

柳洛音说道。

“好啊!

不说是吧!

那我现在就打死你!”

柳乐安扬起手,就要往柳洛音的脸上扇去。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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