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褚薇魏秋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吃绝户?重生后扬了前夫的骨灰后续》,由网络作家“褚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娘,还是你说得对,这富商之女果然好骗!”“娘说得没错吧?褚家只有两个女儿,这人一死,这褚家的家产不就全是你的了吗?”“哼,怪只怪她身份太低贱了。虽然给我生了一双儿女,可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穷书生了,一个商贾之女岂能配得上我?”“你放心,回头娘再给你娶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做续弦!”……褚薇一睁眼,已经是十年后。只是,她不再是那个被魏秋白害得惨死的商贾之女褚薇,而是重生成了姜家庶女——姜南姒。巧的是,今天正是姜南姒嫁给礼部侍郎魏秋白,也就是她那个凉薄前夫做续弦的日子。“姜南姒!”一道娇喝声传来,下一瞬房门被踹开,就看见一个身穿大红喜袍的女子一脸怒容冲了进来。褚薇看着来人,“……有事吗?”姜洛雪粗暴地将褚薇身上穿的喜服扯下来,又脱掉了...
《吃绝户?重生后扬了前夫的骨灰后续》精彩片段
“娘,还是你说得对,这富商之女果然好骗!”
“娘说得没错吧?褚家只有两个女儿,这人一死,这褚家的家产不就全是你的了吗?”
“哼,怪只怪她身份太低贱了。虽然给我生了一双儿女,可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穷书生了,一个商贾之女岂能配得上我?”
“你放心,回头娘再给你娶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做续弦!”
……
褚薇一睁眼,已经是十年后。
只是,她不再是那个被魏秋白害得惨死的商贾之女褚薇,而是重生成了姜家庶女——姜南姒。
巧的是,今天正是姜南姒嫁给礼部侍郎魏秋白,也就是她那个凉薄前夫做续弦的日子。
“姜南姒!”
一道娇喝声传来,下一瞬房门被踹开,就看见一个身穿大红喜袍的女子一脸怒容冲了进来。
褚薇看着来人,“……有事吗?”
姜洛雪粗暴地将褚薇身上穿的喜服扯下来,又脱掉了自己的喜服。
“我堂堂姜家嫡女,凭什么要嫁给那个仅有两年寿命的病秧子?我要嫁就嫁礼部侍郎魏秋白!”
褚薇微微挑眉,任由对方动作。
她知道姜洛雪口中的病秧子是谁,正是魏家养子,也是魏秋白名义上的弟弟,大邺的战神将军——魏良朝。
几年前他被敌军下了奇毒,无药可医,经太医断定,如今只剩两年的寿命了。
还在思索间,姜落雪已经换好了衣服,用着毋庸置疑的口吻命令,“就这么说定了,你嫁给魏良朝,我嫁给魏秋白!”
褚薇看着她,突然淡然一笑,“好啊,不过姐姐真的不怕吗?我听说,曾经的那位魏夫人可是死于非命呢!”
“哼!你懂什么,那个女人自己是个没有福气的短命鬼,怨不得别人。我不一样,国师说过了,我可是有天命的人!天命之人福寿绵长,又怎么会横死!”
“还有!”姜洛雪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一个小小的庶女,能做将军夫人还是我让给你的,这是你一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你该对我感恩戴德,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会一直一直……感谢姐姐的。”
褚薇看着姜洛雪,脸上带着微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之色。
在原身的记忆中,姜洛雪经常仗着嫡女的身份欺负她,动辄拳打脚踢,言语侮辱。
不仅如此,原身的母亲更是被她和嫡母活生生打死的。
此时此刻,她依旧能感觉到体内还残留着原身满腔的怨气。
放心,既然占了你的身子,这些贱人,我会替你收拾的。
在心底暗暗说了句,褚薇拿起盖头盖到自己的头上,起身出门。
一转身,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
老天爷让她重生为人,一定是看不下去魏秋白的刻薄寡恩,所以安排她回来找他讨回血债。
上辈子,身为商贾之女的她为爱托举魏秋白,将他从一个穷书生一路供养到了及第登科。
更是她花了无数的钱财,为他铺了一条官路亨通的路来,所以他才年纪轻轻就坐到了礼部郎中的位置。
然而,魏秋白得到一切后,就开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不仅将她害死,还为了吃绝户,把她害得家破人亡!
这个人渣,她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褚薇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姜南姒!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姜南姒已经静静坐在喜房里面了。
再次嫁入魏府,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上辈子,嫁给魏秋白的她是欣喜,是娇羞,以及怀揣着对未来的期望。
可现在的她,心中只剩下冷冰冰的恨意。
“吱呀——”
房门被打开,令姜南姒不得不收回了思绪。
在盖头之下,只见一双黑色的皮质长靴向她走来,对方沉稳的步子令她有些莫名的心慌。
突然,盖头被掀开。
随即映入眼里的,是一张五官立体深邃硬朗英俊的脸。
姜南姒一怔,十年的时间,那个小小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副成熟男人的模样。
原本的温润如玉荡然无存,只余下阴鸷和冷漠。
不过,他冰冷的双眸在猝不及防看见她的脸后,瞳孔猛然一缩,似是恍惚了一下。
可很快,他的表情再次阴沉了下来。
“呵!”
他是见过姜家嫡女的,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发出一道淡淡的嗤笑声,随即喊了一句,“宋辞!”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道黑影“咻”地出现在面前。
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把这个贱人给我扔出去。”
“是!”
姜南姒:???
“砰”的一声,她就重重地摔到了院子冷硬的地上。
她痛得要死,只觉得全身的骨头以及五脏六腑都要碎掉了。
“你们姜家敢愚弄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魏良朝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我虽然并不想娶妻,但也不代表着我可以被你们当猴耍。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你死,要么你和姜洛雪两人一起死。”
姜南姒看着眼前的人,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他就是魏良朝。
从前那个温润少年呢?一见到她就笑得甜甜的单纯少年呢?
来不及思索,她挤出两滴泪水,双眼通红。
“将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说着掀起袖子,露出了手腕的伤痕,“我也是被逼的,恳求将军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魏良朝看着她手上的伤痕,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一出所谓嫡姐欺负庶妹,然后强行换亲的戏码。
看来,是姜家嫡女不屑和他这种只有两年寿命的人成亲啊。
他回头问道:“宋辞,魏秋白房中是个什么情况?”
宋辞如实禀报,“回将军,魏侍郎那边已经熄灯。”
“他是已经接受姜家嫡女这个续弦了呀。”
他心中嗤笑,魏秋白还是一如既往的蝇营狗苟,这姜家嫡女自然要比庶女好,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妻子被调了包,魏秋白为了利益还是选择了将错就错。
罢了,姜南姒在这件事中也不过是个受害者。
顿了顿,魏良朝吩咐,“给她安排一个房间。”
姜南姒松了一口气,好歹是留在魏府了。
魏良朝说完就离开了。
只是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宋辞,她们长得真像啊……”
宋辞低声提醒:“将军,褚姑娘已经走了十年了。”
“你说得对,她已经死了。再像,也不是她。”
宋辞表情再次变冷,眸底暗流涌动,压抑着十年的偏执与扭曲。
……
姜南姒被安排在了院中最角落的一间,不是很大,里面的布置更是简陋。
姜南姒没有任何不满,让小乔去将被子铺上。
小乔撅着嘴抱怨道:“小姐,大小姐这么欺负您,擅作主张换了您的亲事,难道您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嫁给魏秋白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小乔不明白她的意思,仍旧抱怨道:“魏将军虽然位高权重,可是他只有两年的寿命了,待两年之后,您就是——”
姜南姒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两年的时间,够了。”
已经够让她让魏家血债血偿了!
翌日醒来,姜南姒还没睁眼,小乔就火急火燎地拿着洗漱的水盆冲了进来。
“小姐您快些起来!”
“怎么了?不是才五更天吗?”她看了一眼窗外,这天还没亮呢。
小乔将她拉起来,急切道:“小姐,不能睡了!魏老夫人派人来抓您了!”
姜南姒瞬间清醒。
按照规矩来说,新妇过门第一天是要去给公婆敬茶的。想来是她那个便宜姐姐去敬茶的时候被魏老夫人发现了换亲一事,所以火急火燎派人来抓她了。
魏秋白如今是魏家的家主,他都不介意换亲一事,魏老夫人又怎么会真的介意呢?
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无非是想抢夺先机,给魏良朝以及她这个将军夫人一个下马威罢了。
想通之后,她穿衣服的速度慢了下来,对小乔道:“慌什么?又不是我要换的亲,是姜洛雪做的,她都不心虚,我们为什么要心虚?”
听了这番话,小乔恍然大悟。
对哦,又不是她们的错,有什么好心里有鬼的?
只是……
“小姐,您何时变得如此聪明冷静了?”
“吃的亏多了,自然就长一智了。”
姜南姒淡淡地道,“衣服呢?拿来给我换上。”
然而等小乔把衣服拿过来,姜南姒微微一愣,“这衣服怎么这么素净?没有好一点的吗?”
小乔更加疑惑了,“小姐您说什么呢?您以前在家中的时候穿的不就是这些吗?”
姜南姒:“……”
她知道姜南姒不受宠,没想到不受宠到这个地步,一个官宦家的小姐,竟然过得比她这个商贾之女还不如。
换上衣服后,小乔又给她梳了一个和衣服相配的发髻。
在镜中,姜南姒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脸。
容颜清丽,眉目清冷,眼尾似乎天生泛红,给人一种泫然欲泣的娇弱之感。
不得不说,这张脸还真是倾城绝色,我见犹怜。
只是令她心惊的是,这张脸和她以前的相貌竟有四五分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穿戴整齐之后,姜南姒和小乔出了房门。
思惟院门口。
魏老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带着几个丫鬟和小厮在那儿等着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姜南姒记得这个王妈妈,欺善怕恶欺软怕硬,是魏老夫人身边的一条最忠诚的狗。
“你就是姜南姒?”王妈妈在看见来人后有些怔愣,只因为那张脸乍看之下像极了一位旧人。
姜南姒在偌大的院中巡视了一圈,发现宋辞不在,魏良朝也不在。
难怪这个老东西如此嚣张跋扈。
“姜南姒也是你能叫的?”姜南姒的气势并没有低下去。
王妈妈一怔,没预料到对方竟然会讲出这样的话来,瞬间恼怒,“一个小小的庶女,叫你名字怎么了?好歹也是官宦之女,竟然做出换亲这种荒唐的事情,当真不要脸!”
姜南姒明白了,敢情姜落雪是把这件事赖到了她的头上了啊。
“我现在是将军夫人,你一个下人也配叫我的名讳?”
“哼,是不是将军夫人还不一定呢,来人——”
王妈妈下令道:“把她给我押去正厅!”
姜南姒淡淡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会走。”
正厅。
魏老夫人郝氏对旁边坐着的姜洛雪和颜悦色道:“洛雪你放心,你既然嫁给了秋白,那就是我魏家的正经夫人了,你的委屈,母亲会为你做主的。”
姜洛雪柔柔一笑,和一旁的魏秋白对视一眼后,脸上立即染上了红晕。
“多谢母亲,只是……南姒终究是我的庶妹,还请母亲不要罚她太重了。”
“你放心,如何惩罚,母亲心中有数。”
姜洛雪再次庆幸自己的机智。
要不是她强行和姜南姒换了亲,又怎么会得到这么好的夫君了?
一想到昨夜里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她就忍不住娇羞地笑了。
在王妈妈的带领下,姜南姒从思惟院穿过后院,穿过廊桥,穿过花园,一路来到前院正厅。
魏府的模样和十年前相比,早已经是天翻地覆,精奢雅致,富丽堂皇,一砖一瓦,一树一木都彰显着财大气粗。
然而就凭魏秋白一个礼部侍郎的月俸,又怎么撑得起这奢华的一切?
不过是侵吞了她褚家的万贯家财得来的。
这里头,染着的是她全家人的血!
思及于此,姜南姒拳头紧紧攥着,心头泣血。
几乎压不住满腔的恨意。
王妈妈见她东张西望,出声嘲讽,“我们侍郎府可不是你们小小御史府能比的,所以走路小心一点,免得磕到碰到了你赔不起!”
姜南姒冷笑一声,“我听说魏家之前是寒门,如今这府宅奢靡至此,该不会是魏侍郎贪污得来的吧?”
“你!”王妈妈被气得半死。
偏偏她也不好说这钱是吃前面那位夫人的绝户得来的。
干脆闭口不再说话。
没多久,姜南姒被带到了正厅。
“家主,老夫人,姜二小姐到了。”
话音落下,正厅里的几人齐刷刷回头,就见一个身穿素色窄袖的清冷女子走了进来。
她生得十足貌美,螓首蛾眉,清冷如月。
只是母子二人齐齐心头一震,眼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惊恐。
只因为眼前的女子和已经那死了十年的褚薇长得很是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像足了她!
郝氏很快就稳了心神,不悦道:“你就是姜南姒?”
姜南姒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回老夫人,正是儿媳。”
说话的同时,眼尾扫过坐在左边的男子。
他身着一身暗红色的圆领宽袖衣袍,五官俊美阴柔,眉骨突出鼻梁高挺,可那双眼睛此时却微微眯起,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
即便过了十年,对方仍旧是一副清俊秀美的模样,可只有她知道,在他美好的表面之下,究竟隐藏着多么阴暗恶毒的一颗心!
魏秋白,好久不见啊!
回想起前世的种种,无论是自己未出月子就被毒害,还是他利用职权害得褚家家破人亡,姜南姒都恨不得将这母子二人碎尸万段!
“姜南姒,见到婆母你还不赶紧跪下?”姜洛雪呵斥道。
姜南姒深深呼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恨意,对着郝氏微微福身。
“儿媳见过老夫人。”
“哼!”郝氏用鼻子轻哼一声。
她本就不待见这个姜家庶女,特别是现在发现对方和姜南姒长得有几分相似之后,就更加不待见她了。
“姜二小姐好大的本事,竟然做出换亲这样的荒唐事,你就不怕我们将你扭送去官府吗?”
就知道是姜洛雪颠倒了黑白。
姜南姒故作惊讶,一脸茫然看向姜洛雪,“姐姐,这换亲一事不是你做的吗?明明是你说魏将军一介武夫,是个粗人不懂得怜香惜玉,才特意选了年纪大,看起来瘦弱无力的魏大人呀。”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大变。
郝氏气得差点心梗,而魏秋白握着姜洛雪的手也迅速松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愤怒难堪。
“姜南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姜洛雪怒吼。
姜南姒脸上染上两片红霞,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你说过的呀,你说你贵为嫡女,身娇腰软,害怕经不起魏将军的折腾,所以才要和我换亲的。现在看来,姐姐今日气色这么好,想必昨夜是早早就睡下了吧?不像我,浑身无力,腰酸背痛……”
姜洛雪气得浑身颤抖,一怒之下脱口而出,“你胡说八道!我明明是因为嫌弃魏良朝是个短命鬼,所以才跟你换亲的,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是吗?”姜南姒勾唇一笑,眼神瞬间凌厉,“所以你承认是你主张换的亲了?那为何要污蔑我?”
“我——”姜洛雪一顿,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
“姜南姒你这个贱人!”
“够了!”郝氏重重地一拍桌子,“你们姜家如此戏弄我们魏家,究竟是何居心?”
姜洛雪慌了,赶忙从椅子上下来,重重地跪在地上。
她泪眼婆娑道:“母亲,这件事虽然是我做的,但那也是因为我早已对夫君情根深种,想为自己争取一回,所以才胆大妄为……还求母亲和夫君原谅!”
本来姜家将嫡女嫁给那个短命养子,郝氏就很不爽。
只是没想到姜洛雪竟因为痴恋她儿,使出了换亲这一招,可以说让郝氏的虚荣心在此刻膨胀到了极致,她自然乐得白白得了一个嫡女儿媳妇。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事已至此,再追究谁的过错已经无济于事,既然你们都已经入了洞房,那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姜南姒怎么会不明白郝氏的心思?想息事宁人,白得一个嫡女儿媳嘛。
她偏不如她们的愿!
“母亲说得极是,只是这事毕竟太过惊世骇俗,只怕日后有不明真相之人硬要说母亲和大哥您二人瞧不上养子,而故意移花接木的话,那……”
剩下的话不说两人都明白。
魏家这母子二人都是极为好面子之人,就如同当初侵占她褚家的家产时,为了不让别人说他们吃绝户,还硬是伪造出了一份她父亲的遗嘱来。
姜洛雪见他们母子似是将姜南姒的话听了进去,心中恐慌得不行,“母亲,夫君,我知道错了,但是求你们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姜家,不然父亲一定会责怪我的!”
魏良朝是姜家的恩人,这也是他父亲执意要把她嫁给魏良朝的缘故。
要是被父亲知道自己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她定会被父亲责怪,还会连累到母亲的!
然而郝氏和魏秋白可不傻,一个女人和他魏家的名声,孰轻孰重,他们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郝氏叹气一声,“这件事我会命人修书一封,如实告知姜大人的,不过洛雪你不用担心,事情已成定局,想必姜大人不会苛责于你的。”
顿了顿,她又看向姜南姒,只觉得对方令她很不舒服。
一个长得像褚薇又精于算计的女人,怎么看怎么晦气!
便没好气道:“至于你,既然已经嫁给了良朝,那就克谨守礼,安分守己,努力为良朝诞下子嗣吧。”
姜南姒心中冷笑,郝氏恨透了这个养子,又怎么会容许他真的留下子嗣?
只是她表面还得装个样子,“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给夫君诞下子嗣,为魏家开枝散叶的。”
离开正厅回到思惟院后,小乔担心地迎了上来,“小姐您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不过,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去城中最有名的茶楼,将姜洛雪换亲一事说给说书先生听,记得,一定要如实相告!”
“是。”
待小乔离开后,姜南姒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魏家想将所有事都推给姜落雪,那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对于勋贵家中的腌臜事情,百姓可是最喜欢听了呢!
不出所料,不到半天的时间,京城几乎大半的人都知道了姜家二女换亲的荒唐事,一时间众人纷纷辱骂了起来。
“魏将军为了大邺抛头颅洒热血,眼看要活不长了,结果还要受到这种算计,姜家不做人,魏家更是不做人!”
“不错,魏侍郎在洞房的时候难道看不到新娘子就是姜洛雪?只怕是踹着糊涂装明白,想要嫡女做他的续弦呢!”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魏将军虽然只是魏家的养子,可这么多年不出府建府,反而一心留在魏府孝敬魏老夫人,结果魏家这么算计他,不就是欺负他没多少年了吗?”
一时间,姜家魏家两家陷入了舆论漩涡之中,向来极其注重名声的魏秋白和郝氏气得饭都吃不下,最后只好把气都撒在了姜洛雪的身上。
虽然没拿她怎么样,但还是克扣了她半年的月例,还禁了足。
至于魏秋白的话,成亲本来是一件喜事,陛下甚至还赏赐了他新婚贺礼。
可就是因为这件事,陛下竟然破天荒地将东西都收了回去。
这还是大邺建朝以来,第一次有人得了圣上的赏赐又被收回去的,魏秋白一时间成为了朝臣们的一大笑话。
是夜,待魏良朝和宋辞从京郊的军营赶回来,姜魏两家换亲的事情已经成为百姓茶后饭余的八卦谈资。
魏良朝难得心情颇好地笑了一声,“呵,也不知是何人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的。”
宋辞不解,“这换亲一事本就瞒不住,怎么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就魏秋白和老夫人这样的性子,怎么会让这件事宣之于众?所以,定是后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宋辞难得笑了,“无论是谁,总归是件好事,将军您听,有许多人都在为您抱不平呢!”
魏良朝没有应声,他高兴的不是有人为他抱不平,他高兴的是魏家这腌臜的母子终于有人出手治了。
果然,对付这种腌臜之人,就得用腌臜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回到思惟院,院中的暗卫却告诉了他们真相。
宋辞震惊,“你的意思是,这一切的背后之人是夫人?”
魏良朝的心情复杂,本以为姜南姒是个逆来顺受的庶女,没曾想她还有这种胆量和计谋,一下子就整治了姜魏两家。
不过那又如何,与他无关。
“将军。”
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良朝回头,却瞬间瞳孔一震。
只因为对方穿了一套极为眼熟的浅紫色轻纱宽袖衣裙,再加上她熟悉的眉眼,一刹那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故人。
“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清醒后,他勃然大怒。
姜南姒没什么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疑惑道:“今天遇到了别的院中的丫鬟要将这些衣服丢弃了,我觉得有些浪费,便拿回来穿了。怎么了?”
说起这事她还气得不行。
今早的事情过后,姜洛雪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懑,竟然让人将她从前的衣物翻出来要全部丢掉。
还说什么新的夫人已经来了,死去的人的东西就不该再留着,晦气。
幸好她路过看见了,这才拿了回来。
反正姜南姒自己的衣服料子太差,这些她从前的衣服布料可都是上乘,不穿白不穿。
谁知魏良朝的脸色愈发的暴戾,浑身止不住的杀气。
“给我脱下来!”
姜南姒被吓了一跳。
魏良朝在她面前永远是一副乖巧纯良的模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火的样子,暴戾的模样几乎令她胆寒。
时间可真是把杀猪刀啊,谁能想到,仅仅十年的时间,就令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冷漠阴寒,狠厉暴戾。
在他阴沉冰冷的目光之下,姜南姒只好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并交到了他的手中。
魏良朝捏着手里的衣服,恶狠狠地威胁道:“倘若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穿了她的衣服,我就掐死你!”
说完后转身走向了书房。
姜南姒:“……”
姜南姒越想越生气,明明以前在魏府的时候就自己对他最好了,郝氏和魏秋白都把他欺负成什么样了?
可没想到,自己死后他竟然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愿意看到!
好一个狼心狗肺的臭小子!
她实在气不过,捡起了地上一块鹅卵石,想都没想就朝着对方砸了过去。
本以为对方会躲一下,可是他没有。
“咚!”
鹅卵石就这么结结实实地砸到了他的后脑勺。
姜南姒:“……”
要死。
然而魏良朝却只是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又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书房。
书房中。
魏良朝将手里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榻上的枕头边,而榻上,还放着一张女子的画像。
宋辞见状,沉默不语,照例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过去。
“将军,到时间喝药了。”
然而背对着他的人不为所动,只是在静静地端详着画像。
男人的背影宽厚高大,却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良久,魏良朝深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倒了吧,喝了也没用,早晚要死的。”
宋辞低头,抓着托盘的手指微微蜷缩,有些泛白。
“将军如此,褚姑娘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了会伤心的。”
“我又不是她的夫君,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宋辞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能将药放在了桌上,默默退出,并悄悄掩上了门。
魏良朝给画像小心翼翼地盖上了被子,自己也钻进被子里,抱着画像,手指温柔缱绻地摩挲着画像上的女子。
“你知道吗?我成亲了,但是我不喜欢她。”
“我本来想直接掐死她的,可是她抬头的时候,眉眼像极了你,我突然舍不得了。”
“呵,反正你也死了,留着她在眼前,当个念想也不错,对吧?”
“不对……她不是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我只要你……”
一声声的低喃细语,他眼底的偏执与痴狂,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出来。
许久,他搂紧手里的画像,心脏再次被排山倒海般的情绪侵蚀……
……
姜南姒回到房中,看着床上放着的自己搜罗回来的衣物,越看越生气。
“魏良朝你个狼心狗肺的臭小子,以前真是白对你好了!”
十年前,魏良朝作为魏家的养子,在魏府的生活并不好过,无论是魏秋白还是郝氏,对这个养子的态度就和对下人没什么区别。
只有她,褚薇,给予了他如同亲弟弟一般的关爱。
可结果呢?
白眼狼!
正想着,只见宋辞带人推门而进,惊得她立即跳了起来。
宋辞恭敬道:“夫人,对不住了,您带回来的这些衣服请容属下带走。”
姜南姒气得直翻白眼,没好气道:“带走带走!呵,要是魏夫人知道她心爱的衣服被这么对待,只怕都要死不瞑目了!”
宋辞的眼神瞬间凌厉,语气也变得冰冷无比,“还请夫人慎言,将军听不得任何人提起故去的魏夫人。”
说罢,带着衣物直接走了。
姜南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还不知道,那臭小子原来这么讨厌她,死了连名字都不让人提起?
梧桐居。
“这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而且还传得这么快!”郝氏气得直拍桌子。
魏秋白皱眉,道:“此事怕不是姜家的人说出去的吧?这信前脚刚到姜家,后脚京城各大茶楼的说书先生就知道了这件事,难道是姜大人不想得罪魏良朝,所以才会将这事全推到我们身上?”
只是一想到他苦心经营的名声一下子全毁了,他不仅气姜家,更气魏良朝!
“若不是父亲当年善良,将魏良朝收为养子,这厮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一朝得势便猖狂,不仅没有反哺我们魏家,还处处给我们冷脸,什么东西!”
郝氏没有像他这么气急败坏,只是冷冷说道:“魏良朝一直介怀那女人的死,所以才会这般对我们,但是你今天看见了吗?那个姜南姒……”
魏秋白只要一想到姜南姒那张和褚薇有着四五分像的脸,就有些心慌发抖。
总归是做了亏心事,自然是怕鬼敲门。
“母亲的意思是……”
郝氏冷哼一声,“从她今天对付姜洛雪的手段来看,此人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怕日后还会和魏良朝来合伙起来对付我们母子俩呢!”
顿了顿,她的眼神变得愈发阴冷,“所以这个姜南姒,可不能留!”
魏良朝其实挺感谢姜南姒的,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将褚薇留下的东西占为己有。
看着她从前的衣服、首饰以及一些字画,他有种得到了无数珍宝的感觉。
于是一大早他便将房间里成亲的那些东西给扔了出去,将抢回来的遗物布置在房间中。
褚薇的衣服放进衣柜里,和他的衣服一起。
褚薇的首饰和胭脂水粉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梳妆台上。
不仅如此,他还换上了一个大大的铜镜。
她这么爱美,一定会开心的。
至于那些字画,则是挂满了整个房间。
幸好他房中东西不多,不然还真不够放的。
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放上她的东西,有一种和她一起生活的错觉。
他决定,除了自己,以后任何人都不能踏进这个房间半步!
正想到这一点,就看见宋辞的一只脚就踏了进来。
他沉声:“住脚!”
宋辞立马定在原地,不明所以。
“出去!这是我和她的房间,你一个外男,以后别再进来。”
宋辞:“……”
他默默地退回了门外,心中五味杂陈,哎,感觉将军越来越疯了。
魏良朝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对方的聪慧,问道:“什么事?”
“夫人去了翠微院。”
……
“夫君,你不会怪我今天才来看那两个孩子吧?”姜洛雪柔声问道。
“怎么会呢?娘亲将你禁足,我本就觉得有愧,又怎么会责怪你呢?”
自从娶到姜洛雪之后,魏秋白可谓是扬眉吐气,一雪前耻,再也不用被人诟病自己的原配是商户之女这件事了。
虽然换亲一事令他的名声受损,但是从长远来看,姜洛雪这个嫡女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两人来到了翠微院,一进去姜洛雪就止不住地嫌弃,“怎么这么破?如果不是为了夫君,这种破地方我来都不会来!”
“你放心,就让那两个孩子见见你,喊你一声母亲,完事我们就立马离开。”
说完便让下人去唤那两个孩子出来。
没多久,就见到一男一女两个约莫九、十岁的孩子走了出来。
两个孩子极其瘦小,穿的也是粗布麻衣,根本看不出来是官宦家的公子小姐。
他们见到来人,没有欣喜,没有激动,只有畏惧和憎恨。
魏铮作为哥哥,鼓起勇气问道:“父亲,有什么事吗?”
魏秋白嫌恶地看着他,不愧是商户之女生出的孩子,姿态卑微,动作小气,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他没好气道:“这位日后就是你们的嫡母了,过来叫一声母亲吧。”
妹妹魏岚带着哭腔,道:“她不是我们的娘亲,我才不叫!”
“放肆!”魏秋白呵斥,“她以后就是你们的母亲,别不识好歹!”
“不是,娘亲已经死了,她不是我的娘!”魏岚尖叫一声,哭着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姜洛雪扔了过去。
“你们两个小畜生竟然敢用石头扔我,看我不打死你们!”
来到院外的姜南姒刚好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女人声音。
她顾不上许多,立即冲了进去,就看见姜洛雪指挥着下人抓住正在逃跑的两个小孩,而魏秋白就这么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你们在干什么?”
姜洛雪回头一看,嗤笑道:“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教训两个不听话的小畜生咯!”
姜南姒看向被下人抓住的两个孩子,瘦小无助,可怜委屈。
心尖一疼。
她上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震惊了众人。
姜洛雪的脸顿时火辣辣的,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她,姜南姒这个贱人怎么敢的?!
“姜南姒!!”她尖叫着想要挥过巴掌,却被对方被抓住了手。
“姜南姒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打我?”
姜南姒冷冷看着她,猛地推了一把。
姜洛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被魏秋白扶住。
魏秋白也很生气,“你疯了吗?凭什么打洛雪?!”
姜南姒深深呼了几口气,缓缓道:“大哥,我帮你教训了这个蠢货,你应该感谢我。”
“什么?”魏秋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打了我的夫人,我还要感谢你?”
“自然。”姜南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姜洛雪不把你放在眼里,当着你的面就敢欺负魏家的嫡子嫡女,这种行径难道不该打吗?”
魏秋白顿时就笑出了声,仿佛对方是在说什么笑话。
他神情不屑道:“两个贱种罢了,算什么嫡子嫡女?况且洛雪身为他们的继母,管教他们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这两个孩子不服管教,就该好好教训!”
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这是我大房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吗?我看得让二弟好好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了!”
贱种?
好一个贱种!
姜南姒胸口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浑身气得簌簌发抖。
虎毒尚不食子,魏秋白却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
看看这院子的一切,看看两个孩子身上穿的,简直比下人还不如!
她忍着怒火,说道:“世人都说大哥你是文曲星下凡,有着超凡的智慧,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懂?”
魏秋白奇怪地看着她这张和褚薇四五分像的脸,心中的怪异感更甚了。
“你究竟什么意思?”
“大哥,你如今身为礼部侍郎,朝中重臣,一言一行皆被世人关注,更何况因为姐姐换亲一事,已经惹得陛下对大哥心生不满,万一你虐待自己亲生孩子的事情再被传出去的话,恐怕……”
魏秋白眼神一凛,瞬间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想到自己的刚才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也有些后怕了。
“夫君!”姜洛雪撅着嘴撒娇,“你可不能被这个贱人给忽悠了啊!”
魏秋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姜洛雪身为嫡女,脑子和气度却比不上一个庶女。
他笑了笑,“多谢弟妹的提醒,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完后让下人将那两个孩子给放了,并带着姜洛雪离开了这里。
“夫君,她打我的事情你就不管了吗?”
“闭嘴!你差点又害了我知不知道?”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姜南姒攥紧的拳头才得以放松。
算是暂时保住了两个孩子。
“小姐,奴婢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性子如此强势?连一惯欺负你的大小姐都吃瘪了。”小乔赞叹道。
姜南姒无心这个话题,将目光放在了身后那两个孩子的身上。
看着他们瘦小的身躯,拘谨畏惧的神态,就知道他们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好。
这一刻,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轻轻唤了一声,“岚儿,铮儿?”
魏岚似乎是被惊到了,一对浅浅的弯眉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身为哥哥的魏铮倒是成熟稳重一些,脏兮兮的小脸全身警惕和提防,“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姜南姒泪流满面,脱口而出:“我是你们的……”
“……婶婶。”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婶婶?”
两个小东西警惕地看着她,哥哥魏铮直接将妹妹护在身后,仿佛眼前的人是什么坏人。
姜南姒很感动,兄妹两人虽然被魏家这么对待,可是他们之间的兄妹情谊却很深厚。
最让她欢喜的一点就是,两个孩子和魏秋白长得一点都不像,不然她心里多多少少会膈应的。
“你们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
虽然温声细语,可两个小家伙仍旧提防着她,特别的魏铮,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哼,你肯定不怀好意,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坏人!”
“我……我怎么就是坏人了?”姜南姒有些无措,她刚刚不是还救了他们吗?
妹妹魏岚带着哭腔,说道:“他们都说,叔叔要娶婶婶了,就不会对我们好了!”
什么?
姜南姒一愣,惊诧的不是下人们乱嚼舌根,而是他们说叔叔对他们好?
也就是说,魏良朝对这两个孩子很好?
可是一看见孩子身上穿的,和住的地方,以及孩子们面黄肌瘦的样子,她就断定,这一切都是假的,魏良朝怎么可能对他们好?
若是真对他们好的话,两个孩子又怎么会是这样的生存条件?
她皱眉,教育着两人,“你们被叔叔骗了,叔叔对你们哪里好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叔叔,叔叔是这个家对我们最好的人!”魏铮生气地反驳。
“呵!”姜南姒气笑了,好你个魏良朝,忽悠孩子还挺有一套!
突然,她瞥见了魏铮不经意露出的手臂上有着几道伤痕,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想要看清楚些,“你这手怎么了?”
不料魏铮用力地甩开她的手,愤怒大喊,“坏女人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你让我看看你的手好不好?”说着,她想要再去抓住魏铮的手。
魏铮见状,赶忙带着魏岚跑到了一边,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走开坏女人!”
姜南姒又气又急,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焦急之下,她只好追着孩子一起跑,眼看就要抓到两人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手,一掌将她给震飞了。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摔得她肋骨都要断了。
姜南姒吃痛地睁开了眼,就看见魏良朝和他的侍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只见魏良朝表情阴森,好看凌厉的剑眉压得极低,仿佛下一瞬就要杀人一般。
两个孩子见到他,仿佛看到了稻草,赶紧跑到了他的身后。
“姜南姒,你想要干什么?”
“我……”
姜南姒缓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小乔哭着将她扶起来,控诉道:“将军您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打人?”魏良朝冷笑,“我没杀了她,已经算是她命大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到这个院子,更不应该欺负这两个孩子!
这是褚薇留下的孩子,他绝对不允许他们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姜南姒踉跄地站了起来,纵然很生气,但还是明白自己不是魏良朝的对手,盲目地和他作对没什么好下场,于是只能压下怒火,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铮儿手上的伤。”
“铮儿?”魏良朝因为这个称呼怒火消了一大半,“什么伤?”
“他们说你是整个魏府对他们最好的人,可你连铮儿的手受伤了都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好?”姜南姒冷笑道。
魏良朝脸色沉了沉,将魏铮的袖子掀开,那纤细的小臂上确实有几道红痕,还渗着血。
他顿时大怒,“这是谁干的?”
魏铮被吓了一跳,立马将手抽回来,瑟瑟发抖道:“没、没谁,这是我自己不下心摔的。”
“休要骗我,摔能摔出这样的伤痕吗?”
“我……我……”
魏铮又挣扎又害怕,最后咬咬牙,“叔叔对不起,这是、是我和妹妹打闹的时候,妹妹不小心打到我的……”
魏良朝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以后打闹要有度,不要弄出伤来,知道吗?”
两个孩子乖乖点头,“知道了。”
魏良朝转身过去,对上姜南姒,再次没了好脸色。
“姜南姒,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总之,这个院子你以后要是再敢来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姜南姒气得咬牙,但是对上他阴鸷的双眼,终究还是忍着气应了声:“我知道了。”
梧桐居。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郝氏的耳中,她冷笑道:“这个姜南姒果真是个不省油的灯,这才进府两天就闹出这么多事,现在连那两个孩子的事她也想插手吗?”
王妈妈凑到她耳边,说道:“夫人,奴婢觉得二少夫人此举野心不小啊!先是戳穿大少夫人换亲的事情,紧接着又插手那两个孩子的事情,怎么看着似乎想要夺取魏家的掌家之权呢?”
郝氏一脸不屑,“一个养子娶的小小庶女,还想掌家?痴心妄想!”
顿了顿,她吩咐道:“让柯平去将那个小畜生的身上多弄出些伤来,我正愁没理由将那个贱人赶走呢,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夫人,那毕竟是您的亲孙子,魏家的嫡长子,这样做真的好吗?”
“什么嫡长子,一个商户之女生的小畜生,没资格做我魏家的嫡长子!”
……
姜南姒刚被魏良朝赶出翠微院没多久,就被王妈妈请去了存善堂。
一进去,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着,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怒意,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刚要行礼问安,就见到了坐在魏秋白身边的魏铮,一时令她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儿媳见过母亲。”
“姜南姒,你看你干的好事!”郝氏不由分说地斥责道。
未等她反应过来,姜洛雪就哭诉道:“母亲,姜南姒实在是恶毒,这么小的孩子,她都能下得去手啊?”
什么意思?
难道魏铮出事了?
她紧张地看向了魏铮,可是对方却立即偏开了头,不敢和她对视。
姜南姒压下心底的焦急,问道:“儿媳不知犯了什么错。”
“姜南姒!”这回说话的人是魏秋白,“你凭什么虐待我的孩子?”
“虐待?”
虐待孩子的不是他吗?关她什么事情?
随即就听见他说道:“铮儿,把你衣服脱下来给她看看,看她还怎么狡辩!”
魏铮犹犹豫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魏秋白气得踢了他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我让你脱衣服!”
魏铮没办法,只好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那骨瘦如柴的身躯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看着触目惊心。
姜南姒心中一疼,颤声问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姜洛雪尖锐的声音响起,“姜南姒,你还好意思问是谁打的,不就是你干的好事吗?”
“我干的?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他?”
“你少狡辩,你一定是因为夫君训斥了你,怀恨在心,所以才对铮儿痛下毒手!”
姜南姒皱眉,下意识地想到了魏良朝,难道是他做的?
没等她捋清,郝氏厉声道:“姜南姒,你还不承认?你这个毒妇,虐待我魏家嫡长子,究竟是何居心?”
姜南姒没有理会她,而是走过去帮魏铮把衣服穿好。
看着他这个模样,她的心里难受无比。
“铮儿你告诉我,是谁打的你?”
魏铮看着她,又看了看身后的祖母和父亲,咬咬牙,用力地将她推开,“就是你打的我!”
姜南姒无比震惊,她震惊是不是儿子的撒谎,而是这些大人为了对付她,竟教唆孩子说谎!
“姜南姒你听听,孩子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姜洛雪高兴得差点忍不住鼓掌了,昨天和今天憋的火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郝氏怒道:“姜南姒!你身为将军夫人,竟然做出虐待孩童这种事情来!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我魏家实在是不敢收,我看不如就让良朝给你一纸休书——”
“等一下。”
姜南姒淡淡地打断她。
看看这几个人,面目狰狞,神情恶毒,只是为了给她泼脏水,竟敢伤害她的铮儿。
她本可以直接否认,并让魏良朝来做人证。
但是她明白,她不可以这样做,这样做的后果只会让这些人继续将怒气撒在魏铮身上。
想了想,她忽然就“扑通”跪下,道:“没错,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所有人都一脸的意外,仿佛没想到她还真的就承认了这件事。
魏铮怔怔的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最后默默低下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流泪。
“好啊姜南姒,这件事果然是你做的!”郝氏反应过来,指着她厉声道:“既然你已经承认,那我魏府也留不得你了,来人!”
“人是我打的没错,但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魏家。”
“你少胡说八道,连魏家嫡子你都敢打,还好意思说是为了魏家?”姜洛雪嗤笑一声,反驳道。
姜南姒也忍不住笑了,她这个便宜姐姐有时候真是蠢到恰到好处。
她道:“姐姐说的没错,魏铮可是魏家的嫡子,而嫡子竟然想要做出抹黑魏家的事情,你们说,他该不该打?”
这发展有点不太对啊,郝氏一时也懵了,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要干嘛,所以只能先说着:“那你说说,魏铮究竟做了什么抹黑魏家的事情?”
“正如刚才姐姐说的那样,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我继续留在了翠微院,而正好,也到了午膳的时间。”
她看了看几人的表情,继续说下去,“按理来说,魏铮和魏岚身为魏家的嫡子嫡女,这吃穿用度也该是一顶一的好才对,可我看见那两个小孩的午膳就只是吃了一碗白粥和几个窝窝头,我震惊之下询问他们,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说——”
郝氏默默咽了一下口水,直觉告诉她,要赶紧阻止她继续讲下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竟然说,他们平时吃的就是这些,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一点肉!我一听,这不是在给魏家抹黑吗?堂堂魏家怎么能做得出苛待嫡子嫡女的事情来呢?我太生气了,一怒之下就打了魏铮一顿,让他往后再也不能说这样胡话了,所以……”
她幽幽笑道:“母亲,大哥,你们不觉得我做得对吗?”
存善堂一阵静默,每个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姜南姒心中冷笑,故意大声喊道:“好啊,魏铮你竟然敢做出抹黑魏家的事情,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去外面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魏铮的真面目?!”
魏铮已经一愣一愣的,随后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这个婶婶还挺聪明的!
果然,郝氏和魏秋白几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了。
这件事自然不能被宣扬出去,不然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丢脸的还是他们魏家!
“这……这样看来,良朝媳妇,你确实做得不错。”郝氏讪讪,暗暗瞪了她几眼。
姜南姒直接站起身来,笑道:“既然我做得不错,那也没必要再跪着了,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魏铮和魏岚两人都已经六七岁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
这话一出,偏偏这姜洛雪还缺心眼地纠正她,“你说什么呢,这两个孩子明明都十岁了!”
“什么?”姜南姒故作惊讶,“这孩子竟然都十岁了?可是看着体格不太像啊,怎么回事?难道魏铮说的是真的?不应该啊,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我回家问问父亲,这孩子怎么会长得如此瘦小呢?”
郝氏真的要被姜洛雪给气晕了,换亲一事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她怎么会如此蠢笨?
没办法,她只好尴尬笑道:“怎么会,我们魏家堂堂官宦之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孩子平时不好好吃饭,才会长得如此瘦小的。”
随即,她便吩咐王妈妈,“王妈妈,日后可要吩咐下人们多多盯着公子和小姐吃饭,明明都要十岁了,还长得这么瘦小,让外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是,是夫人。”
郝氏脸色沉了沉。
本以为能以此将姜南姒给赶走,却没想到还没对方将了一军,是她低估了此人啊!
不过没关系,这日子还长着呢,她就不信这黄毛丫头真的能斗得过她!
是夜,待所有人都睡下之后,姜南姒提着灯,仅仅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就走出了院子。
如今盛夏已过,初秋将至,夜间多少有些冷意。
她拢了拢披风,快速走去了翠微院……
身为生母,姜南姒一点都不放心那两个孩子,更何况魏铮还受了伤。
翠微院此时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悄悄推门而入,又蹑手蹑脚地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房门,终于看见了熟睡的魏铮。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了。
她没时间想太多,将灯笼放在桌上,轻轻推了一下孩子。
“铮儿,铮儿!”
睡梦中的魏铮迷迷糊糊醒来,看清眼前之人之后吓得一个鲤鱼打挺,既心虚又害怕,“坏女人你想干什么?你想找我算账的话我可不怕!”
姜南姒直接坐到了他的床上,拿出药膏,无奈道:“将衣服脱掉,我给你上药。”
魏铮花了几息的时间来理解对方的意思,“你、你不怪我撒谎吗?”
“撒谎不过是你的保命之举,并非你本愿,我又怎么会怪你?”
“可是、可是——”魏铮鼻头一酸,无尽的委屈涌了上来。
若是对方能责怪他,他还好受一些,可是她偏偏这样。
他吸了吸鼻子,故作冷酷道:“你少可怜我,我才不想欠你人情!”
“得啦!”姜南姒强行将他的衣服扒开,见到那满身的伤痕,依旧气得手发抖。
她小心翼翼地抹上了药膏,愤愤说了一句:“你说叔叔对你们好,他就是这样对你们好的?吃不饱穿不暖,还整天看着你被人欺负!”
“你懂什么?叔叔也是有苦衷的!”
“对对对,全天下就他有苦衷行了吧?”
想到魏良朝,她依旧气得心脏疼。
“别捂了,把手松开,我给你上药。”
对方仍旧是一脸宁死不屈的样子,姜南姒见状一把抓起他的手,手疾眼快地将药膏抹了上去。
“坏女人你要做什么——”就在他想要把手伸回去的时候,感受到了肌肤上传来的凉意,煞是舒服。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这真的是金创药,还是我从姜家带过来的呢!”
魏铮傲娇地哼哼唧唧,“哼!谅你也不敢害我!”
“噗呲——”姜南姒忍俊不禁,“人小鬼大!”
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鼻头一酸。
倘若这孩子从小能得到父母的爱护的话,又怎么会长成现在别扭的性子呢?
将他身上的伤都涂了药之后,姜南姒才问道:“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魏铮眼神躲闪,“关你什么事?”
“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可就猜了!”
见他不语,姜南姒猜测道:“是你父亲打的?”
“你祖母?”
“姜洛雪?”
都不是,还能是谁?
想了想,她继续猜:“还是,是这府中的下人,管家还是嬷嬷?”
说到这里,魏铮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她立马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是管家柯平吗?”
魏铮的眼睛瞬间瞪大,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后,他又迅速将头垂下,瓮声瓮气的,“关你什么事?”
姜南姒知道短时间内想要获得这孩子的信任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来。
给他涂好药之后,她起身,“药膏给你,记得按时擦,你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这点事情能做到吧?”
魏铮将药膏抢过来,恶狠狠道:“哼!我又不是傻子!”
她轻笑一声,说道:“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只是出了门之后,她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
魏秋白母子果然是禽兽,不但害死了她,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
既然她重生回来了,那么,她的孩子就要自己养!
姜南姒决定将两个孩子给夺回来!
而魏铮在人离开之后,看着手中的药膏,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本以为这个嫁给叔叔的女人是个坏女人,可她不仅帮他们对付父亲和继母,处处维护他,还给他上药……
感受着身上上的丝丝凉意,他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如果娘亲还活着,是不是也会像那个女人一般,这么温柔呵护地给他上药……
思惟院,魏良朝的房间。
“将军。”宋辞站在门外,一只脚欲抬不抬。
魏良朝轻轻回了一声,“你要是敢把你的脏脚踩进来,我就剁了你的脚。”
宋辞:“……”
行叭!
“今天那对母子想要陷害夫人,但是被夫人巧妙应对过去了,不仅如此,夫人刚刚去了翠微院,给铮公子送了药。”
魏良朝蹙了蹙眉头,“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属下觉得,或许夫人并无坏心,她对铮公子和岚小姐说不定是真心的。”
“呵。”魏良朝摩挲着手中柔软的衣物,冷笑说道:“你觉得能让那对母子束手无策的,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吗?不过是知道我在意那两个小家伙,故意做给我看罢了。”
“那属下要去阻止她吗?”
“为何要阻止,我倒想看她能做到哪一步。毕竟她和我不同,她能在明面上对孩子好,我却不行。”
一直以来,魏良朝能做的并不多。
他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地对那两个孩子好,只因为怕那对母子以此来泼脏水给褚薇,说他们之间不清白。
她已经走了,他不想看到她在下面不得安宁。
即便他有能力将两个孩子带走,另行建府,但两个孩子必然也会遭受诸多的流言蜚语。
所以为了两个孩子,他不得不继续留在魏府。
宋辞了然,退了下去。
房间内,魏良朝翻了个身,仰躺着。
身上的真丝白色里衣轻轻滑落,露出了健硕的胸肌的道道伤疤。
十年前,那时候的他虽是魏家的养子,可是跟下人没什么区别.
家中一切繁重的活需要他来做,那对母子还经常嫌弃他干活少吃得多,不给他饭吃。
整个魏家,只有褚薇真心待他。
她从来不嫌弃他养子的身份,还会在夜里偷偷带肉给他吃,笑着对她说:“小叔子,你得多吃些才长得高。”
想到这里,他心中酸涩一笑,她不过年长他两岁,却总是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待。
她要是还活着的话,看见现在的他一定会吓一大跳。
因为自己不仅长高了,健壮了,还成了镇国将军,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了。
可回想起从前,他又无比憎恨自己。
倘若当初他能晚一些入军营,她会不会就不会被人害死了?
他怀疑是那对母子害死了褚薇,却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便无从报仇。
他恨自己的无能!
次日晚膳,所有人都在花厅里吃饭,除了魏良朝。
他从来不和魏家的人吃饭,魏家人也见怪不怪。
按理来说,姜南姒身为她的夫人,理应是夫唱妇随的,可是她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
虽说是一家人,可是除了她这个外人,剩下的都是他们大房的。
依次按照座位坐下后,丫鬟们开始上菜,仅仅四个人,却上了足足十八道菜,这奢靡的程度堪比皇亲国戚。
姜南姒不由得冷笑,魏府的奢华,用的全都是她褚家的钱!
郝氏眯着眼睛,突然冷声道:“我魏家虽不是什么百年簪缨之家,可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良朝媳妇你是怎么回事,这尊卑长幼都不分了吗?”
这段时间处处被对方制衡,处处落不着好,以至于她心口憋着的气不上不下的,所以一旦发现对方的一点错处就要立马发难。
姜南姒不解,“还请母亲指教,儿媳不知道错在何处?”
“身为儿媳,怎么能坐在婆母的对面,你姜家难道从未教导过你礼仪吗?”
饭桌很大,魏秋白和姜洛雪两人分别左右坐在郝氏的身边,而姜南姒正正坐在郝氏的对面。
她似懂非懂,然后恍然大悟。
其实魏良朝不来,她坐在哪都无可厚非,对方不过是故意找她的茬罢了。
她站起身,清了清喉咙,“姐姐你还没听到吗?母亲让你和我换一下位置。”
几人都惊呆了,姜洛雪更是愤怒地拍桌,“姜南姒你少胡说八道!母亲的意思是让你坐到那边去,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本来这几天的事情她没找姜南姒算账也就算了,现在对方竟然还敢来招惹她?
姜南姒却挺了挺胸膛,“姐姐,你平日在姜家没规矩就算了,怎么嫁来魏家还如此没规矩?你刚才没听见母亲怎么说吗?要懂得尊卑长幼!”
“对啊,我既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长嫂,按理来说我的辈分不是比你大吗?”
“姐姐,这长幼的前面可是尊卑啊!我是堂堂一品镇国将军夫人,而你,不过是三品侍郎的夫人,相比之下,我的身份不是比你更尊贵?”
“你!”
这番话不仅是姜洛雪气得面青,就连魏洛白和郝氏也同样是脸色难看。
郝氏的本意是想打压姜南姒,没想到被她倒打一耙了。
“咳咳,良朝媳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母亲您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姜南姒继续输出,“您刚才都说了,魏家是书香门第,魏大人更是金科及第,朝中重臣,这样的人家向来最重礼仪了,礼不可废!”
“我……”
“母亲!”姜南姒打断了她的话,“若是家中尊卑长幼不分,传出去的话魏家只怕招人耻笑,我是无所谓,可是魏大人的名声……”
一连串下来,郝氏甚至都要被说服了,她现在只恨自己刚才怎么就多嘴呢?
姜洛雪不服气,对着郝氏和自己的夫君哭诉,“母亲,夫君,姜南姒是在胡说八道,你们可不能听她的啊!”
魏秋白叹了叹气,忍着怒火,“洛雪你听话,这件事她说得在理,我们不能这么无礼。”
郝氏也点头:“是啊,秋白媳妇,我魏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一切都要讲究礼仪的。”
没办法,姜洛雪只好愤愤站起身,和姜南姒换了个位置。
重新坐下后,姜南姒嘴角忍不住勾起,越是没有什么就越在意什么,这母子二人十年前都还是农户呢,现在竟然有脸自称什么书香门第?
折腾了半天,几人终于可以动筷。
姜南姒瞧了瞧桌上的人,状似无意开口,“听闻大哥还有个妾室,今天怎么没见她一起来吃饭?”
郝氏冷冷哼了一声,“不会下蛋的母鸡要来作甚?早晚将她休了!”
“娘!”魏秋白放下了筷子,皱眉道:“蓁蓁都跟了我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这么说她?”
“我说她怎么了?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你才看得上她!”
魏秋白面色铁青,不再反驳,端起饭碗愤愤扒了两口饭。
姜南姒微微勾唇,十年过去了,徐蓁蓁不仅没能成为正室,反而还面临着被休的风险。
想起自己临死前她那副猖狂的嘴脸,这便是天道好轮回吧?
接着,她故意将话题引到孩子身上,“母亲别担心,姐姐这么年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怀上魏家的嫡子的。”
见她难得说好话,郝氏看她也顺眼了一些,“你说得对,洛雪你年轻好生养,只要你和秋白努努力,这孩子很快就会有了。”
姜洛雪脸颊升起红晕,娇羞道:“娘,这么多人在这里,说这个做什么呀!”
“有什么好害羞的?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给我魏家生下嫡子的!”
“唉,只是可惜……”姜南姒惋惜道:“姐姐出身高贵,无论如何,这生下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是嫡长子咯!”
郝氏愤怒道:“哼!那个小畜生算什么嫡长子?她母亲出身低微,上不得台面,这样的孩子怎能做我魏家的嫡长子?”
姜南姒趁机说道:“母亲的愤怒我能理解,可那两个孩子一直记在大哥和姐姐的名下,即便降为庶子,姐姐这孩子嫡长子的身份也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的。”
这确实是魏家母子的心结,让一个商户之女生下的孩子作为嫡长子,是他们魏家之耻!
郝氏不由叹气,“秋白可是堂堂的三品侍郎,他的嫡长子就必须的洛雪这样的出身的女子生下才对,可惜当时他年少无知,受到了那个贱人的蛊惑,不然又怎会娶一个商户之女为妻呢?”
好一个年少无知,好一个受到蛊惑!
姜南姒在心底冷笑,若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她定然会跳起来抽他们母子俩一巴掌。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母亲也不用如此烦恼,这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前我听说有些大户人家为了让继母的孩子成为嫡长子,就会把原先的嫡长子过继到别的人家名下。”
这话一出,几人的眼神都变了。
姜南姒状似无意道:“不过咱们这铮公子和岚小姐年纪都这么大了,又会有谁做那个冤大头呢?反正我是不可能做那个冤大头的。”
姜南姒说罢,桌上几人不约而同都没有出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姜南姒见他们都已经上套,嘴角淡淡地勾起。
晚上,梧桐居。
郝氏若有所思地问道:“秋白,你觉得姜南姒刚才说的那个方法是否可行?”
魏秋白想了想,缓缓点头,“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不用害怕被外人诟病,又能很好地将嫡长子这个位置给空出来,但是——”
他不甘心道:“我虽不喜那两个孩子,但终究是我的亲生骨肉,即便降为庶子,我也不想让给别人的!”
“哎!此言差矣!”郝氏赶紧阻止他的想法,说:“姜御史虽然只是一个六品御史,但是人家可是百年簪缨世家,说到底,和我们魏家相比,人家的根基在那里呢,你觉得姜御史会不介意洛雪年纪轻轻就做了继母?”
“可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郝氏接着说:“这孩子我们不过继给任何人,就过继给姜南姒和魏良朝。这样一来,你和褚薇那个短命的就再也没有了关系,你和洛雪日后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了。而且嘛……”
她脸上露出一抹算计,“魏铮和魏岚再怎么样都是你的亲生孩子,到时候魏良朝一死,他留下的财产不全都是你的了吗?”
吃绝户,他们可太熟了。
魏秋白恍然大悟,对着郝氏直接一个大拇指,“还得是母亲啊,考虑的就是比儿子周全!”
接着他又问道:“那我们不把姜南姒赶出魏家了?”
“还赶什么赶,她现在对我们用处可大着呢!”
说完后,郝氏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这件事不急,先看看到时候洛雪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吧,若是女孩的话,魏铮必定不能让出去!”
“好,全听母亲的。”
……
半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闯进魏家祠堂,没多久祠堂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来人啊!救火啦!!”
“祠堂着火了!快点去请家主和老夫人!!”
“动作快点,你们这些废物!”
远处,姜南姒看见这一幕,勾了勾嘴角,然后快步回到了思惟院。
“小乔,你过来!”
房中,正在收拾房间的小乔赶忙上前,“小姐何事?”
姜南姒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信交给她,“明日一大早,你拿着这封信去钦天监李大人的府上,将信交给他!”
“啊?可是、可是人家李大人凭什么会见奴婢呢?”
“你就说,褚薇小姐的孩子有难,望他出手相助!”
十年前,她和这位李大人关系匪浅,还帮了他不少的忙,现在也该是到他报恩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魏府的人都聚集在烧成一片废墟的祠堂前面,所有人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究竟是谁放火烧了祠堂?!”魏秋白气得眉毛倒竖,脖子涨红。
但是全场无人出声。
郝氏气到差点晕厥。
这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在一夜之间全部烧了个一干二净,这让她死后怎么下去面对九泉之下的魏家人?!
“好端端的怎么就起了这么大的火,还偏偏是祠堂呢?”她捶足顿胸,“究竟是哪个杀千刀干的,赶紧给我站出来!”
负责祠堂的嬷嬷颤声道:“家主,老夫人,初秋干燥风大,昨夜指不定就是风把蜡烛给吹倒了,才引起的火灾。”
“胡说八道!”魏秋白怒骂道:“初秋干燥,怎么就单单烧了祠堂不烧其他地方?绝对是有人故意纵火的!!”
姜南姒故意道:“啧啧啧,祠堂被烧,祖宗十八代都被烧没了,大哥和母亲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招来这种灾祸吧?”
闻言,两人顿时大惊失色,脸色惨白。
想到被自己害得家破人亡的褚家,母子二人后背一凉,害怕到双腿发软。
“……胡说八道!”郝氏强撑着训斥:“天地良心,我、我日日虔诚礼佛,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你少含血喷人!”
“母亲您急什么,我只不过是随便乱说的,毕竟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哪户人家的祠堂发生过这种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柯平匆匆跑来,“家主,钦天监的监正李大人求见!”
话音刚落,就见一身穿白袍,一副仙风道骨的俊美男子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他甚至来不及和魏秋白打招呼,就径直走向了那堆废墟。
“唉!”
“唉!!”
“唉!!!”
一连三个叹气,直接让魏秋白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恭敬问道:“李大人,究竟怎么了?”
李宓道:“昨夜我夜观星象之时,发现城中东南方向起火,于是便算了一卦,结果发现竟是灾星现世!”
“啊?您确定?”
“魏侍郎您是文曲星转世,今生本该一生顺遂的富贵人生,可是您的这命格,如今却改了!”
一听说自己的命格被改,魏秋白慌得不行,连忙问道:“李大人您别卖关子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已至此,我只能泄露天机了!”李宓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魏侍郎育有一儿一女,这一双儿女本是您的福星禄星,可自从您娶了续弦之后,二者命格相冲,这福禄双星就成了灾星煞星,这天火烧祠堂,就是上天对您的警示!”
“啊?”
魏家母子倒吸一口冷气,若是真的,那可还了得?
郝氏都快要吓哭了,“那李大人,这要如何才能破局?”
“最好的办法就是为这灾星煞星另寻父母,将灾祸转至他人,并且这双星威力极大,只能好好供养着,若是起什么歹念,魏家只怕会招来灭顶之灾啊!”
见二人脸色惨白得不像话,李宓再次劝道:“魏侍郎,我言尽于此,若您不及早为这双星另寻父母,只怕接下来魏家会有血光之灾!”
这话更是一记重锤,吓得母子二人连连后退了两步。
魏秋白是极其相信李宓的,只因当初就是此人说他是文曲星下凡,才得以让皇帝刮目相看,所以他现在说这些话,他自然没有任何疑心。
他当即说道:“还请李大人放心,我会及早将我那对儿女过继到他人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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