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红果满意收手,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
李蕖看了一眼:“那嬷嬷您好好歇息,我给您……”
“老奴不要再放假了,姨娘伤了手,现在正要用人,老奴这脸上的伤也不碍什么事,姨娘若是觉得碍眼,老奴戴着面纱或者幂篱。”
李蕖:“……”
晚上吃饭的时候尚未觉得没手有什么不便。
直到如厕才发现没手是件多么令人窒息的事情。
夜色掩映,轻纱曼飘,入秋之后昼夜温差渐大。
李蕖蹬了被子,眼下冷的蜷缩一处,睡的很不安稳。
她恍然身处燕王府的院落中,燕王妃怒喝她:贱婢,安敢勾引我儿,将她遣归!
画面一转,她又回到了李家在易城的两进院子。
这回,爹娘不再同意跟她南下逃亡,还将她打了半死,怒喝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安敢回家!应当去死!
她还多了一个弟弟,那弟弟眉眼俊美,骂她:你唯一的用处便是给我铺路,既然没用,还活着做什么!连累我寻不到好妻子嘛!还不速速去死!
她不服:我凭什么去死,凭什么!是周缙不当人,强抢民女!
画面突然到了河洲府衙后院,她不知为何跟周缙距离如此之近,几乎面对面。
他说:小阿蕖,你安敢骗爷?
“啊!”一声尖叫乍然从床铺传出。
惊魂未定之际,李蕖陡然对上周缙那双安静似画的眸子,距离如此之近。
“啊!”她连手上的疼都顾不得,噌噌噌的挪到了床里,后脑撞上了床架,才惊觉这不是梦。
屋中烛火莹亮。
周缙没有错过李蕖甫一发现他之时眸中盛满的惊恐。
“梦魇了?”
李蕖缓缓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反应过激,恰逢此刻手掌传来巨疼,她索性不压抑生理性疼出的眼泪,委屈的看着周缙:“嗯,爷怎不将妾唤醒。”
“你说梦话了,爷听到你在唤爷的名字。”
他顿了顿:“想来不是一个好梦。”
“梦都是假的。”李蕖确实做了一个光怪陆离胡扯的梦。
“嗯,过来。”
屋中隐有酒气,可他穿着中衣,明显洗漱过了。
李蕖抬着双手,磨磨蹭蹭到了周缙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