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衔香强撑着坐起来，发现床头小几上摆着碗还在冒热气的药汤。
浓重的当归气味里混着红糖的甜香，表面还飘着几粒枸杞。
"喝了吧。"燕缚雪突然用匕首尖挑起她的下巴，"你再这么虚弱下去..."寒光闪过，一缕断发飘落在他掌心，"我会很无聊的。"
薛衔香端药的手一顿。
她这才注意到燕缚雪衣袖上有新鲜的血迹，右手虎口处还带着擦伤。
窗外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
"昨夜..."
"喝了。"燕缚雪打断她，匕首"锵"地插回鞘中，“乖。”
薛衔香察觉他的回避，不过一猜这知道他去杀人了，便不再言语，仰头灌下药汁，却被突如其来的甜味呛到——这疯子居然在药里加了蜂蜜。
"难喝就别摆出那种表情。"燕缚雪甩给她一块帕子，转身走向房门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今日程明月设宴，你..."他忽然回头，露出个堪称温柔的笑，"记得多吃些，毕竟..."
"断头饭要吃饱。"
薛衔香眉头微蹙，眼底浮起一丝困惑，"断头饭...是什么意思？"
燕缚雪却只是抿唇轻笑，那双桃花眼里漾着令人心悸的期待。
那笑意太过灼人，惹得薛衔香脊背一凉，细密的鸡皮疙瘩顺着脖颈悄悄爬了上来。
薛衔香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
阳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腹部的绞痛感已经减轻不少。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床头多了个暖炉，正散发着温热。
"薛姑娘醒了？"程明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门被轻轻推开。
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端着精致的食盒，"我估摸着你也该醒了，特意让厨房准备了清淡的饭菜。"
侍女们利落地摆好饭菜，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程明月在桌边坐下，给薛衔香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多谢程阁主。"薛衔香接过碗，热汤的香气让她感到一阵暖意。
程明月微微一笑："不必客气。说起来，燕公子今早特意来问我要了缓解女子月事疼痛的汤药方子。"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关心一个人。"
薛衔香的手顿了一下，汤勺在碗边轻轻磕碰出声。
她没想到燕缚雪会做这种事，"他...还说什么了？"薛衔香低声问道。
"只说你需要。"程明月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不过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像是整晚没睡。"她抿了口茶，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们认识很久了？"
薛衔香摇摇头："不算久。"她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程阁主，这流云阁真是别致，处处都是鲜花。"
程明月会意，顺着话题说道："是啊，我母亲最爱花草，对了，今晚我在百花厅设宴，薛姑娘一定要来。"她眼中带着真诚的期待，"虽然燕公子说你要静养，但适当走动对身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