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七岁那年,他冻得奄奄一息,倒在长公主府的马车前。
车帘掀起,少女沈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叫什么名字?”
“没、没有名字……”
少女沉思片刻:“那就叫长明吧。顾长明。”
她朝他伸出手:“跟我走。”
梦境一转,是沈棠教他习武的样子。
他握不住剑,她就站在他身后,手把手地教:“手腕要稳。”
再后来,是无数个缠绵的夜晚,她总爱咬着他的耳垂问:“怎么样?和我同房舒服吗?”
一阵刺痛将他拉回现实,顾长明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
窗外月色如水,而他衣衫半解,沈棠正俯身吻在他的心口,缱绻而又温柔。
“主上……”顾长明声音沙哑,眼露震惊,“您在干什么?”
第五章
沈棠似乎没想到顾长明会突然醒来,身形微僵,随即直起身来:“太医说了,刺进你心口的剑有毒,需要吸出来。”
顾长明一时无言。
剑有没有毒,他自己还不清楚么?若是有毒,他怕是早就死了。
更何况,方才她明明是在……亲他。
沈棠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了。
得知他中剑后,她本想守着,但孟司墨受了惊吓,一直哭着说害怕,她只能先安抚孟司墨。直到太医来报,说剑已拔出,而孟司墨也被她哄睡着了,她才匆匆赶来看顾长明。
推开门时,顾长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仿佛随时会没了气息。
沈棠心头一紧,刚要上前,却见他肩膀的衣衫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她本该替他穿好,却鬼使神差地拉得更开,而后吻了上去……
“司墨不是故意拉你挡剑的。”沈棠移开视线,声音微哑,“他也是害怕。”
顾长明垂眸不语。
他早已知道,在沈棠心里,孟司墨做什么都有理由,哪怕是错事。
“属下从未怪罪过孟公子。”顾长明轻声道,“我本就效忠主上,孟公子又是您的心爱之人,我哪怕为他而死,也是应该的。”
沈棠脸色一冷,突然捂住他的唇:“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要在我身边一辈子。”
顾长明不说话,只是湿漉漉的眼睛如明月般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