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从狗狗嘴角溢出来,把她米色针织衫染成刺目的红。
车门甩上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沈玥踩着Jimmy Choo高跟鞋走过来,鞋跟碾过路面未干的血迹,在柏油路上拖出两道暗红的痕。
"晦气。"沈玥撇了撇嘴,新做的水晶指甲在暮色里闪着冷光,"突然窜出来找死。"
谢婉枝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明明看见它了。"
"谁知道是不是流浪狗..."沈玥漫不经心地检查着裙摆,突然惊叫,"啊!血溅到我新买的裙子上了!"
这句话像刀劈开谢婉枝的理智。
她猛地站起来抓住沈玥的衣领,香奈儿真丝面料在她掌心皱成扭曲的漩涡:"你故意加速的!它戴着项圈!项圈上有我的电话!"
沈玥被她眼里的恨意吓到,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对着楼道方向娇声喊道:"砚辞!砚辞你快来!"
周砚辞出现时还挽着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先看到谢婉枝猩红的眼眶,然后是沈玥凌乱的衣领,最后——他的目光钉在血泊里那团小小的身影上,整个人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谢婉枝永远记得那一刻周砚辞的表情。
他英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嘴唇微微张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垂在身侧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像是在重温最后一次抚摸团团绒毛的触感。
"它..."周砚辞的声音哑得不成调,皮鞋尖无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又死死钉在原地,"团团..."
沈玥立刻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这疯女人为条破狗要掐死我!"她举起手机晃了晃,"我都录下来了,明明是她没拴好狗..."
周砚辞没听她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团团微微起伏的肚皮上,谢婉枝看见他太阳穴突突跳动,脖颈上绷出凌厉的线条。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会冲过来抱起团团——就像一年前那个雨夜,他浑身湿透地把小狗塞进她怀里说"我们养它吧"。
但周砚辞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抬手抹了把脸,这个动作让谢婉枝看清他掌心有四道半月形的指甲印——是他自己掐出来的。
"赔你一只。"他说这话时眼睛还盯着团团,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明天让人送只布偶猫来。"
谢婉枝的眼泪突然决堤。
她跪下来把脸贴在团团逐渐冰冷的身体上,感受到狗狗最后一下微弱的心跳。
再抬头时,她看见周砚辞别过脸去,下颌线绷得像刀锋般锐利。
"周砚辞,"她声音很轻,"你还记得它为什么叫团团吗?"
周砚辞的肩膀猛地一颤。
他当然记得——因为领养那天她红着脸说"我们一家三口要团团圆圆",而他笑着把小狗举过头顶转圈,结果被兴奋的团团舔了满脸口水。
沈玥突然拽他袖子:"我脚踝好像扭到了..."她故意踉跄一下,"这疯女人还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