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骤然一松,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
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幸好周管家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谢谢……谢谢医生……”顾晚星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这次,是混杂着巨大庆幸和后怕的泪水。
“病人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
家属暂时不能探视。”
医生补充道。
ICU的厚重玻璃窗外。
顾晚星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静静地站在那里。
里面,厉墨寒浑身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各种冰冷的仪器,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得透明,只有旁边监护仪上规律跳动的线条,证明他还顽强地活着。
她隔着冰冷的玻璃,贪婪地描摹着他沉睡的轮廓。
这张脸,曾经让她恨之入骨,如今却让她心痛如绞。
挡在身前的背影,溅在脸上的鲜血,那句微弱却清晰的“别哭……这次我没骗你……”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的灵魂里。
悔恨如同毒藤,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可笑。
她恨错了人,信错了所谓的“真相”,像个提线木偶般被真正的仇人利用,将复仇的利刃刺向了唯一可能给予她庇护和……真相的人。
她所有的谋划,所有的牺牲,最终指向的,竟是一场由她自己亲手导演、差点害死他的悲剧。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颤抖地抬起手,隔着厚厚的玻璃,轻轻覆在他插着输液管的手背位置。
仿佛这样,就能传递一丝微弱的暖意和……迟来的、无言的忏悔。
“对不起……”她无声地呢喃,破碎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厉墨寒……对不起……”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直到窗外的天色由墨黑转为灰白。
一个护士轻轻走了过来:“顾小姐?
那位顾晚晴小姐醒了,情绪不太稳定,一直……在找‘妹妹’。”
顾晚星的身体微微一震。
姐姐……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玻璃窗内沉睡的男人,眼神复杂,带着无尽的痛楚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弱却无法熄灭的牵念。
她缓缓收回贴在玻璃上的手,转身,朝着顾晚晴病房的方向走去。
脚步沉重,却又带着一丝无法逃避的责任。
另一间特护病房里。
顾晚晴缩在病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