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颤抖。
母亲擦着手从灶台边站起来,围裙上沾着的玉米面糊已经结成硬块:“听说是喊‘别抓我脚’‘树桩在晃’,小脸烧得通红,退烧药吃下去全吐了。”
她走到窗边,用抹布擦开玻璃上的霜花,“也不知是不是在林子里着了凉。”
秋生正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盛杰的母亲裹着蓝布头巾冲进来,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他婶子,快救救我家小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从下午开始就缩在炕角,拿指甲在墙上划啊划,怎么劝都不听!”
秋生猛地站起身,木凳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他跟着大人们冲进盛杰家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 盛杰蜷缩在炕头,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指甲缝里嵌满暗红的泥土。
墙上歪歪扭扭刻着无数个 “山” 字,有的笔画深深陷进土墙,露出底下的草秸。
“这孩子,放学回来就不对劲。”
盛杰父亲摘下眼镜,用衣角反复擦拭镜片,“问他话也不答,就盯着窗外傻笑,突然抓起铅笔往墙上划。”
他举起半截铅笔,笔尖已经折断,露出里头发黑的铅芯。
秋生凑近细看,发现盛杰鞋底沾着层红色的泥土。
他清楚地记得,乱柴岗的土地明明是褐色的,哪来的红土?
他弯腰想触碰盛杰的肩膀,却被郭二的父亲拦住:“别碰!
我家那小子也是这样,谁碰咬谁!”
夜色渐深,村子里的狗叫声此起彼伏。
郭二和盛杰的病情愈发严重,两家父母轮流用凉毛巾给他们敷额头,可高烧丝毫没有退的迹象。
秋生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突然想起张大爷说过的话:“山林里的树桩子,是山神爷的坐席,凡人踩不得。”
“秋生!”
郭二母亲的喊声划破寂静,“你跟他们一起去的林子,是不是干了啥出格的事?”
秋生浑身发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把白天在树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话音未落,林母已经脸色煞白:“作孽啊!
那树桩子是山神爷的坐榻,你们三个小崽子竟敢在上面刻字!”
林父蹲在墙根抽旱烟,烟灰掉在棉鞋上也浑然不觉。
他沉默许久,从怀里掏出本破旧的《长白山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