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让人瞬间僵硬的压迫感。
我动作顿住,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江屿就站在我的课桌旁边。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连帽衫,衬得皮肤愈发冷白,下颌线绷着,没什么表情。
周围喧闹的声音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前后左右的同学都默契地停止了动作,无数道目光,好奇的、惊讶的、探究的,像探照灯一样“唰”地聚焦过来,落在我和他之间这方寸之地。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鹌鹑。
他垂着眼,视线落在我摊开的、一片空白的物理练习册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我觉得比昨天楼梯间里更可怕。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清晰地穿透了这片诡异的寂静:“帮我补课。”
四个字。
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不是询问,是通知。
“啊?”
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者出现了集体幻觉。
我求助似的飞快扫了一眼旁边的同桌,她瞪圆了眼睛,嘴巴张成了一个标准的“O”型,显然也听到了。
“什…什么课?”
我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声音干涩发紧。
“物理。”
江屿言简意赅,目光终于从我的空白练习册上移开,落回我脸上,“就现在。
放学后,自习室。”
说完,他根本没给我任何拒绝、询问、甚至只是表达震惊的时间,转身就走。
黑色连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涌出的人流里。
留下我,像个被雷劈傻了的木桩子,杵在原地,承受着四面八方更加灼热、更加八卦的目光轰炸。
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嗡嗡的白噪音,以及无限循环的弹幕:为什么是我?
他不是年级前十的学神吗?
他需要补哪门子物理?!
这到底是新型惩罚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态,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到了自习室。
推开门,江屿已经在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夕阳金色的余晖给他的侧影镀了层毛茸茸的光边,面前摊开的物理课本崭新得如同刚发下来。
他抬起头,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你迟到了零点一秒”。
我深吸一口气,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挪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硬邦邦的椅子,硌得我屁股疼。
“从…从哪开始?”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