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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就着铜盆里的水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
“这水怎么这么凉?”
走到衣架前,却发现上面挂着的还是昨日脱下的那套衣服。
他再也忍不住,发火道:“江小莲呢?
死丫头躲哪儿偷懒去了?”
阿福吓得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您、您不是把她送给霍校官了吗?
就昨儿个晚上……”他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这么回事。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将阿福赶了出去,自己则坐在桌边发起愣来,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想着:以往每天看见她就觉得碍眼,怎的现如今反倒有些不习惯了……午后,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我在书房里抄着早上霍临川新教的几个字,时不时抬头看天。
霍临川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带伞。
心不在焉地想着,没注意墨汁滴在了字上。
我有些烦躁地放下笔,揉着有些反酸的手走到廊下看天。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
饭厅的西洋钟敲了七下,我坐在桌边又再次抬头看向门外。
陈妈将热过一遍的菜端上桌,劝道:“姑娘先吃吧,霍少今天怕是有军务耽搁了,应该不会回来吃饭了。”
我应了一声,低头搅着碗里的汤。
吃过了晚饭,风雨好似更大了,黑沉沉的乌云遮得一丝月光也无。
我有些担心,还是忍不住找陈妈要了把伞,提着灯笼想去大门外看看。
“姑娘可只能在门边站站,千万别出去,霍少有车呢,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妈劝不住,只能由着我。
8霍临川刚一下车,就看到了门口的一抹亮光。
女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提着摇摇晃晃的灯笼站在门边。
也不知站了多久了,裤腿和绣鞋都湿透了。
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他,好似个等着丈夫归家的小媳妇。
不知怎的,独身多年的他此刻心中有了一丝悸动。
想起那日陆家的酒宴,陆世钧醉醺醺地开玩笑说送他个丫头,所有人都笑着看他的反应。
他们想看看他这个留洋回来的“假洋鬼子”会不会收个“封建残余”的童养媳,若收,是自降身份,若不收,便是当众驳了陆家的面子。
霍临川其实早就见过她。
半年前到陆家做客,她给陆世钧端茶,不小心洒了,被陆世钧踢了一脚,还骂她是蠢货,而他,看见了她满手的冻疮。
“人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