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柳怡儿生下的儿子不是谢川的种。
侯府白养野种几年,谢川被柳怡儿骗走府中大半财产,在事败之前,带着儿子和姘头逃之夭夭。
谢川成了人人耻笑的对象,自此之后他越发沉迷花巷,日日饮酒,把自己作得人不人鬼不鬼。
也是那时卫昭容才知,谢川有隐疾。
若是谢川和窦书遥能生下自己的孩子,窦书遥不会走到自尽的地步,柳怡儿那个毒妇,也不会进侯府的门。
大厅里,窦书遥声音抖得厉害:
“母亲,您能不能信我一回?”
卫昭容对待窦书遥一向严厉,她高声道:“正不正常,让肖太医诊治一番,不就明了?你怕什么。”
窦书遥额角渗出冷汗,可又没半点办法,只得心惊胆战地应下。
若真查出她不能怀有身孕,那大爷娶柳怡儿进门,便是板上钉钉了。
他怎么的这么糊涂,老侯爷去世,按律侯府需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得婚嫁宴请,万一被皇上追究起来,整个侯府都要受牵连。
窦书遥气恼谢川不顾大局,说话时难免夹枪带炮很难听,气得谢川直接跑到老夫人跟前告状。
老夫人一向偏心,从来不会听她的话。果不其然,拿她没有身孕说事儿了。
卫昭容别无他法,只能跪着不起。
“别跪了,回去吧。”
卫昭容累了,她想睡觉。
窦书遥想再争辩几句,可齐嬷嬷瞪了她一眼,她只得鹌鹑似的闭了嘴。
等窦书遥走后,卫昭容先前强装的气势一下子卸去大半。
侯府没落后,遣散了家中奴仆,卫昭容甚至需要自己动手准备一日三餐。
当家主母的威严气派,偶尔只会在梦中出现。
她的身体极度虚弱,现在这会儿,她撑不下去了。
“小姐,我扶您回房休息。”
齐嬷嬷自幼跟在卫昭容身边服侍,即便卫昭容已嫁作人妇,只有两人时,她依旧习惯称呼卫昭容小姐。
“嗯。”
卫昭容上一世受天花折磨了一个月才惨死,那种痛似乎还残留在体内,让她产生阵痛的幻觉。
齐嬷嬷扶着个卫昭容进屋,给她拆头上的珠钗,动作轻柔,生怕扯到她的发丝。
透过铜镜,卫昭容看齐嬷嬷。
她一辈子没有嫁人,对自己忠心耿耿。
可惜,命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