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曈反手扣住他腕脉,指腹下的脉搏快得惊人,却依然保持着诡异的规律。
她心中不禁疑惑——这人连生理反应都能控制?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王爷若死在这儿...”
云曈故意将金疮药抖在他伤口上,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民女正好拿您试新研制的化尸水。”
萧砚亭低笑着抓住她手腕,带她摸向自己心口。
云曈掌心下传来细微的凸起,是某种纹身的纹理。
就在她刚要缩手时,突然触到一道横贯胸口的陈旧剑伤,那位置、长度,竟与她三年前为自保向青莲教的人挥出的那一剑完全吻合!
“三年前火场里,“他染血的唇贴近她耳垂,“你这一剑可比现在狠。“
药瓶从她指间坠落。
记忆中的浓烟扑面而来——
火光中,一个戴青莲教面具的教徒向她冲来,她连忙拿起师兄地上的剑,刺了一剑。
那人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怎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吗?
“嘘。”
萧砚亭突然捂住云曈的嘴,他的手掌带着血腥味,动作却十分轻柔,仿佛生怕弄疼她。
密室顶部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有人正在瓦片上移动,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曈的心上。
云曈本能地屏息,大气都不敢出,却听见——
“主子,枢密院的人封了西街。”
是沈断的声音,“那批碧瞳散...”
萧烬的手骤然收紧,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云曈猛地咬住萧砚亭虎口。
血腥味漫开时,她忽然尝到一丝雪松气息——和记忆里冰湖上救她的那人染血的绷带味道一样。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萧砚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溅在青砖地上。
云曈本能地扶住他摇晃的身躯,掌心触及的后背滚烫如火,方才在暗道里浸透的冰雨,此刻竟已蒸腾成灼人的热气。
云曈猛地抽手,却被他顺势带倒在榻上。
玄色衣袍散开,露出腰间一道新鲜的箭伤,正是今日在闻香居为护她所中的那支毒箭。
“王爷这苦肉计...”云曈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落在箭伤周围的皮肤上,细密的青紫色纹路正如活物般蔓延,这是碧瞳毒入骨的征兆,绝非今日新伤能致。
除非...
“三年。”
萧砚亭突然睁眼,眸中竟是一片清明,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这毒在我体内埋了三年零四个月。”
他指尖划过自己心口剑伤,“与你这一剑,倒是同岁。”
密道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沈断染血的身影尚未完全显现,嘶哑的警告已至:
“枢密院围府,半刻钟后破门!”
萧砚亭却低笑起来,他撑起身子,滚烫的唇擦过云曈耳际:“现在,云姑娘是要剖我的心...”
染血的手指突然按在她左胸,“还是信我的命?”
云曈摸了摸他脊背,发现有几只银针竟自行退出半寸;针孔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晶莹的药露。
“是锁魂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