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讽刺啊,可这才二十岁的少女,又有什么错?
错在自己太年轻?错在少女太天真?错在她没那么多的防人之心?又或者,错在她没背景,最适合最该做祭品的人,出现在需要一个祭品被祭天的地方?
既得利益者们,怎么会在乎一个祭品的死活?
人血馒头也是馒头,他们只想吃下这个馒头。
简童的手指,紧了紧,指尖微微地发麻,麻意顺着指尖,蔓延到了心口。
阿鹿死死低垂着脑袋,眼前只有脚下的地面,她看不见四周,也不愿意看到,她也没有察觉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前。
简童含着冰窟的漠然眼神里,女人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的时候,漫上了柔和,她也在克制,克制着自己眼中的薄凉,被面前的少女看到,克制着自己怒意上涌,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简家大小姐的简童。
上台之前,她想掀翻这个舞台,现在,也想!简童的眼睛逼红,隐忍的杀意肆虐着。
阿鹿祭天,所有人都是赢家?
但她不肯!她想把他们嘴里那一口人血馒头变成屎,再喂进去!
可是,看到眼前的阿鹿,简童麻木的心脏触痛,总要问问少女的意愿。
如果阿鹿不愿意,阿鹿做不到了,阿鹿唱不了了……
她还要强迫吗?
以打着为阿鹿好的名义,让阿鹿痛苦吗?
看着面前藏无可藏的少女,女人的手,像往常一样,轻轻盖在少女的头顶,揉乱了少女一头绵软的发。
熟悉的触觉下,阿鹿身子一顿,下一刻抬起头,呼出声:“小童姐。”
又下一刻,绷直的情绪,忍到现在的眼泪,终于溃提,受到这样的委屈和打击,这一刻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好没用。”
她的话筒早就被节目组那边关闭了,简童眼神闪过一丝“果然”。
这个时候,这种场合,这个氛围,关闭话筒,就是扼住了她们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可是,阿鹿做错了什么,要以自己的血肉供养一群贪婪的狗,成为畜生成长壮大道路上的祭品?!
简童没有回答阿鹿,也没有安慰阿鹿,她只是手掌放在阿鹿的头顶,轻声问阿鹿:
“还记得平时我教你唱的那首歌吗?”
阿鹿红着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
简童也没有问阿鹿,还想继续表演吗?没有只顾着自己的意愿和想法,强势地逼迫阿鹿命令阿鹿去做她想要阿鹿做的事情。明明,这是现在打一场翻身仗最好的机会。
她只是问阿鹿:“我想听你唱了,你愿意唱给我听吗?”
阿鹿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但她还是怕的,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我不敢。”
但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阿鹿说道:“但简童姐想听,我……”
话未说完,一旁等的不耐烦的主持人上前:“节目是有时间限制的,把人接下台就行了,磨磨蹭蹭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的话也没说完。
简童就给了一个漠然的眼神,“安静。”
主持人一嗫,下一秒怒气上涌:“你……”
简童淡漠地望着他:“要鱼死网破吗?再微小的小人物,执着于做一件事,也有一半的可能性成功。你说,对吗?”
你说,对吗?……可不就是对的,要么成功,要么不成功,可不就是一半的可能性吗?
然后他就听到那戴口罩的女人冷静地说道:
“只要我没死,我会盯死你们。要,试试吗?”
主持人心口一缩,没见过这么疯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总不能他们节目组的,以后每晚都睁着眼睛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