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彦庭黎云渺的女频言情小说《银河未落梦先沉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樱桃桃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圈里人都知道,裴彦庭爱惨了黎云渺。他们谈了七年恋爱,全京北豪门圈子就吃了七年狗粮。她的手指被纸划破,那家造纸厂一夜之间消失。她过生日,他包下整个京北的广告牌三天三夜宣告心意。婚礼前夜,裴彦庭为她试穿价值八千万的婚纱:“渺渺,明天你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可婚礼当天,他却失踪了。一夜之间,她沦为笑柄。黎云渺吐血昏迷当晚,裴彦庭撤回了一条消息。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照片里,两人的唇瓣紧贴在一起,裴彦庭眼神温柔,女人含娇带怯。黎云渺红了眼眶,图片下面有一行鲜红的提示:“图片消息已拦截”她颤抖着手指往上翻着两人的聊天框,屏幕在脸上反射出一片绿光。几十个未接电话。上百条消息。左边一条都没回。她浑浑噩噩地,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拨通了裴彦庭的电话...
《银河未落梦先沉完结文》精彩片段
圈里人都知道,裴彦庭爱惨了黎云渺。
他们谈了七年恋爱,全京北豪门圈子就吃了七年狗粮。
她的手指被纸划破,那家造纸厂一夜之间消失。
她过生日,他包下整个京北的广告牌三天三夜宣告心意。
婚礼前夜,裴彦庭为她试穿价值八千万的婚纱:
“渺渺,明天你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可婚礼当天,他却失踪了。
一夜之间,她沦为笑柄。
黎云渺吐血昏迷当晚,裴彦庭撤回了一条消息。
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照片里,两人的唇瓣紧贴在一起,裴彦庭眼神温柔,女人含娇带怯。
黎云渺红了眼眶,图片下面有一行鲜红的提示:
“图片消息已拦截”
她颤抖着手指往上翻着两人的聊天框,屏幕在脸上反射出一片绿光。
几十个未接电话。
上百条消息。
左边一条都没回。
她浑浑噩噩地,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拨通了裴彦庭的电话。
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传来的却是男人的喘息声和女声娇软的低吟。
黎云渺整个人僵住,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眼泪流了满面,过了好半晌,她才愣愣地按掉了电话。
一夜过去,再睁眼时,裴彦庭竟然伏在她的床前。
她轻轻的把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却还是惊动了他。
“渺渺,你听我解释,”裴彦庭眼尾发红,声音颤抖,
“五年前,我在南洲被人设局,是姜晚妤去地下赌场把我救出来的。”
“她为了救我,折磨成植物人,直到昨天才苏醒。”
他抱着她的腰,双手颤抖,眼泪浸湿了她的衣服:
“求你原谅我这一次缺席,我保证等她恢复好了,我们重新办一场更盛大的婚礼,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黎云渺心脏猛地抽痛,伸手推开了裴彦庭:“等她恢复?”
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还要在和她的婚礼当天跟别的女人上床?
他把她当傻子吗?
裴彦庭嘴唇颤抖,脸色苍白:“我们五年的感情,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黎云渺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还没等她开口,裴彦庭的电话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他看了一眼,便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匆匆往外走去。
“裴彦庭!”
她哑声唤他,可他头也没回。
房门被带上之前,他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嘴唇一张一合。
晚妤。
宣判这场她曾日夜期待的婚礼,变成他们七年爱情的葬礼。
黎云渺清醒过来,拨通一个久未联系的号码。
“钟院,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加入航天生物实验组。”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惊喜,“太及时了!咱们的长期任务实验正要上线,微重力环境研究那块就交给你了!”
“这次可说定了!”像是怕她反悔,钟院长连忙补充道,“你丈夫那边没意见?咱们时间紧任务重,儿女情长得先放下。”
黎云渺语气握紧手机,“您可以全力安排,我现在是单身。”
......
当她推开家门时,发现地上多了一双陌生的女鞋。
黎云渺的血液几乎凝固,不由得倒退两步。
“晚妤她才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别人照顾她我还是不放心。”
“我不同意!”
裴彦庭走过来轻轻搂住她,“乖,不会很久的。”
黎云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抬起头,红着眼:“她难道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吗?!她——”
“啪——”
玻璃碎了一地,裴彦庭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
她抬头望去,姜晚妤的面容竟和她有八九分相似。
姜晚妤肩头颤抖,抽噎着,几乎字连不成句:“对、对不起......我的父母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彦庭将我接来,只是想我早点好起来,他就可以早点和你办婚礼,我都明白的,彦庭全都是为了你。”
姜晚妤咬着嘴唇,“黎小姐嫌我打扰你们的话,我这就走。”
裴彦庭立刻走过去,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泪:“晚妤最懂事了,怎么会打扰?”
“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黎云渺感觉自己的心痛的像要裂开一样。
那她算什么呢?
替身吗?
她回到房间,背靠着门缓缓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
她熬了三个月做出的数据,被导师悄悄转给了师妹用来提前发论文。
她好不容易准备好柳叶刀的投稿,被告知涉嫌抄袭,论文被驳回。接着师妹在网上匿名发帖,说她靠不正当关系拿到实验数据,又一条条列出所谓“证据”,一度冲上热搜。
她本以为清者自清,却没想到甚至连一起做过实验的朋友都对她视而不见。
只有裴彦庭,第一时间站出来。他说:“我相信你。”
他让律师团队连夜启动调查,用裴家的名义公开发表声明,公布师妹盗用数据、造谣、甚至插入导师婚姻的全部证据链,全网噤声。
师妹被判刑三年,导师被学术除名,所有利用这件事炒作攻击的营销号都被告到倾家荡产。
那段时间,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睡不安稳。
是他抱着她,对她说:“我会一直为你撑腰。”
他没问她为什么不早说,也没劝她要善良,只是在她最委屈的时候,替她把所有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只可惜时移世易,如今他们的爱情故事是企业形象的背书,裴氏高定珠宝的金字招牌。
他绝不会轻易放她走。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冷静而决绝:“我要离婚。”
黎云渺站起身,沉默地摘下了墙上的婚纱照。
那时候她非要拍九个主题风格,从古典园林到法式庄园,拍到所有人都累瘫了。
她拎着白纱转圈圈:“彦庭,我是不是太折腾了?”
他却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渺渺提的要求都必须满足。”
那时候所有人都羡慕地说,从没见过哪个豪门少爷像裴彦庭这样,肯把女人当小孩一样哄着宠着。
收起相框,她从包上解下了钥匙链。
读大学的时候,裴彦庭特意为她准备了这个定制的钥匙链。
他说按下之后,他就会接收到她的位置。
那时候他捧着她的脸颊,眼里饱含爱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身边。”
最后,她拿起来床头那只手里抱着爱心的猫咪玩偶。
那回吵架足足冷战了七天,裴彦庭叫她出来的时候,才一打开门,他就冷着脸狠狠地把玩偶塞到她怀里,说让她按一下玩偶的肚子。
她轻轻捏了一下,裴彦庭的声音伴随灯光响起: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
玩偶没电了。
黎云渺怔了片刻,将它也塞进了垃圾袋。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趁着没人的时候处理掉相框,回来的路上却发现玻璃花房的门开着。
黎云渺心里一紧,赶到的时候,姜晚妤正要拔掉最后一朵花。
“别碰它!”
她上前一把将人拉开,明明没用多大力,姜晚妤却顺势跌坐在地上。
“好痛!——”
”裴彦庭闻声赶来,几步冲上前将人护在怀里,“快叫医生!她流血了!”
姜晚妤哽咽着拉住裴彦庭的手:“对不起,你别怪黎小姐推我,......我以为那些是野花,想帮她修一修......”
黎云渺笑了一下,眼底却没半分笑意。
“谁教你随便动别人东西的?”
裴彦庭皱起眉,“渺渺,几朵花罢了,别这么咄咄逼人。”
他抱起姜晚妤大步离开,把黎云渺身边唯一完好的花踩得稀烂。
黎云渺指尖还残着露水与泥,眼睛里的水光却死死压着没落下。
她静静站着,像一株被连根拔起的花,表面还挺立着,根却早就碎了。
黎云渺回去的时候,裴彦庭竟然在厨房炖汤。
他上次下厨,还是五年前她肺炎住院,什么都吃不下,只肯喝他煮的粥。
“渺渺,还在生气?”他语气低缓,“晚妤花粉过敏......你想要什么花,以后都补给你,好不好?”
黎云渺垂眸,裴彦庭的裤脚还粘着破碎的花瓣。
或许他自己都忘了,那株皇家重瓣牡丹,是他从英国请人养了三年,才在几天前第一次开花。
三年后?七天之后,他们就再无关系了。
“嗯,”她平静应着,没揭穿。
“晚妤早上吓坏了,我去看看她好点没有。”
裴彦庭给她盛了一碗后,吩咐佣人将整锅汤端起,转身去了楼上姜晚妤的房间。
他给她盛的汤清清淡淡,却能闻出来是虾熬的底。
黎云渺忽然想起那年情人节的私厨晚宴,厨师只是用海鲜提味儿,她却严重过敏被紧急送进医院。
昏睡三天,他寸步不离,一双眼熬得通红。
醒来时,他捧着她的手发誓:“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或许曾经真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吧,黎云渺笑起来,心脏却像是人死死揪住一样感到窒息。
只是这凿壁偷光般借来的爱,如今正在被一点点回收。
中午,黎云渺被闹铃叫醒的时候,裴彦庭正安静地睡在她身旁。
她轻手轻脚地拨开他揽着腰的手起身,没想到他却在那一刻睁开了眼。
“渺渺,你要去哪儿?”他嗓音低哑,带着刚醒时的慵懒。
“去见个高中同学。”
他顿了下,撑起身:“我送你去吧,正好陪你散散心。”
裴彦庭坚持要送她去,她拗不过只好答应,坐上了他的车。
外面阳光明媚,可车内冷气开得过猛,她下意识将外套拉紧,却始终没说话。
见她沉默,裴彦庭没话找话:“等你见完朋友,我陪你好好转转,换个心情。”
她“嗯”了一声,眼神始终望着窗外,语气敷衍。
他顿了顿,忽然说:“对了,打开前面的抽屉看看。”
黎云渺拉开收纳盒,指尖顿住——
那是一条水晶手链,和那时姜晚妤在花房戴的一模一样。
她勾唇一笑,盖上抽屉:“挺好看的,但我怕丢,就不拿了。”
“那你想去哪儿玩?我今天——”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忽然响起。
一接起来,裴彦庭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人不见了?......你们找了吗?好,我马上回去!”
他一边挂电话一边看向她:“渺渺,对不起,晚妤她才刚从植物人恢复,万一出事我——”
“我知道。”她声音平静,“你回去吧。”
“你自己打个车,路也不远。”他说着已经调转车头。
车门关上,扬长而去,阳光正烈,灼得人睁不开眼。
黎云渺站在原地打了二十分钟车都打不到,只好硬撑着朝朋友家的医院方向走。
她身体本就虚,没走多远就头晕眼花,脚步虚浮。
迈进医院大门时,她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了炽热的水泥地上。
黎云渺恢复意识的时候,手腕正打着葡萄糖,身侧桌上的药散发着苦味。
见她睁眼,沈知薇立马起身:“我刚开完会,就看到你被急诊那边抬进来,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人家说看见你一路晃晃悠悠走进大门,连伞都没打!”
她声音里满是埋怨:“中午四十度啊,黎云渺,你一个低血糖低血压的体质,就这么顶着太阳走?””
黎云渺嗓子发干:“我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我刚才给你把了脉。”沈知薇神情复杂,“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黎云渺愣住,声音一轻:“什么?”
她不会要这个孩子。
她愿意和裴彦庭在一起,只是因为爱他,如今他爱意消散,她不想再有多余的牵扯。
她语气淡淡:“我想打掉。”
沈知微往袋子里塞药的手顿住,接着挑出来几包丢到一旁:“那安胎药就用不上了。”
她说完扭头递过一张纸,“但是这流产同意书,你得想想办法。”
黎云渺接过纸,低头沉思,同意书不像离婚协议,不知情签字没有法律效益,同意书只要上面有裴彦庭的签字就可以手术。
她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问到了裴彦庭刚到公司开会。
天赐良机。
黎云渺赶忙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公司,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幸好她赶到的时候裴彦庭正在总裁办公室处理文件。
“渺渺,什么事急成这样?”裴彦庭放下正在看的文件,起身一脸心疼地擦了擦黎云渺脸上的汗。
“找你签字。”黎云渺把把一沓文件扔在桌子上。
房屋买卖合同。
裴彦庭笑,“就为这个事?”
黎云渺神色冷淡:“不可以吗?姜晚妤毁了我的花房,赔我个新的,过分吗?”
黎云渺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把笔放进裴彦庭的手里。
“好好好,我现在就签。”裴彦庭准备签下自己的名字。
黎云渺感觉自己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
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这个孩子,很快要离她而去了。
然而裴彦庭突然停住:“我帮你看看,合同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你不懂这些,可别被人骗了。”
不行!
如果往前翻,会看见那是流产同意书!
“这是什么?”
裴彦庭的电话突然响起,看见来电显示顿时脸色温柔起来。
“怎么了晚妤,不是才刚送你回家吗?”
姜晚妤娇娇软软的声音从手机那头漏了出来,“我刚刚做饭的时候,油溅到手上了,好痛哦——”
裴彦庭猛地站起身:“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马上回去,你先拿凉水冲着!”
挂了电话他抓起衣服就要出门,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桌上的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草草签了名字。
“抱歉渺渺,我先回去看看晚妤,怕她烫的严重。”
“嗯,你去吧。”
等他走后,黎云渺小心的拿出藏在最下面的流产同意书,看着签名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摸着小腹:“宝宝,这是你和爸爸最后一次见面了。”
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
她刚踏进门,厨房飘出饭菜的香味就让她胃里不由得便一阵翻涌,嘴唇微微发白。
黎云渺看见从厨房走出来的姜晚妤,手不自觉握紧:“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回来了?”裴彦庭的笑意从眼底透出来,“花房的事是晚妤不对,她觉得愧疚,亲自做了顿饭。”
他按着黎云渺坐下,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姑娘第一次下厨,你多少吃点。”
黎云渺强忍着恶心夹了一口到嘴里,肥腻的口感就让她就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姜晚妤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是我做的太难吃了吗......对不起,我太久没做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不高兴。”
黎云渺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好不容易才止住那股翻涌到喉咙的吐意。
裴彦庭眉头拧起,声音沉了下来:“黎云渺!晚妤已经很有诚意地给你道歉,你还要不依不饶吗!”
说着,他赶忙走到姜晚妤身边哄她,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云渺擦了擦唇,正要起身离开,手腕却被裴彦庭一把抓住。
“你是不是该和晚妤道个歉?”他低声质问,“她做饭是好心,你这样太过分了。”
“我不。”黎云渺语气平静,却倔得一寸不让。
裴彦庭脸色沉了下来,一用力将她往回拽。
她身子踉跄地狠狠撞在桌角,桌边小台子温着的汤锅随之歪斜,滚烫的汤猛地泼洒出来,正好烫到了姜晚妤的手。
“啊——!”姜晚妤惊叫出声,瞬间蹲了下去。
“晚妤!”裴彦庭脸色一变,立刻冲过去扶她。
黎云渺整个人蜷着靠在墙边,脸色惨白,疼的说不出来话。
直到黑暗吞噬视野之前,裴彦庭正抱着姜晚妤急急的走向玄关,连看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医院的灯光冷白。
“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只是有可能早产,孩子还可以......”
黎云渺死死抓着女医生的衣角,气若游丝却语气坚定:“打掉。”
女医生神情凝重:“流产手术必须要家属签字,可是现在怎么也联系不上她的家属。”
闻言,她扭头对护士哑声说道:“包......包里......”
护士从包里翻出了结婚证里夹着的同意书,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黎云渺,好像在奇怪这个女人怎么会随身带这些东西。
医生接过扫了一眼签名,又确认了一下的结婚证上的名字,大手一挥:“立刻手术!”
......
一阵绞痛从腹部传来,黎云渺再一次被疼醒了。
她动了动指尖,视线模糊地扫过病房,还没来得及坐起,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扶住了肩。
“渺渺......”裴彦庭的声音低哑,眼圈发红,像是刚从绝望里脱出来,“你终于醒了。”
“你要吓死我吗,”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掌心,声音颤着:“护士说你昏了一天一夜。”
黎云渺沉默着微微转头,看见先前的护士正推着车进来,看向裴彦庭的眼神全是嫌弃。
她在裴彦庭看不到的角度笑了一下,可惜,她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不论裴彦庭怎么查,这都只是一次意外流产。
听他的话,好像连流产这件事都还不知道。也是,他的心里现在恐怕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吧。
门忽然被推开,姜晚妤撞开护士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脸上还泛着羞红。
“彦庭......”她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欣喜,“我怀孕了。”
她走到床边,把那张纸递过去,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喜悦:“医生说两周了,孩子很健康。”
裴彦庭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黎云渺。
黎云渺死死握着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也毫无所觉。
姜晚妤猛地跪在黎云渺床边,握着她的手祈求:“黎小姐,我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
黎云渺手心骤然刺痛,下意识挣脱了姜晚妤的手。
姜晚妤跌坐在地,面色苍白,手紧紧捂着小腹,呜咽地乞求着:“黎小姐,孩子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他......”
“够了!”
裴彦庭打断她,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看向黎云渺时,声音却冷的像一把刀:
“黎云渺,你还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容不下吗?”
他压抑的愤怒与失望,像一把钝刀狠狠剜着她胸口,掏空了本就不多的爱意,只剩冷风呼啸而过。
他竟然认为是她在逼姜晚妤?
眼眶瞬间被酸涩胀满,黎云渺拼命想忍住,泪水却越涌越凶。
她干脆不再擦泪,通红的眼睛就那样盯着裴彦庭,声音发颤:“出去!”
护士一进门就听见病房内吵嚷嚷的,顿时皱眉:“你们干什么刺激病人?!不知道病人流产需要静养吗!”
裴彦庭脸色一变。
医院外猛地巨响,像是有什么机器摔在地上。
裴彦庭皱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
“护士,我有些不舒服,能叫医生来给我看看吗?”黎云渺打断护士,怕她说出自己流产的事实。
裴彦庭眉头紧蹙,看到黎云渺脸上未干的泪痕,最终还是放软语气:“让医生好好给你检查检查,晚妤她现在怀着孕,我再去和医生确定一下情况。”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晚点来看你。”
病房门关上的一刻,黎云渺才终于撑着床沿坐起来,撑着身体的胳膊都在发抖。
她一步一步挪进洗手间,关上门的瞬间,整个人几乎跪倒在地。
一大滩鲜红顺着腿流下,落在洁白的瓷砖上,触目惊心。
她死死咬着牙,手指抠进掌心,却连一声疼都没喊。
夜里,药效渐退,腹部的钝痛一阵紧似一阵,冷汗从她额角滑落。
铃声响起时,值班护士赶紧推门进来,看到黎云渺满脸通红,额上汗湿一片,吓得立刻上前测温。
“烧到三十九了,这种情况最好有人陪着。”
她淡淡摇头,声音哑得厉害:“不用,他很忙。”
护士像是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扶她坐起,喂她吃药,又把按铃器固定在她手边:“不舒服再按铃,我就在外面。”
黎云渺想用手机转移注意力,却在刷到那条朋友圈时指尖一顿。
姜晚妤刚刚更新了一张照片,是裴家私人医院的特护套间,柔软的沙发、定制香薰,温暖精致得像杂志封面。
而照片右下角,裴彦庭半跪在茶几前,正亲手为她调水温,身旁是一碗热腾腾的汤。
配文是:“谢谢你。”后面还跟了个小小的心形。
屏幕的光映在她眼里,照不出情绪,只有越来越冷的指尖,和胸口那一点点麻木的空。
她录了几秒屏,发给了一个没有备注、黑色头像的账号。
确认发送成功之后,她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手机里只有一条消息,是黑色头像发来的。
证据已经足够,可以正式提起诉讼。
接下来的几天,裴彦庭始终没有来过医院,只是偶尔发几条简短的信息,语气温和:
公司忙,晚妤身体不太好,我抽不开身。
等我空下来就过去看你。
可黎云渺根本不需要等。
姜晚妤的朋友圈更新得极其勤快——
她拍下了迪士尼绚烂的烟花,一行字写着:“和爱人看烟花的人,总是最幸福的。”
她晒出一整间为宝宝准备的婴儿用品,全部都是世界各地的顶级品牌。
还有一张照片,是一栋全新的庄园别墅,配文轻描淡写:“说是给我们的小家庭。”
但她并没有如姜晚妤期待的那样去质问、愤怒、撕扯。
她只是默默听着营养师的叮嘱,一天三餐按点吃完,把中药喝光,躺回病床闭上眼。
出院这天,黎云渺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医生看着报告点头:“恢复得很好,可以办理出院了。”
护士把一份出院病历送到她面前:“黎小姐,请签个字,确认一下信息。”
她拿起笔,目光落在“婚姻状况”一栏,淡淡开口:“其他都没问题,就是这——我是未婚。”
护士一愣,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那......那位裴先生,不是您丈夫吗?”
黎云渺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冷得像风:“马上就不是了。”
她把改好的病历递给护士,门突然被打开,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
“渺渺,为什么!?”
裴彦庭胸膛起伏着,握着门把手的指节攥得发白,手背青筋暴起,像是极为在意的东西被人夺走了。
他眼尾微红,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哄道:“渺渺,给你买了礼物做补偿,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推开他,随手拆开礼盒,里面躺着一对GRAFF流光溢彩的耳坠。
“这应该是一套吧,”
空气瞬间凝滞。“渺渺,我——”
“其余的是在姜晚妤那里?”黎云渺声音淡得像风,直接截断了他的辩解。
裴彦庭沉默半晌,终于低叹:“她只是借戴一下,你别计较了。”
黎云渺没再搭话,把礼盒塞到他怀里,径直走向门口:“我去雪场散散心。”
“你才刚好,”裴彦庭劝道,“回去再休息一阵怎么样?”
见她不理,他又改口道:“那我陪你一起。”
话音刚落,姜晚妤就从门外进来,满脸乖巧:“我也好久没去了,彦庭哥哥,能带我一起吗?”她柔柔开口,目光怯怯地瞟向黎云渺,“渺渺姐不会介意吧?”
裴彦庭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亲昵道:“你怀着孕还来凑热闹。”
“我想去嘛,彦庭哥哥最好了,”姜晚妤拉着他的衣角撒娇,手指上的戒指绚丽夺目:“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黎云渺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扯了扯嘴角,直接走向车子。
裴彦庭吃软不吃硬,最是受不了这样撒娇。
但她没想到,他居然没让姜晚妤跟来。
“说了今天陪你去,就我们两个人。”
裴彦庭俯身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猝不及防地被熟悉的冷檀香气包围,黎云渺的眼眶莫名的酸胀起来。
她努力绷紧肌肉,没让情绪表露出一分。
到雪场的时候,裴彦庭甚至细心的帮她戴护目镜,检查护具和雪板。
“在发什么呆呢,”
裴彦庭伸手轻轻弹了弹她的头盔,笑道:“注意安全,跟紧我。”
滑雪场上的风吹拂而过,裴彦庭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和速度,偶尔回头耐心叮嘱她小心路况。
中途休息,他替她打开保温杯递上温热的红茶,又仔细地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黎云渺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姜晚妤还没出现的日子。
可惜,说曹操曹操到。
“彦庭哥——”
姜晚妤正气喘吁吁的抱着雪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他们走来。
裴彦庭微微皱眉,却还是连忙赶过去:“晚妤,不是说了让你在家等我们吗?”
“我也想出来透透气嘛。”姜晚妤仰起脸笑着,身上的护具都还没穿好。
“真是胡闹。”他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响了。
他拿出电话,揉了揉眉心,“渺渺,帮我照顾一下晚妤。公司有点事,马上回来。”
黎云渺还没来得及拒绝,姜晚妤已软软应下:“放心吧,彦庭,有渺渺姐在呢。”
一阵烦闷涌上心头,她却还是准备帮她过去绑好护具,不然姜晚妤出了事情,裴彦庭回头又要怪在她头上。
可下一秒,姜晚妤却忽然踩上滑雪板,身体前倾,借着惯性撞了上来。
来不及躲避,两人重重撞在一起。
她看见姜晚妤在混乱中挣扎着,“不小心”伸出脚,狠狠踹向她的小腿。
滑雪靴的硬壳砸在骨头上,像被钢板重击,闷响在耳边炸开,疼得她眼前一黑,整条腿瞬间失了知觉。
“晚妤!”
裴彦庭的喊声在耳边炸响,他疯了一样冲过来,一个飞扑将姜晚妤护在怀里。
而黎云渺脚下一歪,板子脱离雪道,重心彻底失控。
风刮过耳畔,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视线里尽是晃动的白。
她的呼救哽在喉咙,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冲下斜坡,坠进一片厚重松雪。
碎雪纷纷扬扬盖了上来,一片白茫茫里,是裴彦庭抱着姜晚妤往外跑,步子又快又急,一步都没回头。
雪落满面,冰冷刺骨,她却恍惚回忆起多年前同样的大雪中,自己意外摔倒。
裴彦庭抱着她一起滚落,满眼慌乱与心疼:“渺渺,我这辈子都会用命保护你。”
眼泪无声滑落。
黎云渺终于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黑暗与冰冷,将她一点点吞没。
黎云渺是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的。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裴家的私人疗养院。
低头一看,腰上缠着一圈圈绷带,小腿被踹得瘀青红肿,连动一下都钻心的痛。
伏在她身前的裴彦庭感受到她醒了,忙抬起头,眼底一片青黑。
他声音低哑,满脸自责,“对不起,渺渺。”
“都怪我当时分心,让你们出了意外。”
黎云渺看着他,语气平淡:“不是意外,是她故意的。”
裴彦庭脸色立刻沉下来:“晚妤她把孩子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怎么可能去撞你?”
她闭上眼,不愿再说。
他不是外行,也不是第一次滑雪,知道人落到松雪里有生命危险。
可那天,他还是选择了跑向姜晚妤。
那一刻的本能选择,什么都说明白了。
心口处传来锥心的刺痛,比身体上的伤更疼。
裴彦庭也没再说话,神情复杂地站起身:“渺渺,晚妤以后会出去住,你放过她吧。”
“她......真的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
黎云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险些死掉的人是她,可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却认定是她的错。
......
疗养院惯会看人下菜碟,见她不受裴彦庭待见,护士换药的时候没轻没重,还要笑她矫情,饭菜更是不如普通的医院病房,有时候甚至是残羹冷炙。
她知道,裴彦庭觉得自己被他娇惯多年,一定受不了这样的委屈,通过这种方式让她低头服软。
他错了,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他,不在乎裴太太这个身份了。
她只是安静地收集着东西:自己的验伤记录、姜晚妤的孕检单、滑雪场监控截图......一点点整理好,发给那个黑色头像。
她知道那个人不说话,但从不失手。
她要离开的那一天,不远了。
除夕出院那天,裴彦庭亲自来接她回家吃饭。
他没带姜晚妤,甚至把车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手里还拿着一束精致的白玫瑰。
他已经忘了,她不喜欢白玫瑰。
灵堂上的花就是这个颜色,那天她才九岁,手里捧着一束一样的白玫瑰,站在母亲的遗像前崩溃大哭,不愿相信母亲离世的事实。
她说起这件事后,他满眼心疼,抓着她的手按在心口,左手并指起誓:“请阿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渺渺,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她垂眸,没有接。
他自顾自把花放在车上,又特意替她开门,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回到了最初追她的模样。
一路上他都没说话,直到车快驶进老宅,他才轻声道:“今天就当给我个面子,好不好?一家人,和和气气吃顿年夜饭。”
他顿了顿,“晚妤她毕竟怀着孕,今天你让让她,以后不会让她再出现到你面前。”
她静静看着窗外。街上灯火通明,孩子们追着烟花跑,窗子里透出红红的年味儿。
“好啊。”
她点头答应了。
这是最后一顿了,她想。
裴彦庭得到想要的回答,长长松了口气,好像解决了颇为棘手的麻烦事。
黎云渺看着窗外的烟火闪了一下,忽然就想:明年的自己,会在哪里呢?
不是这里,不会再是他身边。
她没再说话,只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把脸埋进布料中,不去闻车里属于他的味道。
回到裴家老宅时,客厅里已是一派温馨。
裴母亲自下厨,端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满脸和善地招呼她:“云渺,快来坐。”
黎云渺刚坐下,裴父就淡淡开口:“云渺,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追究了,孩子的事你有你的想法,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她端起水杯的手微微僵住。
裴母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暗示:“晚妤身体不好,她的孩子生下来,你来养,外面人也挑不出你的错,我们也能接受你自己的选择,不生孩子也没关系。”
黎云渺心中涌起一阵阵厌恶,胃部泛起酸意。
所以这场年夜饭,只是裴父裴母为了给姜晚妤撑腰搭的戏台子。
“爸妈,渺渺累了,我陪她上楼休息一下。”裴彦庭见她脸色不好,连忙岔开话题。
她站起身,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散散心。”
她踏上楼梯时,隐约听到裴母的声音:“这孩子脾气太倔,彦庭你得多劝劝她,毕竟晚妤那么懂事,咱们家也能不亏待她。”
黎云渺在露台上呆坐片刻,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让她稍微缓和了些许压抑。
可她刚起身转过身体,姜晚妤柔软的声音便响起:“渺渺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黎云渺懒得与她争辩,淡然地错开目光,却在擦肩而过时,姜晚妤突然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
“你做什么——!”
黎云渺身体失重,翻过栏杆时,清晰地看到姜晚妤迅速坐在地上,裙摆下晕开一大片鲜红。
“啊——彦庭,救我!”
姜晚妤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黎云渺重重地摔落在楼下花园的草地上,浑身剧痛。
她迷蒙的视线中,只看到客厅的人迅速围拢在姜晚妤身边,裴彦庭满眼焦急,眼里只有姜晚妤一个人。。
“晚妤!你怎么样?”裴母的声音充满惊惶。
姜晚妤捂着小腹,眼泪簌簌:“是渺渺姐,她推我下楼......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恨我......”
“她现在在哪?!”裴彦庭脸色铁青,显然不是关心,而是要找她算账。
姜晚妤只是抽噎着:“宝宝,我们的宝宝......”
黎云渺像折了翼的蝴蝶,摔在花园里直不起身。
她仰面躺着,冰冷湿软的泥土贴着后背,眼前是一张张熟悉却陌生的脸,从阳台上俯视着她,围着姜晚妤嘘寒问暖,七嘴八舌地喊着佣人:“快!把晚妤扶进去,小心点,她怀着孩子!”
裴母站在阳台,皱眉冷声:“没娘教的就是小家子气。”
有佣人低声附和:“您当初就不该惯着少爷让她娶她,门不当户不对的。”
黎云渺感觉心像是被人放进冰水里搅着,痛的近乎麻木。
眼泪控制不住从眼角淌出来,她艰难地掏出手机,自己拨打了急救电话。
直到看到医护人员的担架,她才敢松一口气,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到了医院,护士帮她处理着伤口,洁白的病房里一片安静。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发现痛感已经缓解许多,只剩下一点酸麻。
医生进来检查后微微一笑:“黎小姐,您运气很好,掉进花园的泥土很松软,没受什么严重伤,就是需要多休息。”
黎云渺苦涩地扬了扬唇。
裴彦庭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歉疚和关切:“渺渺,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要不要再检查检查?”
他拉过椅子坐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歉:“抱歉,我应该早点发现你的。”
黎云渺木然的看着他,没作任何回应。
病房忽然又被推开了,护士在门口提醒道:“裴先生,姜小姐说她肚子疼得厉害......”
裴彦庭明显迟疑了一下,黎云渺却忽然笑了,抽回手道:“你去吧,孩子更重要。”
“渺渺?”
“我想开了,毕竟,孩子是你的。”
裴彦庭看着黎云渺,她的眼睛干干净净,他心里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但护士已经在催了,他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停住脚步:
“等她生了孩子,我就让她离开,到时候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嗯,”黎云渺弯起眼睛。
裴彦庭见她像过去一样笑起来,只当她终于被自己哄好,放心的跟护士走了。
“再见。”门关上的刹那,黎云渺说出了后半句,声音低不可闻。
裴彦庭,再也不见。
......裴家,再也不见。
她终于不再期待他回头,也不再奢望他的偏爱。
黎云渺深吸一口气,尝试下地,发现有些酸痛,但还可以忍。
她拨通了黑色头像的号码:“我准备好了,现在就走。”
挂断电话,她解脱般笑起来,眼泪却一颗颗砸在手背上。
从今往后,祝你们一家三口,平安喜乐。
她披着单薄的衣裳,逆着月光走进夜色中,背影清冷而决绝,洒脱得像从未眷恋过。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