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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皇薄情寡义?我掀翻江山当女帝!晏姝容隐

凤点江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氏当然不满,处处都不满。晏雪是她的女儿,这小贱人凭什么做主她的命运?如果进宫是皇上的意思,并且皇上能护住雪儿,她自然乐意,甚至希望雪儿能独得圣宠,把晏姝这个小贱人早日打入冷宫才好。可进宫为妃若是晏姝的意思,显然就不一样了,皇上能护得住晏雪吗?云氏想了想,强硬地坚持己见:“晏雪不想进宫。”“此事由不得她。”晏姝嘴角掠过一抹淡哂弧度,“她这个年纪如果不想进宫,就该考虑嫁人,不知你想把她嫁给谁?”云氏随意编造:“还在议亲中。”“不想进宫也可以,本宫这就给她指婚。”晏姝语气淡漠,说完稍作沉吟,“就赐给武王如何?”云氏脸色大变:“武王生性残暴——夫人还请慎言。”冷嬷嬷表情一冷,声音严厉,“你是想说皇后娘娘故意虐待自己的妹妹吗?”云氏冷笑:“...

主角:晏姝容隐   更新:2025-06-09 23: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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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姝容隐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皇薄情寡义?我掀翻江山当女帝!晏姝容隐》,由网络作家“凤点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氏当然不满,处处都不满。晏雪是她的女儿,这小贱人凭什么做主她的命运?如果进宫是皇上的意思,并且皇上能护住雪儿,她自然乐意,甚至希望雪儿能独得圣宠,把晏姝这个小贱人早日打入冷宫才好。可进宫为妃若是晏姝的意思,显然就不一样了,皇上能护得住晏雪吗?云氏想了想,强硬地坚持己见:“晏雪不想进宫。”“此事由不得她。”晏姝嘴角掠过一抹淡哂弧度,“她这个年纪如果不想进宫,就该考虑嫁人,不知你想把她嫁给谁?”云氏随意编造:“还在议亲中。”“不想进宫也可以,本宫这就给她指婚。”晏姝语气淡漠,说完稍作沉吟,“就赐给武王如何?”云氏脸色大变:“武王生性残暴——夫人还请慎言。”冷嬷嬷表情一冷,声音严厉,“你是想说皇后娘娘故意虐待自己的妹妹吗?”云氏冷笑:“...

《渣皇薄情寡义?我掀翻江山当女帝!晏姝容隐》精彩片段

云氏当然不满,处处都不满。

晏雪是她的女儿,这小贱人凭什么做主她的命运?

如果进宫是皇上的意思,并且皇上能护住雪儿,她自然乐意,甚至希望雪儿能独得圣宠,把晏姝这个小贱人早日打入冷宫才好。

可进宫为妃若是晏姝的意思,显然就不一样了,皇上能护得住晏雪吗?

云氏想了想,强硬地坚持己见:“晏雪不想进宫。”

“此事由不得她。”

晏姝嘴角掠过一抹淡哂弧度,“她这个年纪如果不想进宫,就该考虑嫁人,不知你想把她嫁给谁?”

云氏随意编造:“还在议亲中。”

“不想进宫也可以,本宫这就给她指婚。”

晏姝语气淡漠,说完稍作沉吟,“就赐给武王如何?”

云氏脸色大变:“武王生性残暴——夫人还请慎言。”

冷嬷嬷表情一冷,声音严厉,“你是想说皇后娘娘故意虐待自己的妹妹吗?”

云氏冷笑:“难道不是?”

“是又如何?”

晏姝端起茶盏,优雅轻啜一口,“本宫现在是皇后,母仪天下,晏雪的命运掌握在本宫手里。”

“晏姝!”

云氏表情骤变,猛地从地上站起,“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晏雪!”

“冲着你来?”

晏姝无所谓似的,随口吩咐,“冷嬷嬷,那就先赏她十个耳光。”

“是。”

冷嬷嬷应下,一脚把云氏踹倒在地,抬手就朝她脸上扇去。

啪啪!

啪啪!

啪啪......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在耳畔不停地回荡,剧痛在脸上炸开,云氏想说话,然而劈头盖脸的耳光让她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疾风暴雨般的耳光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十个耳光打完,冷嬷嬷停手站到一旁。

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云氏一张脸已经高高肿起,青紫可怖,整个人表情僵滞,呆如木鸡。

“还要吗?”

晏姝好脾气似的问道,“若觉得不够,冷嬷嬷可以再辛苦一下,不过打得多了难免手疼,嬷嬷稍后去挑一件趁手的刑具。”

冷嬷嬷恭敬应下:“是。”

云氏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晏姝,表情逐渐震惊而阴冷,目光里浮现尖锐暴怒的光芒,像是恨不得扑上去把她咬死一般。

她不敢相信晏姝竟敢这么对待自己。

她竟敢如此对待自己!

“晏姝,别忘了你是晏家的女儿!”

云氏厉声开口,脸上的剧痛也掩不住她语气里激动和愤怒,“你这般作为,传出去还能博得贤惠名声?

若大臣们知道堂堂皇后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定会觉得皇后薄情寡义,目无孝道!

他们会去皇上面前弹劾,到时为难的人只会是皇上!”

为难的人是皇上?

晏姝嘴角掠过一抹细不可察的嘲弄。

那不是很好吗?

她要的就是把夜容煊踩到脚底下,把他的尊严践踏得连残渣都不剩,让他这辈子再也无法风光显贵,让他永远没机会做一个掌实权的皇帝!

晏姝眼底划过狠戾之色,轻吸一口气,面上却是一派慵懒无害:“皇上是一国之君,掌天下生杀大权。

谁敢不从,尽管杀了便是。”

云氏脸色煞白:“一国之君也不能滥杀无辜,皇后娘娘是想要皇上做个昏君吗?!”

话音刚落,外面通报声骤然响起:“皇上驾到——”云氏精神一震,蓦然转头看向殿外,随即回过头来盯着晏姝,眼神仿佛在说,皇上来了,看你如何在皇上面前演戏。

“姝儿。”

夜容煊跨门而入,正要说话,猝不及防看见跪在地上的云氏,着实一愣,“你......国公夫人?”

云氏脸色涨红,面上带着几分屈辱之色,委曲求全地跟皇上见礼:“臣妇参见皇上。”

夜容煊看着云氏肿得高高的脸,脸色一变:“夫人的脸怎么了?”

云氏正要说话,冷嬷嬷已恭敬回道:“皇上,国公夫人对皇后娘娘不敬,奴婢正以宫规教训她。”

“放肆!”

夜容煊脸色一沉,骤然大怒,“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教训国公夫人?

不知道夫人是皇后的母亲吗?”

冷嬷嬷跪下请罪。

云氏肿痕青紫的脸上浮现阴狠得意之色。

“来人,把冷嬷嬷拖出去,杖打三十——皇上。”

晏姝不疾不徐地开口,“教训国公夫人,是本宫的意思。”

夜容煊一僵:“姝儿?”

晏姝挑眉:“所以皇上要把本宫也拖出去,杖打三十?”

冷嬷嬷低眉垂眼地跪着,眼角余光却没有错过云氏从得意转为愤恨的眼神。

“姝儿。”

夜容煊连忙走过去,温声安抚,“国公夫人毕竟是长辈,朕相信姝儿一定是为了维护下人,才故意把这个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但是——皇上想多了。”

晏姝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语气淡漠如水,“确实是本宫的意思。”

夜容煊面色微沉:“为什么?”

“方才冷嬷嬷不是说了,国公夫人对本宫不敬,一进来就指着本宫的鼻子骂。

若不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就不仅是几个耳光这样的轻责了。”

晏姝淡笑,“皇上应该知道,对君王和皇后不敬,应该处以什么样的责罚。”

乱杖打死都在情理之中。

“皇上!”

云氏表情难掩怒火,忍不住开口辩驳,“臣妇只是不解,昨晚皇后娘娘下旨让晏雪进宫陪她说话,臣妇以为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家,岂料晏雪一直在宫中待到早上才回去。”

“回去之后,晏雪脸色惨白,双腿红肿,分明是在宫里跪了一夜。”

“臣妇只是想问问,雪儿娇弱无力,她犯了什么错,皇后要如此刁难折磨于她?”

云氏猛地磕头:“求皇上给晏雪一个公道,给臣妇一个公道!”

晏姝平静地听她控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漠无情的弧度。

告状?

尽情地告吧。

不告状都对不起她挨的十个耳光。

夜容煊表情一点点沉了下来,想到自己昨晚被拦在凤仪宫外,连宫门都进不来,而晏姝却让晏雪在凤仪宫罚跪了一夜?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合时宜的仗势欺人,是吃定了自己暂时不敢动她?

堂堂皇后,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这么冷酷无情,她还如何做好一个贤惠大度的中宫之主?

如此嚣张跋扈的一国之母,怎能叫人心服口服?

夜容煊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云氏,神色几番变化,最终却是转头看向晏姝:“国公夫人毕竟是长辈,不如先让她起来说话?”


云氏求见时,晏姝已经梳妆完毕。

用完早膳,此时正坐在雕凤纹锦榻前阅览着秀女的名册。

两名宫女侍立左右,一人是她的贴身侍女青雉,今早刚被提拔为一等宫女,另外一人则是女官锦溪,为人细心,处事公正,在宫女中颇有威严。

除了青雉和锦溪之外,站在她身侧的还有一位教导嬷嬷,姓冷,跟严嬷嬷一样知根知底,都是严厉到让人闻之色变的厉害人物。

晏姝既决定大刀阔斧掌权,自然要挑选一批聪明胆大之人为己所用。

皇上登基之后第一次选秀,因时间仓促,来不及昭告天下,所以只下旨选京中六品官员家中适龄女子。

昨晚她下了懿旨,今早锦溪就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女子名册呈了上来,年龄从十四岁到十八岁,共有合适女子二十八人。

人数还行,足够她挑选第一批人。

对着名册看了好一会儿,晏姝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向青雉:“护国公夫人求见?”

青雉点头:“是。”

晏姝敛眸,用毛笔在名册上圈出了几个人:“让她进来吧。”

“是。”

一身华服的云氏很快跨进殿门。

抬头看见晏姝,她下意识的就想开口质问,然而目光一转,赫然看见晏姝身边还站着一个眉目威严冷肃的嬷嬷,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眼神里仿佛带着刀锋似的冷芒,让人心悸。

云氏心头微凛,再看看殿内侍立的十几名宫人,尚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云氏微微福身,“娘娘万福。”

冷嬷嬷表情一冷,提醒道:“国公夫人,见着皇后娘娘是要下跪的。”

云氏表情微沉:“我是国公夫人,还是皇后的母亲。”

“本宫的母亲已过世多年,别乱攀关系。”

晏姝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冷嬷嬷,她若不跪,就让她出去。”

冷嬷嬷走过去,冲着她福身:“请夫人给皇后娘娘跪下,否则就出去。”

云氏神色阴沉,指甲忍不住掐进掌心,恨不得当场活劈了这装腔作势的小贱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据理力争:“我是一品诰命,见皇后无需行全礼。”

“夫人大概是理解错了一些事情。”

冷嬷嬷皱眉,严肃纠正她的认知错误,“诰命夫人面见皇后,按照规矩同样要行跪礼,只是皇后娘娘为显示对命妇的尊重,通常会免除命妇的礼节。”

云氏正要说话,冷嬷嬷接着说道:“然而国公夫人今日态度如此傲慢,浑然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显然是不值得皇后尊重的。”

云氏脸色铁青:“晏姝前日还是我的女儿,今日就要逼母亲下跪,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前日尚未举行登基大典,皇后娘娘确实是护国公府嫡长女,算是夫人的晚辈。”

冷嬷嬷点头,“但昨日封后大典之后,皇后娘娘便是一国之母,在这里没有长辈晚辈,只有皇后和臣妇,国公夫人既知自己是一品诰命,竟连规矩都不懂?”

云氏咬牙僵持着,她怎么会不懂?

她就是不愿给这个贱人下跪。

区区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女,竟真敢让她这个母亲跪下?

就不怕折了她的寿!

晏姝似乎并不在意她跪不跪,注意力全程落在秀女名册上,眉心微拧,盯着名册上的一个名字若有所思。

至于折不折寿,她还真不在意。

僵持良久,云氏脸色由青转白,由白又转青,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跪了下来:“臣妇云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晏姝略微转头,终于施舍一个眼神给她:“不是不愿意跪吗?”

云氏气得浑身颤抖,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贱人!

“本宫现在是皇后,执掌天下人生杀大权。”

晏姝漠然一笑,“一个国公夫人,还想在本宫面前逞威风?”

云氏说道:“执掌生杀大权的是皇上,你只是皇后!”

“夫妻本为一体。”

晏姝冷冷一笑,“皇上曾承诺爱我一生一世,本宫相信,生杀大权掌握在本宫手里和皇上手里是一样的。”

真是做梦!

云氏攥紧了手,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无知和自以为是。

皇后随时可以被废,而皇上永远是皇上,怎么可能一样?

“掌生杀大权的是皇上,可以拥三宫六院的也是皇上。”

云氏反驳,“倘若一样,岂不是说皇后也可以三宫六院?”

晏姝扬眉,眉眼间尽是孤傲冷漠:“若本宫拥有主宰天下的权力,天下美男子尽归我挑选,三宫六院又算得什么?”

她真是大逆不道!

云氏震惊地盯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说出如此悖逆惊人的话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该再跟失去理智晏姝争辩,怕她一怒之下真的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好在她知道晏姝的软肋是什么。

“晏凌风一早下值回去,因为顶撞长辈,被你父亲罚去了祠堂。”

云氏冷道,“你如今是中宫皇后,老爷动你不得,但你该知道——来人!”

晏殊眯眼,没等她说完就开口喊人。

云氏声音一卡。

外面一名小太监疾步而入,低头跪在地上:“皇后娘娘。”

晏姝语气冷硬:“传本宫懿旨,召御林军统领晏凌风进宫议事,命他即刻前来,不得延误。”

云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晏姝挑眉:“国公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晏姝,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晏凌风又是谁的儿子!”

云氏恨恨地盯着她,“你今日召他进宫,明日召他进宫,难不成还能日日召他进宫?”

只要待在晏家一天,护国公作为他父亲,就可以以任何理由惩罚这个逆子。

“本宫不必日日召他进宫。”

晏姝放下名册和毛笔,慵懒地倚着锦榻,语气散漫,“两天后晏雪就会选秀入宫,父亲罚跪大哥一日,本宫就罚跪晏雪两日;父亲若是对大哥动用家法,本宫就让晏雪好好感受一下宫里的刑罚,看谁最先受不住。”

云氏脸色大变:“你为什么要晏雪进宫?”

“本宫疼她,想让她进宫陪着。”

晏姝语气凉薄,“夫人可有什么不满?”


夜深人静,天地万物仿佛都已陷入了沉睡。

御书房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夜容煊坐在御案后,望着案上寥寥几本奏折,眼神阴晴不定,眉眼隐隐笼上一层阴霾。

焦躁,不安,猜疑,愤恨,各种情绪汇集心头,让他静不下心。

就算静下心也无济于事。

所有的朝政大事丞相已经处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天子过问。

就算他想插手都做不到。

夜容煊以前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丞相是先帝安排的辅政大臣,大权在握,门生遍布朝堂中枢。

他这个刚登基的皇帝什么背景都没有,朝政大事需要请教丞相。

如何治国,如何驭民,如何平衡权术,都得跟丞相学习。

且丞相是晏姝的外祖父,最疼的就是这个外孙女,有晏姝在,丞相会尽心尽力辅佐他这个新帝。

可今晚,他却突然生出了一种惶然的情绪。

登基一月,封后大典第一天。

晏姝的态度跟以前判若两人,让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感。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端起茶盏,努力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林英。”

林英躬身:“奴才在。”

“晏雪离开凤仪宫了?”

林英回道:“听说还没有。”

夜容煊猜测着晏姝的目的。

封后第一天就针对自己的妹妹,这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夜容煊命令:“你去看看情况。”

“是。”

夜容煊沉默望着案上奏折,许多奏请选秀的折子。

大臣们都希望他在封后大典之后,借着这个喧闹的劲头充盈后宫,可是夜容煊心里清楚,晏姝脾气跟她母亲一样刚烈。

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他根基未稳之前,不能冒险惹她不快,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驳回了大臣们的请求,直言心里只有皇后一人。

只要晏姝相信他的真心,就会全心全意为了他稳固江山,待他收服朝臣,拿到御林军统御之权,待她慢慢交出手里的玄隐殿玉令,让玄隐殿归天子调配,他自然就不必再顾忌什么。

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晏姝的反应实在让他焦虑。

夜容煊轻抚着自己的脸,眼神阴沉晦暗。

晏姝以前从未对他动过手,为什么今日封后大典,她反而表现得这般骄横?

她是想提醒他,这个皇位是谁帮他得到的?

还是因为大臣力谏选秀一事而生气?

夜容煊沉思着,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了他跟晏雪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夜容煊心头不安发酵,忍不住又对晏姝的强势感到厌恶,她已经坐上了皇后之位,还想要什么?

贤惠大度一点不好吗?

强势骄横的女人只会让人不喜,等她以后失宠,别后悔就成。

“皇上。”

林英走进来,躬身回话,“晏二姑娘还在凤仪宫。”

夜容煊皱眉:“她今晚真的要留下来?”

林英表情迟疑:“皇后娘娘命人教规矩呢。”

“教规矩?”

夜容煊一惊,蓦地站起身,“教什么规矩?”

“凤仪宫的严嬷嬷说,晏二姑娘是内定的秀女人选,必须先学几天规矩才有资格侍寝。”

林英低着头,语气带着点惶恐,“皇后娘娘今儿个不知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夜容煊脸色难看,内定的秀女人选?

晏姝真的心意已决?

倘若如此,晏雪有孕这件事岂不是很快就要暴露?

不,不行!

夜容煊举步往外走去:“朕去看看。”

林英连忙跟出去,大声吩咐摆驾。

然而当夜容煊乘着御辇抵达凤仪宫,宫门已然落锁。

夜容煊吩咐宫人:“开门。”

“皇上。”

当值的宫人跪下,“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开门!”

夜容煊厉声命令,“朕是皇帝,你们敢抗旨?”

宫人低头跪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夜容煊脸色一点点铁青,死死攥着手,表情很快从铁青转为僵白。

“皇上。”

林英低声劝着,“要不先回去吧,娘娘可能是累了。”

夜容煊闭了闭眼:“传晏凌风。”

“皇上。”

一袭交领统领袍服的年轻男子从暗影处走了过来,腰间佩刀,身后跟着四名御林军,“卑职晏凌风,参见皇上。”

夜容煊冷冷看着他。

晏凌风年仅二十二岁,却是掌管着整个皇族御林军的正统领,先皇曾夸他少年英才,予以厚望。

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没有让他上战场,而是十七岁那年就给了他御林军统领的职务。

他曾随侍先帝身侧四年有余,深得器重,如今整个御林军都在他控制之下。

想到这里,夜容煊很快掩去眼底怒意,表情转为温和,“凌风。”

“卑职在。”

夜容煊一副苦恼的样子:“姝儿今晚不知为何心情不太好,朕猜测她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毕竟封后大典确实繁杂累人,可今晚也是朕和姝儿的新婚之夜,她......”说着苦笑一记,“她把朕关在凤仪宫外,是不是不太妥当?”

晏凌风低垂着眉眼:“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情,卑职无权干涉。”

“不是让你干涉。”

夜容煊道,“你替朕叩个门,说几句好话就行,你们兄妹感情一向不错......卑职无能无力。”

晏凌风抱拳行礼,语气不卑不亢,“方才皇后娘娘命人传旨,今晚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休息,否则一律按抗旨之罪论处。”

“抗旨之罪?”

夜容煊神色微变,“朕并未下旨,哪来的抗旨之罪?”

晏凌风眉眼微垂,语调沉着:“皇上,懿旨也是旨。”

夜容煊骤然沉默下来。

此时此刻,他心里竟无端生出一个想法。

在这些御林军的心里,究竟是圣旨的分量大些,还是懿旨的分量大?

深深吸了一口气,夜容煊勉强笑了笑:“你说得没错,可朕是她的夫君,哪有新婚之夜把夫君关在门外的道理?”

“请皇上恕罪。”

晏凌风目光微垂,始终维持着为人臣子的恭谨,“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之间的事,臣更无权干涉,还望皇上恕罪。”

夜容煊攥紧手,不发一语地注视着他,眼神一点点冷下来,恨不得即刻让人把他拉下去杖杀!

然而他却比谁都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夜容煊深吸一口气,转头盯着眼前紧闭的宫门,良久,平静地开口:“既然皇后已经休息,那就回去吧。”

宫人抬着御辇原路返回,晏凌风和当值的御林军低头恭送。

回到御乾宫,夜容煊阴沉着脸,哗啦啦挥手扫落御案上所有的奏折和砚台笔墨,一阵巨大的声响之后,殿内归于安静。

宫人们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喘。

夜容煊僵滞而缓慢地在龙椅上坐了下来,抬眼注视着窗前明明灭灭的宫灯,眼底似有一簇阴冷的火光跳动,神情晦暗不明,诡谲幽沉。


晏凌风转头望着他的背影,眸心划过一抹深思,很快转身走进凤仪宫正殿,单膝跪地行礼:“卑职参见皇后——大哥不必多礼。”

晏姝抬手,示意他起身,并命令,“所有人都出去。”

“是。”

宫人们行礼告退。

晏姝起身走到晏凌风跟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受伤没有?”

晏凌风默了默:“没。”

“以后在那个家里,大哥不必再委曲求全。”

晏姝开口,“不管父亲让你做什么,都不必听他的。”

晏凌风沉默片刻:“你是皇后,我若忤逆父亲,对你名声不好。”

“我不需要名声,名声不能当饭吃。”

晏姝说着,声音转冷,“大哥,我要权力。”

晏凌风微惊:“妹妹?”

“父亲不可靠,夫君也不可靠。”

晏姝冷冷一笑,眼底是无尽的讽刺和冷漠,“如果大哥在家不能反抗父亲,我在宫里就会束手束脚,会时刻担心大哥是不是又被父亲拿捏住了,会受制于父亲和云氏。”

晏凌风缓缓摇头:“妹妹最是聪明,不管我怎么做,妹妹都不可能受制于人。”

比如今天,她一道懿旨就可以把他召进宫,让父亲欲惩罚他的目的得以落空。

“但是我明白妹妹的意思。”

晏凌风很快点头,“妹妹怎么说,我怎么做。”

妹妹不希望他在那个家里委曲求全,他就不再委曲求全。

妹妹想要权力,他就助他得到权力。

只要是妹妹想要的,他必定助她心愿达成。

“这几天我要替皇上选秀,事务繁忙,前朝的事情没空去理会。”

晏姝转身走到榻前坐了下来,“大哥有空替我转告外祖父,丞相大权让他牢牢抓在手里,那些折子有想给皇上看的,就送几本给他批批打发时间,没必要给皇上看的,就不用送过去。”

晏凌风心头一惊:“妹妹这是要架空皇上的权力?”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权力,不算架空。”

晏姝抬手取了两个茶盏,亲自执壶倒茶,嗓音漠然,“本宫只是想把曾经给他的东西收回来而已。”

晏凌风不解:“为什么?”

他还记得皇上登基之前,妹妹为他悉心筹谋,甚至没少在先帝面前替他博好感。

然而新帝登基才一个月,封后大典也刚刚过去,妹妹对皇上却似乎已经不再热络,甚至隐隐带了一点......恨意?

“因为他不配。”

晏姝声音极冷,冷得像是腊月寒冬的冰雪,“让他坐上这个位置,已经是我给他的恩典,他不能继续贪心。”

晏凌风眸子微敛,沉默了许久,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他没有多问,也不需要多问。

有些事情妹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他不会逼问。

他只需要明确她的态度即可。

“大哥。”

晏姝端着茶盏,起身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一盏热茶递给他,“我跟夜容煊已经成了亲,现在的身份是皇后,这个事实暂时无法改变。”

晏凌风点头:“嗯。”

晏姝语气平静:“我没兴趣换一个皇帝,因为那会很麻烦。”

晏凌风依然点头:“嗯。”

晏姝挑唇:“所以,如果我要让夜容煊成为一个没有权力的傀儡皇帝,把大权握在我自己的手里,大哥觉得如何?”

晏凌风沉吟片刻:“没问题。”

晏姝笑了笑:“还是大哥最信我。”

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在他们兄妹说来却仿佛谈论天气一般闲适轻松,浑然没有翻覆天地的剑拔弩张之感。

晏凌风说道:“妹妹想要什么尽管去做,我会做妹妹最坚强的后盾。”

“不仅如此。”

晏姝摇头,“我待在宫中,许多事情做起来不是很顺畅,所以需要大哥替我打点外面,比如今年的秋闱,我要选一批只听从我的人入朝。”

晏凌风略作沉吟:“我会让外祖父留意。”

“两日后选秀,我会选一批敌对的,还有一批可用之人。”

晏姝嘴角微扬,“我会让皇上忙得不可开交,没空来我这里。”

晏凌风薄唇抿起,执着茶盏的手微紧:“妹妹现在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既然能给他选三宫六院,甚至愿意多选几个,让他忙得没时间来凤仪宫,是不是足以证明晏殊对皇上已无一丝情分?

“确实没有感情。”

晏姝回身端起另一盏茶,送至唇边轻啜一口,嗓音是浸润了一层冰凌,“就算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晏凌风眉头微皱。

这么说来,妹妹想要独掌大权,目的并不是为了独占夜容煊?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死。”

晏姝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死了,大臣们就会立即扶持新帝,本宫这个皇后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

所以在她完全掌握大权之前,夜容煊必须活着,好好活着,见证她一点点让他堕入地狱的过程。


腊月寒冬,北风凛冽。

天边乌云密布,死气沉沉,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快!

皇后娘娘,使点劲......孩子就快出来了!

娘娘,再使点劲啊!”

“娘娘,吸气!”

伴随着稳婆们一声声焦急的指令,压抑的痛呼声从殿内不断传出来。

站在宫廊下一身龙袍的男人不断地踱着步子,看起来焦灼而惶恐。

“皇上别担心。”

贴身太监林英低着头,温声安抚,“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此言一出,一身龙袍的男人不但没有高兴,眉眼间反而骤然多了几分冷厉阴鸷之色。

林英不敢再说,低眉退至一旁。

男人一双眼频频望向紧闭的寝殿,眼底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反而一片冰冷无情。

经年累月,长期用药。

今晚是最关键的时刻,一尸两命才是他想要的结果......“不好了!

不好了!”

稳婆惊叫声骤然响起,带来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不安,“皇后娘娘血崩了!”

什么?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宫女们霎时哭声一片,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慌乱,恐惧,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凤仪宫。

“快!

召太医!

快召太医啊!”

男人听到稳婆的惊呼之后,像是慌了一样撞开门直奔内室而去,“姝儿!

姝儿!”

入目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仿佛是不祥的征兆。

男人扑到床前,死死盯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子:“姝儿!”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发丝凌乱,额头还遍布着冷汗,却已是气息全无。

晏姝死了。

当今天子最爱的皇后娘娘——护国公府嫡长女晏姝,助夜容煊谋得皇位,却在成为皇后的第四年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享年二十二岁。

皇上伤心欲绝,嚎啕大哭,哭声令闻者心酸落泪,让人忍不住感叹皇上对皇后娘娘痴情一片,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

晏姝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魂魄离开尸身,飘在床边,心痛地看着她爱了六年的丈夫趴在她的身边,哭得肝肠寸断。

凤仪宫里乱成一团,稳婆焦灼恐惧之下一声声喊着“召太医”的声音被淹没在凄厉的哭喊声中。

哭声震天,哀戚笼罩。

晏姝心头被撕扯着,忍不住想去安慰他,让他别伤心,这样的结果不是他的错,他要好好活下去......“来人!”

皇帝忽然站起身,双眼红肿,声音冷厉肃杀,“把这些给皇后接生的稳婆和医女拉出去,统统处死!”

“夜容煊!”

晏姝一惊,下意识地开口阻止,“不要杀人,与他们无关——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啊!”

绝望的哀求声此起彼伏,稳婆侍女恐惧地跪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皇上饶命!”

然而求饶显然不起作用。

早已候在外面的御林军蜂拥而入,粗暴地把吓得六神无主的稳婆和侍女一个个拖出去,一刀一个,干脆利落。

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直到接生的稳婆、医女和侍女全部死绝,泣声方歇。

死亡气息笼罩着整座凤仪宫,血腥味弥漫。

晏姝看着这血腥一幕,无数次想过去阻止,然而她冲过去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缕魂魄。

她说话没人听得见,她伸手没人看得见。

没有人理会她的呵斥。

她只能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昔日温柔深情的夫君走出寝殿,红着眼吩咐:“林英!”

御前总管慌忙跪下:“皇上!”

“下旨昭告天下,皇后崩逝,一尸两命。”

夜容煊脸色苍白,声音哽咽,“朕心哀痛,举国哀悼三月,任何人不得婚嫁享乐。”

“是!”

凤仪宫外惨死的尸首很快被拖出去处理完,唯留地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夜容煊屏退左右,独自走进内殿。

殿内血腥气浓烈刺鼻。

他却像是没有嗅觉一般,独自一人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女子。

时间仿佛于此刻静止。

“晏姝。”

夜容煊缓缓靠近床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女子,面上哀伤之色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恨,“你终于死了,哈哈哈,你终于死了!”

晏姝一怔,蓦地停止了漂移的动作,注视着夜容煊的眼神一点点冷却下来。

视线缓缓落在他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上。

除了脸色有点苍白,眼眶有点发红之外,哪有一点哀伤的迹象?

“贱人!”

夜容煊抬手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声音似是发了狠,“朕早就想让你死了!

容你活到现在,你该感谢朕的仁慈!

贱女人!”

人前尊贵端方的天子,此时像是突然间发了狂,一个又一个耳光疯狂地扇在已经过世的女子脸上。

啪!

啪!

啪!

啪!

“你真以为朕一心爱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要不是看你手里的兵权,要不是需要你大哥的帮助,朕连多看你一眼都嫌晦气!”

“明明是个不受宠的嫡女,凭什么这么强势,处处高人一等?

你知不知道,朕早就厌恶了你的高高在上?”

夜容煊疯狂地掐起女人的脖子,剧烈摇晃着:“贱女人!

朕恨你,朕恨你!

六年两千多个日子,朕每天都恨不得你去死!”

晏姝浑身发冷,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忽然发疯的男人,像是突然间不认识他。

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切讽刺且可笑,昔日的一腔情深原来只是虚伪作假。

此时这般冷酷疯癫的模样,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贱女人!

朕恨你,朕恨你!”

夜容煊一遍遍怒吼着,终于像是发泄累了,动作慢下来,嘴里却还在发狠似的念叨着,“朕恨你,你这个贱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里彻底安静下来。

晏姝从眼前这一幕中彻底抽离出来,无情无绪,无爱无恨,沉默而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夜容煊深深吸了一口气,笑得癫狂:“真是老天有眼,你终于死了!”

话音落下,一个红衣女子忽然出现在寝宫外,出现得很突兀。

晏姝目光移过去,才发现她手里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一大一小两人穿过殿外满地的血腥,拾阶而上,缓缓跨进殿门。

晏姝眼神骤冷,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子。

护国公府晏家次女,晏雪。

她怎么会在这里?

晏姝目光落在那孩子脸上,跟夜容煊相似的轮廓,几乎如出一辙的眉眼......“皇上。”

一片压抑的死寂之中,晏雪带着孩子走进内室,站定在夜容煊身后,“我把砚儿带来了,他想见皇上。”

夜容煊一惊,面上癫狂之色瞬间消失,转头看着晏雪和那孩子:“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万一被人发现......皇上不用担心,晏凌风被父亲困在家里,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晏雪一双眸子盈盈含笑,“姐姐走了,我来送她一程。”

晏姝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一双瞳眸里寒冰刺骨,狠戾慑人。

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他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几年来瞒得可真好啊。

“父皇。”

男孩仰着头,声音稚嫩,“砚儿想你了。”

夜容煊弯腰把孩子抱起来:“父皇也想你。”

晏雪笑意微敛,眼含热泪:“皇上。”

“这些年委屈了你们母子。”

夜容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环着晏雪的肩,“如今晏姝死了,朕以后再也不必看她的脸色,没人能干涉朕的后宫。

待过些日子时机成熟,朕就把你们接进宫,给你和砚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嗯。”

晏雪欣喜地点头,目光落在床上,“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皇上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

“皇上顺利拿到令符,稳固了帝位,铲除了晏凌风和晏姝兄妹,心愿达成,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晏雪声音里带着算计,“晏姝已死,有兵权在手,有父亲帮忙笼络朝臣,皇上再也不用担心帝位不稳了。”

“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夜容煊伸手把她拉入怀里,温柔地环着她的肩,一家三口温馨无比,开口时语调却是阴冷无比,“至少要让以前听命晏姝的那些人相信,她是真的死于难产,而不是我们动了手脚,否则还是会有很多麻烦。”

晏姝眼底浮现恨意,这对贪婪自私、虚伪狠毒的狗男女!

往日一幕幕浮现心头,温柔体贴的天子,痴情专一的丈夫,恩威并施的帝王,让人艳羡的帝后......他们却在此时告诉她,夜容煊对她展现出的情深似海都是假的?

他一直在骗她,目的只是为了要她的玄影殿玉令?

怪不得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身孕,夜容煊却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他早就有了帝位继承人!

“皇上,我想当贵妃。”

晏雪撒娇,“皇上能答应我吗?”

“当然,贵妃之位非你莫属。”

夜容煊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随即迟疑片刻,面上浮现愧疚之色,“雪儿,只是朕没办法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皇上。”

晏雪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善解人意地说道,“此次多亏了吏部、户部两位尚书和长公主府,皇上才能这么快除掉晏姝兄妹,且三位姐姐都已经等了皇上四年,妾身不会贪心。”

晏姝闭了闭眼,心头无比悲凉。

三位姐姐。

等了四年。

晏雪有了孩子。

那个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个人的皇帝,实则早在四年前就跟晏雪搞在了一起,还有吏部、户部尚书家的嫡女痴心等待。

怪不得......怪不得晏雪、林云珠、沈嘉心明明都已经过了二十岁,却迟迟不愿婚嫁。

还有长公主府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郡主钟明溪,也在等一个入宫的机会?

晏姝讽刺地笑了笑,突然意识到,原来她这个让人艳羡的皇后,竟是这么多女子入宫的绊脚石。

晏姝望着相携而出的两人,想到方才晏雪说的话。

大哥被父亲困在家里。

父亲向来薄情寡义,大哥只怕凶多吉少。

晏姝心里担忧,想去家里看看,正要跨出殿门之际,却忽然被一阵劲风卷起,整个人无法克制地被卷入一个漩涡之中。

晏姝眼前一黑,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


晏姝淡道:“本宫一直以为君臣尊卑应该放在长幼之前。

国公夫人虽是长辈,可她在本宫面前也是臣妇,皇上难道要亲自破坏这个规矩?”

夜容煊皱眉:“朕不是这个意思!”

“本宫可以让她先起来。”

晏姝语气疏懒,“但是夫人必须先认识到的错误,明白在皇后面前大呼小叫是应该受到责罚的。

她不该仗着自己是皇帝岳母就以为自己拥有特权,不能仗着父亲握有兵权就嚣张跋扈。”

云氏怒道:“嚣张跋扈的分明是皇后——嗯?”

晏姝抬眸,冷飕飕的一眼扫过去,“夫人这是与本宫顶嘴?”

云氏僵住,只气得心肝脾肺都要炸了。

夜容煊面上表情快挂不住,眸心阴沉之色一闪而逝。

他真的不知道晏姝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简直像个嚣张跋扈到没脑子的泼妇,一点都不像以前那般体贴贤惠。

若他大权在握,就凭她今日作风,早就把她打入冷宫自生自灭去了。

真是没有一点国母的端庄大度。

夜容煊压下自己的脾气,蹙眉看着晏姝:“晏雪昨晚真的在宫里跪了一夜?”

“应该是吧。”

晏姝漫不经心地点头,仿佛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本宫让严嬷嬷负责教她规矩,规矩没学好,肯定要遭一些罪的,不然以后进宫怎么侍寝?”

“你放着她被严嬷嬷教训,自己跑去睡觉?”

云氏勃然大怒,“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就是故意针对她是不是?”

“放肆!”

冷嬷嬷转头怒斥,“当着皇上的面,还敢对娘娘大呼小叫,果然没一点规矩!”

云氏脸色铁青,转头看向夜容煊:“皇上,这个刁奴竟敢对臣妇如此——夫人莫不是忘了,她是本宫的嬷嬷?”

晏姝皱眉,不悦地看着她,“难道夫人认为这宫里没人能约束你的行为?”

云氏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那张布满指印的脸上青紫红肿交叠,看起来触目惊心,衬着此时怒火中烧的表情,毫无一品诰命夫人的优雅派头。

“行了,让夫人先回去吧。”

夜容煊有些不耐,强压着脾气打圆场,“皇后贤惠大度,一定会给朕这个面子的对吗?”

晏姝喝了口茶:“既然皇上开了口,本宫自然会给面子。”

“夫人。”

夜容煊转头看向云氏,眼神里透着几分示意,“还不谢过皇后恩典?”

云氏气得吐血,恨不得诅咒这个小贱人立刻去死!

然而形势比人强,她没办法,只能低头:“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妇告退。”

声音里却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回去让晏雪好好打扮打扮。”

晏姝只当没听出她的怨恨,云淡风轻般吩咐,“两日后进宫参见选秀大典。”

云氏抬眸:“晏雪身子不适——这是懿旨。”

晏姝表情一冷,嗓音里的冷煞之气让人心悸,“夫人想抗旨吗?”

云氏接触到她的眼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随即不由自主地转头避开她的视线。

这个小贱蹄子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

夜容煊试着开口:“姝儿......此事已决,无可更改。”

晏姝语气强硬,“皇上对本宫的心意,本宫感动在心里,但也因此更应该替皇上着想,选秀之事刻不容缓。”

真是冥顽不灵。

夜容煊心中气极,越发厌恶她强硬的态度, 哪有一点为人妻子的温柔贤惠?

晏姝轻飘飘开口:“皇上有意见?”

“没,没意见。”

夜容煊慌张回神,“那这件事就交给姝儿全权负责。”

晏姝嗯了一声,这才施舍似的看向云氏:“国公夫人可以先回去,两日之后晏雪进宫参加选秀,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否则便是抗旨。”

云氏心里只把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跟她叫板,不甘不愿地应下:“臣妇知道。”

“跪安吧。”

晏姝冷漠开口,随即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夜容煊,“皇上今日没有奏折要批?”

夜容煊神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朝中有丞相大人在,朕省心许多。”

晏姝淡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外祖父历经三朝天子,从文帝那一朝就是朝中新贵,年纪轻轻考上状元,因性情稳重,被文帝重用提拔,做到了侍郎之位。

到了元帝之后,外祖父因为能力卓绝,继续得到重用,先帝临终之前,知道夜容煊手里可用的人不多,遂委任丞相成为辅政大臣。

如今外祖父在朝中说话的分量比这位皇帝重得多,丞相能处理的事情,完全不必皇帝忧心。

前世也是。

晏姝一心想助皇上,所以外祖父辅佐皇帝一段时间之后,开始暗中把朝中势力朝皇帝偏移,让他有能力处理朝政,有能力应付党派之中的斗争。

再加上夜容煊一贯会演戏,长达四年对皇后痴情不悔,不为其他美色所动,且勤于政务,忧心社稷。

丞相以为他是个可靠的人,慢慢就交出了权力,退出朝堂。

谁能想到夜容煊竟是如此狼心狗肺,薄情寡义?

晏姝从沉思中回神,平静地说道:“丞相确实很厉害,皇上应该好好信任他。”

夜容煊神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姝儿觉得朕能成为一个英明神武的天子吗?”


夜容煊表情僵硬而难看,捏腿的动作不由一顿,笑意显得格外勉强:“姝儿?”

“嗯?”

晏姝睁开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嗓音越发慵懒如猫,“我说,如果我要你的皇位,皇上给还是不给?”

“这......”夜容煊不自在地笑了笑,心里明明已怒到极致,却只当她在说笑,“只要姝儿想要的,朕都给你,皇位算什么?”

晏姝嗯了一声,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既然如此,还请皇上记着自己所说的话。”

等失去皇位那日,千万别歇斯底里地发疯才好。

“姝儿今日怎么了?”

夜容煊轻抚着她的发丝,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带着几分探究,“是不是太累了?”

宫灯映照着女子绝色容颜,肌肤玉白无瑕,像是上等的绸缎,眉眼带着天生清冷和贵气,让人有种不敢亵渎的高贵。

夜容煊每每面对着晏姝这张脸,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这让他感到自卑和屈辱。

晏姝淡道:“确实有点累。”

七年识人不清,最终落得惨死,怎么能不累?

晏姝重新阖上眼,倚在凤榻上,清丽精致的容颜泛着淡漠光泽:“今天是我成为皇后的第一天,我想跟家里人分享一下喜悦之情。”

夜容煊表情一顿。

护国公有嫡长子晏凌风,嫡长女晏姝,他们的母亲是护国公原配正妻南镜,当年也曾是先皇爱过的女子。

只是南镜性情刚烈,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最终选择了护国公。

原以为征战沙场的将军更通晓大义,正直有责任,不会朝三暮四。

哪曾想最终依旧没逃过被背叛的结果。

拥有一双儿女的南镜,在平妻云氏进府之后跟护国公关系一天天恶化,三年之后过世。

那时晏姝才两岁多。

如今的当家夫人云氏,就是护国公打破惯例抬进府的那位平妻。

南镜过世之后,云氏顺理成章成为当家主母,现如今有个十五岁的女儿晏雪,还有个小儿子年方九岁。

夫妇俩对晏姝这个嫡长女并不好,晏姝也视他们如仇敌。

晏姝九岁那年,在先皇建议下,被大将军舅舅带去边关,立了几次功,十五岁归来独自带兵平过一次内乱。

归来之后先帝封她为安国郡主,有自己的封地,比朝中几位公主风头都盛。

但也因此更加让云氏嫉恨。

所以此时这句“跟家里人分享一下喜悦之情”,便难免有了几分炫耀和讽刺的意味。

夜容煊问道:“你要出宫?”

“不。”

晏姝轻声开口,“让妹妹进宫一趟吧。”

夜容煊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眼下天色已黑,不如等到明日?”

“就今晚。”

晏姝声音虽倦懒,态度却强硬,“半个时辰之后,我要见到她。”

夜容煊眼底色泽晦暗,缓缓点头:“好,朕这就下旨——不用麻烦皇上。”

晏姝淡笑,“本宫一道懿旨,还怕召不来她?”

夜容煊表情一僵,眼底似是凝聚了一层乌云密布,垂下的眸子里冷得刺骨,俊逸的脸上却一派平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晚的一切都不正常。

明明早上她还温柔体贴,眼底尽是对封后大典的欢喜,可到了晚上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晏姝到底怎么了?

扇他耳光,命他下跪,根本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难道她真以为自己做了皇后,就能天下无敌,可以把一国之君也踩在脚底下?

“皇上怎么了?”

晏姝抬脚踢了踢他,轻慢的动作像是在羞辱一个奴才,“生气了?”

夜容煊抬起头,眼底阴沉色泽已完全掩去,面上自然而然地扬起一抹温柔笑意:“怎么会?”

晏姝挥了挥手:“皇上早些回宫去休息吧。”

夜容煊伸手执起她的手,笑容带着些无奈似的宠溺:“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让我去哪儿?”

晏姝道:“今晚我要与妹妹彻夜长谈,皇上留在这里不合适。”

夜容煊嘴角抿了抿,几乎可以确定晏姝心里定是有事。

“三天之后,我负责给皇上选秀。”

晏姝淡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妨与我说一说。”

“我喜欢姝儿这样的。”

夜容煊似是不高兴,却不知道是因为选秀还是晏姝的态度,“姝儿能找到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吗?”

“皇上最擅长说甜言蜜语。”

晏姝笑意凉薄,“可我总怀疑过度的温柔甜蜜之下,会不会包裹着见血封喉的毒药。”

夜容煊心头一冷,眼底猝然划过一抹慌乱。

他有些不安地看着晏姝:“姝儿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拨离间?”

“没有。”

她以一尸两命为代价,才发现他的真面目罢了。

“姝儿最是聪明,自然知道我的温柔是真是假。”

夜容煊脸色沉了沉,“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试图离间我们的关系,朕若查出是谁——让妹妹进宫吧。”

晏姝像是随意开口,“户部尚书家的嫡女也不错,性子温婉,才情过人,纳她入宫,可以更快地收服户部尚书,让他为皇上所用。”

夜容煊面沉如水,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看什么?”

晏姝不悦,抬起一脚踹开他,“皇上如今帝位不稳,不抓紧时间拉拢户部、吏部和各大朝臣的势力,指望哪天被旁人夺去了皇位?”

夜容煊被她踹倒在一旁,反而因此笑了起来:“姝儿还是这般脾气,每每让朕对你又爱又无奈。”

晏姝眼底划过一抹寒色。

夜容煊说完这句话,反常地沉默片刻,随即迟疑:“只是......吏部和户部朕可以理解,护国公府不是已经有了你吗?

为什么还要让晏雪进宫?”

“因为我们姐妹情深。”

晏姝淡漠一笑,意味深长,“我有的,她也必须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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