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黎夏秦建国的女频言情小说《江北不逢春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吃汤圆的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小姐,你确定要选择遗体树葬,并由我们将你运往西北的沙漠中?”女人似乎有些听不真切,调节了许久人工耳蜗,才听到微弱的声音,仓促应声。“好,那请您在去世前交够费用。您的家属知道这件事吗?”周黎夏的心被猛地揪起,然后用力摇着头。“没有的,你们拿钱办事,不要问多余的事!”......“周小姐,你确定要选择遗体树葬,并由我们将你运往西北的沙漠中?”女人似乎有些听不真切,调节了许久人工耳蜗,才听到微弱的声音,仓促应声。“好,那请您在去世前交够费用。您的家属知道这件事吗?”周黎夏的心被猛地揪起,然后用力摇着头。“没有的,你们拿钱办事,不要问多余的事!”避开工作人员打量中带着怜悯的目光,周黎夏费力的拿起拐杖,以此来分担疼痛的右脚。西北是个好地方...
《江北不逢春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周小姐,你确定要选择遗体树葬,并由我们将你运往西北的沙漠中?”
女人似乎有些听不真切,调节了许久人工耳蜗,才听到微弱的声音,仓促应声。
“好,那请您在去世前交够费用。您的家属知道这件事吗?”
周黎夏的心被猛地揪起,然后用力摇着头。
“没有的,你们拿钱办事,不要问多余的事!”
......
“周小姐,你确定要选择遗体树葬,并由我们将你运往西北的沙漠中?”
女人似乎有些听不真切,调节了许久人工耳蜗,才听到微弱的声音,仓促应声。
“好,那请您在去世前交够费用。您的家属知道这件事吗?”
周黎夏的心被猛地揪起,然后用力摇着头。
“没有的,你们拿钱办事,不要问多余的事!”
避开工作人员打量中带着怜悯的目光,周黎夏费力的拿起拐杖,以此来分担疼痛的右脚。
西北是个好地方,也是她和继兄定情后的第一个旅游地。
可是自从四年前,她害死了继父秦建国,两人之间的爱情也就此断送。
尽管,她也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可众人亲眼看着一身警服的男人死于她的枪下,一切解释都被人忘却。
“你这个小姑娘真是忘恩负义,秦叔叔对你多好,你非要害死他!”
“就是,那些绑匪只为财,秦叔叔不是带着钱来救你了吗?结果你害了那么好的一个警察!”
各种指责谩骂声犹在耳畔,可她不能说出真相。
当时,秦砚霖红着眼质问她为什么,
甚至他都给自己想好了理由。
“夏夏,你是不是吓傻了,意外是不是,或者是那些绑匪威胁你的?”
她揉开眼角的泪水,笑的肆意。
“不是,他发现我偷钱去赌博,还扬言要告诉你!所以我杀了他,他死了,我就能从你这个蠢货手里,拿到秦家家产!”
“够了!”
男人重重一巴掌落下,周黎夏被扇的瘫在地上吐血。
对上一双愤恨、厌恶、鄙夷交织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如今,被确诊为肝癌晚期的她也没有几天可活,或许她就要去天堂陪妈妈了。
可思绪很快被打断,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周黎夏,跑去哪了!给我滚回来!”
她身体不自觉轻颤,想起男人过往四年的折磨流下了泪。
因着当时证据不足加上她刚成年,法律只判她几年牢。
可秦砚霖觉得太便宜她了,故而把她放在身边折磨。
每次被掌掴痛打后,她也想过要不要说出真相,
可看到秦家一面属于秦伯父的勋章,她知道自己不能说。
当时,秦伯父在一次卧底行动中染上毒瘾,之后旧伤复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
在营救自己时,他再度病发,求自己杀了他。
犹豫间,秦建国已经握住枪柄,对准心脏,扣动了扳机。
一片血色中,她听到两个字,
“谢谢。”
于是,她告诉自己要保守这个秘密,为了秦伯父的功勋,为了秦家的名声和秦砚霖的前途,也为了死去的妈妈。
“夏夏,秦家对我们母女俩多好,你长大了记得感恩。”
妈妈临终前的遗言犹在耳畔,在脱离先前那个家暴的父亲后,周黎夏很感激秦家上下,也愿意用自己去报答对她有恩的秦伯父。
如今,她马上要死了,更加放心这个秘密会随着死亡被掩埋。
待赶回秦家,才发现男人醉的不清醒,身边衣衫不整的宋伊然躺在男人怀里。
“去给我买套,一百个。”
几千个硬币被铺头盖脸砸到周黎夏身上,疼痛让她下意识抱头避开。
她低着头小心拾起一枚枚硬币,直到看到沙发下男女杂乱的衣物有些怔愣,心口处的顿痛让她呼吸一窒。
硬币很重又不好拿,加上她劣质的人工耳蜗也不见了。
几乎是手脚比划,她才买回来男人要的东西。
此时,沙发上已不见两人身影,可那显眼的水渍依旧散发着味道,垃圾桶里满是各种用过的包装袋。
周黎夏的心口如同被一柄柄利刃来回插割,直至全身冰冷,泪意让她的眼眶发痛。
“黎夏,你终于回来了!这东西就给我吧。”
女人扬起脖颈,满是暖昩的吻痕。
身后秦砚霖皱紧了眉,吻上宋伊然唇。
“别跟她废话,我们走!”
两人相携的背影让周黎夏有些恍惚,曾经年少的他们也是这般亲密。
起初她以为只是自己不堪,喜欢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可在他向自己表白后,周黎夏只感觉惊喜又感动。
他说将来我们出国结婚,父亲为人开明一定会同意的。
就算他不同意,自己大不了放弃继承家产和她在一起......
一个个许下的誓言早已沦为泡沫,现在他身边有了匹配的爱人,自己也可以放心退场。
可为什么身体还是这么痛呢?
她捂紧了肚子,刹那间吐出一口腥臭的血痰,仿佛在告诉周黎夏。
看,你就是这么不堪也没用。
一夜过去,她几乎累瘫了身体才将秦家上下打扫干净。
好不容易合上眼时,她梦见自己被人殴打,被秦家的长辈实施家法,甚至自己被人下药,男人依旧不管不顾强要自己。
周黎夏拼了命的拒绝,可男人却用更下流的话刺激她。
迷糊中,她只觉得从前的恋人和哥哥早已变了样。
“周黎夏,赶紧起来,又想偷懒,你记得你欠我们秦家的,永远还不清!”
睁开眼对上男人带着恨意的目光,她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秦总,我知道。”
对上女孩麻木的目光,秦砚霖有些不自然。
“那就从今天起,好好服侍伊然,她怀孕了,我们两周后就会举办婚礼!”
男人一直观察周黎夏的神情,见她先是吃惊,后是点着头答应,心口一阵抽痛,却还是转头离开。
而此时面上波澜不惊的周黎夏实则大脑一片空白,这么快吗?
可想到四年来两人亲密的日常又觉得合理。
她平静地给自己包扎伤口,却控制不住眼泪。
对于泪失禁体质的她来说,只有眼泪流干了,眼皮红肿又胀时,她就不会痛了。
出门却撞上早就在门口等候的女人。
说起来两人也是朋友,可在周黎夏出事后,她迅速向男人表明心意,成了秦家内定的女主人。
“砚霖应该也和你说了吧,我怀孕了。倒是你,这四年来始终不肯说当年杀死秦伯父的经过,你在隐瞒什么?”
周黎夏不可置信抬起眼,却又坚定摇着头。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当初跟自己的继兄好就是为了钱,我不爱他!”
宋伊然被这一言论惊到,娇笑着。
“那还真谢谢你不喜欢呢,要不然砚霖也不会选择我,
“这四年,他把你留在身边也是想听你求饶,可你也真能忍。
瞧瞧,脸毁了,耳朵也坏了。你放心,婚礼后,你大概率会被送到监狱,如果你不想的话,就......”
周黎夏强撑着一口气离开,只有攥紧的拳头昭示她内心并不平静。
可她有什么选择呢?自己马上死了,跑去说出真相既对不起任何人,又无济于事。
至于送监狱,她怕是没那个命去坐牢了。
之后几天,她认命地工作,更是被两人使唤的随叫随到。
宋伊然不想吃的饭菜,她吃,宋伊然想要的礼物,她跑遍全城为女人买,就连给秦家合作伙伴陪酒的事,也落到她头上。
可她如今的情况实在不能饮酒,便头一次拒绝了男人。
“你不是说,当年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现在又装上了?我给你十万,滚去赔酒!”
震耳欲聋的吼声让女人思绪清楚些。
良久,她点了点头,
只因为她还差五万的丧葬费,多的她会捐出去,就当帮助更多的人。
许久没来秦家的会所,她甚至有些陌生,可看到熟悉的朋友时瞬间惊住。
“秦总,你怎么把杀人犯带来了?她来真是晦气!”
“可不是吗?当初这女人为了秦家家产先勾引秦总,又杀了他父亲,心真狠!”
几人小声议论传入周黎夏的耳中,她抿紧了唇。
下一刻身体却被一推,随即被一个老男人搂住。
“李总家财万贯,你不是喜欢钱吗?好好陪,钱多着呢!”
男人的嗤笑和露骨眼神盯得女人很不舒服,可看到秦砚霖的警告,她止住了离开的念头。
一杯杯酒被强灌下去,她眼前一片模糊,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喷的身旁男人一脸都是。
“你个贱人,故意的是不是!”
重重一脚踹向周黎夏的肚子,还想继续时秦砚霖淡淡出声。
“行了!”
女人狼狈爬起来,生怕秦砚霖发现什么急忙解释。
“刚才我憋着鼻血,呛到了,对不起。”
卑微的模样让秦砚霖觉得碍眼,可接下来听到女人的话更是站了起来。
“您刚说喝一杯一千,我喝了九杯,要不您结一下钱?”
整个会所一阵哄笑,笑周黎夏这个女人败金贪财。
“给我出来!你就这么爱钱吗!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人!”
男人大手掐紧周黎夏的腰,恶狠狠的目光让她胸口仿佛被巨石压着。
“那是你单纯,秦总,这些年要不是你非把我留在身边,当保姆折磨,说不定我都勾搭上许多男人,成为有钱人了!”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走廊里,只因男人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里只有愤怒,再无怜惜。
“以前我真是瞎了眼对你动心,婚礼后,你有多远滚多远!”
男人喘着粗气离开,而周黎夏松了口气。
她知道男人的心很痛,可腐肉只有挖出来才能长好,自己这样的人不该成为他犹豫的理由。
她狼狈赶回秦家,躺在床上更是全身冰冷。
直到男人如约转来十万,她笑出了眼泪,真好。
次日,她迫不及待去交钱,在选择树种时犹豫了。
她拒绝了那些昂贵的树种,选了最平凡的一个,胡杨树。
听说这种树在沙漠里容易生存,只要树活了,是不是也代表着她生命的延续呢?
周黎夏付了钱,谈好后续一切事宜后,放心回到了秦家。
只是秦家此刻却安静的吓人,问了其他佣人才知道,是咋晚秦砚霖飙车出事了。
理智告诉她不能去医院,这会让先前男人厌恶她功亏一篑。
可脑海里却出现了当初自己发烧时,他背着自己去医院。
甚至他被人恶意报复,血流不止时也率先安慰自己。
算了,周黎夏苦涩地将树葬的材料协议藏好,火速赶往医院。
宋伊然见到她的到来,扬手落下一巴掌。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女人,他也不会去飙车!”
然而周黎夏始终面色平静,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宋伊然阴沉着脸,
“你和砚霖都是阴性血吧,给他捐血,且不能告诉他真相!”
周黎夏点了点头,任由护士扎进针,只是手上那么多针孔到底令宋伊然奇怪。
“你手上的?”
“没什么,被折磨太疼了,拿针扎的。”
可事实是,那是她偷偷化疗吊的盐水,只不过现在什么都没用了。
一千毫升血输下去,眼见男人面色红润,她收回了目光,勉强直起身。
正要离开,却被女人叫住。
“我不管你图什么,周黎夏,你不要对砚霖再有心思!”
她点着头,笑了伸出手。
“是为了钱,等他醒后,给我钱就行。”
最后,她甚至没走出医院就晕了过去,医生看着她的检查报告,皱紧了眉。
“小姑娘,你知道你自己是肝癌晚期吗?”
“什么晚期?”
男人大步冲了进来,手上正是一沓现金。
“没什么,你来给钱就行。”
秦砚霖阴沉着脸将钱砸到女人面前,转而看向医生。
“她为什么住院!”
“生理期肚子痛,正好有钱了,住院让人照顾我。”
医生在周黎夏的目光中只能点头,男人这才罢休,重重砸门而去。
“你这样没有心的女人,怎么不痛死你!”
女人低头笑了笑,死死捂住腹部。
她想,可能真要应了秦砚霖的话,自己会被痛死。
住院两天,周黎夏算是过了两天安静日子。
可整夜痛的睡不着,她想过自杀可又贪心想见到男人婚礼的场景,那样也算替秦伯父和妈妈见证他的幸福。
但医院里的护士议论还是不可避免传到她的耳中。
“秦总和他未婚妻好甜蜜啊,怕她照顾自己无聊,给她买了几千万的项链哄人。”
“那可不,咱们这层住着那个姓周的就是秦总妹妹,先前两人相爱,可她只爱钱,还杀了秦总父亲。现在不要脸赖在秦总身边,不膈应人未婚妻吗?”
“要我说,她死了也挺好。我偷偷听主治医生说,她活不长了......”
大大小小的议论声让她一阵心悸,却还是强撑着身体去给宋伊然送饭。
“终于来了,我看黎夏面色不好,要不让她吃点。”
一旁工作的男人头也没抬。
“她不配,你照顾我这些天好好补补身体,食材都是空运来的最好的,为了孩子你也要多吃点。”
周黎夏仿佛没听见般,靠在门口等女人吃完收拾餐具。
愣神时,宋伊然已经呼吸急促,面色红涨。
“砚霖,里面有花生,我刚吃了不少!”
男人焦急抱住女人,冲着周黎夏大喊,
“是你做的对不对,伊然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别想活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宋伊然情况才稳定下来。
“孕妇过敏可不是小事,你们做菜的怎么不注意这点?”
秦砚霖目光这才放在身后低着头的女人身上,死死咬住牙。
“你怎么敢的,周黎夏,我现在爱的人是伊然,你别以为我还喜欢你!”
“你哪只手干的,我就打断你的哪只手!”
尽管是预料中的话,可是她心依旧泛起密密麻麻的噬痛。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流着泪任凭木棍落在手上,五指连心,连带着骨骼断裂的声音。
许久男人收了手,冷漠地离开。
“婚礼前,安分点!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瘫在地上的周黎夏剧烈地咳嗽起来,没有下次了,她可能都活不到那时侯......
接下来几天她发高烧昏迷,整个人昏昏沉沉。
次日清醒过来时,病房空无一人,她的右手粉碎性骨裂,以后很可能连吃饭都是问题。
听完医生的话,她平静地点头只求出院。
反正也要死了,右手能不能用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砚霖似乎也知道她的情况,垂着眼命令。
“一只手也算涨记性,以后你就用左手吃饭!”
开始周黎夏狼狈地会把饭都洒了,可后来她咳血太严重,甚至吃不下去饭,消瘦的吓人。
餐厅内,宋伊然津津有味吃着男人剥的虾,目光瞥向默不作声的女人。
“砚霖,婚礼还少个伴娘,要不让黎夏来吧。”
“先前花生过敏那事我不怪她,我想得到她的祝福。”
一片死寂中,周黎夏点了点头。
“可以,但要加钱。”
秦砚霖拒绝的话堵住嘴边,明明自己从小看她长大,怎么她就变成这么个一身铜臭味的人!
事实上,周黎夏只是想买特级止疼药,她怕自己会在男人面前暴露,也怕自己会撑不住。
“行,给她挑最丑的伴娘服,毕竟那天,你是主角!”
男人亲密搂过宋伊然,手更是放在女人的肚子上,俨然一副慈爱的父亲形象。
周黎夏道谢后费力挪动步子离开,在拐角处瘫坐在地上。
不远处透明的玻璃中是一个面目沧桑的女人,苍白的面色让她看起来衰老又吓人。
其实男人不用担心的,那天她会吃足量的止疼药,静静看着婚礼仪式的结束。
只是吃完饭后,宋伊然却把她拽出房间,要让她挑选喜糖款式。
可刚上车,女人就变了脸色。
“我警告你,别在家里一副快死的样子!上次的事你也看到了,他现在爱我!”
周黎夏点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不知不觉中,她愈发困,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宋伊然的笑容。
最后她是被泼醒的,昏暗的房间内,她被束缚住手脚,旁边同样是被绑住的宋伊然。
几乎是本能,她意识到是被绑架了,从前的经历涌上脑海,她发疯般大叫。
“放了我,放了我!救我!秦伯父!”
原本假睡的宋伊然立即睁开了眼,明白她这是被刺激了。
很快,一个大汉进来重重敲了敲铁门,
“喊什么,你个疯子,再喊老子撕票!”
周黎夏安静下来,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曾经被折磨的痛,她感觉浑身黏腻又恶心,手心似乎都沾满了血。
无数谴责的目光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可所有人都在笑,默视她的苦痛。
良久,她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如果只能救一个,我要救我未来的妻子,你拿我的杀父仇人来逼我给钱,真当我是傻子吗!”
她缓慢抬起头,对上的是男人冰冷的目光,然后看着他渐渐走远。
其实她没抱希望他能救自己,可听到男人的话还是有些苦涩。
周黎夏的心彻底被胶布封住,动弹不得,如同四年前他将被扇得听力异常的自己留在原地。
“真是晦气,秦家这么有钱,多救一个怎么了!”
“这女的以前真是大小姐?皮肤这么糙还有疤,真恶心人!”
冰冷的话语刺激她的精神一震,她想就这么死了也好。
可突然想到自己没去见一面妈妈,她会不会怪自己?
周黎夏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握住铁桶砸向两个男人的后脑勺。
当初秦伯父就是这么救出她的,她可以自救的。
最后她冒着夜色跑了出去,直至筋疲力尽,晕倒在江北城郊的树林里。
秦砚霖知道自己在救完宋伊然后该离开,可是他总感觉那时的周黎夏状态不对。
身体比思维更快,赶回去时人已经消失,而前后不过十分钟!
男人的心口缺失一块,顿时空落落的。
“都去找,她会跑哪去呢!”
保镖们散开,独留车上的宋伊然面色不虞。
最后,周黎夏是被救了回来,可她却突然醒了,不愿去医院。
“请秦总送我回家,我没事的。”
她担心去医院会暴露自己的病情,可落在秦砚霖眼里就是她不知好歹、欲擒故纵。
“行,不去就不去,要不是看你是婚礼的伴娘,谁会救你!”
最后周黎夏被扔下车,同行的保镖车队也纷纷嫌弃她,以致于她只能从郊区走回去。
她强忍着右腿的痛意,却临时改了主意——去墓园。
过去四年,她只来过一次,可是却被秦家的人发现了。
也是那次,她受了几十鞭家法,被秦家几代人指着鼻子骂。
可周黎夏只是想看看妈妈和秦伯父,他们的墓相邻,也是那四年支撑她没变成行尸走肉的关键。
因着匆忙,她只买了水果,纸钱更是不敢烧,怕被秦家的人发现。
借着月光,她缓缓摸着照片上母亲的照片,挤出一个笑容。
“妈妈,我想你和秦伯伯了。你说的我做到了,你会不会夸我呢?”
“还有,谢谢你,秦伯伯,当年要不是你救我,我早死了。你们在天堂等我好不好,砚霖哥很好,秦家也很好,你们放心......”
最后,周黎夏笑着用衣服擦干净墓碑,然后带走了一捧土,就当是不能和他们葬在一起,留个念想。
几近天明,她才走到秦家所在的别墅区,脚底甚至被磨出血泡,最后已经没有知觉。
走进秦家时,整个客厅一片黑暗,可二楼却是一片光亮。
细听似乎是熟悉的女声,
“砚霖,宝宝刚踢我了,是不是也在期待爸爸妈妈结婚呀?”
“你说,我们给孩子起什么名,砚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此刻男人也说不清为什么不睡觉,要跑来二楼阳台吹风。
“都好,你的孩子我都喜欢。”
夹着风声,周黎夏的身体抖然僵住,然后陷入无尽的空白。
在她二十岁年,也曾有过一个孩子,当初秦家所有长辈都来找到她,指责她不该害了秦砚霖。
甚至搬出了秦伯父的死,而她那段时间也趋于崩溃。
于是,她主动提出打掉孩子,而男人求过她无数次,最后绝望之际骂她狠心。
可事实是,他们的关系不适合有孩子,她宁愿让他以为是自己不喜欢,也不想让他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想到这,她下意识抬头,却正好撞入男人的目光中。
“只有伊然这么善良的人才是合格的母亲,有些人天生不配当母亲!”
周黎夏看懂了男人的唇形,身形一怔,然后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他的意思。
她这样快要死的又背上杀人罪名的人,当然不适合做一个好母亲。
而她也不可能会有孩子,因为那次大出血后她也失去了子宫。
当晚周黎夏做了很长的梦,那是在西北时,两人对未来的幻想。
“夏夏,以后我们只要一个女孩,像你就好。”
“夏夏,你说我们老了要不一起在西北定居吧,夏夏,你别怕,你要实在怕疼,我们就不要孩子,反正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清冽的男音早已消失,周黎夏盯着黑漆漆的房间笑着抹去眼泪。
她把两人全部的照片、书信甚至那些男人以为她早就丢掉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看着窗外一片刺眼的红色,她低着头一点一点剪碎扔进火盆里。
直到房间呛的她呼吸困难时,她才开门走出保姆房。
“周黎夏,今天可是伊然生日,你赶紧帮着采买和布置!”
女人点着头,平静的仿佛昨晚的事也没发生。
而秦砚霖盯着她瘦弱的身影,只觉得怒意堵在喉间,偏偏她总是对一切不在意。
一路上各种打量的目光层出不穷,而女人始终沉默着搬着东西,挂着彩灯。
终于忙碌到下午时,她才歇了下来,只是最近她发现自己不仅头晕,甚至便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发愣之际,腹部连带着胸骨的痛让她后背爬上冷汗。
可保镖却把她拽到大厅。
“你故意是不是,有贵的彩灯不用,偏挑这种劣质的挂上,是为了钱还是想让伊然丢人!”
连串的彩灯砸到身上并不好受,可周黎夏却没发出痛声。
“不是,我采买的都是优质的......”
“还胡扯,管家你说!”
对上女人的目光,他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梗着脖子将罪名推到周黎夏身上。
“是她说买便宜可以省钱,我不同意她又搬出您,先生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此时的周黎夏笑了,转而无所谓点了点头,
“是我,我为了从其中赚点钱,我很爱钱......”
每说一句,男人脸色愈加阴沉。
“够了!滚去外面跪着,让大家都看看你周黎夏是什么人!”
被保镖拽起的女人低头自嘲,在他眼里,自己怕是又多加条贪小便宜、谎话连篇的缺点,可这不重要了。
来往的宾客很多,认识周黎夏的人也很多。
“她怎么又惹事了,当初就把秦家闹的鸡犬不宁,现在是想干什么!”
“活该呗,赖在秦家不走,话说秦大少都要结婚了,她怎么敢的!”
至始自终,垂着头的女人将这些嘲讽的话听得清楚,只是不在意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四年前去坐牢,也不愿待在秦砚霖身边痛苦。
隔着人群,她看见几米高的蛋糕被被推了上来,宋伊然如同众星拱月般被人簇拥。
就连王冠也是周黎夏熟悉的东西,那是男人母亲的遗物。
曾经他把王冠送给了自己,说是给自己盖章,后来她被赶出自己的房间后,过去的珠宝首饰都被收了回去。
而现在也有了它新的归属,很好。
周黎夏捂住嘴,吐出血痰,然后平静地擦干净唇角的血液。
大厅中跳着华尔兹的两人亲密无间,而周黎夏咬紧牙忍受肝脏的痛意,最后晕了过去。
清醒时,病房只有一个小护士,
“你是贫血,要不做个全身检查,我看你脸色不好。”
周黎夏压住心囗,缓慢摇了摇头拒绝。
“你怎么又贫血了,是不是不想跪的手段!周黎夏,你别以为伤害身体,我就会心软!你这样的人死了也该死远点!”
男人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然而她只是轻嗯声挂断了电话。
女人静静地坐在窗户前,忍下止疼药的苦味,心里却在琢磨离开后去哪接受死亡。
病房门却在此时被扣响,周黎夏皱紧了眉,却还是礼貌打了招呼。
“林修珩,你怎么来了?”
男人愣了愣,听见她沙哑的声音一怔。
“我来医院办事,听到护士说你的名字,就想来看看你......”
女人笑着点头,示意他坐下,费力倒了一杯温水。
“你没想过离开吗?秦砚霖要结婚了,而你......”
“想过,我大概被送进坐牢或是被打发走。我也很开心他能结婚。”
男人不可置信抬起头,却又闪过一丝喜悦。
“不如我带你走吧,你知道的,高中我就......”
“不用,我有多爱钱你不知道吗?林修珩,不要自取其辱!”
被赶出病房的男人握紧了拳头,这是第七次他被拒绝,可为什么还不死心呢?
而病房里的周黎夏泣不成声,如果说她可以用死还清秦家所有人,可唯独欠着林修珩的。
在刚到秦家时,她不被秦砚霖所喜欢时,是他帮她解围融入班级。
可后来,她的动心却不是对这个赤诚的男生。
因为他也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手机突然弹出的图片让她目光一怔,是穿着旗袍的宋伊然,可那件分明是妈妈亲手给她做的。
“黎夏,砚霖说我穿这件肯定好看,果然,谢谢伯母了,我很喜欢。”
她甚至还附加一条祖母绿的项链,可那明明是秦伯父给妈妈下葬的珍品。
一股怒火让她说不出话,却还是飞速打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面很快回话,
“没什么,实话说,砚霖知道我喜欢这个,借着给你母亲迁坟的理由把它弄了出来,仅此而已。”
可周黎夏却觉得如坠冰窟,秦砚霖那么有钱,为什么非要抢妈妈墓中的东西!
电话接通时,男人声透着不耐烦。
“看着膈应,那条祖母绿是我家传下来的,自然要给伊然,你母亲也配有这条项链?”
简短的字将周黎夏所有的质问堵住,可又觉得不甘。
“能不能不迁坟,秦砚霖,我求求你,我妈妈只想和秦伯父的墓靠在一起......”
骤然听见女人的哭声,男人有些不舒服。
想起近几日秦家上下对他的劝告,吐出一口浊气。
“可以,但我会送你去别市服刑,此生你都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冰冷至极的话将周黎夏冻得全身颤抖,她立即答应,本来她就会走了。
至此,她没了在医院的念头,狼狈赶往墓园。
只见墓前一团混乱,新翻的泥土连带着墓碑陷进泥中,明晃晃的脚印让她抿紧了唇。
整夜,她亲自把墓碑擦干净,最后安慰自己离开。
当晚,周黎夏发起了高烧,她梦见小时候的自己被妈妈抱着,是她许久不曾感觉到的温暖。
“妈妈,带我走吧,我什么都做不好......”
整夜她都在呢喃,甚至天亮后也没有醒来。
最后还是管家派人来把她掐醒,此时她头脑混沌一片,却还是强撑着身体起来。
“别以为装病就能不干活!明天就是婚礼,你这个罪人也该去给父亲陪罪!”
于是,周黎夏被带到了秦建国的牌位前,左右两个保镖按着她一边磕头一边说着道歉的话语。
“今晚,哪也别去,用左手给伊然和孩子抄佛经!”
秦砚霖毫不犹豫转身,徒留下女人孤寂的背影。
夜深加上房间灯光昏暗,周黎夏愈发头脑发晕,可全身的痛意让她拿笔都是困难。
突然,喉间一股血腥涌上,一张宣纸被血水染红,溅落的更像梅花一点一点刺激她的神经。
周黎夏一阵心慌,狼狈掏出药片,几乎把小半瓶吃光了才缓解了痛意。
清晨,男人来检查时只发现寥草的字迹,和睡着的周黎夏。
“周黎夏,到今天了,你还是心不诚!抄成这个样子故意的是不是!”
随着男人落下一巴掌,脸颊高高肿起的周黎夏立即清醒了,急忙道歉。
秦砚霖看到她满眼血丝怒气才消散了几分怒气。
“赶紧滚去试伴娘服,你要是敢在今天捣乱,我不会放过你!”
女人缓慢跟上,因着眼眶疼痛,她觉得自己眼前似乎都出现了幻影。
在看到穿着婚纱的宋伊然,她有瞬间恍惚却又恢复正常。
这是十八岁那年秦砚霖为自己设计的婚纱,如今穿在她身上倒也合适。
窗外是几百架无人机,鲜花的香气让整个婚礼会场美丽又梦幻,而周黎夏再也控制不住腹部的疼痛,彻底没了意识。
仪式很快举行,只是始终不见周黎夏的身影,打电话更是打不通!
正想发怒时,宋伊然却浅笑着拦住男人。
“没事,黎夏不想来我能理解。砚霖,我们快开始吧。”
男人点着头,全程在交换戒指时也有些走神。
另一边,江北殡葬馆收到了周黎夏的订单通知,
“滴滴,请按照指定位置来领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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