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晨秦柔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1981:开局救下美女大学生江晨秦柔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狼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醒醒,快醒醒……救命啊……”秦柔抱着怀里的江晨拼命地哭喊着。黑夜中,凄惨的声音划破闷热的空气,在山间回荡,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大哥,特么的,又杀了一个人。”皮肤黝黑,眼神猥琐的矮个子男人挠了挠头,看向一旁的刀疤脸。“哼,死在咱们手上的人还少吗?那个女人带不走了,去,把她也杀了。”不远处拴在草屋旁的大黑狗疯狂地叫着,让那个刀疤脸心烦意乱。他们追着秦柔一路,从山南县追到了这个小山村,眼看要得手了,却钻出来一个青年,扭打中,青年头部磕到了石头上,死了。刀疤脸担心会来人,只好放弃将这个漂亮女人带走,但见过他们面容的人,一个也不能留。“老大,你让我杀了她吗?”猥琐男使劲咽了口口水,问道。“怎么,昨天那个替身不是我杀的吗?今天这个你来处理。...
《重生1981:开局救下美女大学生江晨秦柔完结文》精彩片段
“你醒醒,快醒醒……救命啊……”
秦柔抱着怀里的江晨拼命地哭喊着。
黑夜中,凄惨的声音划破闷热的空气,在山间回荡,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大哥,特么的,又杀了一个人。”
皮肤黝黑,眼神猥琐的矮个子男人挠了挠头,看向一旁的刀疤脸。
“哼,死在咱们手上的人还少吗?那个女人带不走了,去,把她也杀了。”
不远处拴在草屋旁的大黑狗疯狂地叫着,让那个刀疤脸心烦意乱。
他们追着秦柔一路,从山南县追到了这个小山村,眼看要得手了,却钻出来一个青年,扭打中,青年头部磕到了石头上,死了。
刀疤脸担心会来人,只好放弃将这个漂亮女人带走,但见过他们面容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老大,你让我杀了她吗?”
猥琐男使劲咽了口口水,问道。
“怎么,昨天那个替身不是我杀的吗?今天这个你来处理。”
秦柔一听昨天与她换衣服的女孩子都已经死了,她连忙爬起身快速向草屋逃跑。
“笨蛋,快杀了她,不然你我都得死。”
刀疤脸大喝一声,猥琐男慌张地追上秦柔,在她的胸口就是一刀,然后快速逃到刀疤脸的身后。
此时那条大黑狗已经挣脱了绳索,扑了过来,两人连忙拔腿就跑。
“我不是死了吗?这是哪里?”
江晨被什么东西舔醒了,睁眼一看,一只大黑狗伸着舌头,摇着尾巴,满眼期待地正盯着自己,江晨又看向那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摸了摸后脑勺,那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震惊。
江晨连忙起身,看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秦柔。
他再次震惊。
“我去,我穿越了,回到了1981年?”
这一幕,江晨太熟悉了,每天夜里都会在他梦中呈现。
他是山南县黄潭公社山岭生产队的社员,因为好吃懒做,生产队才将他安排在了这片山洼中看守桃园。
就在这天晚上,睡在草屋里的他听到屋外求救声,看到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孩。
他上前阻止,没想到那可是两个杀人犯,出手狠辣,江晨被打倒,头磕在石头上,晕死了过去,然后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等他醒来,那个女孩奄奄一息,毫无救人经验的他慌乱中拔掉了扎在女孩胸口的匕首,导致女孩失血过多而死。
而自己成了杀人犯,被判了无期,直到1987年,那帮杀人犯落网,他才洗脱罪名。
等他出狱后,才知道家里的父母,哥哥和姐姐都相继去世了。
万念俱灰的他只好拿着国家补偿的一笔钱,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从此学武学医,一年后进入了军医院,并以特长成员身份加入了东南区黑豹特战队,一生锄奸除恶,救死扶伤。
因心脏处旧伤复发,直到昨天在东南区军医院去世。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又活了,而且穿越回了一生中最黑暗的那一刻。
惊喜之余,江晨连忙抱起秦柔,回到草屋。
其实秦柔的伤并不重,没有伤到心脏,只要止住血,就不会有问题。
江晨查看完伤口,快速跑出了草屋。
这片桃园,很久没有打理过,杂草丛生,这也给江晨提供了方便。
江晨随手拔了几株艾草和白茅根,清洗干净,返回了草屋。
这时候秦柔已经疼醒了,一脸慌张地看着江晨。
“你别动啊,我是替你治伤。”
江晨说着,将秦柔的衣服直接撕开。
“你要干嘛?”
秦柔握住江晨的手,惊慌道。
“我给你治伤啊,不去掉衣服怎么治?”
说着再次撕掉内衣,秦柔的洁白的身躯暴露在了江晨面前。
“流……氓,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干嘛?”
秦柔想护住,但上面扎着一把匕首,也不敢动。
“美女.你都这样了,我能干嘛?”
江晨指着胸口上扎着的匕首,冷笑道。
江晨将艾草和白茅根放在嘴里嚼碎,敷在秦柔的伤口处,按住伤口,快速拔掉匕首。
“啊……”
秦柔大叫一声,疼得汗水直流。
江晨则不停地在秦柔的伤口加自己咀嚼的草药。
“你现在手能放下了吗?”
草药加上,秦柔感觉不那么疼了,但是胸口的那只大手,让她羞愤连连。
“你以为我想吗?不按着,你血飙出来了怎么办?”
江晨这才趁着昏暗的灯光,打量起了眼前的秦柔。
秦柔那头乌黑发丝凌乱地铺在枕头上,上面还粘着一些杂草,显得有些落魄,但那洁白的皮肤,新月柳眉和一张精致小巧脸蛋,无不透出秦柔的美丽。
上一世江晨可没有那么认真地看过秦柔,因为这个时候,秦柔已经死了,而他也仓皇地逃走了。
直到早上社员过来除草时才发现秦柔冰冷的尸体。
而江晨是社员从他们家柴房里抓出来的,身边还放着那把匕首。
“那我这边?”
秦柔红着脸指着胸口另外一边道。
“这个没事,你可以拿被子盖起来。”
秦柔怒瞪着江晨,掀起薄被将一边盖了起来。
“你伤口的血算是止住了,而我这没有缝合伤口的针线,你只能躺着不要动,只要一动,伤口裂开,那就危险了。”
江晨松开手,用秦柔撕破的内衣将伤口包扎好。
这里的条件,一眼能将草屋的一切尽收眼底,除了一张长短不一的木板拼凑起来的床,一把破破烂烂的小竹凳,一个快散架的木桶,一把陈旧的锄头,什么都没有。
“我要回县里。”
秦柔倔强道。
“你这样回去,走不出一里地,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因为上辈子,江晨拔掉匕首,不过几分钟,秦柔就断气了。
“那我怎么办,就这么躺着吗?”
秦柔此时却是有点惨,衣服破破烂烂的,春光展现在陌生男人面前,那倔强的泪水滑落脸颊。
“你盖上啊,我治疗结束了,你还露着干什么?”
江晨的话一出,秦柔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着这两天一直东躲西藏,还害死了一个女同志,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躲过一灾又一灾。
“我什么时候能走?”
“嘘,先别说话。”
江晨听到一阵脚步声,连忙打断了秦柔的话。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要让外面的人听到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会把你分吃了。”
秦柔听到江晨的话,连忙将整个人都盖在了被子下面。
“懒小子,快起来干活了?”
草屋外,一人大叫道。
江晨连忙走出草屋,顺手将门给带上。
“陈二狗,你鬼叫什么呢?”
江晨瞪了一眼那高大壮硕的青年,没好气道。
“你这个懒家伙,我好心喊你上工,你还骂我,真是连狗屎都不如,怪不得你老爹将你赶出来了,活该。”
陈二狗,大名叫陈根,是山岭生产队队长陈建国的二儿子。
也是山岭生产队最瞧不起江晨的人,他们俩都是19岁,但陈根是个壮劳力,一天最多能挣12工分,在大队里人人夸赞。
反观江晨,整天游手好闲,饭量还大,不但不能养家,连自己都养不活,导致父亲将他赶了出去,被迫分家,陈建国才打发江晨来看守桃园,给他一天记两工分,算是赏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就算这样,江晨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懒得去大队部报到。
这个年代,可不能小看工分,一个家庭的吃喝都靠工分活着。
每天挣12个工分,一年下来能收入100多块钱,能让一家四口一年衣食无忧。
“根哥,别和那家伙废话,浪费口舌,有这力气,我们都能除一片地的草了。”
陈根身边的小马仔,江流嘲讽道。
“也是,趁着天还没热先干着,我们将这块弄完,工分就到手了。”
桃园除草,那可是最轻松的活,也只有队长的儿子才能分到这种活。
“慢着,这片桃园是安排我看守的,这里的草我自己能除。”
江晨大喝一声,让前来的四个青年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堂弟江流扑哧一笑,“你除草?这日头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你知道锄头怎么拿吗?”
“就是,你来桃园都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挣到根哥一天的工分,看看现在的草都长什么样了?”
另外一个青年也嘲讽道。
他也是陈根的小马仔,叫刘苗,他父亲是大队的记分员刘三水。
也是这个山岭生产队不能惹的一个人。
“我故意养成这样的,我要用这些草来沤肥。”
江晨说得理直气壮,在那些人看来江晨就是找事,自己不出工还不让他们做。
“小子,别找碴,今天老子就在这干活了,这是队里分配的活。”
陈根父亲是队长,他们分配的活肯定比别人的轻松,其他社员也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以前的江晨也不敢,因为说了没用还会挨揍,但现在他可不怕,就算没有工分,他也能在这世界上活得很滋润。
“懒小子,你皮痒了是吧?小心我们再揍你一顿。”
江流说着,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去。
“你们这是偷奸耍滑混工分,一个是一天拿12个工分,剩下的都是10个工分,做的事比妇女儿童的活还轻,还好意思教训别人。”
江晨依然懒洋洋地说着。
“妈的,这小子活腻了,兄弟们,教训他。”
陈根欺负江晨已经习惯了,没想到这次江晨如此顶嘴,别人不敢说的事,他却脱口而出。
“怎么了,好事都让你们几家占了是吧,这片桃园你们想要除草,也可以,以后看守桃园的活,也交给你们,我才懒得干这两个工分的活呢!”
看守桃园,说好听点是给江晨这个懒汉赏口饭吃,其实这种活没人愿意干。
陈根紧皱眉头,“你小子今天怎么了,半个月了也没见你抱怨,今天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看守桃园这种活,所有社员都懒得干,工分少,还担心夜里有野兽袭击。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少做多拿,既然你们很喜欢在桃园干活,那就交给你们呗,我现在就去队部说去。”
而江晨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想有人过来打扰,那个秦柔还躺在自己床上,要是让别人知道,那又是一身的麻烦。
说着,江晨将草屋的门用木头楔子插上,转身准备向生产队部走去。
“拦住他,江晨要是敢去队部,打断他的腿。”
陈根很清楚,父亲可是说过,桃园是他们生产队的副业,要是江晨不愿意看守桃园,那生产队每家轮流看守,一家一天,整个生产队才68户,迟早会轮到他们。
这种鬼地方,鬼才愿意来。
“根哥,不要和他废话了,揍他一顿,打怕了自然不敢瞎比比了。”
江流上前所着江晨的脖领说道。
陈根露出阴森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江流立即抬手,准备给江晨一记耳光。
手离江晨的脸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再也打不下去了。
只见江晨一只大手死死钳住江流的手腕,江流脸上立即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臭狗屎,还想反抗,揍他。”
陈根立即招呼刘苗他们。
没等两人冲到江晨面前,江晨一脚就将刘苗踢进了地沟里。
而江流的手臂被江晨一拧,咔嚓一声,脱臼了。
“啊,江晨打人了,那个懒小子要杀人了,快来人啊。”
江流缩着手臂,坐在地上痛苦地大叫了起来。
陈根见状,连忙扶起江流和刘苗,“你小子,走着瞧,咱们生产队见。”
江晨巴不得他们将事闹大。
回到草屋,秦柔已经坐了起来,双手按着伤口,正一脸绝望地看着江晨。
“我去,我让你不要动,你怎么坐起来了?”
“你快帮我,我刚才想……想方便一下,就这样了。”
秦柔说着,两滴害怕的泪水落在了薄被上。
“快躺下。”
江晨连忙将秦柔放平在床上,掀开被子一看,已经渗出了不少鲜血。
“这么破的衣服还穿着干嘛?”
说着,江晨又将秦柔身上的衣服给去掉。
秦柔连忙抓住了江晨的手。
“不要。”
她可知道江晨不是医生,再当着江晨的面裸露着,秦柔打死也不愿意。
“医生眼里没男女,你这衣服已经被血沾上了,不清理掉,我根本没办法给你治疗。”
“我就是不愿意。”
“哪来那么多废话,该看的不该看的,昨晚都看遍了,要么让我治疗,要么就离开这,你死在我这,我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江晨说着直接将她的花格子衬衫直接脱了。
昨晚灯光昏暗,又急着救人,根本没看清,现在……江晨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那完成是不自觉的反应。
“臭流氓,你快滚。”
秦柔拿起被子盖在胸口,那碰到伤口差点就疼晕了过去。
“你不想活了吗?”
江晨大吼一声,秦柔彻底镇住了。
接着江晨将被子拿开,用自己的枕巾沾着桶里的清水,开始给秦柔擦拭身体,将她身上的血液全部擦干净。
见过了,江晨也镇定了下来,仿佛面前就不是一幅绝美的画卷,那就是一个实验室台上的小白鼠一样。
擦拭干净,开始上药,又撕下一节床单给秦柔包扎好,最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你这伤口又裂了,这里没有大夫,公社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而这离县城医院还有几十公里,我只能回去拿些针线,给你缝合,但这个时间里,你可千万不要再动了。”
说着,不等秦柔回应,江晨再次关上了门,然后上了锁。
江晨来到生产队,一排三开间的破旧房屋前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还有几人正往江晨的方向走来,那应该是来抓他的。
“懒小子来了,他来了。”
一人指着江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江晨心中感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这里他居住了19年,对于穿越回来的他来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心中依然非常激动。
“小晨,你这个臭小子,你干嘛动手打人啊。”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身体的妇人,满脸泪水地哭喊着。
此人正是江晨的母亲,田翠兰。
“浑小子,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咱们可是缺粮户,你把别人手臂打折了你拿什么赔人家。”
江晨的父亲,江福来举着旱烟杆子就要敲打江晨。
“懒小子,我可是你大伯,江流可是你堂哥,你下手怎么就这么狠呢?”
江福顺扶着江流咬牙切齿地吼着,那表情仿佛要将江晨撕碎活吞了。
“是啊,这小子太不让福来叔省心了,好不容易分了家,还闹出这种事来,真是造孽啊。”
“一个壮劳力就这样把他手打折了,不说治疗要花多少钱,这伤筋动骨的,少挣很多工分咧。”
“这小子应该送到公社或者派出所,关几天就老实了。”
那些村民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指责着江晨。
江晨却像没事人一样,来到操场边的大树下,坐在一块石头上靠着大树,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懒小子,我看你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才让你看守桃园的,现在桃子下市了,正是除草沤肥的时候,你自己不上工居然还打伤了社员,你说,我是将你扭送派出所还是怎么办?”
生产队长陈建国阴沉着老脸说道。
“我先声明,我已经和我爹分家了,这种事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至于是扭送派出所还是公社我随便,我也好找他们说道说道,几个人打我一个,那算不算打群架。”
江晨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陈根那几个小伙子经常欺负江晨,那生产队里的人是有目共睹的,江福来家从来没有找生产队说理过。
现在江流和刘苗打伤了,生产队要送江晨去派出所,那江晨要是将这些话说出去,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时代打群架可比单打独斗要严重,弄不好要劳改的。
陈建国也被江晨的话噎住了。
“陈队长,我们生产队的事还是内部处理,让福来家出孩子们的医疗费,再赔几个工算了。”
刘三水笑呵呵地站了出来,这话一听是替江晨说的,其实江晨明白,那是替陈建国解围。
“嗯,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家丑不可外扬,我看就这么办。”
陈建国吸了一口手上的纸烟卷说道。
“三水叔,你是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我和我爹已经分家了,你们凭什么让我爹出钱出工呢?”
江晨站起身,拍了拍满是补丁的裤子说道。
“难道你能出得起吗?你有什么啊?”
陈建国冷声喝道。
“队长,我出,我的娃,我负责。”
江福来叹了口气,低声道。
“不行,大不了我去派出所自首,什么责任我自己承担,顶多不是蹲号子吗?”
江晨一脸倔强。
江福来和田翠兰满脸疑惑地看着江晨,心想这娃怎么了,以前惹了事就躲在家里不出门,等事情平了才敢出来,今天怎么敢主动承担责任,难道分家后让他成长了吗?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江晨遭遇过磨难,经历过生死,已经是一个看透世间百态,阅过生死人生的人了。
他们这点小心思,江晨一眼就看了出来。
“臭小子,你说,怎么办,打伤了人这是真实的吧?”
江福顺说什么都不愿意江晨去公社或者派出所,只好无奈问道。
“打伤了人,只要我想办法将他们治好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江晨问道。
“那是自然,人好了,还能有啥事?”
陈建国一脸嘲讽道。
“那就行,我来替他们治疗,不出两分钟肯定就好了。”
江晨走到江流和刘苗身边。
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吓得全都躲在了父母的身后。
“你治,你怎么治?”
刘三水拦着江晨,疑惑道。
“你儿子被我踢到了肚子,然后屁股着地,现在肚子疼和屁股疼是吧?”
江晨笑道。
“是啊,我现在疼的要命。”
刘苗探出头,假装疼痛道。
“我会推拿,让我揉几下就好了。”
“放屁,要是不好呢?”
刘苗大骂道。
“我揉完,你可以到卫生院或者县医院检查,要是还有问题,一切费用算我的,我还补十天满工给你。”
江晨说的已经让他们无法反驳,十天满工,那就是100工分,相当于一个壮劳力干十天的。
“我凭什么信你?”
刘三水冷声道。
“有这么多人作证,还怕我抵赖吗?”
众人听了江晨的话都点了点头,这个时代不讲诚信,那会遭到所有社员排斥,要是如此,迟早得饿死。
“好,江流,你让他先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你现在都骨折了,要是更严重了,我们就以懒小子妖言惑众,抓进派出所。”
陈建国终于算是找到了江晨的把柄。
要说刘苗是装的,江晨揉一揉就好了,有可能,但是江流可是手臂脱臼了,现在都上了夹板,不是医生根本不敢动。
江晨要是没有治好手臂,甚至导致更严重,那完全可以将江晨抓起来。
罪名都想好了,妖言惑众,非法行医。
“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出了问题我负责。”
陈建国拍着胸脯道。
江福顺看了陈队长一眼,只好将儿子推了出来。
“臭小子,你不要胡来,要是江流手臂有个好歹,你非得进号子不可。”
江福来连忙阻止道。
“没事,只要不牵连家里人就行。”
江晨说着就抓住了江流的另一只手臂。
“你要是逃跑或者不配合,这一只手臂,我也给你掰折了。”
江晨在江流耳边低声道。
江流可是亲身体会过江晨的手段,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只好傻站着一动不动,心里紧张得不行。
江晨缓缓解开挂在江流脖子上的麻布条,去掉夹板,握住那只脱臼的手臂。
“小晨,娘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那可是一只手臂,弄坏了你赔不起。”
田翠兰都急哭了。
虽然儿子不成器,但那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心疼。
分家那是没办法的事,她自己全身是病,不但不能劳作,每个月还得吃药,家里除了江晨是有四个劳动力,但是加起来还不如别人家两个壮劳力。
但哪怕是分家了,自己有一口吃的,那也会留给江晨,现在她担心,要是江晨把人弄出个好歹,那他这辈子就毁了。
“娘,你放心,我有这个本事。”
江晨说着,就拉着江流的手臂,一抖,一拉,一送。
“啊……”
江流疼得再次坐在了地上。
“好小子,你还真下死手,来人,把他捆起来,送派出所。”
陈建国见状,连忙招呼人要拿下江晨。
“建国叔,你难道不先检查一下六子的手臂再说吗?”
江流在家排行老六,外号叫六子。
“江流,你怎么样了?”
陈根连忙上前扶起江流。
“我……我这手臂好像不疼了,也有劲了。”
江流站起身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能动了,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你好好感受一下,真的没事了吗?”
陈根不停地给江流使着眼色,江流只能装作没看见。
现在手臂是真的好了,万一装没好,江晨再来一次,那种痛他可不想再忍受了。
“六子,你确定没事了吧?”
江福顺连忙上前问道。
“爹,我感觉没事了,你看,手也有劲了,和一开始没什么区别。”
江流开心地说着,所有社员都惊呆了。
那是真的脱臼了,江晨随便动了两下就没事了,这江晨的能耐大了去了。
“好,你的事解决了,现在该你了。”
江晨转向刘苗,双手捏紧,关节咔咔作响。
刘苗吓得连连后退,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哎,你这可是自己摔的,可不是我的问题。”
江晨笑道。
“不是你的问题,我自己摔的,看我的屁股没事了,不疼了。”
刘苗连忙爬起来,点头笑道。
他们这群人只会恃强凌弱,要不是有这么多社员在场,见到这么凶狠的江晨,已经跪地求饶了。
刚才见江晨那个样子,早就魂都吓没了,哪里还敢装受伤骗江晨。
“好的,屁股没事了,那就揉揉肚子吧。”
江晨只能吓唬他,江流的手臂简单,但是装病的人可不好解决。
“也好了,现在也不疼了,一点事都没有了。”
刘三水见儿子那点头哈腰的样子,气得一脚踹在了刘苗的屁股上,刘苗向前蹿了几步,直接跪在了江晨的面前。
“行了,没事就好,你还行大礼干嘛,我们同辈,我哪里受得起。”
逗得所有社员哈哈大笑起来。
刘三水感觉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陈建国也是气得满脸通红。
“这件事就这样吧,都散了吧,吃了早饭还要上工呢。”
陈建国无奈摆了摆手。
“建国叔,我还有事。”
众人准备离开,江晨大声喊了一声。
“你小子还有什么事?”
陈建国不耐烦道。
“那个桃园我不想守了,那里太吓人了,晚上老狼都到草屋门口了,还不止一只,这几天晚上吓得我一夜没睡,导致早上上工都起不来。”
江晨神色紧张地说道。
“你不看,谁去看,那可是集体财产,要是被人偷走了桃树,怎么办?”
陈建国皱眉道。
“大家轮流看守呗,反正睡觉不还有两个工分拿吗?我看了半个月,今年不用轮到我们家了,剩下的你们67户自己轮着来吧,我算了一下,现在6月份了,一家看3天,今年也就过去了。”
江晨得意笑道。
“这怎么行,那地方离生产队又远,耽误早上出工的。”
“我不愿意看,就算多出点工分也不愿意。”
“为了两个工分把命搭上,不值得,我家也不愿意。”
那些社员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懒小子,我是照顾你,你这好吃懒做的性格,让你睡觉还挣工分,天下哪有那种好事?”
陈建国满脸阴沉,他本想在那片山上栽上桃树,生产队有点额外收入,但他不想在那投入太多精力,但是事与愿违,桃子还没有成熟,就有桃子被偷,桃子摘了,树又开始被偷走了,他只好安排人晚上去看守。
可是那桃园四周都是大山,经常野兽出没,没人敢去。
安排江晨只是一个意外,因为他们家刚分家,江晨只能住在柴房里,他又是好吃懒做,才安排了他那个活。
现在江晨要是撂挑子,还真没人愿意去,那到了来年,不说桃子,树都有可能不剩几棵。
“队长,我谢谢你,现在我不愿意了,下午我就搬回来,昨天晚上哮天都不见了,一夜没回来,今晚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干了。”
“再说两个工分,夜里还不能睡觉,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防止桃树被偷,被野兽毁坏,白天还得上工,那是好事吗?”
江晨一通牢骚,说得那些社员连连点头。
“当初就不应该在那片山上种桃树,副业收入没几个,还搭上人力物力,这一年下来,桃树都损失了几十棵了,我反正不愿意看守,谁愿意去,我的那份给他,我再出3分工。”
一个社员大声道。
其他社员也纷纷点头同意。
“陈队长要不这样吧,晚上看守桃园算5分工,而后期除草,抓虫和采摘一天算8分工,那样也能差不多平回来,生产队不至于损失。”
老会计江纪祥低声说道。
“好,就这么决定了,一晚上5分工,其他桃园劳动8分工,大家没有意见吧?”
陈建国大声道。
“没有意见。”
所有社员大声回应。
之前桃园劳动工分高,但是很多人都轮不上,现在低了,那些偷奸耍滑的人也没得去了,社员们当然没有意见。
“那看守工作谁愿意去啊。”
“我。”
江晨连忙举手。
“你不是不愿意吗?”
陈建国不悦道。
“多个3分工,我还是可以坚持一下的,本来除草的活我也能干,但是分给陈二狗了,哦,不,是分给陈根了,我就不和他抢了。”
陈根差点气疯了,他带着几个人去桃园除草,那一天可是12分工,现在变成了8分工,爱谁去谁去,他肯定不愿意去了。
“哼,想得倒是挺美,你认为还轮到你吗?”
陈建国当然不可能便宜了江晨,睡一晚5分工,他就不信没人愿意去。
但是当他看向其他社员,他们纷纷低下了头。
江晨说得没错,自己看守的时候要是桃树被偷了,那不说赚工分,弄不好还得倒贴,那种事没人愿意干。
“现在实行轮流制,到年底前,每户看守3个晚上。”
“陈队长,我请江晨去,工分给他。”
“我也是。”
“还有我。”
陈建国一说完,一半以上的队员纷纷举手说道。
陈建国那是一个郁闷,他想江晨去,江晨不愿意,现在不想他去,看样子还不行。
“好,我替你们看守桃园,刘叔,我早上可起不来上工的,你得给我记工分,不然你家就你自己去了。”
江晨拍着刘三水的肩膀大声笑道。
陈建国瞪着江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也不愿意去那里,也只能请江晨代劳。
其实哪有江晨说的那么艰难,在桃园外面弄个火把,哪有野兽敢过来,就算偷树的人也不敢来。
再说江晨只是想提高工分,他还真不愿意离开那个草屋。
对江晨来说,就算不给他加工分,他也要去桃园,那可是一个好地方。
而且睡觉也能挣工分,当然是好事了。
“好了,那就让这懒小子占个便宜吧,看守桃园的工作就安排给懒小子了。”
陈建国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不咸不淡地说道。
“谢谢陈叔,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众人准备离开,江晨又说话了。
“你小子,到底有多少事,一次性说了不行吗?”
陈建国不耐烦道。
“懒小子,别再烦队长了,他还要回家吃饭,一会要上工了。”
这小子懒是出了名的,但是晚上看桃园不用干活,最适合江晨,江福来生怕江晨又得罪了陈建国,连那个看桃园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我要说的是,桃园的草都快一人高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众人又沉默了。
要是按照以前的规定,桃园除草一天10分工,那些人打破脑袋也得去,现在已经降到8分了,此时又是早稻快要收割的时候,哪里都能挣到8工分,谁愿意去那地方除草。
“那吃完饭,福来,你去吧,带上江暮和江霞。”
江暮是江晨大哥,右腿有点伤,他只能和老人妇女一样,一天只能挣5工分。
而江晨的大姐江霞这个年龄本可以挣到8工分,可常年营养跟不上,身体也弱,也只有5工分。
这是队里定下的。
让他们去除草,也挣不到8工分,那就是付出和收获不对等。
江晨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队长,你不是安排了陈根他们吗?怎么又换人了?”
江晨沉声道。
“那些都是壮劳力,怎么能干那种活呢?”
陈建国的这种双标准,让那些社员都有些不高兴了。
可他们敢怒不敢言,江晨却不惯着陈建国。
“你一开始让四个壮劳力干那些活,现在却让我爹这些老弱病残去干一样的活,只是因为工分不一样了,你这是故意的吧?”
“臭狗屎,你说什么呢?”
陈根气呼呼地冲到了江晨面前。
“怎么,又想动手吗?这种不公平的事,当我家里人都是傻子吗?”
江晨也呵斥道。
“你不是说,那些草不是你要除吗?现在机会给你了。”
陈根可不想跟江晨动手,但是他眼睛一亮,想到了早上江晨说的话。
“懒小子说过这种话吗?”
陈建国也是一阵惊喜。
“说过,他说桃园的草归他除,他之所以没有除,是要养着沤肥料。”
“那好,桃园的草归你了,15天时间,你要把所有的草除干净。”
陈建国连忙笑道。
“那算多少工分,我一个人负责那么一大片桃园,15天时间,120个工分可不行吧?”
江晨也笑道。
“怎么不行?”
“那交给你儿子啊,你儿子可是山岭生产队有名的壮劳力,这好事归他吧?我每天个人给他加4工分,让他一天12工分去干。”
江晨那挑衅的语气,让陈家父子恨得牙痒痒。
“那片桃园,15天两个人都干不完。”
江福来也低声嘟囔了一句。
“那你说多少工分能干?”
“200工分,我15天完成。”
陈建国算得很清楚,那片桃园足足10亩地,别说两个人,三个人也得15天,那需要360个工分,现在200工分算是包给江晨,如果江晨干不完,他可以一分都不给。
“咱们有言在先,15天,我不会给你再安排人,要是干完了,符合要求可以给你算200工分,要是没有完成,不但一分没有,你还得完成桃园的工作。”
“成交,这个活我接了。”
江晨笑嘻嘻地欣然接受。
“臭小子,你傻了吧?”
江福来看到儿子在那傻乐,都快气疯了。
“爹,没事,我这15天,每天能挣17工分,哪有这好事。”
江晨安抚着江福来,笑呵呵地向家里走去。
“这个懒小子,没干过活就是不知道,没想到这么好骗。”
众人走后,刘三水谄媚道。
“等着吧,有他好受的。”
陈根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回到家,江福来坐在门槛上,郁闷地抽着旱烟,田翠兰也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爹,娘,早饭做好了,你们快点吃吧。”
江晨的二姐江夕走了出来。
“小晨也来了,快吃点东西,今天早上是豌豆汤。”
江晨一听到豌豆汤,顿时没了胃口。
要是放在物资丰富的二十一世纪,豌豆汤里面加一些排骨,糯米粉丸子,那确实是一道美食。
可是在1981年,大米对于江福来家那是很珍贵的东西,一天吃一顿就很不错了,豌豆汤就是青豌豆加点水煮一煮直接吃,没有油也不加盐,那股味实在难以下咽。
江晨几乎要吃一个夏天那玩意,现在一听就反胃。
“他是不吃那玩意的,以前好吃懒做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学会了吹牛,那可是十亩桃园,你一个人能将草都除干净吗?”
江福来敲着烟锅子,愤愤难平道。
“小晨啊,你看一晚桃园有5个工分就很不错了,你管那桃园的草干嘛呢?”
田翠兰也埋怨道。
“爹,娘,你放心吧,我说到肯定能做到,而且很轻松的就能完成。”
“小晨,你就别胡闹了吧,别让爹娘为你操心了。”
江夕劝说道。
这一家六口人,家里等于有三个壮劳力,江晨还能读点书,本来过的也不清苦。
可是去年,江晨在学校打架被开除了,他哥哥江暮上工途中发生意外,右腿落下残疾,干不了重活。
家庭变故,让田翠兰本来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一个好好的家庭就这样落魄至此。
这一切的根源其实都在江晨身上,可江晨回来也懒得干活,白吃白喝,还挑三拣四,让江福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江晨赶了出去,让他单过。
直到1987年江晨出狱后,才知道他们家为了救自己,倾其所有,老父母算是饿死的,后来哥哥江暮和姐姐江霞得病没钱医治,也死了。
江夕嫁了一个人家,那户人家对江夕不是打就是骂,让江夕无法承受那一切,跳河自杀了。
而现在江晨度完一生又回来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还好老天给了他一次弥补的机会,让他带着毕生所学回到了这个时代。
上辈子,他的一生都贡献给了国家,这辈子他只想做一件事,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让他们不再受苦。
但此刻,江晨什么都不敢说,草屋里还躺着秦柔,自己还没有做任何事,说了父母也不会相信。
他只能通过劳动,让父母相信自己,而桃园除草,其实他哪里是真的为了那点工分除草,而是那片桃园中,有不少可以用的中药,那些中药可以给母亲治病,也可以给哥哥治腿,而且多出来的还能拿出去卖钱。
“姐,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干活的。”
江晨痛快地答应了一声。
“没干过活,别逞能,等我们下工就去帮你。”
江福来刀子嘴豆腐心,见儿子应了事,现在又开始替江晨担心了。
“不用,晚上等你们下了工我就过来,晚上在那干活不方便,毒蛇太多了。”
现在都是吃大锅饭,上工下工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下了工,都快天黑了。
“嗯嗯,晚上下了工你就过来吧,我做好饭等你。”
田翠兰连忙答应道。
“好的,娘,你给我一点针线,弄点咸菜水,我这就回去了。”
“你要针线干嘛,什么坏了,拿回来我给你补,家里还有一点盐,待会你带上。”
田翠兰心疼道。
江晨要咸菜水,那是因为没有盐,吵才加点咸菜水,菜有点咸味,这里穷人家都是这么做菜的,盐太金贵,一般真舍不得用。
“不用,你给我就行,其他的我不要。”
田翠兰见拗不过小儿子,只好走进了屋里,没一会,拿出了一根针,一小团黑线,一小罐腌咸菜,还有大概半斤的大米。
“这个晚上你煮稀饭,我回来吃,走了。”
田翠兰见儿子缓缓消失的背影,两行老泪又流了下来。
“哭什么哭,这小子让他磨磨也好,最起码在桃园待一天也能挣到5分工了。”
江福来嘴上虽然那么说,心里已经开心得不行了。
这样下去,至少江晨不至于饿死,而且这一切还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江晨走出家门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走出了村外,来到小河边。
他找了一处水深的地方,脱掉破了不能再破的绿色军装,打了无数补丁的灰色裤子,一头就扎进了河里。
不一会儿,江晨浮出了水面,一手掐着一条大鲫鱼。
这个时候,河里没有任何污染,鱼多得很,但是没什么人弄,一是烧鱼要用不少油盐,吃不起,再一个是没有时间弄,早上上工,上午上工,下午还得上工,好不容易晚上有点时间,还得一头扎进自己那点自留地里忙活好一阵子。
而且那深水的鱼,一般人也弄不上来,但江晨是个意外,他前身是个军中兵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摸几条小鱼,简直太简单了。
“哇,懒将哥,你太厉害了吧,那么深的潭子,你也敢下去,还能抓住那么大的鱼。”
一群小孩子一片惊呼。
“去,你们可别学我,下来就淹死了。”
江晨摆手道。
“那你能给我也抓一条吗?我们也想吃。”
小孩子经常在浅水中抓一些小鱼小虾烤着吃,那算是他们的零食。
江晨将两条鱼扔给了他们,“想吃以后叫哥抓,你们可不要下水。”
“嗯嗯,知道了懒将哥。”
懒将,是他们这儿的方言,就是和懒小子,懒汉一个意思。
可见江晨的懒,在这山岭生产队有多出名。
江晨打发走了那群小屁孩,自己又抓了几条,这是他的午饭,也能给那个躺在床上的秦柔补补身子。
回到桃园草屋,江晨将抓来的几条鱼挂在了树上,然后开锁进了门。
“你终于回来了。”
秦柔满脸通红地说道。
“怎么了,怕我给你丢了吗?”
江晨笑道。
“不是,我想起来。”
“我和你说了,你现在不能动。”
江晨笑容又立即消失了。
“我……我想上厕所,我……我快憋不住了。”
秦柔早就想解决生理问题,但是她害怕了,真不敢动。
“真麻烦,大的还是小的。”
这吃喝拉撒,人之常情,但是江晨还是有点不耐烦。
江晨将板床的木板抽掉了一块,然后将垫着的被子转了起来,又拿了一个桶,放在了床底下,接着双手伸进被子里,开始脱秦柔的裤子。
“不要,臭流氓,你要干什么?”
秦柔直接吓哭了。
“我帮你啊,你都这样了,我和你说了,我是你的医生,再说,我又没看到什么。”
江晨一本正经道。
“我就不要,呜呜……”
秦柔越哭声音就越大。
“你要么憋死,要不起床,失血过多而死,或者就用我的办法,随便你。”
江晨将秦柔的裤子拉了下来,然后自己就走了出去,关上了草屋的门。
“女人真麻烦,要不是你死在这会连累我,早就给你扔出去了。”
江晨也是嘴上一套,手上一套。
发着牢骚,也收拾起了鱼。
门口一口破铁锅,搭在三块石头上,弄了半锅溪水,将洗好的两条鱼丢了进去,还是烧火煮鱼汤。
鱼汤煮开了,再加上了一点采过来的草药,倒了一点咸菜水,没一会儿,一锅乳白色的鱼汤煮好了。
锅被端到一边,将桃树枝串了两条鱼,接着烤了起来。
当江晨端着一碗鱼汤走进草屋,秦柔用被子紧紧蒙着头,一动不动。
她解决了,也害羞得不行。
“裤子提起来了吗?”
江晨问道。
被窝里的秦柔点了点头。
“行了,这么捂着不热吗?喝点鱼汤,补补身子,然后我给你缝合伤口。”
听到江晨能给她缝合伤口,秦柔立即掀开了被子。
江晨也懒得墨迹,用一把木勺子开始喂秦柔喝汤。
“你怎么跑到山岭生产队来了?”
一边喂着秦柔,江晨一边问道。
“我……我是庐州科技大学的大三学生,前两天在山南县做调研,被一群混混盯上了,趁我一个人,被他们抓住,说是要将我卖到什么地方去,做童养媳……”
江晨终于弄清楚了,秦柔是被一群人贩子抓住了,在路上她逃了出来,先是逃到了黄潭公社那边,和一个女孩子换了衣服,打扮成了村姑样子,那个换衣服的女孩子被刀疤脸抓住,问到了秦柔的下落,但被杀害了。
秦柔在准备去黄潭派出所报警,却被那群人又盯上了,这才逃进了大山,几经周转来到了大山中的山岭生产队,遇见了江晨。
江晨好一阵感慨,“这真是人在家中睡,祸从山上来。”
“那可不是什么混混,他们是有组织有团伙的人贩子,你这被他们盯上,有点麻烦了。”
这件事江晨知道,他们那群团伙一共二十多人,在全国拐卖妇女儿童三十多人,手上还有九条人命。
在1987年才将那伙人绳之以法。
“那我怎么办?”
秦柔惊愕道。
“你先养伤,他们以为你死了,暂时不会找到这里来。”
可江晨暗暗发誓,这伙人绝对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他要提前6年将那些人送上刑场。
两人吃着聊着,也算认识了。
主要是秦柔对江晨认识了,而江晨早就对这个女人十分了解,毕竟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坐了6年大牢。
一锅鱼汤被秦柔喝了一大半,两条烤鱼也被秦柔吃了一条半。
“你怎么这么能吃?”
江晨啃着剩下的半条鱼说道。
“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但你这鱼汤怎么酸不拉几的,一点都不鲜呢?”
秦柔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味道,你以为这是庐州市吗?”
咸菜水煮鱼汤能鲜才怪,有点咸味,盖掉腥味就很好了。
只不过这种苦日子,江晨可不想再过。
他必须先解决没米没盐的问题。
“你先躺着,我出去弄点药,然后给你缝合伤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柔一个人躺在这,实在有些害怕。
“我就在不远处,有事就喊,但我不希望你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对你我都不好。”
秦柔听了认真地点了点头。
寄人篱下,还是听话点好,主要是她对江晨这个人还不是很了解,但现在却成了秦柔唯一的依靠。
那种有点安全感,又带着一点担忧的心态,给秦柔折磨得不行。
江晨拿起墙角的锄头,就出了门。
远处山口,田翠兰见江晨第一次拿起了锄头,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她是真的不放心江晨,一般半个小时的山路,她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桃园山口,就是想看看小儿子是不是真的变了。
现在放心了。
江晨拿起锄头可没有真的去除草,他是挖草药。
这片桃园,栽上桃树已经有两年了,今天也结了一点果实,但是没有人真正的打理过,里面有不少江晨能用到的草药。
艾草是最多的,沿着山上流下的小溪一片绿油油的,江晨全都收集了起来,然后就是白茅根,那都是止血用的药,艾草还能驱蚊草,他必须多收集一点。
“我靠,土天麻,这么多?”
江晨向山上走了一截路,大喜过望。
这时候的天麻还没有被人工种植,野生天麻是一味很有价值的草药。
镇定,安神,是治疗神经衰弱,癫痫不可或缺的一种中药。
江晨将那些野生天麻全都挖了出来。
然后继续寻找。
越找惊喜越多。
什么何首乌,黄精,最让江晨激动不已的是,他发现了铁皮石斛。
那种只有特定地方才有的珍贵药材,没想到这里也有,而且很多。
“我去,发财了。”
江晨手在忙着采药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不识字,那些上了几天学的,也从没进过山,可以说,这些东西,他们没有一个认识的,以前的江晨也不认识,但现在不一样。
前世的江晨被奉为军中神医,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又救活了多少生命,那些草药长什么样,什么价格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一不小心,就到了下午。
夕阳也失去了光芒,大地的灼热也渐渐消散,江晨转身一看,不远处那些中药堆成了三座小山。
“今天就到这了。”
江晨直起腰,擦了擦汗,满意道。
此时一只大灰兔子,从江晨面前越过。
江晨立即捡起一块石子,狠狠地扔了过去。
大黑狗哮天立即窜了出去,咬着兔子放在了江晨的面前。
“好样的,晚上请你吃兔子肉。”
回到草屋,秦柔立即转头对着江晨露出了期盼的笑容。
“你终于回来了,现在能给我缝合伤口了吗?”
“现在不行,我得做饭了,晚点吧。”
江晨随口答道。
“什么,你是不是不行?”
“我什么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行呢?”
江晨笑道。
“不是,我是说,你是不是不会缝合伤口?”
秦柔羞红了脸道。
“不是,现在我必须先做饭,我得弄两个菜给我家里人吃,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没有什么事比这个还重要。”
江晨说的是心里话,现在他的心中,父母亲人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一边是等待他施救的伤者,那也得排在第二位。
“你怎么这样,吃饭晚点不行吗?我这可是受伤了,你可是医生?”
秦柔对这种回答太不满意了,作为一个医生,哪能将病人放在一边,只想着吃呢?
“切,我怎么是个医生,你见过这样的医生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大山里的小农民。”
江晨不耐烦了。
“你给我治伤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医生吗?还说医生眼里不分男女?”
秦柔更加激动了,自己可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不仅被江晨看了,他给自己上药的时候,那可是摸了不少下。
“懒得和你废话,我去弄吃的去了。”
“啊……你回来,你个臭流氓,大混蛋,你还我清白。”
秦柔歇斯底里地喊着,但江晨这个时候已经给兔子剥皮了。
弄点咸菜水给兔子肉腌制了一会,一锅好几种草药熬制的鱼汤已经出锅了。
江晨盛了一碗,端到了秦柔面前。
“来,先喝点鱼汤。”
“不喝,你这个臭流氓,你骗我。”
秦柔眼睛都哭肿了,这个年代的女孩子,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江晨要是真的医生,那她心里还好受一点,但他却不是。
“我这鱼汤里可加了很多补药,对你的伤大有好处,你要真的不喝就算了。”
江晨一边吹着鱼汤,一边淡淡笑着。
“你骗了我。”
“我怎么骗你了,我不是医生,但我会治疗你的伤,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是,你也只能接受,再说,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秦柔这才停止了哭泣。
江晨说的也对,自己这伤,要是没有他,那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可以与江晨争吵。
这时,秦柔才缓缓张开小嘴,接受江晨喂食。
“这就对了,你喝完鱼汤,先睡会,我还得出去一趟,在这里你可别出声,这可是有狼的,我将哮天留在门口,你也不用怕。”
哮天是那条大黑狗,江晨以前给这条狗起名字的时候,就想到了哮天犬,那时候他还在读书,意气风发。
现在能陪着他的也只剩下了这条狗,它成了江晨最忠实的伙伴。
秦柔喝完鱼汤,江晨也出了门,端着一锅鱼汤和大半只烤兔子,向着生产队走去。
破旧的院门口,田翠兰对着江晨的方向,目不转睛地眺望着。
“老婆子,你看啥,那小子八成不会来了。”
江福来磕着旱烟锅子叫道。
面前的两盘菜已经凉了。
一个剪着短发,穿着白色麻布衣的女孩也不耐烦道“小弟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这么晚才懒得跑山路呢,大不了吃完饭,我送点过去还不行吗?”
江晨的这个大姐,性格有些泼辣,和她爹有点像,刀子嘴豆腐心。
她剪成男孩的头发就是为了早上不用过多打理,干活能顶上一个男人。
但是毕竟是个女人,做得再多,也不能有男人的待遇。
可是再怎么埋怨江晨,她心里还是疼爱这个弟弟。
自己可以少吃一口,但不能饿着江晨。
“是啊,娘,我们还是先吃吧,大不了一会送点给小晨,你那身子不能饿了。”
大哥江暮也说道。
“不要紧,小晨说晚上回来吃,你们爹也同意了,那等一会又有什么的。”
田翠兰探着脑袋道。
几人也不再说话,江夕又将那两盘蔬菜,端回了厨房,放在饭上,以免凉了。
“娘,你在这干什么呢?晚上露气重,别伤了身子。”
江晨从黑夜中走了出来。
“你小子,走路也不打个灯,万一摔了怎么办?”
田翠兰担忧道。
“我这怎么拿灯啊,快进屋。”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真的除草去了吗?”
要是以前,江晨半下午就吵着要吃饭了,他们下工回来,江晨都已经吃完躺下了。
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江福来不免好奇问道。
“除草不急,那点活要不了几天,我弄了两个菜,路上黑,走慢了一点。”
江晨笑道。
“你这个臭小子,就知道吃,那答应队长的话,怎么办?”
江福来一听,立即就火了。
原来这家伙是弄吃的去了,果然还是狗改不了那啥。
“爹,你别生气,我保证,要不了15天就能弄好,陈建国绝对挑不出我的毛病。”
江晨将锅放在了小矮桌上,嬉皮笑脸道。
“小弟,你这是啥?”
江暮不解道。
“给你们改善伙食的,你们看。”
江晨掀开锅盖,一股烤肉的香味迎面扑来。
“兔子肉,你怎么弄到的?”
江霞大叫道。
兔子这种动物,山上到处都是,但是他们可没有时间去弄,有些人家可以弄点铁丝,绳索去套,偶尔也能弄几只,但是那挺费时间的。
江福来一家人全身心地想着赚工分,晚上回来好不容易休息会,哪里有这个时间。
“你不会今天什么事都没干,只为了抓鱼捉兔子了吧?”
江福来咽了咽口水,还是沉声说道。
对他来说,这绝对是美味,他好久没吃肉了,但是打心里还是希望江晨干点活。
“老头子,你冤枉小晨了,我今天特意去看了,他上午就拿着锄头出去了。”
“真的?”
江福来笑道。
“娘,那山路不好走,你下次不要跑了,我的事你们放一万个心。”
江晨扶着田翠兰坐在小板凳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看来小弟还真变了,会拿锄头了,嘿嘿……”
江霞爽朗地笑道。
“小晨,你也不能太累了,还是要注意身体。”
江夕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个弟弟干重活。
“都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江福顺背着手走了进来。
“哟,大哥来了。”
田翠兰连忙站了起来。
“嗯,这伙食不错嘛?有鱼有肉的,家里捡到宝啦?”
江福顺阴阳怪气道。
“大伯,这是小晨今天抓的。”
江夕嘟囔道。
“抓的,那是不是也送点给我啊,你把六子的手弄坏了,这应该给他补补。”
江福顺皱眉看着江晨道。
“不是给他接好了吗?”
江晨可不惯着这个大伯的脾气。
以前自己家顺风顺水时,大伯大婶和自己家还比较亲,现在见江晨家落寞了,根本不正眼看江晨这一家人。
而且江福顺一家四个男孩,两个女孩,女孩嫁人了,但家里三个壮劳力摆在那,还有一个在县城公家单位,家里条件比江晨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那更瞧不起江福来了。
“接好了,那也不得养着吗?这已经耽误一天了,明天还得耽误。”
江福顺冷声道。
“我说好了,那就是好了,不信你可以带他去检查,养不养着和我没关系。”
江晨坐下,背对着江福顺道。
“你这个懒小子,还成气候了,我明天确实要带六子去卫生室检查来着,只不过家里没钱,福来,你欠我家里的十二块钱是不是要还给我了,我还等着钱用呢?”
现在江晨他们才明白过来,这家伙过来是讨钱的。
只是,江福来不理解,怎么就成十二块钱了。
“大哥,我去年是借了你十块钱,但怎么你找我要十二块了呢?”
江福来问道。
“这话说的,借钱不要利息吗?去年小晨打架,把人打伤了,要不是你求着我,我能借你吗?现在好了,不认账是吧?”
江晨听了蹭一下火就上来了。
“大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时我爹为了我的事,确实借了你十块钱,但是说借一年,这时间也还没到吧,再说你这利息是不是太高了点。”
“高吗?那时候要不是我给你凑钱,你小子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不感恩也就算了,现在我急着用钱,你还说这种话?”
江福顺立即提高了嗓门。
那确实也是江晨闯的祸,当时打架打伤了人,要赔偿五十块钱,可是家里也只剩下了四十块,还差十块钱实在凑不上。
江福来只好求着自己的大哥,当时还拿着两斤大米,一斤白面给了江福顺。
江福顺见江福来带着东西来的,也就答应了,但是要求一年之内还钱,还要加点利息。
江福来实在没有办法,也就答应了。
但是没想到,这才过去了几个月,江福顺就来要钱了,而且还要两块钱的利息。
可不能小瞧那两块钱,那两块钱能买10多斤大米,江福来要干六天才直两块钱。
“老大,你家里条件还可以,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过几个月肯定凑给你,十二就十二。”
江福来也没的办法了,只好服软道。
“不行,我还等着这个钱给小六子看手臂呢?这是能拖的事吗?”
江福顺一点情面也不给。
“大哥,我这家里只剩下两块五了,要不你先拿去应应急,剩下的我们尽快凑给你。”
田翠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道。
“你打发要饭的吗?两块五,亏你说得出来。”
“行了,大伯,不就十二块钱吗?明晚你这个时候来,我给你十三块,多给你一块钱,可以闭嘴了吧?”
“好小子,这可是你说的,明天这个时候我过来,要是拿不出来怎么办?”
江福顺大笑道。
“拿不出来,我把头给你当凳子坐。”
江晨也大喝道。
“臭小子,你怎么和大伯说话的,给我出去。”
江福来立即拍着桌子道。
十几块钱,那是他一个月也挣不出来的,江晨能吹这种牛,让江福来实在没有想到。
“嘿嘿,这小子书没有白读,都读到腿肚子里面去了,勇气可嘉啊。”
江福顺讥讽道。
以前知道江晨好吃懒做是出了名的,现在的吹牛本事更是厉害。
江福来这一家,要说一年收入一两百块钱,还是有的,可是田翠兰的身体,一个月吃药都要好几块钱,江暮每个月还要去检查腿伤,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关键还得贴补那个懒小子,一年到头还欠生产队的。
“别阴阳怪气的,我们就这么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家要吃饭了。”
江晨对这个大伯没有一点好感,他们家不说十块钱,一百块钱也能拿得出来。
今天过来讨钱,还不是因为江晨打伤了江流,来出气的。
但是他这种方式,让自己的父母这般低三下四地说话,江晨忍不了。
“我走,明天要是拿不出钱,我就将你的头拧下来。”
江福顺戳着江晨的脑袋道。
“大哥,小晨一时气话,你不要在意,我……”
“你闭嘴吧,明天这个时候,不拿钱,看我打这个小王八蛋,我都不姓江。”
江福顺说着,摔门而去。
“小晨,你怎么能说那种气话呢?你看这事弄的。”
江夕走到江晨身边,拽着江晨的衣角道。
“懒小子,你这不是连累爹娘吗,现在我们家哪里还能借到钱啊?”
江暮也叹息道。
“你这个臭小子,就是嘴没个把门的,这种话也往外说。”
江霞也无奈道。
“好了,都不要说了,吃饭吧,明天我去求求三水和队长他们,真不行找找老爷子。”
江福来说的老爷子,是江家辈分最大的,对上老会计江纪祥的哥哥江纪忠。
虽然他拿不出钱来,但他可以帮着从中调解。
可在江晨眼里,那些人虽然是长辈,但都是偏向家庭条件好的一方,像自己家这种情况,整个生产队,估计没有人愿意去帮他们。
事到临头,这也是江福来没有办法的办法。
“爹,不用,我明天肯定把钱弄回来,你信我。”
江晨态度诚恳道。
“信你,你去偷去抢吗?怎么弄回来?”
江福来刚压下来的火,再次燃起。
“小晨,你少说两句吧,明天你就待在桃园,不要回来了,有什么事,我们处理。”
田翠兰劝慰道。
“说多了也没用,那个家里的独轮车借我用一下,娘你给我找三个麻袋,我明天有用。”
江晨也不再说什么了,准备将今天挖采的那些中药,弄到县里去卖了,他相信肯定能卖点钱,至少13块钱没有问题。
“给我滚蛋,要麻袋干嘛,去抢吗?”
江福来大骂道。
“我在桃园干活要用。”
“滚,也不指望你干啥,明天别出来招摇过市就行了,快滚。”
江福来是真的不想这个儿子再出来吹牛了,还是让他在桃园睡大觉吧,最起码不惹事。
“走吧,不要惹你爹生气了。”
田翠兰拉着江晨走出了屋外。
“行,我走了,那个鱼汤是用草药熬的,你和哥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夫了吗?还草药熬的,吃死人了怎么办?”
听到江晨的话,江福来就更加生气了。
他是心疼儿子,但是也确实听不得江晨说大话,没能力不要紧,但是没能力还吹牛,这太让人讨厌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真担心这个儿子以后讨不到婆娘。
来到屋外,田翠兰还是找了三条麻袋给了江晨,然后又指了指独轮车。
江晨立即会意。
此时江夕也跑了出来,用一个手帕,还抱着一个热腾腾的饭团。
“回去吃,以后别惹爹生气了。”
“谢谢姐,以后不会了。”
江晨小心翼翼将饭团裹进麻袋里,然后推着独轮车离开了。
路上,江晨一块石头压着他,实在喘不过气来。
上辈子,他视金钱如粪土,但这辈子他发誓,自己要挣钱,要挣很多钱,不能让父母亲人再为钱发愁,为钱向别人低头。
回到草屋,江晨一言不发,洗了洗手,将一些草药捣碎,然后倒出一些汁水,将一段黑线泡在了汁水中。
“你这是要干嘛?”
秦柔不解道。
“给你缝合伤口。”
江晨冷声道。
“就这样缝合吗?难道没有麻药,没有消毒措施吗?”
秦柔非常担心,就这条件缝合伤口,那伤口不发炎才怪。
“少啰唆,这药汁就能镇痛消炎。”
“你真的会医术吗?我怎么感觉你这是闹着玩一样?”
秦柔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长得还可以,可穿得破破烂烂的,怎么看也不像医生,要是医生怎么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早就进公家单位了。
“你再要废话,我在你胸口就乱扎了。”
“啊……不要。”
秦柔紧紧抱着胸口道。
江晨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看着磨磨唧唧,啰啰嗦嗦的秦柔更加没了耐心。
可是他怎么会考虑到秦柔的心里想法,她可是太害怕了,这鬼地方,就江晨一个人,还在自己身上不停地用着不知道什么药,像把自己当成小白鼠一样。
她是学生物的,那种在实验台上让她们解剖小白鼠估计也就是她现在这样的心态吧?
江晨此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缝衣服的针在煤油灯上烧了烧,穿上被浸泡的黑线,又泡在了汁水中。
看到那一幕,秦柔心里更慌了。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在这,你要是不让我治,我现在就离开,你自己想办法。”
江晨语气中满是威胁,秦柔再次哭了起来。
她是燕京人,家里条件非常好,从小娇生惯养,又是高才生,在学校也是备受关注,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可是怎么就落魄至此,还落在了这么一个人手里,一点不懂怜香惜玉,一点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
见秦柔身体放松了,江晨一把掀开被子,再次解开秦柔的衣服,将那些敷在伤口上的草药清理掉。
江晨双手沾着泡针线的汁水,涂在了秦柔的伤口附近。
“我求你了,别摸了行吗?”
秦柔这时候那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这就是麻药,不让它渗透到你的皮肤中,待会疼死你。”
“你就知道骗人,你明明是在占我便宜。”
秦柔哭的更加大声了。
江晨也不想和她理论,但一针下去,秦柔确实没有感觉到有多疼。
“这本来就不怎么疼,你是故意的。”
秦柔现在肯定,江晨那就不是什么所谓的麻药,就是想摸她的胸部。
“是吗?这疼不疼。”
江晨说着,用针在秦柔的手臂扎了一下。
秦柔立即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真的只有在缝合伤口的时候不怎么疼,就像是蚂蚁咬了一口一样。
秦柔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江晨给自己缝合,缝了五针,然后将那些草药又敷了上去,帮秦柔包扎好,盖好被子。
“好了吗?”
秦柔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了,明天你就可以起床了,但是不要做剧烈运动,上茅房没有问题。”
江晨嘱咐道。
但秦柔怎么听都感觉怪怪的,只是心里在想,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说话不怎么好听,那治伤的手法确实不错,像是一个专业的医生。
不要问怎么看出来的,毕竟秦柔是学生物的,而且她的奶奶可是京都中医院的副院长,也学过几次关于医学的课。
“你学过医?”
秦柔好奇地问道。
“学过。”
“哪里学的?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秦柔不解道。
“书上学的,我就是这土生土长的人,一个农民。”
江晨只能这么说,他总不能说是上辈子学的,然后穿越回来了吧?
“啊,那你没有上过学吗?”
“上过。”
“大学?”
“初中没有毕业。”
“什么?你早就辍学了吗?”
秦柔更加不解了,初中没毕业,竟然看懂医书,这难道是天才吗?
“去年辍学的。”
“不会吧,你今年多大了?”
秦柔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地问着。
“怎么,以前家里穷,没钱上学,我十岁上的一年级,十八岁读初三,因为打架,被学校赶了出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晨一口气说了很多。
“哦哦,没有要问的了。”
秦柔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她不是没有要问的了,只是见江晨不耐烦,不敢再问了。
“把这个吃了吧。”
江晨拿出一只兔腿,这是刚才江晨留下的,自己没舍得吃。
“谢谢。”
秦柔害羞地接过兔腿小口啃了起来。
江晨则走出了草屋,点起一个火把,将那些药材整理好,洗干净上面的泥土,分类装进了麻袋,他准备一早推着独轮车,将这些药材送到山南县卖了。
忙完这一切,回到草屋,秦柔已经睡着了。
江晨只好坐在小竹凳上,靠在床边,也缓缓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江晨就醒了,将那个姐姐给他的饭团热了一下,放在了秦柔的枕边,自己推着独轮车就向山南县而去。
山南县,距离山岭生产队可有三十多公里的路,其中要走七八公里的山路到达黄潭公社,然后就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二十多公里,才能到达山南县。
一般人需要走半天的时间,江晨前身好歹也是特战队的,虽然身体条件没有以前好,但是意志在那,他用了四个来小时就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江晨直奔县里的中医院而去。
“你是干什么的?”
江晨正准备推着独轮车进入中医院,被一个保安拦了下来。
“哦,同志你好,我是山岭生产队的,采了一点中草药,想买给医院。”
江晨很客气地说道。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负责人。”
保安说着,就走进了医院大楼。
没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穿着一套灰色的中山装,手里夹着大前门香烟,歪着头,打量了江晨一眼。
“我是后勤科的主任,我叫王大胆,你卖东西,有介绍信吗?”
“啊,对不起王主任,没有,忘了开了?”
江晨把这件事给弄忘了,自己到人家医院不管是干什么,最起码有生产队或者公社开的介绍信才行。
否则什么也干不了。
“你怎么没忘了吃饭呢?”
王大胆立即冷声道。
“对不起,药材是昨天采的,连夜清洗,就送过来了,真的弄忘了,但是我的这个药材都是很好的,而且都是足年足月的,绝对好药材。”
江晨连忙打开麻袋说道。
没有介绍信,那确实是自己错了,但是他相信,这种品质的野生天麻,野生何首乌,还有最为珍贵的野生铁皮石斛,对方看了肯定心动。
“是不是好药材,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连介绍信都没有,我凭什么要你这不明不白的药材。”
王大胆一脸不屑道。
“哦,对不起,我这就回去开介绍信。”
没办法,江晨只能回公社,让公社开一封介绍信来。
“不用了,看你这样的就不是一个正经人,就算有介绍信,我们医院也不会收你的药材,我怕吃死人。”
江晨一听,知道这家伙不是因为介绍信的事了,而是其他原因。
“王主任,你怎么在这呢?”
江晨真准备反驳,一个小平头,穿着一件崭新的的确良外套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是?”
王大胆疑惑道。
“哦,我是沙岭生产队的铁柱啊,昨天,那个……啊……”
史铁柱猥琐笑道。
“哦,对对对,是你啊,卖葛根和白茅根是吧,跟我进来吧。”
江晨看着一人推着一辆板车向大楼走去,那竹筐里的葛根瘦小白嫩,白茅根干瘪发黄。这两样东西,一个不足月,一点效果都没有,一个是已经老了,药效早就流失了。
这种东西都能卖,江晨终于知道了,这个王主任不是看药,而是看人。
至于药材的质量怎么样,无所谓,有没有介绍信也无所谓,只是有好处就行。
“小同志,你回去吧,王主任是不会收你药材了。”
保安摇头劝慰道。
“王主任,我这有上好的野生铁皮石斛和土天麻真的不收吗?”
江晨对着大步离开的王大胆大喊了一声。
“你鬼叫什么啊,这里药材收不收,只有我说了算,你的我就不收,还不快滚。”
王大胆指着江晨呵斥了一声。
江晨都快气疯了,第一次卖药材就受阻了,还不是自己的药材问题,而且对方连看都没看自己的药材一眼,直接将自己拒之门外了。
“小同志,感受到了什么叫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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