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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藏好东西,抬头对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妃,夜深了,你……你早些歇息。
我不打扰了,我去书房……对,我去书房读圣贤书,陶冶情操!”
话音未落他已经逃也似地冲出了新房背影仓皇得像是在躲避猛兽。
我缓缓走到门边,关上房门。
空气里,那股劣质的酒气渐渐散去,但另一种味道,却如同鬼魅般萦绕在我的鼻尖。
那是一种极淡、极冷冽的香气,混合着金属的冰冷和草木的苦涩。
龙骨香。
十年前,墨门被血洗的那一夜,冲天的火光里,父亲的工坊中就弥漫着这种味道。
血腥味,火油味,还有这保养精密机括才会用到的龙骨香。
我闭上眼,那夜的惨叫和火光仿佛就在眼前。
父亲将一枚木簪塞进我冰冷的手心,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晚卿,活下去!
为墨门……报仇!”
我猛地睁开眼走到梳妆台前从发髻上取下那枚陪伴我十年的木簪。
它看起来朴实无华,只是普通的桃木所制。
我指尖轻轻在簪尾一旋,只听“咔”的一声微响,一根细如牛毛的钢针从簪头弹出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
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这个草包王v爷,这个小名叫“狗蛋”的男人,这个怀里藏着太子府令牌身上却带着墨门工坊味道的伪装者。
他,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早,宫里的李公公就带着皇后的赏赐来了。
萧景琰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哈欠连天,在我身边扮演着一个宿醉未醒的痴傻王爷。
“谢母后赏赐,母后凤体安康,儿臣……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李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王爷不必多礼,皇后娘娘说了您和王妃新婚燕尔要好生过日子。
王妃是京城第一才女,您可要多听听王妃的教诲,别再整日胡闹了。”
萧景琰嘿嘿傻笑:“知道知道,我听媳妇的。
媳妇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我垂下眼帘,接过赏赐的玉如意,声音平淡无波:“臣妾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李公公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发间的木簪上,眼神微微一动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王妃节俭,真是王爷的福气。
咱家告退了。”
送走李公公,萧景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