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感似乎也淡了一些。
竹林沙沙作响,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机。
陈阿婆的小屋比记忆中更破旧了,泥墙斑驳,屋檐下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和辣椒,颜色暗沉。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缓慢的、有节奏的纺线声。
“阿婆?”
苏晚轻轻唤了一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纺车声停了。
屋子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天光。
一个瘦小的身影背对着门,坐在矮凳上,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
“谁呀?”
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并不浑浊,反而有种洞悉世事的清明。
“阿婆,是我,苏晚。
苏家老大的闺女,小时候……”苏晚走近几步。
陈阿婆缓缓地、极其精准地转过身,“面向”苏晚。
她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蒙着一层灰白的翳,空洞地“望”着前方,但苏晚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哦……晚丫头啊……”阿婆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真实的笑意,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古井无波的平静。
“回来了……坐吧。”
她指了指旁边一张小竹凳。
苏晚坐下,递上糕点:“阿婆,一点心意。”
阿婆摸索着接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点点头:“城里的味道……有心了。”
她没有吃,只是小心地放在膝上。
纺车静静地停在一边,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竹林的沙沙声从窗外渗入。
“阿婆,”苏晚斟酌着开口,声音放得很轻,“村里……好像跟我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感觉……特别安静?”
陈阿婆空洞的眼窝“望”着窗外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片竹林,又或者……更远的地方。
她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声音说:“是啊……变了……都变了……潭里的东西,越来越凶了……”来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
她按捺住急切,小心翼翼地问:“潭?
您是说……村口那个深潭?
小时候外婆跟我说过,里面有……水鬼?”
“水鬼?”
陈阿婆的嘴角向下撇了撇,形成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那表情复杂难辨,混杂着恐惧、厌恶和一种深沉的悲哀。
“找替身的……是这么说给外人听的……那……不是?”
苏晚感觉自己的手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