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跑着回到了二叔家。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里衣。
夜幕,以一种比城市沉重百倍的速度降临了。
黑暗吞噬了雾隐村,浓得化不开。
没有路灯,没有电视的嘈杂,只有死寂。
苏晚蜷缩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用薄薄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寒意和窥视感。
窗户纸糊得不算严实,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晚精神紧绷到极限,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一种声音,极其微弱,却穿透了厚重的死寂,从后山的方向,幽幽地飘了过来。
不是风声,不是虫鸣。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
像是许多人压低了嗓子,用一种非人的、没有起伏的调子在吟诵着什么,声音黏连成一片,模糊不清,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韵律感。
像念咒,又像某种扭曲的、不成调的挽歌。
更可怕的是,在这片模糊的吟诵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一种沉闷的、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湿滑的地面上被拖行摩擦的粘腻声响,还有……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是被捂住了嘴的绝望哭泣。
这声音断断续续,时隐时现,如同鬼魅的窃窃私语,在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瘆人。
它顺着风,钻进苏晚的耳朵,直直刺入她恐惧的核心。
后山!
他们在后山干什么?!
苏晚猛地坐起身,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黑暗山林深处正在上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那低语般的吟诵,那拖行的粘腻声响,那压抑的呜咽……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来自地狱的序曲。
王婶后颈那道暗红色的接缝,陈阿婆恐惧的警告,村民整齐划一的诡异表情,还有此刻这来自后山的恐怖声音……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她被困住了。
困在这个被某种恐怖存在笼罩的、披着人皮的村庄里。
而那个墨黑的深潭,仿佛正无声地张开巨口,等待着下一个祭品。
4.失足·苍白之手后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