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共有三样东西,分别是一方洮花石砚、一柄玉骨折扇、一块碧玺灵猴献寿灵芝龙纹佩。
洮花石砚出自南梁洮花镇,石头翠绿,上有自然形成的水波纹,据说一年制出不到五十块,有钱也难买到,价值连城。
折扇是旧的,上面的字画乃前朝一位留世作品极少的书法大家所作。
龙纹佩的玉产自西域,通体晶莹,泛着淡淡的紫光。
这三样物件,哪一样也不是凡品,非短时间能弄到手的,章图花了多少心思,可想而知。
章图拿起砚台,放在案上,缓缓说道:“这是那年答应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的。”
所谓的“那年”是指管宁被剔骨剜心,丢到六指山那年。
他又指了指折扇与玉佩,“这是前年我给你备的生日礼,这是去年的,今年去了边关几个月,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准备。”
管宁心肠再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然湿热。
她垂下眼眸,又转过身装样子喝了口茶,调整好情绪,方开口道:“生日礼物这种东西是给活人准备的,世子又何必破费呢?”
章图靠近了两步,望着她的侧脸,轻声说道:“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管宁回过头来,直视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平常那疏离的模样。
“世子的心意我心领了,但这些东西还请你拿回去,我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章图没想到她会拒绝,既惊讶又疑惑,“你不喜欢?”
“你是秦阳长公主的驸马,这于礼不合。”
“是驸马又如何?难道驸马就连送个礼的权力也没有了?”
章图心头不平,“这个驸马本来也不是我愿意当的,只是皇命难违。”
他随性恣意惯了,从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愿做什么,谁也不能强迫,唯独尚公主这个事,他做不了主,不想低头也得低头。
管宁蹙眉:“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生我的气?”章图以为她在怨他。
“我没有。”
“你有!”
章图欺身逼近,一向控制得很好的情绪此时有些失控了。
管宁往后退,避开他的视线,“我不希望姐姐误会。”
“陛下皇后还有你那些哥哥姐姐,有谁还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他们欺辱你至此,你为什么还要看他们的眼色?”
“那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有些话管宁本来不想说的,这会儿怒火上涌,却没忍住。
“他们行事当时,你就在场不是吗?可你放任他们把我打伤,将我掏心挖骨,像垃圾一样丢出去!”
那天太后头七,宫里做法事,群臣毕至,她派人叫章图到内堂相见,就在这个时间点上,太子五兄弟动了手。
管宁知道那会儿章图已经到了,修炼到她当时那个级别,无需用眼睛,仅凭气息就能察觉到一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