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在郡主府住了两天,阖府上下都把她当成了丹阳的正牌婆婆,相当客气。
流放那些年没人把她当人看,回到京师也没人理,现在在郡主家都可以横着走,这让韩氏膨胀的厉害。
看着她那一头珠翠,丹阳垂眸掩住厌恶,细声细气的说:“伯母,一会儿宴会上您该说什么可别忘了。”
韩氏拍胸脯保证,“郡主您就放心吧,今天以后我就让江雪时变成逃妇淫妇,京师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丹阳很是满意,虽然一直没看到陈鹏霄有些不安,但只要今天的计划成了,就算陈鹏霄没成事江雪时也再回不到京师。
丹阳的花宴办的隆重,听说太子要来,想攀附的达官显贵都来了。
花房内百花乱了时节盛开,花房外贵妇小姐们穿红戴绿,俨然又是另一幅百花斗艳图。
只是太子被政务耽搁了,一直没到。
丹阳倒也不失望,太子是个噱头,她要做的另有大事。
宴至半酣,她冲韩氏点头示意,那蠢妇站起身,“今日我毅勇侯府借着郡主筵席有件大事要宣布,侯夫人江氏不守妇道跟人私通,已经逃离京师了。”
此话一出,不但宾客们哗然,就连宋瑾澜也懵了。
他站起身,想要绕过屏风去女席那边告诉母亲,雪时只是去兴州给祖父重新安葬,不要乱说。
可韩氏却还继续,“此等淫妇,我们宋家可不敢要了,请各位做个见证,我们宋家要……”
“要做什么?休妻吗?我跟宋瑾澜这种忘恩负义之徒过不下去了,但不是他休妻,而是我休夫!”
随着话音落地,雪时款步走进来,她穿了一袭月白长裙,衣袂如流云般垂落,袖口银丝勾勒的寒梅若隐若现,如瀑长发挽成飞仙髻,除了一根白玉梅花钗再无半分珠玉点缀,却衬得整个人如霜雪凝成、不染纤尘。
而相比这些,更让人震惊的是她那番话语,女人休夫,还是侯爷,何其胆大妄为呀?
宋瑾澜脸色阴沉,隔着屏风已经叱呵:“江氏,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给我回去!”
雪时嗤之以鼻,当他在放屁。
丹阳早就握紧了手掌,眼瞳也开始震颤。
她竟然没死,还敢到她面前来?
韩氏比她还按捺不住,指着雪时的鼻子大骂,“淫妇,你还敢回来?”
雪时冷笑,“我去哪里了不敢回来?”
“你跟男人私奔出府……”
她打断,“我去兴州是禀明过你的,而且侯爷也赶上陪同,我替祖父重新下葬,竟然被污蔑成淫奔,老夫人,你不惜自污家门也要诋毁我知道的我是你儿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三世仇人呢。”
众人这才明白她一身素衣竟然是为祖父穿孝,看来她说的是真的。
但又不明白,为什么亲婆婆要污蔑她。
不过下一刻,宾客们就明白了。
韩氏一急,就把心里的话也喊出来,“江雪时,你休要胡言,你已经被我们宋家休弃,瑾澜马上就要跟郡主成婚,识趣的就滚出郡主府去。”
都说呢,明明跟郡主没什么亲戚,可上次老夫人寿宴郡主主持,这次郡主花宴老夫人又来帮衬,这罪臣之女江氏不就多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