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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甜又撩小青梅,竹马总裁不经逗结局+番外

小面包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小面包”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又甜又撩小青梅,竹马总裁不经逗》,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古代言情,温尔尔厉峫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个是冰冷腹黑大总裁,一个又甜又撩美少女。只不过这总裁,好为人师,好为人兄,好为人夫,但是计生用品过敏,不得不禁欲。美少女呢,好色但怂。他们自从相逢,互相的爱意都藏不住了。禁欲总裁不忍了,美少女也收心了。...

主角:温尔尔厉峫   更新:2025-06-28 16: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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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尔尔厉峫的现代都市小说《又甜又撩小青梅,竹马总裁不经逗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小面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小面包”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又甜又撩小青梅,竹马总裁不经逗》,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古代言情,温尔尔厉峫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个是冰冷腹黑大总裁,一个又甜又撩美少女。只不过这总裁,好为人师,好为人兄,好为人夫,但是计生用品过敏,不得不禁欲。美少女呢,好色但怂。他们自从相逢,互相的爱意都藏不住了。禁欲总裁不忍了,美少女也收心了。...

《又甜又撩小青梅,竹马总裁不经逗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餐桌上,此刻多了一锅汤,还有两副碗筷。

厉峫坐下,盛汤、喝汤,一气呵成。

根本不管站着的温尔尔。

“只有一个汤吗?”温尔尔拉开椅子坐下,探着脑袋往锅里看,一勺舀上来也没见块肉。

“晚上不适合吃太多。”

“那有饭吗?”

厉峫停下喝汤的动作,抬眸、抿唇、微笑。

温尔尔知道,他这套表情下来,是要开始说教了。

所以在他开口之前,她抢先打断他:“当我没问。”

命真苦!

小时候他不允许她吃零食也就算了,长大了连饭也不能随便吃。

真同情他以后的老婆。

“厉峫,你说要一切求真,那我在这个家里,是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闪着一双期待的眼神。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句话,厉峫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上次在酒店,她在他身下的哭着打颤的画面。"



S市,晚上九点。

某咖啡馆里。

“我的底线是不上 床。”温尔尔义正言辞。

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个非常坚持原则的人。

“温小姐言重了。”

坐在她对面的人推过来一张房卡和一张偷拍的照片,“他已经喝多了。“

温尔尔垂眸看向照片,搅拌热牛奶的手倏地顿住。

照片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扭头望向车窗外。

男人神情漠然,眼神冰冷,透过照片她都能感受到男人眼神带来的压迫感。

令人心底发怵。

是他!

温尔尔不动声色,笑问对方:“多少钱?”

“十万。”

温尔尔挑眉,似乎很满意这个价格。

她态度一转,捡起桌上的房卡和照片,娇娇笑道:“其实底线这种东西吧……”

分人。

别人不行,厉峫可以。

一个小时后。

温尔尔后悔了。

昏暗酒店的房间里,窸窸窣窣的是温尔尔衣服被脱掉的声音。

而脱她衣服的,正是那个前一秒还醉得不省人事,被她偷拍不雅照的男人!

男人欺身压上来,漆黑的眼眸醉意朦胧,只看了身下的女人一眼,就强硬地咬上她的颈间。

“嘶——”

温尔尔痛仰脖子,推不开他。

男人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气,铺洒在她身上,激起她阵阵颤栗。

“厉峫,你看清楚我是谁。”

无人作答。

腰上的大手掐得紧,温尔尔认栽。

“你轻点……”

男人动作一怔,未抬头,只哑着嗓子含混应一句:“好。”

------

凌晨三点。

男人的精力终于耗尽,温尔尔拽起搭在腰上的胳膊,张嘴用力咬了下去。

以前那么温柔的少年,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凶。

她快散架了!

温尔尔看着那两排整齐的牙印,慢慢渗出血痕。

这才满意地点头。

很好!

他们今晚都见血了,平账了。

穿衣服的时候,温尔尔腿软,几次没站稳差点跌倒。

看着一床荒唐后留下的证据和床上的男人,她咬了咬唇角,犹豫下再次举起手机。

她今晚的目的,只想要一张厉氏集团总裁的不雅照。

以阻止明天厉氏集团拿下S市北区开发案的投标。

北区开发案,囊括城市地标、中小学校、福利院、慈善医院等项目,是S市未来十年的重点项目。

这种可以载入政绩史册的项目,承接集团不能出现任何的负面新闻。

厉氏集团的竞争对手花十万块找她爬床拍一张照片,温尔尔接了。

因为她不接,也总会有其他人接。

不如她亲自来。

毕竟在医院里,她还有三个住在ICU的家人,正等着她的钱续命。

温尔尔重新爬回床边,在枕头底下找到掉落的助听器。

戴上,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大床上原本沉睡的男人,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厉峫看着胳膊上留下的牙印,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今晚跟开发案的人吃饭,助理告诉他,这是他的竞争对手和开发案的二把手联手给他做的局。

目的是想把他灌醉,然后找人潜入他的房间拍照做新闻。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厉峫本想直接甩脸走人的。

但看到今晚照片的‘女主角’是温尔尔,他又重新坐下了。

他推杯换盏,来者不拒。

故意喝多。

刚才在床上,厉峫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清楚的感受到发生了什么。

滋味还不错。

十二年了。

温尔尔,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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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峫等了一天,一直到招标结束,关于他作风不良的丑闻都没有任何消息。

他也很意外。

温尔尔明明拍了照片,为什么没有交出去?

一张照片十万块钱,是她爸妈和妹妹三天的医药费,她竟然舍得放手?

其实温尔尔拉黑雇主电话的时候,也很纠结。

纠结到在床上打滚。

她费了那么大的工夫,不仅失了身,还损失了十万块钱。

气得她一夜没睡好,枕头都被她捶烂了。

尽管如此,第二天她还是得爬起来,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这家西餐厅里。

和一个四十多岁,老干部模样的男人约会。

“喝白开水吧,要是你老婆泼我,我的裙子至少不会废掉。”

温尔尔优雅地切盘子里的牛排,认真干饭。

她爸妈和妹妹出车祸的这一年来,她就失去了一顿饭超过十块钱的资格。

要是工作的时候管饭,她一定吃个饱!

能省一顿是一顿。

老干部不断张望餐厅门口的方向,顺便叮嘱她,“温小姐,一会儿一定要演得真一点,要让我老婆相信才行。”

“好的,亲爱的。”

温尔尔夹着嗓子,已经开始演了。

这句亲爱的,听得老干部心猿意马。

开始回忆往昔,“温小姐,你说你之前要是肯跟我,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吃苦啊。”

温尔尔慢悠悠地嚼着嘴里的牛排,笑而不语。

其实心里正在骂人。

老男人!老色鬼!养小三还养出优越感来了?

“来了来了,我老婆来了。”老干部低声提醒她。

温尔尔立刻露出她今晚最甜的笑容,将叉子上的牛排喂到老男人嘴边。

没等她开口,一个身材略显臃肿,妆容素雅的中年女人就突然出现,拍桌大骂。

“孙杨平,终于让我抓到你背着我找小三了吧,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婆,你、你怎么来了?”

老干部孙杨平面露惊慌,站起来拉着女人的手,小声道:“别在这里吵,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入戏这么快?看来没少研究怎么对付老婆抓包。

温尔尔低头擦拭嘴角,该她上场了。

“亲爱的,这个黄脸婆是谁啊?”温尔尔起身,娇滴滴地问。

“黄脸婆?”

女人被激怒,抄起桌上的水杯就泼向她。

果然……

虽然这是抓奸的正常流程,而且温尔尔也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立刻做出反应。

“啊——你干嘛!”做作的尖叫,做作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把餐厅里吃瓜群众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干嘛?我是她老婆,我泼的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小三!”

“老婆?”

温尔尔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干部,“你不是说你没有老婆的吗?原来这一切都是你骗我的!”

她眼中悬泪欲滴,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慢慢接受,最后变得委屈。

情绪层层递进。

将原本的普通小三,演成一个同样是弱者的,被欺骗的小三。

这样,至少一会儿吃瓜群众不会站出来帮原配打她。

“你骗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温尔尔拿起包包,做出一副伤心离去的模样。

她已经明确说了,以后不会再理这个男人了,任务算完成了吧?

可谁知道,男人的老婆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

在她转身抹泪要走的时候,女人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接着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你把我害得这么苦,就想这么走了?”

“这个巴掌,是警告你,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当小三,你爸妈是死了吗?没人教你怎么做人吗?!”

听到这话,温尔尔眼底瞬间蒙上一层冷意。

她本来还挺同情这个女人的。

她老公雇她来演假小三,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保护真正的小三。

那小三以后还会继续花她的钱,睡她的老公。

如果没有这一巴掌的话,说不定她哪天心情好,就匿名帮她抓真正的小三了。

反正出轨的男人都该死。

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温尔尔冷着脸,上前将这一巴掌还给了孙杨平,“你去死吧!”

这个巴掌她是替自己讨回公道,也是替所有原配打出轨的渣男。

说完,她抬起下巴,踩着高跟鞋骄傲地离开。

老干部被打蒙了,剧本里根本没有这一出啊!

刚走没几步,温尔尔就撞上了不远处,来自厉峫的审视的目光。

她心中一惊,脚步有些迟疑。

他看到了?

怎么偏偏在她被人泼一身水,脸上还有巴掌印的时候!

不对!

十二年没见,他应该认不出是她吧?

毕竟他搬走的时候,她才上初中。

女大十八变。

而且昨晚在酒店,他根本就没清醒过,应该也不会知道跟他上 床的人是她。

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

温尔尔一直在心里偷偷祈祷。

即使这样,在路过别人的餐桌时,她还是伸手去抽了几张纸,擦身上的水渍。

希望不要太狼狈。

厉峫是从公司的庆功宴上跑出来的,他在的话,员工们不能好好玩。

只是没想到,随便找个餐厅吃饭,就看到温尔尔当小三被原配抓的一幕。

她还真是长本事了,昨晚才从他床上离开,今天她就跟别的男人约会。

而且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厉峫的脸黑到不行。

温尔尔哪敢看他啊,这么社死,她没扭头往卫生间跑就不错了。

从餐厅离开,温尔尔给渣男老干部发了一条信息。

温尔尔:「孙先生,你老婆打了我一巴掌,算工伤,请另外付费。」

老干部不敢不给钱,因为害怕她会告诉他老婆真相。

给她转了账之后,他就把她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温尔尔看着另外到账的888元,心中甚是鄙夷,小气!

下一秒,她就把这笔888元的钱,转到了医院的账户里,一分不留。

一家四口,除了她之外,全都在医院的ICU病房里昏迷不醒。

ICU一天一万块,三个人就是三万,还有护工的工资,和家里经营不善、摇摇欲坠的钢厂要撑。

温尔尔不得不放下尊严,什么活都接。


“相亲啊,接啊。”

温尔尔昨晚顶班到凌晨四点,睡了两个小时就又得爬起来。

刚替女强人客户参加完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找她代相亲的电话就打来了。

“说吧,想要什么结果?是想把对方吓走,还是让他知难而退?”

她也接过几次这样的活儿。

都是那些女生不想去相亲,又不得不去,所以雇她代替或者同行。

目的都是破坏相亲。

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不,你误会了,不要吓走他,我是要你帮我相亲成功。”电话那头的人道。

相亲成功?

温尔尔停下补妆的动作,意外之余又觉情理之中,“那也可以,我会好好衬托你的。”

“温小姐你又误会了。”电话那头再次纠正她,“我是让你替我去见,不是陪我去见。”

“我替你?”

温尔尔这就搞不懂了,“你让我一个人去见你的相亲对象,还要相成功,成功了你们下一步不就是结婚吗?会穿帮的。”

这要求,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用担心,你见了他,他说什么你都点头答应。”

“听他说、做出一副崇拜他的样子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温尔尔还想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紧接着,她就收到一个地址和一份资料,以及她账户里多出来的五千块钱。

是以前代相亲过的客户介绍的吗?

连她的价格和账户都知道。

无所谓了,有钱赚就行。

温尔尔把“家长妆”卸掉,化上资料里提到的男方喜欢的性感都市丽人妆。

下午两点半。

温尔尔准时出现在厉氏集团大楼楼下的咖啡厅。

环视一圈,她没找到资料上的那个男人。

好家伙,他还迟到了!

温尔尔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杯咖啡,给相亲男发自己的座位号。

一杯咖啡喝完,男人还没到。

温尔尔不停地看时间,她下午四点十五还得去幼儿园帮客户接孩子呢。

正要打电话问男人还来不来的时候,她对面就坐下了一坨粉色棉花。

哦不,是一个穿白色西装、粉色衬衫,戴眼镜的三十多岁微胖男人。

温尔尔第一眼没有看他的脸,而是在替他衬衫上的纽扣紧张。

这么紧,一会儿会不会崩到她脸上?

“温小姐是吧,不好意思,刚才去谈了笔生意,来晚了。”

男人眼里的惊艳毫不收敛,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打量。

从他笑出鼻油,不断往上推眼镜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很满意她了。

温尔尔不忘此行的目的,不发作、不生气、顺从他,让相亲成功。

“哇——你中午也在工作吗?好厉害。”

温尔尔夹起嗓子立刻入戏,装出一副小女生模样,还鼓了鼓掌。

她发誓!

她只是按照金主的要求,微微表露一下对对方的崇拜罢了。

谁知道那坨粉棉花竟然直接上头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男人滔滔不绝地跟她说他的事业,温尔尔愣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这也就算了,说得激动的时候,他口水都喷到她杯子里了。

她还得保持笑容,托着下巴假装听得津津有味。

……是真有味儿。

“你知道我为啥选在这里见你吗?因为我刚才就在楼上谈生意。”

男人说完他的生意经,终于说到他的生意伙伴了。

“你知道这栋楼是谁的吗?”

男人抬起下巴,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是我哥们儿厉氏集团厉总的!”

“厉总你不认识吧,他前几天刚拿下政府的开发案,今天就来求我买钢筋原料了。”

温尔尔脸笑僵了,嘴角抽了抽。

接着腹诽道:厉总我可太认识了,前几天还上 床来着。

也许是生意经说累了,男人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其实我对你挺满意的。”

“来之前,我挺不乐意的,但我妈一直说你长得好看,我就勉强来了。”

“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一点,你身材好,皮肤也白,我就喜欢这样的。”

温尔尔故作被他夸到害羞的样子,忍着恶心,“其实你也很好,你事业有成,还体贴,我也很满意。”

“你肯定满意我啊。”

男人好似又逮着机会了一样,再次侃侃而谈。

温尔尔见状,死了的心都有了。

菩萨救我!

“你看我长这样就知道,我颜值高,又有文化,咱们聊了这么久,你都不说点吃的,是不是看我秀色可餐,都不用吃饭了。”

他在讲笑话吧?

他一定是在讲笑话!

温尔尔演了大半个小时的脑残小女生,第一次没忍住皱起眉头。

“不过你要是想嫁进我家,我妈还有几个问题叫我跟你说清楚。”

来了,妈妈开始上桌了。

“我妈说,我们结婚后一定要生三个小孩,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你同意吗?”

温尔尔本人非常不同意,无奈她的金主要她事事都顺从。

“我也很喜欢孩子的,但这个应该不能保证一定是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吧?”为她的金主拉扯一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

男人俯身凑到桌子边缘,放低音量,“我家医院里有人,能查。”

能查?

那要是连续三胎都跟他们的意愿相悖,她金主岂不是还得做掉接着生?

温尔尔不懂她的金主,但她大受震撼。

“看来高先生很喜欢女儿,现在很少有男人想要两个女儿的,要弟弟应该也是阿姨的意思吧,你真孝顺。”

“不是,这都是我妈的意思。”

男人开始炫耀自己的妈妈和家庭,“我就有两个姐姐,我妈说了,姐姐能照顾弟弟,所以我从小就很受宠。”

“我姐什么都让着我,挣了钱也往家里给,我姐可听我妈的话了。”

“为了我,我妈没少受两个姐姐的气,你以后可不能像她们一样气我妈,知道吗?”

妈的!

这钱可真难挣,她快忍不住骂人了!

他家两个姐姐真惨,有这种妈和这种弟弟,不气才怪。

温尔尔的笑容逐渐消失,打算速战速决,直接进入最后的阶段。

“你说的我都答应,孝顺长辈嘛。”

她拿出回光返照般的演技,将求关注、求勾搭、求娶我演出来。

对男人娇羞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往下谈?”

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男人眼泛桃花,一脸沉醉,“可以可以,你和你家钢厂,我都要了。”

温尔尔眯起眼睛,“我家钢厂?”


“是不是我姑姑让你来的?”

温尔尔态度转变太快,刚才还是娇言软语,现在就能冻死人。

男人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想闭口为时已晚。

他索性承认了。

“我跟你说了吧,是你姑姑求我来的,她让我别告诉你,怕我看不上你你会伤心。”

那坨粉棉花吃力地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老子看上你了的姿态。

“不过你别担心,我对你很满意。”

“我一会儿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给咱俩订婚。”男人说着目露淫光,“今晚你跟我回家,去我的房子。”

温尔尔咬牙切齿,别过头,嘴里念念有词。

捏着咖啡杯的手用力到泛白。

“你妈你妈你妈……”她忍他妈很久了,将杯子里残留的咖啡全都泼到男人身上。

有点可惜,咖啡是凉的。

看到他显胖的白色西装和把肚子勒成游泳圈的粉色衬衣上,沾满咖啡渍,像被人泼粪一样。

温尔尔感觉眼睛舒服多了。

难怪‘金主’给她发的资料跟她本人那么相似,就连名字都姓温。

叫温迪!

难听死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好姑姑给她下的套。

男人猝不及防被泼一身,原地惊起,椅子都被他碰倒了。

他不可置信,“我都说我看上你了,你还泼我干嘛!”

“看上你妈!”温尔尔教养也不要了,“被你恶心了一下午,泼你算轻的!”

她拿起包包,起身要走。

她得去接客户的孩子了,还要给那个企图卖钢厂、分财产的姑姑家,送一份大礼。

时间来不及了。

店里所有人的目光朝二人投来。

妈宝男好面子,又没有妈妈给他撑腰,他不敢耍横。

只抖了抖衣服说一句:“都别他妈看了。”

说完,他落荒而逃一般,比温尔尔先走出咖啡厅。

路过她旁边的时候,他还警告了她:“你给我等着!”

温尔尔冲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再次迈步要走时,店里的服务员追上她,“小姐,你们还没买单。”

“……”

操!

这一出闹剧,被下楼喝下午茶的厉氏集团员工,全程看在眼里。

更有某个八卦的助理,买了咖啡冲到顶楼,跟某人分享刚才的所见所闻。

“老板,你猜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了谁?”

“就招标会前一天晚上,爬你床那个女的,她刚才在楼下相亲呢。”

厉峫签字的手猛地刹住,钢笔笔尖直接划破纸张,戳出一个大洞。

温尔尔?

相亲?

“哥。”助理挤眉弄眼,“那天晚上你跟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样了?”

事后,他家老板是一点儿都不肯透露,好奇死他了。

厉峫抬头,眼神冷到可以杀人。

助理大吸一口气,放下咖啡逃命,“我今晚加班。”

“回来。”

厉峫叫住他,顿了顿,吩咐道:“去查一下她的相亲结果。”

助理有点懵,“谁?”

……

“呕——”

“学姐,你还好吧?”

温尔尔趴在卫生间洗手池上,脑袋耷拉着,吐个不停。

“我没事儿。”

外面是她的学弟,一个刚刚入职她家厂子的大学毕业生——池让。

他是来陪她应酬,替她挡酒的。

不过今晚的酒局,来的都是她爸的老朋友,是她小时候在厂里见过的叔叔。

他们非要她喝,池让根本挡不住。

温尔尔终于把胃吐空,洗把脸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池让递给她两张纸巾,眼里都是担心,“学姐,要不今晚别喝了吧,他们根本就没想要跟咱们合作!”

那群老男人根本没安什么好心,就是把他们俩当猴耍。

温尔尔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厂子已经三个月没开单了,再这么下去,厂子必垮无疑。

到时候,三千多个员工靠什么吃饭?

他们当中,有一半是从开厂到现在,跟她爸一起风雨同舟熬过来的。

这把年纪让他们下岗,垮的就不止是他们一个温家了。

“没事儿,回去吧。”

温尔尔摘下被打湿的助听器,擦了擦,重新戴上。

推门走进包厢。

看到她回来,一桌子谈笑风生的叔叔们冲她招手起哄。

“尔尔快过来,我们刚说到你了。”

“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厂里跳舞逗大家开心的事儿吗?来,再给叔叔跳一个。”

一个男人踉跄起身,醉醺醺的以长辈的身份命令她。

“别穿西装那么正式,外套脱了吧,我们尔尔长得这么漂亮,跳舞一定也很好看。”

“来一个、来一个……”

跳舞?

他们没事儿吧他们!

池让长腿一迈,挡在温尔尔身前,不让喝醉的男人碰她。

“王总,还有酒没开呢,咱们继续,王总你说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他转移话题的这点小伎俩,那群老狐狸会看不出?

给面子的,就借坡下驴,点到为止了。

很显然,这群老狐狸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王正信搭上池让的肩,用手背拍了几下他的脸,道:“你他妈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池让被当众羞辱,社会经验浅的他,脸色顿时涨红。

又气又羞,不知所措。

尽管如此,他还是定定的挡在温尔尔前面,不肯让开。

场面一度闹得有些僵。

“老王老王。”

饭桌上终于有人开口,假模假样的唱红脸,“年轻人刚毕业,别为难人家。”

“王叔叔别生气,我这小学弟刚来没几天,不太懂事,我教训教训他。”

温尔尔敛起眼底的冷意,赔笑着,把池让拽到门口。

“去车上,挑两根粗的钢筋来。”

说完,她把池让推了出去,合上包间的门。

池让只愣了一秒,就拔腿往楼下冲。

包间里。

所有人都以为温尔尔把池让支走,是准备放下身段取悦他们,满 足他们的要求。

他们想多了。

温尔尔是要跟他们算账。

“王叔叔、方叔叔,2016年7月9号,你们一起从我家厂里拉走30吨钢筋应急,一共12万,这笔钱你们到现在还没给。”

她重新坐下,双手抱胸,盯着在座的人,开始算账。

这些账,她老爸碍于面子一直不好意思主动要。

如今他躺在病床上,很可能永远醒不来,这群人就更加不会认账了。

既然他们不做人在先,还企图欺负她,就别怪她温尔尔不留情面。


温尔尔突然开始翻旧账,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因为他们都欠温家钱了。

被第一个点名的王、方两人,酒直接醒了。

两人相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

“尔尔啊,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我们什么时候拉你们家钢筋了?”

“就是啊尔尔,没凭没据的,不好胡说的。”

“谁说我没凭据?”

温尔尔脸上笑得无邪,眼底充满不屑。

他们想欺负她年纪小,死不认账,她偏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当着众人的面,拽开随身带来的包包拉链,拉开袋口。

里面层层叠叠的是大大小小的纸张和文件。

温尔尔拿出一沓开始找,翻一张,嘴里就念一句。

“这张不是,这是刘叔叔跟我爸借钱打的欠条。”

她看向姓刘的那人,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欠条,“刘叔叔,5万哦。”

她放下手里的欠条翻下一张,“这也不是,这是吴伯的10吨,吴伯,10吨钢4万块。”

温尔尔手里的每一张纸、每一份文件,都是账!

她今天是有备而来。

被小辈当场要账,在场的众人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明明她爸都不好意思要的账,她一个小辈,竟这么不给面子。

还给他们摆鸿门宴!

他们以前真是白疼她了。

“尔尔,我们可是你爸妈的老朋友,小时候还给你买糖吃,你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

温尔尔气笑了,“那我请问王叔,我今天要是不主动跟您要这笔账,您打算什么时候还?”

男人不说话。

“是打算等我爸死了,还是等我家钢厂倒了你再还?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还?”

总有一些无赖,欠你的钱,你讨债他还怪你小气。

嘴上说会还会还,可就是见不到他还一分钱。

这种人,不逼他们一把,他们就不知道欠债还钱有多天经地义!

也许是被温尔尔怼得下不来台,又失了长辈的面子。‘

王正信终于装也不装,开始耍赖,“那笔账我早就给你爸了,不信你问你爸去。”

问她爸?

她爸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王正信说这个话,摆明了就是想拖延时间不还钱,最好把她爸熬死他才高兴。

温尔尔不吃他们这套。

她沉默片刻,直到包间的门被人推开,她才缓缓站起来。

是池让回来了。

池让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了两根最粗的钢筋,递给温尔尔一根。

这是他跟温尔尔跑生意时带的样品,没想到今晚派上用场了。

一根半个腕口粗,棒球棍一样长的钢筋,重达十几斤。

温尔尔身不晃、手不抖。

举起钢筋指着在场的老无赖们,说:“现下我家钢厂效益不好,爸妈和妹妹又全都在医院里,医药费一个月一百多万。”

“你们觉得,我走投无路了,你们还能好过吗?”

她今天就要闹得个鱼死网破。

好好吃饭谈生意他们不肯,还要欺负她,一点儿都不顾旧情。

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让她来替她老爸斩断这一群没必要的友谊。

温尔尔这个不要命的架势,实在是把几人吓到了。

就像她说的,钢厂撑不下去,家人也没钱治的话,她走投无路,真的会豁出来跟他们拼命。

“你想怎么样?”

温尔尔回头示意池让。

池让从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两台pos机和两张收款码,摆在桌面上。

“还钱。”

有人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温尔尔先一步开口打断。

“没钱现在就打电话筹,今晚我就在这儿等着,还不完就别想走!”

“……”

“你怎么不讲道理啊。”有人评价她今晚的行为。

温尔尔钢筋举得累了,松手甩在桌上,碗碟乒乒乓乓碎了一桌。

“我的道理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接下来的时间里,只听包间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带电话要钱,以及刷卡、扫码的声音。

当然,骂骂咧咧的声音也不少。

他们骂温尔尔不讲情面、不尊重长辈、不懂礼貌、不懂事儿!

反正都是她不好就是了。

那些被通知送钱来的婶婶阿姨们进门的时候,骂得是更加难听。

不仅骂人,还诅咒她爸妈和妹妹早死。

一度闹得会所整层楼都不得安宁,把其他包厢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里面发生什么事儿了?”一路人问。

另一路人答:“小姑娘要账呢,还别说,这魄力,不简单啊。”

门口的人通过里面的对话可以知道,那个背对他们的小身影正在以一抵多,替家里要账。

那气势,比放贷的人都强。

厉峫刚送走市开发组的人,自己也准备离开。

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路过温尔尔所在的包间门口,正好和顶着一片骂声走出来的她撞上。

里面骂得太难听,温尔尔始终沉着一张脸没变过。

直到看到厉峫,她的表情才有变化。

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包间里面,好像在确认站在这里能不能听清包间里的骂声。

很可惜。

她这个患有天生听力障碍,戴助听器的人都能听清,更别说他了。

得,她狼狈的一面,又被他看见了。

两人乘同一个电梯下楼,温尔尔依旧以为,他没认出来她。

正当她要上车走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开到她面前。

车窗落下,是厉峫。

温尔尔往后挪了挪脚步,以为是自己挡道了。

“上车。”厉峫看着她说。

他在跟她说话吗?

温尔尔左右看了一眼身旁,她身旁没别人。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我吗?”

厉峫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原来他认出她了。

恰好代驾把钢厂的车开过来了,池让下车给她开车门,“学姐,上车吧。”

温尔尔没动,“池让,你自己回去吧,记得明天让财务把今晚的账做好,然后发给我一份。”

“我遇到朋友了。”

池让看了一眼坐在黑色宾利里的男人,又看了看温尔尔。

“他是?”

“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

应该算是邻家的哥哥吧,当然,如果他还认的话。


车里的空气是冷的,温尔尔的内心是崩溃的。

怎么会有人开车不放音乐?!

现在这种尴尬的场面,请问司机:你满意吗?

“地址。”

“啊?”

厉峫保持他的大佬坐姿,微微转头,用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再次强调:“地址。”

“双拥路,明园小区。”

车内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默中。

厉峫自打刚才把目光投到她身上之后,就再也没有移开。

那一道带着探究、审视,还有某种她分辨不清情绪的目光,让温尔尔如坐针毡。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温尔尔想了想,她好像是有句话没对他说。

“好久不见。”

厉峫嗤笑,讽刺极了,“三个晚上,很久吗?”

听到这话,温尔尔的表情瞬间像被雷劈到了一样,麻了。

原来那天他是清醒的!

“连续三个晚上的话,就挺久的。”温尔尔傻愣愣脱口而出。

说完她就偷偷去拽车门锁,想跳车。

救命啊!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耳朵天生听力弱,不戴助听器她就只能听到别人说话的1%音量。

这导致她从小反应温吞。

但她又不想让别人说她反应慢,所以温尔尔就养成了很多时候只求反应快,却常常不经大脑的发言。

特别是在这种‘意外’事件里。

她今晚根本没有在脑子里排演过,遇到厉峫的版本。

果然!

厉峫听懂了,车内的温度又下降了。

9月的S市,温尔尔仿佛能看到窗外开始飘雪。

“十二年不见,小耳朵长本事了。”公共场合,他不想跟她讨论久不久的问题。

不要叫她羞耻的小名啊!!!

“前天从我房间离开,昨天就给人当小三,今天还去相亲了,啧啧……”厉峫阴恻恻地重声道:“多姿多彩啊!”

温尔尔害怕被厉峫训是与生俱来的。

小时候家里大人生意忙,基本上都是厉峫管着她。

连小学升初中的家长会,都是厉峫从高中部请假来替她开的。

在别人面前,她温尔尔可以是性感绮丽,也可以是天真无辜,想要什么样就可以是什么样。

但在厉峫面前,她一向乖巧,只能是个软包子。

除了三天前那个她明着是爬床拍照,实际上是间接帮厉氏集团从根源解决丑闻,深藏功与名的晚上。

漫长的尴尬终于要结束了。

温尔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希望回到她的小破家。

“我家就在前面,停在路边就……”

“开进去。”厉峫吩咐司机,接着问她:“几单元?”

温尔尔希望落空,不情不愿报了一个位置。

明园小区是个上世纪的老小区,不像现在的小区那样弯弯绕绕,小区里的楼都是方方块块的。

车子开到小区最角落的一栋楼前,停下。

温尔尔强抑内心的喜悦,站在单元楼前,准备目送厉峫离开。

可谁知道,他竟然也下车了!

“欸……”她拽住他,“你要去哪儿?”

“你家,带路。”厉峫面无表情道。

温尔尔沉默了几秒,“一定要去吗?”

厉峫被她的磨蹭搞得有点不耐烦,转过身跟她面对面,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

微微偏头,给了她一个‘你敢再磨蹭一句就死定了’的眼神。

好吧。

温尔尔知道这次是躲不开了,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带路。

“这边。”

她没进单元楼,而是绕到楼的右侧,沿墙往后面走。

厉峫不解,却还是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走到单元的后面,再往前就是小区的围墙。

温尔尔站在一扇老旧铁片推拉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进来吧。”

她竟然住在车库里?!

厉峫眯起眼睛,神情难测。

他知道温家出事了,一年前温晋出车了祸,连带妻女一起三人被货车压成半块肉饼。

如今躺在医院里,三个人六条腿,一条都没保住。

不仅如此,温晋右半边身子都压成了肉泥,庆幸没伤到重要器官,还能靠仪器吊命。

而温家的钢厂,也从那儿之后,每况愈下。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糟糕。

温尔尔见厉峫站着不动,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味道令他难以忍受。

“我就说不让你来吧。”她小声嘀咕。

进门换鞋,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理会站在外面的厉峫。

厉峫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了。

他扫视了一圈她的家。

不足十平米的地方,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小的梳妆桌,还有一个不及他大腿高的最小容量的冰箱。

仅仅这几样东西,就把这个地方占得满满当当。

可以活动的地方,站不下并肩的两个人。

更过分的是,车库楼高两米,厉峫一米九出头,穿上鞋子加上头发,他进来还得一直低着头。

逼仄狭小的空间,令他喘不过气。

温尔尔发现了他的不适,指着床道:“你坐吧,我家没有别的杯子,就不给你倒水了。”

厉峫在她的床尾坐下,呼吸顺畅多了。

“你就住在这里?”

“嗯。”温尔尔点点头,“这里挺好的,我隔壁还住了个奶奶,她应该睡了,我们动静得轻点儿。”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你家的房子呢?”

“卖了。”

不管是以前跟他为邻的旧房子,还是后来的大别墅,都卖了。

她爸出事后,货车司机和保险公司赔是赔钱了,不过没半年就全花完了。

抢救花了几百万,现在在ICU续命每个月也要近百万。

再加上钢厂工人的保底工资月月得发,温尔尔早已经是负债累累。

连她正在读的研究生学业,都被迫停止,无限期休学。

能有这么个地方让她住,她已经很满 足了。

“你今晚找我有事儿吗?要是没事的话,我得换衣服去兼职了。”温尔尔看了眼时间,她得出门了。

“兼职?”

厉峫也看了眼时间,攒眉,“现在已经是凌晨,你还要出去?”

她刚刚应酬喝了不少,脸还是红的,她又要出去!

“嗯,今晚有个游泳馆的兼职。”

“大晚上的谁游泳!”

温尔尔很赞同他的话,“对啊,就是因为晚上没人游泳,所以我才要这个时间去刷泳池啊。”

“一次五百块呢。”

厉峫咬着牙关,盯着她,眼里的火都要冒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是气温晋害得他们两人分别十二年,让他一直当宝贝宠的人沦落至此,还是气她大晚上的出去。

亦或是气自己。

气他到现在都还放不下上一辈的恩怨,对她好。

“把这个签了。”

厉峫语气生硬,把刚才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给她。

“签什么?”温尔尔疑惑接过。

她记得他们家钢厂和厉氏集团并没有生意往来啊,他们有什么好签的。

厉峫:“婚约。”


“婚约?”

温尔尔打开文件袋的手顿住,脑子里快速作反应。

“你想帮我,所以要跟我结婚?”

霸总文学照进现实,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厉峫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跟你结婚?”

她猜错了吗?

温尔尔抽出袋子里的文件,‘雇佣合同’四个大字闯入她的视线。

为了不再次猜错丢人,她认认真真的把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你要雇我体验婚后生活?”

温尔尔皱眉,总结他的这份合同。

她才落魄一年,有钱人的世界就已经玩得这么花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当温尔尔说到‘婚后生活’这几个字的时候,厉峫的耳尖竟悄悄红了。

他好像很期待这四个字被具象化。

“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好吗?!

“你想结婚,就直接找个喜欢的,或者门当户对的去结好了,干嘛还要先体验。”

温尔尔赌气似的把杯子里剩下的水灌进喉咙。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有多酸。

“我对婚姻有心理创伤,不确定自己适不合适结婚,能不能胜任丈夫这个角色,贸然结婚,对女方不公平。”

厉峫好整以暇,故意问她,“你想知道是什么心理创伤吗?”

说到这个,温尔尔没了刚才的硬气,心虚的不敢看他。

因为她知道。

厉峫对婚姻的心理创伤,来自他们温家。

十二年前,他们家钢厂生意蒸蒸日上,需要扩建。

钢厂后方有块地,盘下来除了需要本地户口之外,还需要首次购地资格。

她爸妈盘下钢厂已经没有购地资格,其他亲戚不是本地户口,也不行。

厉峫的父亲在体制内,无法参购。

只有厉峫的母亲符合所有条件。

温晋为了那块地,利用两家关系好,让厉峫的父母假离婚帮忙买地。

厉峫的母亲就是在这段假离婚的‘空窗期’里,出轨,抛夫弃子。

情夫找上门来,带厉峫母亲走的那天,厉峫的父亲追出去,意外被车撞死。

那天。

厉峫迎着骄阳盛开、盛大的十七岁。

家破,人亡。

这件事发生后,温晋逢人就先撇清自己,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厉峫母亲身上。

不肯承担责任,也不肯担起照顾厉峫的义务。

没过几天,厉峫也离开了,不知去向。

尽管那一年温尔尔才刚上初中,可她却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那场假离婚。

厉峫的父母向来恩爱,家庭和睦,是她羡慕且希望拥有的爸爸妈妈。

如果不是这场假离婚,厉家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道口子是她爸撕开的,他们温家始终亏欠厉峫。

“工作时间为什么是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

温尔尔应聘一样,向他提问,“而且工作时间超过8个小时了。”

小说和电视剧里协议结婚她见多了,但厉峫提的这个不太一样。

合同里,她的工作时间只是晚八到早八,需打卡考勤,有五险一金。

是一份工作。

不是传统协议婚姻里,那种迫不得已,或者利益交换的关系。

她有选择权,也有随时辞职的权利。

“我白天在公司,只有晚上能当这个‘丈夫’。”厉峫一本正经,“超过的4个小时算你加班,工资双倍。”

算什么加班啊,他只是不舍得她每天来得太晚,又走得太早。

夜里不安全。

双倍工资!

温尔尔双眼放光,她往回翻,仔细看薪资那一栏。

每月五十万,双休,每天工作12小时,有4个小时是双倍薪资。

这比她累死累活给人接孩子、刷泳池赚得多多了。

激动之余,温尔尔又想到一个问题。

他给的薪酬,足以养一个小三了,那……

“你的体验,包括什么尺度?”

厉峫看出她的紧张,他调查过她,她接活有个原则——不上 床。

他很庆幸,“除了接吻和发生关系之外,一切求真。”

一切吗?

温尔尔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那新婚夫妻日常的搂搂抱抱也可以吗?”

厉峫脸色微红,朝她投去一记警告的眼神。

这个眼神温尔尔太熟悉了。

比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还要令人头皮发麻。

厉峫:“合同里附带了你大致的工作内容,在后面。”

温尔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计划表。

她刚才只顾着看条款,漏看了。

这次的合同为期三个月,而在这一张计划表里,每一周都有详细的工作任务。

第一个月是新婚月,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让雇主感受幸福、甜蜜、热烈的婚姻生活。

第二个月是争吵月,争吵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孩子、家庭财政、家务、三观等问题。

第三个月是选择月,激烈的争吵期后,要么接受对方,一起走下去,要么分开别过。

这顿操作,很难评价。

温尔尔用了毕生所学,也找不出可以形容这件事的词。

既离谱又合理。

这跟网上调侃的,持证上岗做父母有异曲同工之处。

听着好像很荒谬,但细品之下,竟也有它的道理。

温尔尔只问了一个问题:“这个表是谁做的?”

真他妈专业!

厉峫当然没有回答她。

天知道他在给她制定工作计划的时候,感觉有多羞耻。

温尔尔签了。

反正她很擅长演这种角色,只要钱到位,没什么不能演的。

合同一式两份,厉峫拿走属于他的那一份,起身。

“明天……”他看了眼腕表,“不对,准确地说是19个小时之后,请你准时上班。”

厉峫离开的时候,又扫了一眼温尔尔住的地方。

他很庆幸自己在做这份合同的时候,把上班时间安排在晚上。

她住在这种地方,真叫人不放心。

白天还好,晚上太危险了!

厉峫前脚离开,温尔尔后脚就换了衣服,去游泳馆兼职,顺便把这份工作辞掉。

以后晚间的兼职,她都没时间做了。

……

晚上7点55分。

温尔尔按照合同上的地址,出现在这个S市最贵的小区顶层。

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她抬起的手,迟迟不敢按响门铃。

如果说婚姻=爱情的坟墓,上班=上坟的话,她一会儿得上两座坟。

自然需要多点时间做心理建设。

“怎么不进去?”

厉峫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温尔尔一跳。


温尔尔被吓得缩起肩膀,转身靠在墙边。

惊慌之下,脱口而出,“老板早,哦不……老板好。”

厉峫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进来吧。”

厉峫用指纹解锁,进门,然后把她拦在门口,“自己输入指纹,打卡。”

他指着智能猫眼可视屏旁边的打卡机。

“……”他来真的?

这个项目就她一个员工,至于吗?

温尔尔在心里吐槽,在门口跟打卡机较劲儿。

她大学毕业后直接保研,后来家里出事她也是挑高薪的兼职做,没上过一天正经班。

没想到现在居然过上了上班族的生活。

“我录好了。”

她打完卡,回头找厉峫给她安排工作时,他已经不在客厅了。

温尔尔猜测,他大概是洗澡去了。

洗澡,换下外出的衣服,是他回家后的习惯。

温尔尔自己换鞋进去,开始欣赏这个开了一半天窗的超级大平层。

这栋楼的顶层有两户,厉峫家室内面积就有六百多平,空间非常大。

家里东西齐全,沙发、茶几、电视、冰箱……各种智能科技。

东西很多,但一点儿都不显拥挤。

每样东西之间恨不得隔了八百米,地方大到都能在家里开车。

再加上从客厅一直开到卧室的天窗和落地窗,一眼望去,家里像是连接了天空,看起来就更大了。

温尔尔跑到冰箱前,打开那超大双开门冰箱,想蹭点东西吃。

不料,冰箱里空荡荡的,除了几瓶矿泉水之外,什么也没有。

是厉峫的作风。

她拿了瓶水边喝边逛,书房、健身房、茶室,还有他堪比奢侈店的衣帽间。

当初她也有一个这样的衣帽间,每一件衣服、每一个包包都有它专属的空间。

如今它们却只能挤在几个箱包里。

温尔尔走进厉峫的卧室,卧室的可视空间呈扇形,那半圆的墙都是玻璃。

浴室就在那扇玻璃窗的尽头。

厉峫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温尔尔,微微有些怔。

没有想到她会到卧室来。

腰上只裹了条浴巾的他,面不改色,走到卧室的小衣橱里拿了件白色短袖套上。

看到他换衣服,温尔尔不识趣似的,一直没有动。

目光紧紧盯着他,欲言又止。

“说。”

厉峫惜字如金。

温尔尔扶在门框上的手抠了抠,踌躇着还有点委屈,问:“当你老婆,不管饭吗?”

她今天运气不好,兼职的工作都不管饭。

以为厉峫这里有吃的,她没吃就来了。

厉峫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房子是他临时买的,住了才没几天。

而且他平时不太做饭,所以冰箱里除了水,没有任何东西。

看她的模样,她是饿坏了。

厉峫猛地有点心疼,裤子都来不及换上,走到床边拿手机定餐。

“牛排,半个小时到。”

听到有吃的,温尔尔委屈巴巴的小脸立刻换上笑容,“谢谢老公。”

说完,她就转身跑出去等牛排了。

老公?

厉峫的左心房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跳得厉害。

呆呆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牛排二十分钟就送到了,是餐厅主厨亲自送来的。

有了吃的,温尔尔心情都好多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老婆?”

温尔尔满 足地嚼着牛排,专业且投入,“是温婉居家的,还是性感火辣的,我都可以帮助你体验。”

她说这话,挺气人的。

厉峫放下刀叉,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做你自己。”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容易叫她误会。

误以为他对她心软,给她例外。

便嘴硬的补充一句:“如果温晋的女儿我都可以忍受,别人就不是问题。”

他好伤人。

“哦。”温尔尔睫毛颤了颤,温吞道:“那我好色,你也不介意吗?”

她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厉峫的反应没让她失望。

只见他身子往后靠,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于膝上,食指一下一下敲打手背。

盯着她的眼神压迫感十足。

温尔尔的目光缩了回去。

学生时代他帮她开家长会,上台当着所有人的面,十禁十止她日常行为举止的记忆突然攻击她。

她记得十禁里面有一条:禁和男同学拉手。

因为这一条,班级元旦晚会的双人舞,没人敢牵她的手,她就被刷下去了。

想到这儿,温尔尔就想哭。

十二年后再遇见,还要被他管着,她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你这三个月的零花钱。”

厉峫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卡来,丢在桌上给她,“密码是我的生日。”

“零花钱?”

温尔尔失神地看着那张卡,一脸不解。

假老婆也有零花钱吗?

体验结束之后,她花掉的钱还要还回去吗?

“怎么,不记得我生日了?”厉峫眯起眼睛。

好似她敢说一句不记得了,他就会拆了她一样。

温尔尔沉默,低头吃饭,实则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她需要钱。

这一千万能减轻她不少压力,至少给她爸妈和妹妹预约第三次手术是够了。

医院的手术方案,一个月前就发到她手机上了。

却因为钱不够,她迟迟没有回复医生。

“给你一天晚上的时间适应你的新…身份。”厉峫起身,“明天你该上岗了。”

他朝书房走去,去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温尔尔很自觉的,吃完饭就去洗澡,晚上睡在客房。

她一直很缺觉。

每天的兼职又多又散,她已经大半年没有睡过一个超过五小时的觉了。

既然今晚厉峫没有要求,她就早早上 床,把之前缺的觉都补回来。

助听器一摘,温尔尔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习惯早起的生物钟,让温尔尔不到六点就醒了。

睁眼时,她和往常一样从床上惊跳而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其实她是在摸助听器。

以前她睡觉会摘助听器,后来接了早起送娃的兼职后,她晚上睡觉就留一只戴着。

方便她第二天早上听闹钟起床。

今天她没听到闹钟,以为助听器在半夜睡掉了,吓得她赶紧下床。

等等!

这个房间……

对了,她已经辞了早上的兼职,不用早起了。

温尔尔意识到这一点后,身子一软,又瘫在床上。

现在距离八点还有两个多小时,温尔尔躺了好一会儿,再也没睡着。

虚度时间,让她感到恐慌。

温尔尔爬起来,正想着怎么利用在厉峫家的这十二个小时赚点钱时,她的视频账号后台响了。

up主接力视频创作通知:我有四只耳朵你好,你报名参加的盲盒视频接力赛已通过,请在接到通知的三日内上传视频,退订请回复TD。

视频接力赛?

靠!她居然忘了还有这事儿!

为了赚钱,温尔尔学了剪辑,也拍了些不温不火的视频。

但她记得,当时报名这个接力赛的时候,是被它的高额奖金吸引的。

而奖金之所以高,是因为这个比赛……可能不太正经。

俗称:擦边。


温尔尔等了一天,视频网站都没有把题目盲盒发给她。

她不知道题目,就无法确定视频的内容方向。

所谓的视频盲盒接力,是网站出第一题后,接下去的就是由上个视频的up主给下个视频的up主出题。

她的题目就是在她之前的up主出的。

而在如今这种追求刺激和挑战的网络环境下,她已经做好被命运安排的准备了。

只要不是啤酒浇头,什么都好说。

“池让,谢谢你送我过来。”

池让合上后备箱,看了一眼眼前的这栋高楼,“真的不用我陪你上去吗?”

温尔尔摆摆手,“不用,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她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

“我先上去了,拜拜。”

温尔尔拖着两个行李箱,楼里的保安见了,赶紧走来替她拿,帮她刷卡。

她想着未来三个月都要住在这里,索性就把日常用得到的东西搬过来好了。

两个箱子,有一箱是书。

另一箱是电脑和一些拍视频用的灯之类的东西,以及她的几身衣服。

温尔尔自己输入密码开门打卡。

刚把行李箱放到客房,厉峫就突然出现在门口,“来了?”

“砰——!”

温尔尔吓得手抖,刚打开的行李箱猛地砸在地上。

那半边箱子里都是书,有十几斤重,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抬头,正好对上厉峫的目光。

厉峫穿着白T和黑色宽松短裤,鼻梁上戴了副黑框眼镜,短发松散,极具少年感。

他倚在门框上,双臂抱胸,看着她。

似乎在等她的解释,又似乎在等她开口求他帮忙。

“那个,我……”

温尔尔略显慌张,双手不知所措地在裤子上蹭了蹭,眼神飘忽。

“东西收拾好就出来吃饭。”厉峫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吃饭?

温尔尔眼前一亮,置行李于不顾,跟在他身后跑出去。

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餐桌上,此刻多了一锅汤,还有两副碗筷。

厉峫坐下,盛汤、喝汤,一气呵成。

根本不管站着的温尔尔。

“只有一个汤吗?”温尔尔拉开椅子坐下,探着脑袋往锅里看,一勺舀上来也没见块肉。

“晚上不适合吃太多。”

“那有饭吗?”

厉峫停下喝汤的动作,抬眸、抿唇、微笑。

温尔尔知道,他这套表情下来,是要开始说教了。

所以在他开口之前,她抢先打断他:“当我没问。”

命真苦!

小时候他不允许她吃零食也就算了,长大了连饭也不能随便吃。

真同情他以后的老婆。

“厉峫,你说要一切求真,那我在这个家里,是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闪着一双期待的眼神。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句话,厉峫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上次在酒店,她在他身下的哭着打颤的画面。

只是想想,他就浑身燥热。

“你想做什么?”

“就…工作啊。”温尔尔小心试探,“你老婆也有她的事业对吧,所以我能不能也做点自己的事情,不算我旷工的那种?”

厉峫瞬间冷脸。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随便你。”

厉峫没了胃口,到书房开视频会议去了。

“叮——”

他起身的同时,温尔尔参赛的视频网站给她发来消息。

她的题目出来了。

变装?

看来上一个up主挺善良的,给她出的题目不仅是当下的热门,而且还不变态。

等等!

温尔尔漏看了题目里的关键词,渔网袜+男士衬衫。

“……”她收回刚才说上一个up主善良的话。

渔网袜+男士衬衫,这也能联想到一起?

就算这两样东西能联想到一起,那拍出来的视频不就擦边了吗?

原本她还心存侥幸,现在看来,这个边是非擦不可了。

喝完汤,温尔尔悄悄挪到书房的玻璃门。

见厉峫表情凝重,时不时还冲屏幕里的人发火,她就知道,他这个会议短时间内是结束不了的。

她放心了。

光明正大晃到他的衣帽间里,挑了件白衬衫拿回房间。

温尔尔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挂上,电脑和书也都摆在客卧的梳妆台。

好在厉峫家够大,梳妆台也够大,完全可以当做书桌用。

以后,她就在这个房间里挣她的外快了。

只是万事开头难。

温尔尔洗完澡就回房坐在电脑前研究怎么完成视频,她看别人的变装视频已经看了两个小时了,依旧毫无头绪。

别人的变装视频,要么是从常服变装到制服,要么是从现代装变到古装。

甚至还有穿和不穿的,五花八门。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性别不变。

温尔尔倒在椅子里,长腿屈膝交叠踩在椅子上。

因为烦躁,她把厉峫的衬衫盖在头上找灵感,顺便休息一下眼睛。

厉峫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缩在椅子里,身上盖着他的衣服,只露出一双穿着渔网袜长腿的画面。

他眯起眼睛,搭在门把上的手微微收紧。

她是要勾 引他吗?

“温尔尔。”他叫她的名字。

但摘了助听器的温尔尔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没有反应。

厉峫的目光下意识寻找她的助听器,果然看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助听器。

他径直朝她走去,弯腰把她抱到怀里。

突然腾空,温尔尔大惊失色的同时,出于安全意识,她抓紧了身旁的人。

扯掉蒙在脸上的衣服,看清是他,“厉峫?你干嘛?!”

“睡觉。”

厉峫已经把她抱回自己的房间,脚一勾,房门就关上了。

“我、我还不困。”温尔尔通过读他的唇语知道他说了什么,“你先睡吧。”

厉峫放她在床上。

大手搭在她小腿上,修长干燥的手指穿过她渔网袜的网格,挑起一根丝线,拿在手里慢慢捻动。

他知道她听不见要读唇语,所以他说得很慢,“拿我的衣服,又穿成这样,想做什么?”

温尔尔读懂了,想解释,又发现没法儿解释。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擦边,她一定会被迫重修她的思想道德与修养的。

于是,她举起手里的白衬衫,小声辩解:“我一个女孩子,不抽烟不飙车,有点小癖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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