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要是不愿意让她留下来,我帮你把她给赶走。”
做这种事情,周文亮最拿手了。
陈秀梅拿过鞋底叹了口气:“赵春花今天答应把她闺女嫁过来,就是看中了那台缝纫机。我前两天就听你二旺婶子说了,赵春花她妹妹村里有个姓陈的万元户,家里盖了五间大瓦房,富的流油。
那个万元户早就已经看好了沈明舟,赵春花各方面已经盘算好了。等跟咱们这边断了,就把闺女嫁给那个姓陈的。你说这媳妇咱家能留的住吗?”
丰收村就这么大,村子里有点事就能从街头传到街尾。
周文亮听这话直接呸了一声:“他奶奶的,我觉得我周文亮就够不是个玩意儿了,想不到这个赵春花更不是个东西!一个闺女收两份彩礼,她也不怕自己撑死!”
陈秀梅冷哼一声:“这钱哪有嫌多的?唉,就是可惜了咱家那些钱。现在又搭进去一台缝纫机。这要是一分不花都存着,现在至少有五百块钱了。给你爸做点好吃的也行呀,唉……”
想想就心疼的要死。
周文亮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了转:“妈,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让她自己滚回娘家去。不仅如此,还得让赵春花把彩礼全都退回来。”
陈秀梅看着这个二儿子:“你要找人揍她?”
周文亮咧嘴笑了笑:“妈,我哥跟我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打女人。再说了,我要是把她打回娘家,到时候理亏的是我们好吗?”
“那你准备怎么办?”
周文亮眯着眼睛想了想,眼睛一亮地道:“妈,既然她嫁进了周家门,以后这做饭洗衣服的事,你就别管了。天天在家里擎吃坐穿,看我怎么收拾她。”
陈秀梅狐疑地看看儿子,“行吧,不过你可别让赵春花抓到把柄。”
“放心吧。”
沈明舟自然不知道娘俩正在算计自己,她麻利地做好了晚饭,把新做的玉米面饼子一个个铲下来放到了盖垫上,再把玉米面饼子端进了屋,给每个人倒上了一碗开水。
此时周正东的父亲周长炎从里屋病殃殃地走出来,他身上披了件补丁摞补丁的褂子,虚弱地坐到了椅子上。
他人比较瘦,皮包骨头的模样,两只眼窝深陷,脸颊凹陷进去更是没有一丝肉,一眼看上去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妈,咱家有鸡蛋吗?我明天早上给爸煮个鸡蛋吃吧。”
其实不仅是周长炎,陈秀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用赵春花的话形容,那就是瘦的跟个麻籽杆一样。
陈秀梅一听这话就来气:“你当这里是你们家呢,要不是给你们家准备彩礼,家里能穷成这个样子吗?”
周文亮倒是没生气,看着沈明舟笑眯眯地道:“嫂子,咱家太穷了。要不明天你回娘家偷几个呗,给我们全都解解馋。”
沈明舟也不生气,笑着道:“那我自己想想办法。”
陈秀梅没好气地道:“你可别乱想办法,到时候你娘家妈骂上门来,说是我们教唆的,这罪名我们可负不起!”
周长炎刚把碗端起来,听着妻子和二儿子的话duang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训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明舟进了周家的门,那就是我们周家的人!
她就是问问家里有鸡蛋吗?想给我煮个鸡蛋,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看看你们娘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想干什么?!想让丰收村的人看咱们老周家的笑话是不是?”
陈秀梅不想惹丈夫生气,但又想把情况说清楚。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赵春花都已经给她找好下家了。就等着从咱们老周家回去再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