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了个没趣,却还不想放弃,又伸手去牵她:“走吧,我们今天早点休息。”
陆于婳冷着脸,甩开了他的手。
顾瑾衡眉心皱起,脸上的笑也终于收了起来。
哄人本就不是他这位大少爷擅长的事,能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压着情绪问:“你又怎么了?我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能给我点好脸色?”
难得?连回一趟自己家都成了‘难得’。
陆语婳心里不禁想,他是不是已经做好长期不回来的准备了?
她问:“你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
顾瑾衡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明天的晚宴,我们夫妻总得一起出席吧?”
原来如此。
不是想回家了,而是不得不回来。
也不是因为想她,而是因为面子和应酬。
陆语婳冷笑一声,转身上楼。
他的脾气终于忍不住了,朝着她背影低吼出声:“陆语婳!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语婳说:“你怎么不让高惜月陪你去?反正你这个候补早晚会转正。”
这样你也不需要这么勉强回家了,留在顾家陪她,多好。”
顾瑾衡怒火瞬间窜上喉头:“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总咬住惜月不放?有病就快点去治,别整天说这种话恶心人!”
“我有说错吗?”陆语婳吼他,“你还记得这里是我们的家吗?不想回来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没人盼着你回!”
“是我不想回来吗?”顾瑾衡语气已经克制不住。
“我一回来你不是甩脸色给我看,就是跟我吵架吵得鸡飞狗跳,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只会怪我,你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她吼得声嘶力竭,整个人都在发抖。
顾瑾衡往后扒了把头发,透着烦躁:“我做错什么了?我今天回来,本来就是想跟你和好的。”
我自问态度已经够好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能把架吵起来。”
陆语婳没说话。
她咬着唇,指节紧紧扣在楼梯扶手上,指甲几乎要陷进木纹里。
她知道自己最近情绪很不对劲,这种越来越易怒的状态,让她倍感折磨。
她的焦虑和恐惧无处倾诉,最后全都积压在了胸腔里慢慢内耗。
那个女伤者携带的致命病毒,雷誉的死亡,高惜月带给她婚姻的阴影,害怕失去顾瑾衡的无力感……
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得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