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御琛没有生气，把碗放到桌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我知道你还恨我。孩子的事我也很痛心，你跟顾彦辰一走了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睫轻轻一颤。
“宋之意的事，我会处理。”他说，“我会让她消失，再也不打扰你。”
迟砚棠这才抬眸看他一眼，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你能处理她，也能处理我，对吗？”
岑御琛神色一沉，“我没有要伤害你，我关着你，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是啊，你不想我离开。”她喃喃，“但我已经不爱你了，岑御琛。我不爱你了，你明白了吗。”
这句话像是利刃，直接扎进了岑御琛的心里。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我们从校园走到现在，我不信你就这么快放下我们的感情。”
“信不信随你，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也只能关住我这一副躯壳罢了。”
岑御琛沉默了，像被死死捏住喉咙的野兽，
他想靠近她，想拉她一把，可她整个人像隔着一层玻璃，触碰不到也听不见。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落在餐桌上，迟砚棠低头喝着汤，一口一口极慢。
胃口差得厉害，陈妈受到岑御琛的叮嘱，守在一旁看着迟砚棠吃饭。
刚吃了几口，门铃响了。
陈妈开门，江曼莉踩着高跟鞋进了来，香水味和干冷的风一同卷进客厅。
“砚棠。”江曼莉笑着走来，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你还在吃饭啊。”
迟砚棠礼貌起身：“妈，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也是刚忙完，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江曼莉笑着坐下，眼神落在迟砚棠的脸上，像在打量什么，“气色比前几天好一点了，调养得还不错。”
她顿了顿，目光收回来，语气温温柔柔的，好似母女闲话家常。
“砚棠啊，你是个好孩子，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脾气好，懂事，有礼数。虽然当初我和阿琛的爸都不是很同意你们的婚事，但你也算是争气，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迟砚棠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江曼莉的笑意稍微收了几分，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事，我觉得不能再瞒着你了。”
“砚棠，阿琛……他真的有些身不由己。”
迟砚棠手里的汤勺顿住了，指尖微微收紧。
江曼莉看在眼里，继续温柔说道：“之意怀孕了，孩子是阿琛的。这孩子来得不容易，我们岑家盼了这么多年，算是盼来了一个孙子。”
“阿琛没和你说，我想他也是怕你难受。可砚棠啊，有些事，拖下去只会更难看。”
她微微叹息，像是在说一件不得已的遗憾：“你和阿琛……终究是有缘无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宋之意肚子里的孩子，岑家认。你这么聪明，一定懂这话的意思。”
空气一瞬间凝结了。
迟砚棠坐在原地，手指慢慢握紧，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