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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败家子完结文

钱富贵er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长安城北,泾阳县。整个泾阳县在泾水之北,春日里,阡陌之间遍地皆是忙于春耕的庄户。李复躺在地头的大树底下,背靠着石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皱着眉头。管家则是站在一旁,恭敬的候着。“老赵。”“郎君有何吩咐。”管家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这每年春耕都得用水,我寻思着,这两年庄里的日子逐渐好起来了,总要将这个事长远的解决掉,总是跟隔壁庄干仗,也不是个办法。”李复思索着说道:“等过了春耕,水渠就开始动工吧,靠着泾河哪儿能旱死庄稼,泾河不要面子吗?”老赵也没仔细琢磨一条河要哪门子的面子,便躬身应声。“是。”“不过今年好在有郎君的雷霆手段,不然,这春耕可就耽误了。”自小郎君病重醒来之后,总是奇奇怪怪的。不过,好像这两年看下来,不是什么坏事。每年到了春...

主角:李渊李复   更新:2025-07-10 22: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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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渊李复的其他类型小说《贞观败家子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钱富贵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安城北,泾阳县。整个泾阳县在泾水之北,春日里,阡陌之间遍地皆是忙于春耕的庄户。李复躺在地头的大树底下,背靠着石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皱着眉头。管家则是站在一旁,恭敬的候着。“老赵。”“郎君有何吩咐。”管家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这每年春耕都得用水,我寻思着,这两年庄里的日子逐渐好起来了,总要将这个事长远的解决掉,总是跟隔壁庄干仗,也不是个办法。”李复思索着说道:“等过了春耕,水渠就开始动工吧,靠着泾河哪儿能旱死庄稼,泾河不要面子吗?”老赵也没仔细琢磨一条河要哪门子的面子,便躬身应声。“是。”“不过今年好在有郎君的雷霆手段,不然,这春耕可就耽误了。”自小郎君病重醒来之后,总是奇奇怪怪的。不过,好像这两年看下来,不是什么坏事。每年到了春...

《贞观败家子完结文》精彩片段


长安城北,泾阳县。

整个泾阳县在泾水之北,春日里,阡陌之间遍地皆是忙于春耕的庄户。

李复躺在地头的大树底下,背靠着石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皱着眉头。

管家则是站在一旁,恭敬的候着。

“老赵。”

“郎君有何吩咐。”管家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这每年春耕都得用水,我寻思着,这两年庄里的日子逐渐好起来了,总要将这个事长远的解决掉,总是跟隔壁庄干仗,也不是个办法。”李复思索着说道:“等过了春耕,水渠就开始动工吧,靠着泾河哪儿能旱死庄稼,泾河不要面子吗?”

老赵也没仔细琢磨一条河要哪门子的面子,便躬身应声。

“是。”

“不过今年好在有郎君的雷霆手段,不然,这春耕可就耽误了。”

自小郎君病重醒来之后,总是奇奇怪怪的。

不过,好像这两年看下来,不是什么坏事。

每年到了春耕,总要因为抢水,跟隔壁上游庄子打一架,轻则受伤,重则闹出人命来。

官府来了,也没办法,双方是因为抢水互殴,说不清道不明的,也就各打二十大板就过去了。

说起抢水,这身体的原主,就是死在抢水的乱斗中......

李复接手这个庄子的时候,庄子里穷啊,佃户们连饭都吃不饱,还要供养着他这个主家,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李复哪儿见过这场面。

脱贫攻坚的路,道阻且长啊。

第一次醒来之后,见庄子上的庄户,一个庄子的人啊,穷的快要当裤子了,整个庄子凑不出一头牛。

这庄子,是原主那未曾见过的爹留下来的,自原主有记忆始,便是孤儿寡母在庄子生活,好在庄子有地,有佃户,母子俩的日子勉强还能过下去。

后来,原主的母亲病重去世,于是,便只剩下管家老赵带着主家郎君了。

不过后来,李复醒来之后,两年的时间,庄子里的人算是有饭吃,有衣穿了,不用再过那种一家子凑一套衣服给一个人出门的日子了。

而今年的春耕抢水大战,李复也不带着人去实打实的跟人家干仗了,隔壁庄子将上游泾河支流连贯的水渠给截流了,李复就直接带着人,晚上摸黑去了河边,直接用火药将他们垒起来的堤坝给炸了。

这总比打架闹出人命要好。

昨晚上那轰隆一声,宛如平地惊雷,着实将周围的人吓得不轻。

估计到现在,隔壁庄子的人都没缓过神来呢,昨晚上在那里值守的隔壁庄子的人,都给吓傻了,李复带着人跑的时候,他们就呆愣在那里,连追都不追。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朝着这边行驶过来,马车前后有十几奴仆拥簇。

“这是哪家地主出行,这么大阵仗,跑到地里头了。”李复的目光看向远处的这一行人马。

特娘的看着真阔气嘿,等将来有钱了,咱也整这阵仗。

“还真未曾见过,不过,瞧这阵仗,怕不是长安城里出来的。”赵管家说道:“一看那马车,就非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如今三月里,长安城里的大户人家出来踏青郊游,也不稀奇。”

马车上,李渊靠在软垫上,看向身边坐着的裴寂。

“左仆射,今日早上你说,有传闻昨日晚上这周围平地一声雷响,炸出一方石碑,莫不是听信了谗言?怎么一路走来,未见人们议论此事啊?”

“陛下,这石碑之事,尤为重要,臣一听说此事,便派人先行到这边来查证真伪,在见到石碑之后,觉得此事重大,理应报与陛下,听闻那石碑上所篆刻之字,可不简单,想必是天降祥瑞啊。”

“祥瑞?”李渊抚须,呵呵一笑。

年纪大了,就喜欢听漂亮话,祥瑞?祥瑞好啊。

“没错,是祥瑞,臣已经派人将周围都围了起来,在陛下看到之前,不准有人传出去,既然是祥瑞,一定要让陛下先知道了解才是。”

“哈哈哈哈,你啊。”李渊笑着摇了摇头。

裴寂在他身边也不少年数了,甚是合他的心意,因此,就算是到了该养老的年纪了,李渊依旧将他留在身边,予以高官厚禄。

裴寂掀开身边的窗帘,而后对着骑马走在马车边上的一个下人使了个颜色,那下人意会,点头应声,而后骑着马率先走了。

远处的树下,李复看着那一队人马。拐了个弯,朝着隔壁裴家庄子去了。

“老赵,你说是不是咱们昨天晚上闹出来的动静,把人家长安城里的主家给引过来了?”李复问道。

“不能吧?咱们昨天晚上下手可利落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赵管家说道:“不过就算是他们主家来了,咱们也不怕,找不到咱们身上。”

炸药炸开之后,他们就跑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是有细微的火药痕迹,河水都冲刷了一晚上了,早没了。

李复哪儿知道,因为昨晚上的这一出,裴家的人上报到长安城主家,结果就被裴寂借着这个机会去拍皇帝的马屁了。

河道被炸开,事出蹊跷,消息连夜就送到了长安城,裴寂一大把年纪了,正在和小妾做点开心的事情,结果就被这消息扰了兴致。

不过转瞬,计上心头。

连夜找人将后院湖里的石板挖出来刻了字,运到了庄子上,直接在河边挖了个坑,扔到了坑里。

这些年,裴寂在李渊身边,可谓是挖空了心思要讨好李渊,裴家的荣宠,可都系于这位皇帝陛下身上。

李渊乘坐马车来到裴家的庄子上,下了马车之后,所望之处,生机盎然,不由得心情大好。

“左仆射,你这庄子,好啊,百姓安居乐业,若是大唐的百姓们,都能像你庄子上的百姓这般,那该多好啊。”

“陛下谬赞了,臣沐浴皇恩,也知陛下一直心系百姓,别的地方,臣或许力有所不能及,但是管好自家庄子,让庄子上的百姓能够有吃有穿,还是可以的,这也都赖陛下仁政所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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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两个庄子的交界处,看着那被炸开的河道。

“这是?”李渊指着河道,不明所以。

“这便是昨晚旱雷所过之处。”裴寂说道。

“这威力,可不小啊。”李渊感慨:“乃是天威啊。”

不多时,下人将石板从坑中抬出,献到李渊面前。

“虎斗龙争踞中原,政通人和霸业兴。”李渊缓缓的念出了碑文上的两句话。

“陛下,此乃天降祥兆也。”裴寂笑道。

“怎么说?”

“陛下,太祖景皇帝讳何?”裴寂问道。

“虎。”李渊答道,而后神情了然。

虎斗龙争,到最后,这天下,还是落到了虎的后人手中,而后,霸业可兴,大唐可兴。

李渊抚须,哈哈大笑,由此可见,这位皇帝陛下现在心情还不错。

“好好好,赏!”李渊大手一挥,豪迈说道:“左仆射,想要朕给你什么赏赐啊?”

“能够侍奉在陛下身边,就是对老臣最大的赏赐了。”裴寂连忙拱手说道。

“你啊,总是这样。”李渊笑着说道:“罢了,出来一趟,心情不错,陪着朕到处走走吧。”

裴家的庄子地势稍微高一些,这河边本就是在两家庄子的交界处,李渊一路走着看着,便看到远处大树底下,一少年正在四处张望,身边的仆从捧着托盘,少年提笔在托盘上写写画画。

那少年......

李渊心中一动,虽然隔得远,但是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于是便吩咐士兵在此稍候,而后带着裴寂和两个仆从往那边去了。

“那边是谁家的庄子?”李渊问道。

“这老臣倒是不知道了,从隋末,到大唐建立,这当中家族更迭,不知凡几,不过,有如此田产的主家,应当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裴寂说道。

简单一句话,祖上阔过。

他听底下的人说过,这庄子也是一户姓李的人家的田产,好几次裴家想要拿下这周围的田产,但是始终没能得手。

树底下,李复站在这里,放眼看着自家庄子的田地,一边跟老赵聊着,一边在托盘上写写画画。

这是他画的水渠的动工地图,等春耕结束之后,按图施工就是了。

有了水渠,土地能够保证灌溉,产量还能再提升一些。

如今这情形,吃饱喝足的小目标虽然已经有了,但是还要吃好喝好,更重要的事,得积攒。

大唐虽然一统,但是天灾战乱在未来依旧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李复已经放眼将来了,要给庄子上的庄户们一个保证。

家里有粮,心中不慌。

留给他的时间,好像也不多了。

李复的心里始终是存在着一种紧张感的。

当今的皇帝还是李渊,等到玄武门之变,换了皇帝之后,北方突厥就要趁着中原换皇帝,来长安打秋风了。

李复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渭水之盟这个事件的。

得能做的都先做了,然后提桶跑路到长安城里躲了才是正事,什么庄子田产,等突厥人走了再说吧。

渭水之盟在哪儿签订的,渭水啊!渭水就在庄子北边,人家打秋风都打到家里来了。

“这位小郎君,在写什么呢?”李渊见到李复之后,上前问道。

走上前之后,李渊见到李复之后,熟悉感更加浓重了。

总觉得,眼前这少年,似故人。

“画图呢。”李复头也没抬,手上依旧在描绘线条。

倒不是他没礼貌,没画完这条线之前,不能停啊。

“小子大胆。”裴寂见李复头也不抬,竟然对陛下这般不尊重。

李渊抬起手来,制止了裴寂,对着他微微摇头,意思是不要暴露他的身份,他并不介意。

李渊也定睛去看李复正在画的图,但是看了半晌,却是看不明白。

见到李复停笔,李渊这才问道。

“小郎君这是画的什么?”李渊问道。

“今年庄子上要挖渠引水,灌溉庄稼,不然每年都跟隔壁庄子抢水干仗,累得慌,还不方便。”李复说道。

听得李复的话,裴寂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只得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渊。

“小郎君还懂得这个?”李渊惊讶的问道。

因为看李复的打扮,不像是田间地里庄户出身,也不像是工匠家的孩子,这一身长衫,料子虽然不算名贵,但是做工针脚,也是相当精细,必定是大户人家的郎君。

大户人家的郎君,读书做官,又哪会来做这些事。

“不懂就问,不难。”李复说道:“老人家这是出来郊游踏青来了?”

“是啊,这春光正好,出来走动走动。”李渊和蔼可亲的看着李复:“看你画的这图,可是通了整个庄子?”

“差不多吧,工程不小。”李复说道。

“哦,这样啊,那抢水又是怎么回事?”李渊问道。

站在旁边的裴寂一个哆嗦。

“老爷子有所不知,每年春耕,庄户们靠着泾河上游的水灌溉庄稼,但是春天的水可珍贵啊,春雨贵如油,年年春天雨水就那么些,不下雨,上游被隔壁庄子把持着,下游的庄子能不能吃饱饭,要看人家的脸色,耽误了春耕,整个庄子的人一年没收成,没饭吃,就得挨饿。”

李渊听了李复的话,回头看了裴寂一眼。

裴寂赶紧低下头。

“按道理来讲,这种事,应是当地官府来调和,这修水渠,劳民伤财,耗费人力财力,谁来出啊?”李渊问道。

“这长安周围的庄子,背后多得是朝廷勋贵,官府哪儿敢插手,就算是发生抢水的骚乱,各大二十大板,糊弄过去也就是了,没人管,就只能自己来,至于挖水渠这事儿。”李复笑了笑:“春耕结束后,庄子上有大把的人,至于费用,我自己掏。”

谁让这是自家的庄子呢?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你自己掏钱?这修水渠引水,你可知要耗费多少银钱?”裴寂问道。

“耗费多少钱也得修。”李复的话,掷地有声:“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修。”

“劳民伤财,劳民伤财啊。”裴寂摇着头,嗤笑着说道。

在他看来,此子怕不是个傻子。


历来庄户给主家种地,主家只等着收粮食便是了,自掏腰包给庄户挖渠?花这钱作甚。

而在李复看来,搞基建嘛,基础建设搞好了,才能更好的发展,田产庄子就在这里,哪怕以后暂时跑路了,再回来了,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地契文书好好收着便是。

“小郎君难得有一份体恤百姓的心啊。”李渊笑着问道:“你家中长辈可在?”

“老爷子,我家中没有长辈了。”李复说道。

“哦。”李渊感慨一声:“年少当家,属实不易啊。”

李渊觉得眼前这小郎君甚是有趣,便多与李复聊了几句,话题始终浅显,无非便是关于庄子,百姓,民生之类的话。

李复也是谨慎回答,只回答这老爷子问的话题。

“小郎君的这庄子,看上去倒是比隔壁的庄子有意思许多,往后,我这个老人家,能否再来拜访啊?”

李渊的这番话,在李复看来,是示好的信号。

两边庄子要是能和平相处的话,倒也不错,谁闲着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年年干仗?还不是为了生计?

和平发展才是时代主题,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以往,两个庄子的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一直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但是,求和平,谋发展是时代主流方向。

“老爷子若是喜欢,常来便是。”李复笑道。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李渊笑着回应。

李渊如此反应,倒是让裴寂心中直打鼓。

这庄子,看来是不能再惦记了,万一哪天陛下又想着过来......

聊了约莫两刻钟的功夫,李渊带着人离开了庄子,回长安城去了,他想着回去之后,着人好好调查一下这位小郎君。

李复目送着这队人马离开,眯着眼睛,笑了笑。

李复的住处,便是这庄子上的一处宅院,三进三出,算不得大,但是主仆几人住,也是绰绰有余了。

“郎君,按照这个图纸来施工的话,再按照您的说法,这可是一大笔花销啊,家里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现钱了。”赵管家说道。

“先把家里能变现的东西变现吧。”李复说道:“至于以后的花销,我来想办法,反正今年是用不上了,能修多少修多少。”

现在最好把钱都花出去,把所有流动资产都投资到庄子里,变成固定资产,不然将来跑路的时候,怪麻烦的。

至少钱花在修水渠上面,将来突厥来打秋风的时候,不至于连水渠都给他填平了。

有那闲工夫,在草原上挖蚯蚓出来竖着劈开不好玩吗?

李复脑海中在回想,今天跟他在田间侃大山的那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帮人一定是从长安城出来的,而且,身份可能还不低,极有可能就是裴家的家主。

“老赵,今天那俩老爷子,来历可不小啊。”李复皱着眉头,走到前厅,坐在了他让庄子里的木匠打造的太师椅上。

“郎君如何得知?”赵管家问道。

“随行的那个老头,腰间有鱼袋。”李复说道:“大唐官员五品以上者,才能得到陛下赏的鱼袋,而那老头,金装鱼袋,身份必然显赫啊。”

“那,与郎君攀谈的那位老者,身份岂不是更高?”

“隔壁庄子是裴家的,从那边过来的,应该是裴家在长安城里的主家吧。”李复说道:“一个抢水事件,倒是把大人物给引来了,虽然聊着挺不错的,但是咱们的事儿,该干还是得干,实干才是硬道理。”

在李复看来,水渠的重要程度,又多了一成。

不过那老头看上去挺和蔼可亲的,倒是裴家庄子上的那些人,不咋地。

“对了,纸作坊那边怎么样了?”李复又问道。

“一切正常,已经实验了好几次了,初见成果,昨天您如厕用的........就是那边做出来最新的成品。”赵管家说道。

想想那般柔软的纸张,竟然被郎君用来做厕筹用........

赵管家的心在滴血。

市面上最贵的纸张,都没有自家纸作坊里产出来的纸张好。

“还得继续努力啊。还是那句话,纸作坊的事儿,捂严实了,千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李复恶狠狠的说道。

他现在敢砸这么多钱给庄子上修水渠,他心里是有底气的,一旦纸张送往长安城贩卖,他可就发了。

不过,发财归发财,纸张的生意,也不能脑袋一热,就真的去做,长安城里勋贵众多,很多赚钱生意的背后,都有世家大族的影子,自己现在除却这庄子之外,一无所有,连个后台靠山都没有,现在把纸拿出去,简直找死。

现如今弄出这些纸张来,主要还是给自己用。

上厕所用竹筹,皮燕子遭不住。

所以,好东西要捂着点,得学学后世的那些大厂是怎么挤牙膏的。

李复一个大唐土生土长的躯壳里,灵魂不是原装的,享受不了厕筹那玩意儿,但是用布匹绢丝擦屁股,他现在又没富裕到那地步。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这庄子离着长安说远不算远,这两年,好东西他研究了一些,但是都小心翼翼的捂着,还不敢拿出来。

东西放出去的少,在长安城出售的时候,便借口说是从西域或是海外传过来的,东西不多。

如此物以稀为贵,一来是能卖上价钱,二来,这点东西不足以引起长安的狗大户们的注意。

悄悄的发点小财,先让庄子上的人吃饱喝足再说。

至于其他的。

现在长安城里斗得厉害,还不是攀大树找靠山的时候。

大人物想要收拾他这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小地主,那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庄子上的庄户们,忠心程度是毋庸置疑的,曾经穷的时候,都护着他这个主家,更何况现在李复带着他们实现了吃饱穿暖的小目标。

饼,一点点的画,当然,也要一点点的实现。

不然往后画饼就没人相信了。

等往后想想办法,攀个关系,忽悠...拉拢...邀请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实在”人,再去发大财也不迟些。


裴寂随李渊一同回到宫中,从路上到殿中,他看出来,李渊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裴寂小心翼翼的问道。

今日他以祥瑞的由头带着李渊出宫,本来是想着要讨李渊欢心,但是没想到,李渊也只是高兴了那一会儿,随后的注意力,便被隔壁庄子的那个小子给吸引去了。

而赏赐一事,自己原本也只是客套话推辞一番,毕竟,到最后陛下肯定会赐下一些东西的。

但是到现在,陛下就再也没提过这事儿了,反而脸上不见了笑容,似是在想什么。

“左仆射,今日在庄子上见到的那个少年。”李渊依靠在榻上,蜷着腿,手指轻轻的敲打在大腿上:“朕觉得,有些眼熟啊。”

裴寂想了想,随后说道:“那小郎君说,他家中长辈已逝,这,说不准,陛下可能以前在哪儿见过那小郎君的长辈也说不定,毕竟,看上去,他也不似普通人家的郎君。”

李渊抬手闻言,手指指向裴寂,抖了抖。

“你说的对,朕仔细回想,越是想,越是觉得像。”

这下裴寂愣住了。

像?像什么?像谁?

接下来的话,李渊倒是没说。

但是裴寂却是默默的记下了。

等到裴寂出宫之后,他将李孝恭召进了宫中。

“孝恭啊,你帮朕查一个人。”李渊说道:“此人现如今在泾阳县,裴家庄子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小郎君,约么十六七岁,是那个庄子的主家,你查一下这小郎君的来历。”

“臣遵旨。”李孝恭应声。

至于为何不让近臣裴寂去查。

李渊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他也看出来了,裴家庄子跟那边庄子,不合。

不然也不至于抢水斗殴了。

此事不能让裴寂去查,即便是他去查了,李渊也不会信。

李孝恭虽然不明白李渊好端端的让他查一个年轻人干啥。

但是当他来到泾阳县庄子上,远远的见到那个孩子之后,他明白了。

这孩子.......

也难怪陛下上了心。

李孝恭对着身边的仆从耳语一番,仆从们便点点头,随后躬身退下了。

李孝恭也没走,就在庄子附近,坐在马车上等着下人来信。

约么两刻钟,下人回来了。

“王爷,问清楚了,那小郎君姓李单字复,今年有十七了。”下人说道:“那小郎君的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是家中的老管家,一边打理着庄子,一边看护着那小郎君长大。”

那小郎君,也姓李......

李孝恭远远的见过李复后,之所以明白李渊为何要查这李复,着实是因为,这李复跟他的一位从叔长的太像了。

李孝恭本就是李唐皇室宗亲,早些年李家还没造反的时候,他在洛阳还经常见这位从叔呢。

世祖李昞有四个儿子,当今陛下行四。

长子李澄早夭,追封梁王;

次子李湛死在洛阳,追封蜀王,他留下了俩儿子。

三子李洪,亦是死在洛阳,追封汉王,无后。

而现如今,一个如此像故汉王的小郎君,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是朝野皆知,故汉王无后,那这个小郎君是怎么回事?

坐在马车里听着下人汇报的李孝恭,皱紧了眉头。

世上会有如此相像之人,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亲眼所见之后,他不相信。

“还有什么?”李孝恭问道。

“听附近的老人说,这小郎君和他已故的母亲并不是泾阳本地人,而是在大业五年的时候,搬迁到这边来的。”下人说道:“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几个下人,在此置办田地,出手阔气的很,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消息了。”

李孝恭低头沉思。

“罢了,先回去吧。”李孝恭吩咐道。

李孝恭回到长安城之后,天色已经晚了,但是他顾不得许多,便进宫去了。

李渊也在宫中等着消息,听到内侍说李孝恭来了,连忙传他进殿。

“孝恭,人你见到了吗?如何啊?”李渊问道。

“像,实在是太像了。”李孝恭拱手说道:“可是陛下,众人皆知,汉王叔无后啊。”

李渊抚须:“我心中也疑惑此事,但是那孩子长相做不得假,你都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那小郎君姓李名复,乃是大业五年生人,同年,他和她的母亲就来到了泾阳,置办了土地田产,后来就在那里安顿下了,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故去,是管家一手带大的。”李孝恭说道。

“大业五年......”李渊喃喃着,随后回过身来,看向李孝恭:“孝恭,此事先莫要声张,今日我与左仆射出宫,看他那庄子,似是与裴家那边的庄子,闹的不甚愉快,那孩子那边,你多费心,暗中照拂一二。”

“是。”李孝恭拱手应声。(秦嗨汉诺唐唯,但不好听,所以换一下口头语)

“陛下,臣斗胆一问。”李孝恭看向李渊。

“你说。”

“若是那小郎君真的与汉王叔有关,陛下打算如何?”李孝恭问道。

“若真是天家血脉,自然是要认祖归宗的。”李渊说道:“三兄有后,此乃天大的好事啊。”

李渊是个十分重视亲情的人,包括当年造反的时候,宁肯错过好时机,也要等着家族兄弟离开洛阳之后才行动,否则,必定会牵连到他们。

包括现如今,太子与秦王内斗,他亦是无法做出取舍。

“但是天家血脉,亦是不容混淆,因此,此事要慎重,孝恭,如今此事便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李渊说道。

“陛下放心,臣明白。”李孝恭躬身躬手。

也就是说,查清楚李复身世的事情,落在了他的身上。

庄子里的老人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多,若想查到更多消息,得需与那小郎君身边的管家接触,或许,他知道的不少。

李孝恭心中打定主意,等明日一早,他便亲自去拜访那位小郎君。

皇帝今日便服出宫,消息也是从宫中走漏了出去,此时,秦王府内,李世民与自己的一帮左膀右臂坐在一起。


“今日,宫中传来消息,裴寂陪着父皇出宫,去了泾阳县。”李世民环顾在场的人。

“泾阳县?我记得裴家在泾阳,有不少土地,在那边,有个庄子,裴寂是带着陛下,去裴家的庄子了?”长孙无忌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父皇回宫之后,又召见了赵郡王。”李世民说道:“赵郡王匆匆出宫,也去了泾阳县。”

“这个泾阳县,肯定是有些什么,才会引得陛下瞩目,甚至派赵郡王又去跑一趟。”房玄龄说道:“如今,咱们在宫中,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凡事只能靠着咱们自己,小心谨慎一些了,泾阳的事情简单,待明日,派个人过去看看就是了,主要是宫中......”

“是啊,战事已经结束,天下安定,可是这宫中.......”杜如晦说到一半,看向了李世民。

虽然他们是大唐的官员,但是身上已经打上了秦王府的烙印,是秦王府的属官。

若是打仗的时候,倒还好了,朝廷用得着秦王,用得着他们,秦王手中握着军权,不至于被动。

但是现如今太平了,秦王手中的军权被收回,而秦王本人对于大位的态度,依旧晦暗不明,这让他们心里着实在是没个着落。

“这也是令人忧虑的之处啊。”长孙无忌说道:“往后,偃武修文是一定的,原本,在此方面,咱们处于劣势,后来陛下特许,秦王府设文学馆,咱们在这方面,也算是平齐了。”

可是如此,他们也被架在了与东宫对立的这个位置上,动弹不得了。

他们都是秦王府属官,秦王府将来的命运,便是他们这些属官的命运。

在场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深知这个道理。

他们都在等秦王表明态度。

“树大招风,最近,东宫那边的动作,也是越来越频繁了。”长孙无忌说道。

李世民坐在主位,神色晦暗不明。

“王府这边,暂时不需要有什么动作。”李世民说道:“一切,按部就班便是,咱们若是有了动作,反而会被人抓了把柄。”

“是......”

屋内几人,纷纷应声。

次日清晨一早,李孝恭还在府上用膳的时候,宫中便来人了。

是李渊召他入宫。

李孝恭连饭都没来得及吃,赶紧换了身衣服,随着传旨的内侍一同入宫了。

泾阳县庄子上,李复正坐在饭桌前,手上端着一碗粥,筷子夹了几根咸菜。

一口咸菜一口白粥,清淡且别有一番风味。

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架不住天天这样吃。

就仿佛一到了夏天,就是豆橛子的世界一样。

“小桃!”

李复朝着外面院子里喊了一声。

“来了!”

小桃应声而至,一路小跑进了屋子。

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身粉色襦裙,头上挽着灵蛇髻,十分灵动,一双水润的双眸,嫩脸上还带着两坨婴儿肥,可爱极了。

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郎君,何事?”小桃问道。

“让柳娘把杂房里的变蛋罐子搬一个出来。”李复说道。

“好嘞。”小桃应声,又一路小跑出去找柳娘去了。

杂房里的变蛋是他七天前弄的,现在应该能吃了。

正好,早饭添道菜。

柳娘是李复宅子里的厨娘,身材壮硕,有一把子好力气,整个厨房的院子,都是她的地盘。

柳娘按照李复的吩咐,从杂房里将放置变蛋的一个坛子搬了出来,跟着小桃一起,来到了李复吃饭的厅前。

“来来来,搬进来。”李复招呼着柳娘。

柳娘将坛子搬进了屋子,放在了地上。

李复亲自上前,打开密封的坛子,从里面捞出一个变蛋,蹭掉表面的石灰,拿着变蛋,轻轻的朝着地上一磕,剥去表面的外壳,露出了金灿灿的且透明的内里。

“成了!”李复脸上露出兴奋。

“真漂亮啊。”小桃看着李复手里的鸡蛋。

可是,能吃吗?

“柳娘,你看这个模样的,就算是成功了。”李复对着柳娘叮嘱说道:“拿两个变蛋,切开放盘子里,浇上些醋汁,再加一些蒜末葱花,做好了给我端过来。”

“是,郎君。”柳娘应声。

厨房又要开发新菜品了。

自家这位小郎君,在吃食方面,可从不亏待他的那张嘴。

“郎君,那这坛子。”

“搬回去。”李复说道:“紧着咱们吃,咱们吃不完,找个时间,让石头拉到长安城,找家馆子,高价卖出去,换些钱回来。”

别看现在李复鼓捣出来的东西不少,但是都被他捂着呢,到现在为止,家里还没有一桩正经买卖。

宅子里的钱,都是零零散散的卖些李复研究出来的小物件得来的。

家里的日子不穷,钱够花,但是没有富裕到库房里堆满铜钱的程度。

但是今年不同了,李复想要在庄子上修水渠,这将要用到大笔的钱。

而现在,在李复的刻意控制下,库房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现钱。

他怕钱多了遭贼人惦记。

这边的宅子,他也没有大肆修缮,主打的就是一个低调,奢华。

没错,宅子的外面,十分普通。

但是宅子里面的家具装潢,跟外头的可就大不一样了。

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的舒服一些,李复这两年是一有点闲钱就开始折腾。

最早就把跪坐得让人腿抽筋的榻,换成了如今的桌椅板凳。

等过段时间,李复打算在长安城置办个宅子,到那时候,再好好拾掇。

庄子这边,拾掇的再好也没用,反正,近几年,李复不打算打这个水漂。

宅子里的人,都是当年随着原主的母亲来这边的,一直留在这里,忠心方面毋庸置疑。

原主六岁丧母,是宅子里的这帮人护着,拉扯着,原主才能顺利长大。

要知道,当年原主的母亲病死的时候,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宅子里的这些人要是有异心,早就抛弃原主,卷了家当跑路了。

所以说,就算李复想要提桶跑路,跑到长安去躲避祸事,也要带上宅子里的这些个人。

所以,至少要在长安,买个跟现在一样大的宅子才够。

不过,人嘛,总要有点追求才行。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宅子有人收拾打理,这种情况下,谁会嫌弃自己房子大呢?


不多时,柳娘便端着一盘金灿灿的凉拌变蛋来了。

变蛋上桌,李复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送入口中。

“嗯!就是这个味儿!”李复心满意足的笑着。

就是差点辣椒,但是也没办法了,就是没有啊。

此时,老赵来了。

“郎君,有客来访。”老赵拱手说道,随后将拜帖送上。

“客人?”李复疑惑,随后打开了拜帖。

这宅子可有些年头没有什么客人登门拜访了,平日里走动的,都是庄子里的熟人,若是庄子里的人,老赵断然不能这般正儿八经。

“是,郎君,是昨日里在外头您见过的那位老者,这回他身边还跟了个咱们没见过的。”老赵说道。

“俩老伯,还换了个人啊。”李复笑道:“请他们进来吧。”

拜帖的落款是李季。

哦豁,也姓李。

古人兄弟排行,伯仲叔季。

通俗来讲,拜帖落款这个名字,李老四。

李复吃饭都是在前厅,吃饱了下人把桌椅收了,一归置,又是一个待客的好地方。

只是这次,来不及拾掇了。

谁大清早的人家搁这儿吃饭呢,他来串门子来了。

实际上,如今时间也不算早了。

只是李复每日要睡到自然醒,睡足了,睡舒服了,才肯起床。

他的人生信条,好不容易当回地主了,享受一下子怎么了?

来人正是李渊和李孝恭。

李渊晚上闲着没事儿,又想起了李复,于是乎,早上便迫不及待的召见了李孝恭,两人一同到泾阳县来了。

“小郎君,老夫今日算是不请自来了。”李渊乐呵呵的看着李复。

昨日里才跟李复说,往后还会来庄子这边,今日一早,这不就来了吗?

李复也没想到,这老大爷还挺闲。

看他也是个长安城里的大人物,一天天的没事儿干吗?老往城外跑。

等等,昨天他们一行人似乎是从裴家庄子往这儿来的。

想到此处,李复看向李渊和李孝恭两人的目光中带上了狐疑。

这俩老登不会是因为抢水的事儿,想找自己的麻烦吧?

不过看上去也不像啊。

这老头儿不像是个坏人,但是昨天跟在这老头旁边的那个老东西,不像是好人,那眼睛就跟算盘珠子似的,一直上下扒拉。

“李老伯,里面请。”

来者是客,人家正儿八经登门拜访了,那他也得有待客之道。

李渊进了厅中,入眼的便是厅中与众不同的装饰。

“小郎君,你厅中的这些装饰,还真是奇特啊。”李渊语气讶异,一下子,他连此次前来的目的都抛之脑后了。

“都是自己瞎研究的。”李复笑道:“主要是让自己舒坦一点,李老伯,用过早饭了吗?一起吃点啊。”

李渊在宫中,金尊玉贵的,当然已经用过早膳了,而且.......

谁家这个时间用早饭啊。

“我已经用过早膳了。”李渊笑道。

站在李渊身后的李孝恭.......

他的目光都粘到饭桌上挪不下来了。

一大清早来不及吃饭就被召见,入宫之后又随着李渊出宫到泾阳县来,一路奔波。

他饿啊。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白粥,咸菜,还有一盘.......

恩?那是什么东西?

“小郎君。”

这时,李孝恭开口了。

“你桌子上的这一盘是何物?我还从未见到过。”李孝恭说道。

李孝恭不说见多识广,但是好歹是个郡王,兜里不差钱,什么好东西没享用过?

但是桌子上的那一盘凉拌变蛋,他真没见过。

李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变蛋。

这不巧了吗?菜刚端上来,他俩来了。

让让吧。

“这是厨房新做的菜,凉拌变蛋。”李复说道:“一起坐下吃点?”

本来就是拉扯两句,但是架不住李孝恭是在是饿啊。

而且想想,若是李复真的是汉王叔留在世上的血脉,那论辈分,他俩还是兄弟呢。

这会儿吃他顿饭,算不得什么。

“说来惭愧,今日出门,这五脏庙还没来得及祭呢。”李孝恭笑了笑。

李复一听这话,得,顺道来蹭饭来了。

罢了,来者是客。

李复招呼了小桃,加了两双碗筷。

“一起坐下吃点,正好,我也没吃饱,庄子上没什么特色,也没啥好招待客人的,今日你们也算是赶上了,一块尝尝新菜。”

坐在一块吃饭唠嗑最是放松,来都来了,得套点有用的消息。

李复认定,这俩人,肯定跟隔壁裴家庄子有一腿。

“如此,那老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渊面带笑容。

李孝恭这么一说,他也注意到了。

他一个皇帝,在宫中也没见过这吃食,看上去,是挺不错的。

等到两人落座之后,李渊心中的惊讶更甚。

他的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椅子和桌子。

“别说,这么坐着吃饭,还真是舒服。”李孝恭坐下之后说了一句,随后便率先开始动筷子吃饭了。

他这次跟李渊出来,身边只带了几个护卫,现如今,护卫都在府外,李渊的贴身内侍倒是在门口,但是很显然,这张桌子旁边,没有他的位置。

于是乎,李孝恭就站出来了。

得李孝恭吃完了,没问题,李渊才会动筷子,这也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尝尝。”李复将凉拌变蛋的盘子往李孝恭面前一推。

看他这样子,早上是真没吃饭,一碗粥,几口下去就剩下了个底子。

一边的小桃见状,赶紧上前给客人重新盛粥。

“让小郎君见笑了,着实是今日陪着我从叔出来,未曾用早饭。”李孝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无妨。”李复笑了笑,随后,又吩咐小桃去一趟厨房,让厨房加俩菜过来。

李渊没动筷子,李复只是客套了两句,便没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用过早膳了,这时正是饱肚的时候。

李孝恭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变蛋,送入口中。

清凉,滑嫩,而且味道还清爽。

这一口下去,胃口都打开了。

“美味!”李孝恭瞪大了眼睛称赞说道:“这是,鸡蛋?”

李复点点头:“鸡蛋做的变蛋。”


“很美味,这样的吃食,我未曾在长安城见过。”李孝恭说道。

李复笑了笑。

“当然见不到,今天这变蛋才刚弄出来,两位都是有口福之人啊。”

李渊闻言,也忍不住好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变蛋放入口中。

如同李孝恭所形容的那样,着实美味。

“两位若是喜欢,一会儿我让人挑一些,你们带回去就是。”李复说道。

在他这里,变蛋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送点就送点。

而且,往后变蛋的买卖要做,看着俩人也是有些身份的,到时候不如借股东风。

李复心里的算盘已经开始扒拉了。

李渊和李孝恭的这顿饭,没有一口是能白吃的。

“说起来,昨日里我见老伯您是从裴家那边的庄子上过来的。”李复说道:“拜帖上,我见老伯与我同姓,老伯可是与裴家有旧?”

“哦,这个啊,那裴家的主家在长安,与我倒也算认识。”李渊说道:“怎么?你与裴家之间,可是有过节?”

“说过节,倒也算不上,但是不说吧,相互之间,关系也不是那么友好,昨日里我不是说了嘛,还不是因为水的事儿。”李复笑道。

既然不是裴家人,只是认识,那便无所谓了。

这两年来,裴家那边没少打他这边的田产土地的主意,为了保住这庄子和田地,李复和老赵俩人也是没少动心思想办法。

他们只是平头百姓,裴家呢?是长安城里的高门大户。

也得亏那边的主家不在意,没有参与进来,这才让这边的庄子被李复稳稳的抓在手里。

李复倒也想过去长安城找个靠山来着,但是,就目前他这情况,找谁呢?

给人当靠山也是要看利益的。

空口白牙,跑去给勋贵画饼,那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了,人家谁信啊。

“说起这个抢水,我昨日见你画的水渠工程图。”李渊说道:“今日我来你这边庄子上看看,若想按照你的那个工程图去开凿水渠的话,这着实是一大笔花销。”

实际上,李渊想说。

这庄子上,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富裕啊,哪儿来的钱去挖水渠呢?

昨日里李复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说他出钱。

李渊还以为李复颇有家资呢。

但是今日登门,这宅子,也就是个三进三出,内外也未曾修缮的有多么华丽。

除却这屋内的装饰和家具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出彩之处了。

李渊看了这些家具,都不是什么名贵木料。

一般有钱人家,多少会在厅中摆放一些珍贵物件。

什么画作啊,瓷器之类的。

这厅中布置的倒是雅致,但是十分值钱的装饰摆设,却是一件都没有。

文玩字画,都是有闲钱,有闲情的人才会鼓捣的。

而李复这边,两年的时间,庄子里才脱贫,有了温饱呢。

“是啊,花不少钱呢,光是雇人,就是一大笔开销。”李复笑道。

但是,他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钱,是可以赚到的。

“雇人?庄子上开修水渠的话,庄户们不应当出力吗?”李孝恭好奇的问道。

水渠修成了,受益的是他们啊。

“他们自然是要出力气的,出一天力气,算一天工钱。”李复说道:“那总不能让人家白干活吧?一年到头,人家家里也有生计要忙碌,不能只为了开渠,放下生计不管其他啊。”

干活,就发工钱。

这不应当吗?

庄户们付出劳动,得不到工钱,那他们怎么富裕起来?怎么奔小康?庄子上的伟大新征程怎么开始?

“开渠灌溉庄稼,于他们有利。”李孝恭说道。

“是啊,但是于我也有利啊。”李复开始掰着手指头跟他们算:“首先一点就是,每年春耕的时候,我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带着村里的人跟裴家庄子上的人干仗抢水了,小命就只有一条,那么些人打起来,一个不慎,丢了命,那就赔大发了。”

每年这边都会因为抢水打架死人,但是第二年还是照样打。

没水不行啊,庄稼得种啊。

“你亲自带人去抢水?”李渊皱眉。

君子不立于危墙,这等危险的事情,怎么能亲自带人去呢?

“我虽说年岁小,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是人到场,气势是足的,有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关乎到整个庄子的生计,我这个主家,不能当缩头乌龟不是。”李复说道。

但是自从两年前,他就再也没亲自带人去抢水了,现在他们都不玩明的,开始玩阴的了。

就比如今年,你上游不是筑堤节流吗?

那我就半夜给你把堤坝炸了。

你筑一次,我炸一次。

看是你修的快,还是我炸的快。

反正炸药调制出来,油纸一包裹,往石头缝里一塞,点火,走人。

你就在那懵逼吧。

等你反应过来,堤坝早毁了。

如此,成效甚好。

但是李渊还不知道,还以为裴寂说的平地惊雷带来祥瑞呢。

这祥瑞,从那一声巨响,到石碑闪亮登场,这里面全是活儿啊。

不过,这事李复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哪个眼珠子乱窜的老登,就是喜欢拍李渊马屁的裴寂。

李孝恭是武将,带兵打仗,军功得爵,他十分认同李复的话。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是这个道理没错。

说的文雅点,便是书上的说的,主帅无能,累死三军。

眼前这个小郎君,看样子胸中还有点东西。

“其次。”李复接着开口了:“我这个主家,是靠着庄户们供养的,我本身不种地,但是有粮食吃,有了水渠,地里粮食的产量就会增高一些,庄户们丰收了,缴纳的粮食也就多一些,其利也在我。”

李渊抚须点头。

从一个庄子,也能看到一个国家,朝廷修缮河道,减少河流灾祸,保民之道,亦是如此。

“最后,身为主家,平日里既然受庄户们供养,那我这个主家,就有责任,带领庄户上的人,通过劳动,合情合理合法的脱贫致富,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这是最基本的。

庄户们日子过的好了,才会想着多生孩子,才会想着多好好干活,挣钱养活孩子,等到孩子成年之后,才会有更多干活的人,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经营一个庄子,就像是做生意一样,有舍才有得。

而李渊听了李复的话之后,也在沉思。

见微知著,一个庄子是如此,整个大唐,亦是如此,重要的是什么?是人口。

自隋末战乱到现在天下一统,百姓中原百姓十不存一,人口锐减,大唐统一之后,便偃武修文,一直在修生养息,为的就是恢复人口,恢复生产。

李渊再次看向李复的时候,眼神中带上了不一样的神色。

几分探究,几分疑惑,几分欣赏。

“小郎君,可有师承?”李渊好奇的问道。

李复如此年轻,却对民生有如此见地,比之朝中官员也不差。

李复笑着摆了摆手:“曾经跟着先生上过几年学。”

原主在儿时,家里请了私塾先生,教了几年读书认字,后来原主母亲去世,家道中落,老赵为了能让李复继续读书,花大价钱从外面买了不少书回来。

家里的余钱,都做这个了,导致家里穷的一批。

现如今的书籍可贵着呢,一般人家是支撑不起家里的孩子读书的。

但是老赵心想着,小郎君若是读书,将来有出息了,走上仕途,也能重振门楣。

“那经营庄子这些道理,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李渊又问道。

“也不算吧。”李复笑道:“实践出真知嘛。”

李渊咂么这句话。

好一个实践出真知。

“好,好好。”李渊赞叹着,看向李复的目光,更是欣赏。

“小郎君,我还有一问。”李渊说道。

“老伯请讲。”李复说道。

这俩老头跟裴家没啥关系,李复心情好,倒是能跟他们多唠两句。

“我见你如今,似乎手上也不宽裕,修渠这么大一笔花费,你打算如何筹措?”李渊好奇的问道。

他着实想要知道这个问题。

实际上他也明白,这种事儿,本应是地方官员牵头,由官府来出资的。

但是,应该的事情,和实际上能做的事情,是两码事,现如今,官府也没有余钱。

朝廷缺钱,一直都很缺钱。

李复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盘变蛋上面。

“老伯,这菜,好吃吗?”李复问道。

李渊点点头。

“实属美味。”

“你说,这菜的配方,我若是卖给长安城的酒楼,而后菜品的原材料,我来供应,能赚钱吗?”李复笑道。

李渊一愣,旋即大笑。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李渊说道:“小郎君,老夫敢说,此等菜肴,若是进入长安城,那长安城的食客们,必定趋之若鹜,一定会赚钱的。”

李渊说完之后,转念一想,如此一来,钱是赚回来了,可是李复便成了一介商人。

思及此处,李渊微微皱眉。

“小郎君这是要经商了。”李渊将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我观小郎君颇有才能,将来说不定也能入朝为官,现在若是经商的话,得不偿失啊。”

商人地位低下,且大唐经商者不能为官。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李复笑道:“再者说了,朝中勋贵,若是仅仅只靠俸禄,哪儿养活的起宅子里那么些个下人,不说其他,五姓七望,哪家底下没产业,哪家没在经商?说出去是手底下的人在经商管理,实际上,背后的主家还不是他们,赚的钱,还不是落在他们手里,本质上,都算经商。”

“若是真说起来,我也没经商,事情都是宅子里的人在做,我可未曾插手,只是,出了个主意罢了。”李复笑道。

李复这样一说,李渊哑然,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前隋之时,他们李家也是关陇勋贵,手底下也有产业,也是如同李复所说的那样。

严格算起来,他们李家也算经商呢。

不然,钱从哪儿来?靠着祖上得的赏赐,遗留下的恩德坐吃山空?

“拥立新皇”也是需要大笔钱财的,手底下不养兵,那还拥立个屁。

隋末的时候,别人家是打着为隋炀帝报仇的旗帜造反。

而李渊,直接拥立了杨广的孙子为新皇,然后再让人家禅让。

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

李渊松了一口气,随后脸上露出笑容,无奈的赞叹了一句:“小郎君你啊,聪明。”

“多谢老伯夸奖。”李复笑道:“老伯,我也有一问。”

“你且问。”

“老伯在长安城,是做什么的?”李复问道。

这一下子,给李渊问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没仔细编过......得现找补。

好在旁边李孝恭反应快。

“我从叔在朝中做官。”李孝恭说道。

李渊点点头:“没错。”

“我就知道,看老爷子您气度不凡,这官,一定不小。”李复笑道。

李渊笑了笑:“恩,应该算得上是大官。”

毕竟具体做什么官,一时半会儿,他不好编,先囫囵过去。

“老伯若是在长安城中做官的话,我这门生意,不知道老伯您有没有兴趣。”李复笑道。

他现在需要一个“旗帜”确保东西到了长安城之后,不会被人惦记上。

眼前这老伯,若是个大官,有他的名头在,即便是有人想打这主意,也得掂量掂量。

长安城中的关系脉络错综复杂,即便是有比老伯更厉害的也不要紧。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老伯既然在长安城做官,那他必定也不是一个人。

现在朝中的官员,哪个不是背后都有家族?

李季这个名字,也不由得让李复多想.....

李季.......李绩?

难道眼前这老伯,李季不是他的真名字?

思前想后,他没听说过朝中有一位叫李季的大官。

李复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但转念一想,岁数对不上。

李绩现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眼前这老伯,忒老了点。

不过李复琢磨了一下,他所熟知的官员,无非就是贞观年间,大多在二十四功臣之列的那些。

至于朝廷的官员,人数不少,他也没去过多的打听,这时候的朝堂上,还不是那批他听说过的人呢,那些人,现在大多都还在秦王府。

李世民还和太子李建成斗着,如今大唐,还是李渊当家。


“哦?你要和我合伙做生意?”李渊笑着看着李复。

有趣,着实有趣。

虽然说自己隐瞒了身份,可是眼前的李复,还是头一个跟自己这般明晃晃的说合伙做生意的。

“怎么样?就这变蛋的生意,老伯觉得如何?”李复问道。

“这是门好生意,你确定要让我参与进来?”李渊问道:“这可是真的能赚到钱的买卖。”

“瞧您这话说的,要是不赚钱的买卖,我也不能找您啊,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李复说道:“就这买卖,什么都用不着您出,您就占一成利,如何。”

李渊闻言,更加好奇了。

“什么都不用出,就白得一成利?还有这好事儿?”李渊笑道:“这我可不相信,你别看我岁数大,我可不糊涂呢。”

“我还真没忽悠您。”李复说道:“用不着您出钱,也用不着您出力,到时候,借您的名头一用,能让我这买卖,在长安城里立得住脚,就行。”

李渊微微点头,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东西是好东西,送到长安城中去,也能赚钱,但是,一旦赚了钱,难免会有人觊觎。

李复这是想利用自己在长安的身份地位,来为这买卖,保驾护航。

但是在李渊看来,这买卖,就算是赚钱,又能赚到多少呢?这点蝇头小利,对他这个皇帝来说,不值一提。

但是如果是李复的话。

他还真不介意跟李复合作一下子。

这庄子,不富裕,李复又想着靠着做点买卖来挣钱给庄子上修水渠。

这是好事儿。

“你是觉得,将来你在长安做生意赚到钱了,有人会抢你买卖?”李渊笑道:“你想的倒是周到,不过,你这买卖,可不一定能做到那么大,钱赚到令人眼红的地步。”

“老伯,你小看了这生意。”李复说道:“即便是每年一成利,我敢保证,也跟长安城的一个大的酒楼赚的差不多,您只要同意了,平白无故的,就当多了一个酒楼产业了,这么划算的事儿,过了这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还有一点就是,裴家那边总是想办法把这边的土地弄到他们那里去,想要吞并他的庄子。

这两年来,李复也是不胜其烦。

事情如果闹到长安城裴家那里,裴家一旦出手,就眼下庄子这点底蕴,还真不够人家收拾的。

所以,得谋划。

而昨日里,见这老伯从那边过来,裴家庄子上的人对这老伯毕恭毕敬的模样,加上他自己说是在长安当大官的。

那就用点利益,拉拢一下。

一来,因为生意的根本,在这庄子,能保全这边庄子。

二来,在长安城做生意若是没有背景,就算做大了,那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钱这个东西,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才是。

不然两年的时间,李复早就发家致富了,也不至于弄点好东西,都捂着不肯拿出来。

“一成利,就相当于一个酒楼?”李渊有些不相信:“小郎君,你这过于夸大其词了。”

“这样吧,老伯,我跟你算一笔账。”李复说道:“变蛋的原材料是鸡蛋制成,一枚鸡蛋,我在我的庄子上,用两文钱向庄户们收购,但是我做成变蛋,我卖给长安城的酒楼,二十文一枚,这一盘菜呢,是两枚变蛋,加上用料,酒楼的成本,五十文一盘菜。

若是定价呢?一盘凉拌变蛋,卖上一百文,你说,长安城里的有钱人,会差这一百文吗?

老伯你,差这一百文的饭钱吗?”

李渊摇摇头,他真不差这一百文,即便是这盘菜卖一百文,他也会掏钱去吃。

长安城中的酒楼,奢华一些的,一顿饭下来,几贯钱的都有,但是人家大多都是酒水钱比菜钱贵。

一些酒楼的招牌菜,才会卖的很贵。

思及此处,李渊又看向了那盘凉拌变蛋。

这道菜,成为一个酒楼的招牌菜,也不是不可以。

味道,口感,的确是没得说。

往后天气越来越热,饭桌上若是能有这样一道菜,清爽开胃,也不至于食不下咽。

“长安城的有钱人家,的确是不会觉得贵,只是......长安城中的寻常老百姓,可吃不起这新鲜东西。”李渊说道。

他心里还是装着百姓的。

“这东西,刚开始,做的不多,赚钱的目标也不是那些寻常百姓。”李复说道。

就差简单明了的说,宰狗大户了。

现在他只是在庄子上收鸡蛋,这一个庄子的鸡蛋都收上来,这才多少?都不够。

“一个变蛋的买卖,庄子上的庄户们养鸡卖鸡蛋,能赚到钱,到了我的手里,我给做成变蛋,咱们俩能赚钱,到了酒楼手里呢,客人满足口腹之欲,而酒楼也能赚到钱,这不是一举多得吗?”李复说道。

如此一来,庄子上的庄户们通过养殖家禽,又能多个进项,长此以往,日积月累,也不会再过曾经的苦日子了。

李渊抚须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既然如此。

“好,我同意你的提议,你尽管用我的名头在长安立足。”李渊说道:“有老夫在,不会有人为难你和你的买卖,你放手去做就是了。”

“好,如此,一会儿我便立个文书,咱们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到时候,我就将赚来的一成利,直接送到您的府上。”李复笑道。

这事儿,成了。

听这老头的语气不小,看来他在长安城,还是有点能量的。

“好,一言为定。”李渊笑着应声。

“对了,老伯,还不知道您住在何处呢,将来我这边的人好给您送东西上门啊。”李复问道。

李渊思索一二,这才说自己住在颁政坊。

那是李孝恭的住处。

但是,若是李复登门,那可不能直接去李孝恭的府邸啊,所以,这事儿回去再说。

让李孝恭在颁政坊操持着再买个宅子就是了,就当是他这个皇帝在长安城的私宅了。

在前厅中吃完早饭,李复带着李渊去了书房。

而李渊则是朝着李孝恭使了一个眼色,李孝恭心领神会,并没有一起跟着过去,而是找上了管家老赵。


老赵还寻思着随着李复到书房院子里,在院子里候着呢,万一小郎君有什么事,他也好随时照顾着点。

然后就看见那位李老伯的大侄儿往他这边来了。

“赵管家,可否借一步说话?”李孝恭问道。

老赵点点头。

虽不知他想要做什么,但是客人有事情找他,他还是听听的好。

两人去了侧厢房,在屋子里的太师椅上落了坐。

“客人有何事?”老赵问道。

“是这样的。”李孝恭想了想,随后才开口说道:“昨日里我从叔在田间见到你家小郎君,觉得你家小郎君看着面熟,因此,今日又着急过来拜访。”

“面熟?”老赵疑惑了。

“没错,你家小郎君,长的像我那位从叔的兄长,昨日一见,老爷子心中起了疑心,因为实在是太过于相像,所以就在庄子周围打听了一下。”李孝恭说道:“小郎君与他的母亲,是大业五年的时候,搬过来的吧?”

老赵点了点头。

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想跟您打听打听,你家小郎君的身世,说不定,还真与我那从叔是亲戚。”李孝恭说道:“不然,世上除却父子,怎会有如此眉眼相似之人,而我那位从叔的兄长,早在前些年,在洛阳去世了,未曾留下血脉。”

“原是这般。”老赵应声。

“因此,在见到你家小郎君之后,我从叔很是欢喜。”李孝恭说道:“若是查清楚,小郎君真是我从叔的亲侄子,那真是天大的好事,我从叔在长安为官,有些势力,将来认祖归宗,小郎君的身份地位,必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方才在厅中,两人商议着合伙做生意,您也知道,实际上,我从叔肯答应,不是看在那一成利上面。”

“这我能明白。”老赵应声。

“所以说,有些事情,旁人不知道,您在小郎君身边这么多年,从小郎君的母亲未曾故去的时候,便在这个家里的做管家了,外人不知道的事情,您一定知道,所以,关于小郎君的身份,我想向您求证一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赵深知,一个故去的无后之人,突然有一天,其亲属发现,好像在这世间,他是有血脉延存的,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尤其是世家大族,对于有后一事,更为看重。

甚至就连老百姓家里,都想着能有香火延续下去呢。

至于李复的身世,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更不是秘密,外面庄子上的人知道一些,但是总归,不如他这个管家知道的多一些。

“当年在这边落脚的时候,小郎君还未落地呢。”管家说道:“当初夫人怀着孕,被人一路护送,晋阳到这边来,护送夫人的那护卫家丁,在这边帮着操持了好一阵,买了土地,在这边建了这处宅子,又请了仆人照顾,我就是那时候来到这边的。

后来,夫人故去,天下大乱,地里收成不好,宅子里也没有别的进项,逐渐的,也就落魄了,靠着庄户们缴粮,一直维持着,但是府上也养不得那么些人了。

原先招来的仆从都被遣散了,就剩下了我,还有厨房里的柳娘,柳娘的儿子铁柱,还有两年前,小郎君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小桃。”

“当初是从晋阳过来的?”李孝恭向老赵确认。

“是,听夫人说起来,是从晋阳那边过来的,在小郎君四岁的时候,夫人便请了先生来为小郎君启蒙。”老赵说道:“因此,我觉得,小郎君的生父,还真有可能是哪家的公子。

若是其无身份,又怎么会派遣护卫家丁送夫人来长安,若是没有家学渊源,夫人又怎么会在小郎君四岁的时候,便请先生蒙学呢?”

李孝恭认同的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夫人活着的时候,一直都盼望着小郎君的生父能够来接他们,至少,让小郎君能够认祖归宗,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郎君的生父也不知是否已经忘记了,他在外面,还有个儿子。”

“所以,谁都不知道你们家小郎君的生父是谁,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李孝恭看向老赵问道。

老赵摇了摇头:“的确不知,夫人也未曾提过,或许是想着等小郎君长大一些之后,再说的吧,但是,却是没等到这一天。”

“那,是否有留下什么信物呢?”李孝恭问道。

将母子送到这边来,总要留下什么信物,以待后续相认吧。

“信物的话,是有的,但是在小郎君手里。”老赵说道:“我记得,当初夫人病重,话都说不利索了,但是颤颤巍巍的将一块玉佩塞到了小郎君手中,嘱咐他一定要好好保管。

小郎君都是拿着当传家宝的。”

李孝恭蹙眉,若是能见到那块玉佩就好了,最好能够让陛下看看,说不定,能够凭借着信物,来确认李复小郎君到底是不是汉王叔的后人。

“若是能够见到这枚玉佩就好了。”李孝恭说道:“这样,我先将你告诉我的,去跟我从叔说,后续再想办法确认身世,此间事,还请赵管家酌情与小郎君说上一说。”

老赵点点头,这件事,事关重大,他自己一个人可不敢做这个主。

而书房这边,李复快速的写好了文书,两人分别在两份文书上签字画押。

随后,李渊想了想,掏出了自己的私章,盖了上去。

“往后你在长安城,若是有人找你麻烦,而那人背后有靠山的时候,你就让他将他的主家叫出来,把这个文书拿给他主家看。”李渊说道:“看过之后,便不会再为难你。”

“这么好使?”李复问道。

“自然是好使的。”李渊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在长安城,还是有些面子的。”

皇帝的私章,但凡是在长安城做官的,都认得。

李复仔细瞅了瞅那印章。

什么叔,什么德。

印章是篆字,他认不全。

“看来,我这个合伙人,算是找对了啊,老伯,咱俩之间,缘分啊。”李复的眼神发光,看着眼前站着的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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