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指尖转了下团扇,遮住脸上的嘲笑,有模有样地学道:“世子爷,萝儿也不好,若您不陪萝儿回门,萝儿很伤心。”
“……”李娇娇心里:这贱人!居然学她!
但是周宴最吃这一套!
周宴左右为难,一边是新婚妻子,一边是孩子他娘,怎么选都是个错。
他面上显出犹疑,沉下声音道:“娇娇,你去找医师吧。”
他有意避嫌,只是在苏萝耳中,就是越描越黑,团扇后的樱唇讽刺一勾,露出一双桃花眼,无辜道:
“是啊,娇娇表妹,你不好找你表哥做什么呀?女大避父避兄,你这样……怕是不妥吧?”
李娇娇抱着孩子,欲语泪先流,那模样好似风吹就倒,只好屈膝福了福身:“表嫂教训的是。是娇娇不知礼数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周宴,在赌周宴必会心疼,声音微哽:“表哥,我……我走了,不打搅你和嫂嫂了。”
周宴心好似被揪住那般,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正襟危坐着一言不发。
李娇娇脚步沉的好似灌了铅,每一步都极慢,无比盼望着周宴能跳下马车来追她。
看着走半盏茶功夫才走十步的李娇娇,苏萝手肘撑着车窗,悠悠道:“娇娇表妹要是不想走,就和我们一起回门?”
表妹跟着表哥回门?真是闹笑话!
周宴没觉着这话有什么,反而觉得苏萝善解人意,但李娇娇却是真真切切听出了讽刺!
她抱着孩子的手一缩,眼底骤然一片黑森森!脸色瞬间涨红,抱着孩子走进侯府,末了,还深情带泪地看向周宴,再彻底离去!
留给周宴一个欲语还休、楚楚可怜的神情。
这是她最后一招,每回她这样看周宴,周宴都受不了,一定会来陪她的,一定会的!
可李娇娇等了很久,等到的却是马车缓缓离开声。
车轮子碾过石板,好像重重碾在她心上!
李娇娇彻底气哭了!将孩子交给奶娘和芍药,跟站不住似的刚走回后院,便小跑进屋里,埋进被子里哭个痛快。
足足哭了半刻才缓过气来,她抬手擦去眼角不停淌落的泪水,咬牙道:“跟我抢男人,你真是疯了!”
抢男人这一块,她李娇娇从没输过。
李娇娇眼中带泪,发癫地笑了笑,抓起果篮里的小刀,看向襁褓中冲她咧嘴笑的一双孩子……
最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割破了女婴的手臂。
随后李娇娇尖叫一声,跳起来指责无辜的芍药:“你这婢子,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受伤了?!”
瞬间会意的芍药内心颤抖不已,脸抽搐了一下,委屈又无辜。
但李娇娇是她的主子,她别无他法,只能配合,着急道:“是奴婢手笨,不小心误伤小主子,呀,都流血了,事出紧急,奴婢这就去将军府,请世子爷回来!”
……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