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庄雨眠终于被放了出来。
秦牧风花钱摆平了受害者家属,而那些人也已经在看守所里教训过庄雨眠了,因此也同意签了谅解书。
等庄雨眠拿到手机的时候,屏幕上只有一条冷冰冰的消息——
云念胎象不稳,我先送她去医院,你自己打车回家。
医院走廊上,庄雨眠扶着受伤的手腕,迎面撞见了秦牧风和云念。
云念正嘟着嘴发脾气,秦牧风低声下气地哄着,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雨眠?”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庄雨眠回过头,是大学时候的班长周叙。
“你的手怎么了?”周叙心疼地看着她包扎的伤口,“我听说你丈夫他……”
“都过去了。”她勉强笑笑。
周叙犹豫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问,“既然都过去了,那……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砰!”
秦牧风的保镖突然冲过来,一拳将周叙打倒在地。
“离她远点!”他厉声喝道。
庄雨眠立刻挡在周叙面前,“你干什么?!”
“我是为你好!”秦牧风死死盯着她,“你忘了大哥吗?”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庄雨眠扶起周叙,眼神冰冷地望着秦牧风。
秦牧风粗暴地拽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拖去了云念的病房,将两人一起带回了家。
深夜,酒气熏天的秦牧风闯进她的卧室。
“你疯了?!”庄雨眠拼命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怎么了眠眠,你不认识我了吗?”他醉醺醺地就要上前去扯她的衣服。
庄雨眠打开他的手,声音冰冷,“我知道你是秦牧风,你知道你是谁吗?”
秦牧风突然愣了一下,趁着这个空隙,庄雨眠一把掀开他。
“你们在干什么?!”云念突然出现在门口,声音尖锐。
庄雨眠深吸一口气,“他喝醉走错房间了,你带他回去吧,别人看到了也难看。”
云念将秦牧风扶过去,望向庄雨眠的目光里带了一丝狐疑。
……
第二天早上,云念望着自己面前的红薯粥,皱了皱眉,“牧风,我平时都是喝的薏米粥,怎么今天是红薯粥?”
秦牧风低头看了看,那碗本该出现在云念面前的薏米粥,此刻被放在了庄雨眠面前。
庄雨眠沉默着将粥调换过来,秦牧风道,“阿姨可能放错了吧?待会我和她说一声。”
“一碗粥倒也没什么的。”云念微微笑着,她意有所指道,“就是别像某些人,自己老公死就死了,别天天没事还惦念着别人的老公。”
秦牧风低头喝粥,假装没有听见。
庄雨眠望着秦牧风若无其事的脸,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她放下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回到房间,门就被猛地推开。
云念站在门口,唇角挂着讥讽的笑,“怎么,心虚了?躲得这么快?”
“我为什么要心虚?”庄雨眠平静地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任何东西——包括人。”
“说得好听!”云念突然冲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既然不想要,为什么不滚出秦家?!”
庄雨眠的后脑狠狠撞在床头柜角上,一阵剧痛袭来,温热的液体立刻顺着额角流下。
她强撑着支起身子,喘息着说,“我很快就会走......”
“你骗谁呢!”云念根本不信,她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眼神一动,猛地松开庄雨眠,自己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声哀叫起来,“啊——我的肚子——”
房门被大力推开,秦牧风冲了进来。
眼前的场景让他瞬间暴怒——庄雨眠额头流血靠在床边,云念则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雨眠姐......”云念泪流满面,“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没有推她。”庄雨眠抬手按住流血的额角,声音虚弱却坚定。
“你没有?”秦牧风冷嗤一声,“难道云念一个人会好端端摔倒吗?”
他转头对佣人厉声喝道,“把她关进地下室,好好反省!”
庄雨眠的瞳孔骤然紧缩。
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将她吞没。
庄雨眠被推进地下室的那一刻,童年最恐怖的记忆瞬间复苏。
五岁那年,庄家的保姆粗心,将小小的庄雨眠关在杂物间里整整一个晚上。
从那之后,庄雨眠就患上了幽闭恐惧症,不敢一个人待在封闭的空间里。
而这些,秦牧野都一清二楚。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她拼命拍打着门,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人回应。
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黑暗开始扭曲。
她跪在在地上,指甲在手臂上划出长长的血痕,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牧野……牧野……”她无意识地喊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救赎。
可下一秒,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止不住地往下淌着。
——那个会救她的人,早就“死”在了地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