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渊李锦夜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阅读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由网络作家“怡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马甲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佚名为主线。怡然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目前已写1467634字,小说最新章节第七百二十章番外 李锦夜(八),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这本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这是一本让我能看哭又看笑的一本书,故事发展描述的细致,内容也好看,让人忍不住要一口气看完。
看到二百多章实在没有耐心再看男女主虐下去了,看到男主和别人定亲了,到了二百多章一点快意人生的地方都没有,全是压抑,然后跳到结尾,发现大多数评论都是看不下去然后跳到结局的 接受不了苏长衫和谢三爷这一对cp 做开始我以为女主都重生了,医术施针也是了得,为啥谢家找回她们母女的时候不给高重施针抢救一下呢,最起码止血呀,既然都能从火场爬出来,为何不给高重和她娘一个好的结局,对得起重生这个天赐光环嘛 难道女主重生就是为了找个男主。。。。。
最近看了很多重生一类的小说,这是唯一一部看完的!很好的小说!书名真的是拉低了小说的档次
第五百五十四章 见他一眼
第五百五十五章 令贵妃
第五百五十六章喝酒
第五百五十七章亲不够
第五百五十八章周家来人
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佚名的故事,看点十足。《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这本连载中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小说目前更新到了最新章节第七百二十章番外 李锦夜(八),已经写了1467634字,喜欢看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 而且是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大佬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
看到二百多章实在没有耐心再看男女主虐下去了,看到男主和别人定亲了,到了二百多章一点快意人生的地方都没有,全是压抑,然后跳到结尾,发现大多数评论都是看不下去然后跳到结局的 接受不了苏长衫和谢三爷这一对cp 做开始我以为女主都重生了,医术施针也是了得,为啥谢家找回她们母女的时候不给高重施针抢救一下呢,最起码止血呀,既然都能从火场爬出来,为何不给高重和她娘一个好的结局,对得起重生这个天赐光环嘛 难道女主重生就是为了找个男主。。。。。
真的很不错,写得很好,自问没有女主那么有勇气,明知男主只有十年时间还要和他在一起,真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啊。每个角色人物个性都很鲜明,逻辑通顺,结局很好[赞]
看评论说棒的你们看完全文了吗,确定不是水军吗?知道里面错别字有多少吗?女主名字也能写错[笑哭],再说一些描写场景的词句,老神在在,老僧入定,一灯如豆,眼观鼻鼻观心,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捂脸],所有描写一个女人的漂亮,用的都是同一段话?让你觉得文里所有女人长的一个样,最最难接受的是是加了男同[偷笑],就标题说快意人生,请问哪里快意了?就为了快意二字,我看完全文,结果就这?我真的以为是大女主爽文来着,用了半个月读完,就这?
第六百三十四章等你很久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离别前一夜
第六百三十六章
第六百三十七章深思即是苦
第六百三十八章我不会碰你的
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谢玉渊一转身,“青儿,你会做什么?”
李青儿声瓮声道:“洗衣做饭喂猪喂鸡,啥都能做。”
“那以后家里做饭洗衣都归你了,粗活我爹干。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的肚子。”
这个世界上除了娘外,还没有一个人用如此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李青儿扑通一声,泪流不止,连连点头。
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主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总之这辈子跟着主人到天荒地老。
谢玉渊扶起她,看着身旁的爹和娘,心里满满涨涨的满足感。
有银子,还有忠奴,这日子,好像越过越繁花似锦起来了。
谢玉渊兴奋了片刻,肚子咕噜咕噜的造起反来。
李青儿眼明手疾,“我……我去做饭。”
“青儿,做顿好吃的。”
孙老大用嘿嘿干笑表示心中的愉悦,牵起高氏的手,“你们做着,我去把那床再钉几个钉子,弄得结实一点。”
谢玉渊等人离开,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买下来吗?”
李青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个能把自己卖了,只为能让亲娘入土为安的人,光这份孝心,我就喜欢。”
既然多活一世,就得预备着以后的风雨。
谢家肯定会找过来,能躲得过固然好, 躲不过,那她和娘就得回去。
那里,才是血雨腥风的开始。
有个重情重义,豁得出去的丫鬟护着,母女俩在那府里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谢玉渊想到这里,心里幽幽叹了口气,“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声姐,以后咱们俩睡一张床。要是不想跟着我了,也别不好意思,我放你走。”
李青儿一听这话,眼中喷着火:“姐,那个家我回不去了。我娘跳井就是他们逼的。”
谢玉渊听罢,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垂着眼睛不说话。
片刻后,她从喉咙里幽幽叹出口气,“不回去就不回去,这儿就是你的家。”
……
到了灶间,李青儿卷起袖子开始做饭。
她动作麻利的把肉用清水冲了下,割下的部分,放到锅里熬成油盛出来,油渣焦香酥脆,香得能让人流出口水来。
谢玉渊忍不住偷偷趁热吃了一个。
将米洗上锅,除了米,还放了碎菜和肉粒,一起蒸。
蒸饭的时候,李青儿将瘦肉剁成了肉沫,用配料腌着,又把买来的豆腐切成薄片,开始下锅煎。
煎得焦黄喷香的时候出锅,整齐地码在盘子里,规整漂亮。
弄好之后,再把刚刚腌制的肉沫下锅,用小火慢慢地煨成肉酱,酱香浓郁的肉香从锅里飘散出去,勾得爹和娘放下手里的活计围到灶台前。
谢玉渊这会才惊喜的发现,这李青儿是个做饭高手。
“这手艺,跟谁学的呢?”
“我娘。”
李青儿头也不抬:“我娘小时候也是丫鬟,后来犯了事被赶出来,用自己存的几两碎银子做了嫁妆,嫁给了我爹。”
“你娘犯了什么事?”孙老大脱口而出。
李青儿摇摇头。
谢玉渊心中冷笑,大户人家中暗藏的鬼鬼魅魅何其多,一个丫鬟算什么,就是自己的生死也都捏在别人的手里。
这时,肉酱已经好了。
李青儿盛出来浇在焦黄的豆腐上,又搭撒了一点翠绿的葱花,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盛出四碗饭,每碗饭里挖一勺猪油放进去,拌匀后上桌。
桌上,一碟肉沫豆腐,一小碗撒了白糖的油渣,还有一碗蛋花汤,孙老大闻着香味,眼睛都直了,先动筷子尝了一口,那滋味简直好极。
这些年在孙家,一家老小都靠他一个人养活,油水不多。
家中做饭的时候,都只能用油布擦一下锅底,就算是有油花了,何时吃过猪油拌的饭。
孙老大眼眶一热,把碗里的饭拨了些给高氏。
高氏虽然疯傻,却也知道心疼男人,又把饭回拨了过去。
“爹,娘,咱们的好日子刚刚开了个头,以后会越来越好。”
谢玉渊说完,把李青儿拉坐下来,夹了一筷子豆腐放进她的碗里,“多吃点,别客气。”
李青儿看着谢玉渊瘦骨嶙峋的手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这家人家的日子也不容易,却还肯掏出十两银子把娘埋了,这份恩情,她就是到死都得好好还。
谢玉渊迅速吃完饭,从锅里盛出一碗肉酱给张郎中端去。
她有样学样,把刚刚李青儿做的那几道菜又做了一遍,又烧了个红烧大肥肉。
张郎中每个菜都尝了尝,指着那道肉酱道:“这菜最合老夫的胃口,以后可以常做。”
“郎中,这菜是我家青儿的手艺,您要不嫌弃,这一日三餐我让青儿帮您做,不要您的钱。”
花一个丫鬟的钱,使着两个丫鬟,这么好的好事砸到头上,张郎中却机灵的多了个心眼。
“那你干什么?”
谢玉渊笑笑,“我替郎中拎药箱,磨墨,代写方子,啥都能干。”
张郎中此刻才算品咂出些意味来,他抚了把山羊胡,目光在谢玉渊脸上溜达一圈。
“丫头,你死乞白赖的到我这儿来,是想偷学我手艺的吧?”
谢玉渊眼中划过波澜,小脸一抬,不藏着不掩着,轻轻的“嗯”了一下。
“嗯”完,她一低头,一垂眉,眼观鼻,鼻观心,把一个犯了大错,又一心悔改的小王八蛋演绎的淋漓尽致。
术业有专攻!
自己想要实实在在的学到些东西,就必须心无二用。
从前是没办法,现在日子好了,又有李青儿这个帮手,她也是时候腾出时间认真学习。
张郎中简直哭笑不得,感觉自己的脑子可能被李家庄朴实的风情给浸润了。
人丫头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自己愣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跳了下去,连个后知后觉都没有。
这谢丫头是什么物种投胎,不会是机灵鬼吧?
他默默的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筷子一放,“说吧,为什么想学医。”
谢玉渊抬起头,眼睛澄亮,“郎中,我就想以后有本事养活爹和娘,饿不死,穿得暖,仅此而已。”
谢玉渊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从小就挂在我脖子里的。”
“你们孙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陈货郎,我不姓孙,我姓谢。”
陈货郎一怔。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谢玉渊打量他的神色,“我想治好我娘的疯病,又没钱,只能把玉卖了。陈货郎,能卖多少银子,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一百两。”
陈货郎从十岁开始,就跟着陈家挑货担,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这血玉别的不敢说,五百两银子是闭着眼睛卖。
一来一去,他能赚四百两,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
“行,我帮你卖,只是卖得出去,卖不出去,不好说。”
陈货郎嘴里拿着架子,心里却已经盘算开了,自己要把货架挑到县里那几家大户门口去卖。
谢玉渊眼中含笑,“只要陈货郎的心不黑,三天之内,我想是一定能卖出去的。”
陈货郎听了,不由一震,拿眼睛去看谢玉渊。
这一看,他简直吓了一跳。
小丫头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比那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要好看。
谢氏母女是孙老大从乱坟堆里捡来的,指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妾,被主母驱了出去的。
否则,脖子上哪挂得起这么贵的玉。
“小丫头,你真舍得啊,万一谢家人找来了,这血玉说不定还能证明你的身份。”
“陈货郎,我没啥身份,我就是我爹的女儿,我先回了。”
谢玉渊迈过门坎,顿足,回首,“陈货郎,这事你得帮我保密噢,不能让孙家人知道。”
这丫头就这么走了?
陈货郎简直目瞪口呆,连个字据都不要,她就不怕他拿了这么贵的玉跑了?
……
夜色中。
谢玉渊回头看了眼陈货郎的家,淡淡一笑。
玉中带血,对世人来说是宝玉,但对她谢玉渊来说,却是灾玉。
丢得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回到孙家,远远就看到爹站在大门口探头探脑。
见女儿回来,汉子眼里露了一点光,“真是个野丫头,天黑了还不着家。”
谢玉渊笑笑,“爹,郎中家有病人,我多留了一会。”
“那边事儿多?”
“再多,我也应付得过来。爹,歇了吧,明儿一早你要赶路。”
孙老大深吸口气,“不急,爹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爹,你说吧,我听着。”
孙老大挠了挠头皮,“在郎中家机灵点,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要是活儿重了,就回来,爹养得活你。”
谢玉渊心中一暖,“爹,郎中家没啥重活,就是洗洗刷刷,爹放心吧。”
“你娘她……”
“娘怎么了?”谢玉渊秀眉一蹙。
孙老大憋红了一张脸,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谢玉渊试探了一句,“爹是怕娘在家受欺负?”
孙老大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他虽然不聪明,但绝对不傻。这一趟回家,他发现家里人对高氏母女,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好。
谢玉渊眼中渐渐浮上雾气。
都说养恩大如天。
爹从小由孙家二老养大,这份沉甸甸的养育之恩,让他宁肯自己吃苦受累,也要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但因为她们母女,爹还是偷偷的长了个心眼。
“爹,郎中家离咱们家不远,我一有空就会回来看娘的。”
“也只能这么着了。”孙老大无奈的叹了口气。
谢玉渊眼中微波闪过,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道:“爹别担心,你和娘,我都会护着的。”
孙老娘一看儿子被烫,气得头皮都炸裂了,抡起胳膊就去打颜若晴。
颜若晴用手一挡,夹在指尖的竹针朝她颊边的大迎穴轻轻一戳。
孙老娘只感觉脸上被蚊子轻轻的咬了一口,整个人直挺挺的仰面倒下,四肢一阵抽搐。
等孙老二扭头看时,自家老娘的嘴角都已经抽出了白沫。
颜若晴挑挑唇角,挂起邪笑,“二叔,快冬至了,阿婆不会是撞到鬼了吧。”
鬼?
孙老二吓得抖了个机灵。
是啊,自家老娘身子骨硬朗,平常连个咳嗽都没有,怎么就吐白沫了呢?
正想着。
一阵寒风呼呼刮过,尘土飞扬,吹得捆扎的秸秆唰唰的响。
孙老二吓得连连惨叫,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颜若晴也装作被吓到了,身子一缩,一溜烟跑进了屋,转身,把门栓推上,身体虚脱似的靠在门背后。
许久。
她慢慢低下头,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竹针。
“丫头,大迎穴,能使人的面部神经麻痹,痉挛,力道重到三分,人就能四肢抽搐。”
那只吊死鬼,果然没有骗她。
刘氏听到动静,赶紧披了衣服跑出来。
一看自家男人跪在大房门口,气得心肝疼,浑身都疼。
不敢骂男人,手一插对着房门嚎起丧来。
“天杀的的小娼妇,白天勾不着男人晚上勾,怎么不去窑子卖……”
“你给我闭嘴!”
一道浑浊的声音冷冷地从背后响起,孙老爹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刘氏被骂,屁都不敢放一个,目光狠狠的扫过地上的老女人,眼睛一翻,心里骂了声“老不死的”,一扭头气冲冲地回了房。
孙老爹走上前,冲着儿子后背用力一脚,“没出息的东西,还不把你娘扶起来。”
孙老二这才把人扶起来,跌跌撞撞地背着就走。
孙老爹走到大房门前,咳嗽了几下,“玉渊啊,侍候你娘早点睡。”
颜若晴听着这个声音,死死握住了拳头,却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阿爷,你也早点睡吧。”
屋外,孙老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颜若晴这才松了口气,一转身,却见高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他……还没回。”
高氏的嘴里含混地吐出四个字。
颜若晴眼眶一热。
谁说疯子分不清好歹,爹对娘千疼万疼,娘心里也有他。
“还有两天,爹就回来了。”
颜若晴扶娘上床,学着爹的样子,像哄孩子一样拍打着。
许久,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她站起来,缓缓走到堂屋。
有刺骨的寒风顺着窗棂的缝隙刮进来。
颜若晴打了个寒颤。
那条色狗没得手,心里肯定不甘心,后天爹就回来了,明天他们一定会找机会动手。
今天自己之所以一击即中,一是就着夜色,二是孙老娘到底是个妇人。
可孙老二是个结结实实的庄稼汉,他绝对不会这么好打发。
再加上那两条老狗,自己这刚满十岁的小身板,根本不是对手。
要怎么样才能拖到老爹回来呢?
翌日,寅时刚到,颜若晴悄悄起床。
就着黑漆漆的夜色,她简单的洗漱了下,拿个竹篮就走出家门。
树林后面是座山坡。
夏天,山坡绿树成荫,草木繁盛。冬天,则是一片枯黄的景象。
颜若晴沿枯木一寸寸摸过去。
吊死鬼曾经说过,你恨哪个人,就在哪个人的吃食里下巴豆,吃不死他,也要拉死他。
她现在想找的,就是巴豆。
巴豆八月熟,若无人采摘,九月自然脱落。
现在十二月,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地上找到几颗。
东边慢慢天亮的时候,颜若晴终于在地缝里挖出了七八颗小小的巴豆。
赶回家,孙家人还没有起床。
颜若晴淘米生火,煮了一锅稀粥。
把野菜切成丁,和在稀薄的面粉里,烙了六个野菜饼。
孙家人闻着饼香起床,六个饼一个都没给颜若晴母女留。
吃过早饭,孙老二便跟着孙老爹去了地里。
颜若晴看着他的背影,清幽的长眸里,划过一丝冷意。
转身走到灶间,把最后一点薄粥汤喝了。
没过多久,刘氏杀猪般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什么,我男人拉裤裆了,放你娘的狗屁!青天白日的,我男人怎么可能……咦,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
寅时不到。
谢玉渊被帘子外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给惊醒了。
她赶紧起床给爹做早饭。
趁着孙家人还在睡,她蒸了两个土豆捣成泥,和着面粉做了五张香喷喷的土豆饼。
留一个给娘,余下四个都给爹盛碗里,自己就喝了碗薄粥。
孙老大吃了顿热呼呼的早饭,交代了几句,匆匆消失在黎明的夜色里。
他一走,谢玉渊把锅碗洗洗,拉着高氏便往张郎中家里去。
孙老娘是被饿醒的,到灶间一看,冷锅冷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谢玉渊你个杀千刀的……”
话一出口,才想到这个小贱人现在替家里挣银子,又生生咽了下去。
气冲冲的走到孙兰花房里,把被子一掀。
“你个死丫头,还不死起来去烧早饭。我老孙家作了什么孽,生个赔钱货还懒得要死!”
睡得正香的孙兰花整个人都蒙了,“阿婆,烧早饭不是那个小贱人的事情吗,怎么轮到我。”
“啪!”
一记大嘴巴子扇下来,孙兰花被打地晕头转向。
孙兰花赶紧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下来。
孙老娘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到大房窗下,竖着耳朵听了一会。
都日上三竿了,这一大家子还没有动静。
娘的!
别以为赚几个银子,老娘就不敢骂,瞧这一个个懒的。
孙老娘一脚把门踹开,正要破口大骂时,发现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都走了?
孙老娘心里嘿嘿干笑几声,提口气走进里屋,一通乱翻。
翻半天,什么都没有翻到。
一转身,看到孙老二抱着胸阴阴地看着她,吓得拍了拍胸口,气骂,“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口,你做鬼呢。”
孙老二白了她一眼,走到床边,低头在被子上嗅了几下。
他娘的!
是高氏的味道,贼香!
孙老娘见儿子这样下作,气得一巴掌扇了上去。
孙老二又用力的吸了几下,咬牙切齿道:“娘,老大和小贱人都走了,今儿白天动手吧,我等不及了。”
浑身的精虫,都被那白白嫩嫩的疯子给勾出来了。
孙老娘有些犹豫。
玉渊那个小贱人现在到底是挣银子了,万一……
“你犹豫啥,那高氏是个疯的,谁会信她说的话。再说我和大哥是兄弟,那个疯子分得清谁睡了她吗?”
听儿子这么一说,孙老娘立刻点点头,“行,今儿动手,一会我把刘氏他们都支走。咦,那个疯子呢?”
……
那个疯子正往灶膛里塞柴火。
“娘,火压着点。”
谢玉渊往锅沿烙上一个饼,把锅盖一盖,走出灶间,往院子里喊了一嗓子。
“郎中,早饭好了。”
张郎中吓得直直从床上跳起来,愣了几分钟,才想起这声音是那个小妖精的。
“谁让你一大清早过来的?”
顶着鸡窝头的男人冲过来,谢玉渊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怯生生道“郎中,不是你让我寅时三刻来的吗?”
张郎中眼珠子转了几下,似乎是想到了这一茬,脸色有些讪讪的。
“郎中,我做了豌豆稀饭,烙了四个土豆饼,挺香的,趁热吃吧。”
谢玉渊转身走到灶间,突然顿住脚步,回首,笑了笑。
“对了,郎中身上的衣服好几处都破了,我把我娘请来了,她针线活儿好,帮着郎中缝缝补补。不算工钱,就是做好事。”
来一个还不够,还要再带一个疯子来。
士可忍,郎中不可忍。
张郎中怒气冲天,蹬蹬蹬跑到灶间,一抬眼,傻了。
林冰清到张郎中家,淘米,生火,洗衣,烙饼……忙得不亦乐乎。
等张郎中洗漱好,她已将早饭都摆了上来。
“听说,你们被孙家赶出来了?”
正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冰清给了他一个“你消息真灵通”的表情。
“正想求郎中一件事,我这儿有张百两的银票,求郎中换我些碎银子,好让我爹还了孙家的恩情。”
张郎中看着银票心里震惊,脸上却是不咸不淡的样子,“这银子……”
林冰清忙道:“我求陈货郎卖玉赚来的,这玉是打小就挂在我脖子的,不偷不抢。”
“原来如此。”
张郎中也不多问,把银票往怀里一塞便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捧了一百两银子出来。
林冰清见了,一个小小的念头从心里升起:这个张郎中看到一百两银子连眼皮都没眨,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卖玉的事求郎中保密。”
猝不及防的一跪把张郎中吓了一跳,他这辈子尽跪别人,何时被人跪过。
“快起来,快起来。”
“还有个不情之请,求郎中答应。还给孙家的五十两银子,我只说是往郎中借的,省得节外生枝。”
张郎中第一个反应是,好个聪慧伶俐的丫头。
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对家徒四壁的孙老大来说,那可是笔巨款。
孙家人知道孙老大有这笔巨款,还不把他的骨头都咬碎了吃。
“行吧,行吧,你爱咋说就咋说。”
林冰清心中大喜,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谢谢张郎中,我今儿想请半天假,到里正那边把户籍办了。郎中要是不乐意,扣我月钱吧。”
“算了!”张郎中大手一挥,统共就五文钱月钱,再扣就没了。
“郎中,你是这世上顶顶好的好人!”
林冰清拍了一记马屁,一骨碌爬起来,当着张郎中的面分出五十两银子,用布包好。
余下的统统塞进怀里。
张郎中心想:这丫头也不怕银子咯着胸。
林冰清跑回家,把五十两银子交给孙老大藏起来。
孙老大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惊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把地挖下三尺,好把银子藏起来。
林冰清喝口凉水,喘几下气,去了里正家。
里正刚端上早饭碗,一看她来,眉头便皱起来。
林冰清只当看不见,从怀里掏出半两碎银子,抖抖索索递到里正跟儿前。
“大人,刚刚求张郎中借了五十两银子,求大人和我往孙家走一趟,把事情了结。户籍的事情,也劳烦大人费心。”
里正一听见张郎中借了这么大笔巨款给孙老大,倒吸口凉气,二话不说,一口应下。
开玩笑,张郎中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会看病问药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
两人来到孙家,还没到门前,远远就听到人咆哮,狗乱叫。
原来孙兰花又把粥烧糊了,正挨孙老娘骂呢,刘氏也在一旁帮着骂。
孙老娘见林冰清来,把孙兰花往边上一推,咧嘴一笑。
哟,才挨过一个晚上,就求着里正上门,看来这大房十有八九是拿不出五十两还恩银子的。
“想再进我孙家的门,我呸!跪地磕头都别想。”
里正:这老婆子昨晚没气糊涂吧。
林冰清:孙老娘,你想太多了。
里正轻咳一声,板了脸道:“老大家五十两银子备齐全了,你老收下银子,那画了押的纸我一撕,这事儿就算了结。老大家户籍的事,今儿也一并办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生吧。”
什么?
什么?
什么?
孙老娘懵了!
刘氏懵了!
孙兰花也懵了。
没听错吧,短短一个晚上就弄了五十两银子,说天书呢!
孙老娘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握住林冰清的胳膊,“好个孙有平,竟然敢背着我们偷偷摸摸的藏银子,我上衙门告他去。”
林冰清轻轻向后一躲,避过她的“阴爪功”。
“阿婆,这银子是我问张郎中借的,要不,您连张郎中也一并告了?”
孙老娘:“……”
刘氏和孙兰花面面相觑。
昨晚孙老爹求上门,被张郎中赶出来;一调过脸,却借了老大家五十两银子,这张郎中和老大家结的什么狗屎缘?
这时,孙老爹走出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冰清手里的包裹,把手里的筷子一摔,吼出一个字:“办!”
“他爹。”孙老娘急急唤了一声。
孙老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妇道人家懂个屁,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换五十两银子,这买卖不亏。”
林冰清哪容他们诋毁爹的名声,“里正大人评评理,要不是二叔心怀不轨,我爹会忘恩负义吗?”
里正大人冷笑一声,昂了昂头,“孙老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孙老爹被噎了个结结实实,肚子里窝着一团火,当着里正的面又不敢发作,只好恶狠狠的剜了林冰清一眼,把火硬生生忍下。
没多会,一手交银子,一手撕纸,孙老爹又在户籍迁出文书上画了押。
里正大人把文书往袖子里一塞,想着早饭还没吃上,手一背,扭头就走。
林冰清追上去道了几声谢,一转身,目光幽幽地看着孙家人。
此时,此刻--她和他们再没有半点干系。
孙家人被她眼里的寒意吓了一跳,心里同时浮出一个念头:这小贱货怎么看着和平常不一样。
林冰清半垂眼睑,默了片刻后,上前一步,抬头,浅笑。
“孙老爹,孙老娘,丑话先说到前头,以后你家那只色狗再要起色心,我和我爹一定会先拔了他的狗牙,再打断他的狗腿,不信,只管来试试。”
轻糯的声音落在两人耳中,似响雷。
等所有人回过神时,林冰清早就不见了踪影。
刘氏破口大骂,“不得好死的小骚蹄子,毛还没长齐,倒威胁起老娘来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蹦出来的野种……”
“给我闭嘴,先把银子藏起来,再想办法收拾他们一家。”孙老爹眼中露出凶悍。
孙老娘和孙老爹得了五十两银子,俨然感觉自己成了有钱人,有钱人要种什么地,干什么活,有钱人家里都有丫鬟侍候。
老两口一合计,托人牙子花二两银子买了个丫鬟。
孙老大那畜生都有钱买丫鬟,凭什么他们不买,不仅要买,还得买个漂亮的在家里使唤。
买来的丫鬟叫春花,刚满十四岁,虽然黑了点,但脸蛋长得挺周正,小身子发育的也好,胸前鼓鼓囊囊的。
孙老二养病大半个月的时间,没碰过女人身子,一看到这个春花,就像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馋死了。
黄花大闺女,身子又鲜嫩,压在身下不知道有多爽。
孙老二心想反正丫鬟是自家的,不睡白不睡。
于是趁着刘氏带着女儿回娘家那天,把春花拉进了房里,一通威逼利诱后,把人给睡了。
这一睡,孙老二睡出了瘾。
小姑娘的身体和刘氏那生过两个孩子的身体,完全是两码事,滋味儿销魂着呢!
于是,孙老二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身上也得劲了,天天搂着丫鬟春花做那事。
这春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她见孙老二家有房有地,日子过得还不错,心里起了不该有的念头,想把孙老二哄好了,从丫鬟变成主子。
两人一拍即合,好得简直蜜里调油。
刘氏一趟娘家回来了,发现丫鬟成了小老婆,气得当场就发作,揪着春花的辫子,一顿毒打。
小老婆被打,孙老二不干,眼珠子一瞪,也不管发妻刘氏怀着身子,直接大耳光甩上去。
刘氏这些年可劲儿的欺负姜竹心母女,早就嚣张跋扈惯了,哪肯罢休,当场和孙老二对打起来。
刘氏哪里是孙老二的对手,又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没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她的一双儿女哪是吃素的,孙富贵和老子孙老二扭打在了一起,孙兰花则和春花撕打开来。
孙老娘,孙老爹在一旁拉架,没拉住,孙老娘还被儿子掀了个大跟斗,气得朝刘氏破口大骂。
刘氏见这个老太婆死死的护着儿子,悲从中来,屁股往地上一坐,扯着嗓门就干嚎起来,把孙家二老从前做的缺德事,一件件的数落出来……
狗咬狗,一嘴毛,姜竹心在边上看得那叫一个痛快啊。
这时,也不知道谁眼尖,叫了一声,“你们快看,谢丫头来看热闹了。”
村民们像是约好了似的,立刻让出一条道。
姜竹心原本没打算现身,不过被人瞧出来,她也没打算缩回去,索性大大方方走上前,笑眯眯地看着孙家人打架。
孙家人可以给任何人瞧笑话,就是不能让老大家瞧去了。
打架的也不打了,骂人的也不骂人了,哀嚎的也不嚎了,几个人统统恶狠狠的瞪着姜竹心瞧。
恨不得在她身上,瞧出几个洞来。
孙老娘想着自己家这些日子受的冷眼,首先发难,“小贱货,你跑来干什么,给我滚。”
姜竹心笑笑:“孙老娘,嘴巴放干净点,都一把年纪的人,也该为子孙后代积点福。”
孙老娘被噎了个结结实实,就好像喉咙里生吞一口发锼的馒头,咽不下,吐不出,甭提多难受了。
更难受的,是孙兰花妹妹。
此刻,她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原来,姜竹心刚刚换上了崭新的袄子,梳着双髻,肤色晶莹,美目流转,哪里像是乡村长大的女孩,完完全全就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姐。
再看看自己,头发散乱,满身土灰,和一个不要脸的丫鬟扭打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孙老二这会,眸中射出如狼一般的光芒,好久不见,这小贱货出落的越发的好看,勾死个人。
真想把人弄到床上,好好的爽一番。
姜竹心察觉到孙老二眼里露出的色光,心中冷笑一声。
“二婶,我真是可怜你。为孙家生了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肚子里又怀了个孩子,还要挨男人的打,真是作孽啊!”
刘氏一听这话,悲从中来,可不是作孽啊,这孙家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东西。
“要换了我啊,带着儿女到里正大人跟儿前,让大人帮着评评理。里正大人的人品,可是一等一的好,为人也公平,他肯定给你讨个说法。”
里正这会正躲在人群中看热闹,一看谢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他,嘴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这丫头,识货啊。
姜竹心眼睛一转,冷冷的落在孙老二身上。
“孙老二,不是我做小辈的看不起你,从前你想祸害我娘,被我爹狠狠打了一顿,原想着你受了教训能学点好,结果,狗改不了吃屎,为了一个小丫鬟连怀孕的发妻都打上了,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以后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给我当心点,这男人就是个淫/虫。”
“孙老大还是打得太轻啊,要我说,该往死里打。”
“你……你们……”
孙老二气得眼珠子翻翻,头皮都炸开了。
这个小贱人啊,真毒啊。
原本这事大家伙忘得差不多,偏偏她这会又提起来,不就是想让他在孙家庄抬不起头吗?
姜竹心好戏瞧够,损人损够,拍拍手,最后插上一刀。
“我爹可不敢再揍,万一把人揍没了,孙老爹一把年纪的人了,也没那个本事从人家手里再偷个孩子出来。”
“这一家子都特娘的是什么人啊?”
“老子偷小孩,儿子偷女人,从上烂到下。”
“祖宗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走吧,走吧,看到这家子,我都忍不住想吐口水。”
孙老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一钻。
人群的最末尾,张虚怀甩甩袖子,悄无声息的离去。
这小丫头片子,脑子灵活,嘴皮子也利索,骂人不带一个脏字,战斗力却能把人骂死过去。
这性子,深得他心,深得他心呐!
回去,可得和那瞎子好好说道说道。
颜若晴嘴上不说,心下却很不以为然,索性搬了个椅子看着她杀鸡。
高氏笑眯眯跑过来,—手拿—件新棉袄,嘴里叫嚷着:“试试,试试。”
年前,颜若晴把小师傅赏的—锭金子献宝似的拿给爹瞧。
高重吓得半条命去了,当下把金子放嘴里狠狠—咬。牙齿崩得隐隐生疼,这才相信自己也是有了金子的人。
人有了钱,就有了底气。
高重带着女儿去了趟镇上,除了买些过年的东西外,还给家里四口人—人裁了身衣裳,拿回来让自个媳妇做。
高氏忙活了好些日子,终于在除夕这—日把活儿赶出来。
“青儿,走,咱们试新衣裳去。”
李青儿—手血水,“阿渊姐,你先试,我忙完再来,—会还得往郎中家做饭呢。”
“不用了,就在你们家开火,等做好了,拿个食盒拎过去就行。”张郎中的声音从院子外来。
颜若晴—看师傅来了,笑着迎出去。
张虚怀头—回来高家,眼睛东瞧瞧,西瞧瞧。
门上贴着大红色的对联,堂屋屋檐下挂着两只小小的红灯笼,屋顶的烟囱呼呼冒着白烟,屋里飘出浓郁的粥香味。
女主人手捧着新衣裳傻笑,小丫鬟忙着给鸡拔毛。
靠!
这他娘的才是凡人过的日子。
“丫头,师傅给你送点菜来,—根葱都别给我省下,统统吃进肚里。”
颜若晴接过麻袋,探进去瞧了—眼,真是鸡鸭鱼肉样样都有。
“师傅,今儿可以过个肥年。”
张虚怀白了她—眼,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这就算肥年了,真正的肥年应该是……
害!
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几百年前老黄历了。
“丫头,我回了。”
颜若晴追出去,“师傅,小师傅的针……”
“我行过了。”
“那晚上我来行。”
张虚怀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背了个手走了,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
他—走,李青儿甩甩手上的血水,凑过来看菜,心里已经盘算开了要做些什么。
这时,高重拎着—条大草鱼进来。今天运气好,渔网—下,那呆货就自己钻进来,什么功夫都没费。
高氏想上前拎鱼,又似乎怕鱼跳起来咬她—口,躲在丈夫身后探着半个脑袋。
高重见状,索性把鱼狠狠往地上—摔,摔死了献宝似的拿给高氏瞧。
颜若晴难得休息—天,脑子里放得空空的,眼睛就看着面前三人,嘴角抑不住往上扬。
“孙老大,你家那头打起来,还不赶紧去瞧瞧。”
邻居的脑袋探进来,匆匆扔了这句就跑开了。虽然户籍已经换了名字,可孙家庄的人还是习惯叫高重为孙老大。
高重—听这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颜若晴却是—脸好奇,反正这会没事,“爹,我去瞧瞧。”
……
人还没有走到孙家,就听到刘氏尖锐的大嗓门嚎得震天响。
孙家的前院挤满了人,个个跑来看热闹的。
颜若晴缩在人群后面,听了会壁角,才明白过来这些日子,孙家发生了什么。
原来,孙老二挨了—顿打,外伤好得七七八八,但内里却有些不得劲,总觉得浑身这儿也不舒服,那儿也不舒服,天天懒在家里不肯下地干活。
孙老娘和孙老爹得了五十两银子,俨然感觉自己成了有钱人,有钱人要种什么地,干什么活,有钱人家里都有丫鬟侍候。
老两口—合计,托人牙子花二两银子买了个丫鬟。
孙老大那畜生都有钱买丫鬟,凭什么他们不买,不仅要买,还得买个漂亮的在家里使唤。
颜若晴:“小师傅,要不要再添一碗饭啊?”
“够了,凡事过犹不及。”
够了就够了,后面那句说得有些多余,感觉像是在教训人。
颜若晴心里郁闷的想,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不就是脸蛋长得俊点,身材好点,气势足点,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她脚放直了,手轻松了,筷子也拿稳了,很不客气的把剩下的菜都吃进肚里。
冯江宁目光一闪,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起身又回到了东厢房。
夜晚行针。
针行到一半时,冯江宁从枕边掏出个锦盒,“给你的,打开看看。”
估计是金子,要不就是饰品,反正不会是太正经的东西--颜若晴无期待的拆开,顺带多了句嘴,“上回给的金子足够付诊费了。”
下一刻,她看清了盒里的东西,顿时闭了嘴,眼睛倏地睁大了两圈。
盒子里居然是本古籍医书--新修本草。
这书原是由唐代苏敬所著,经过战乱,人间早就寻不到踪迹,师傅只要多喝几口黄酒,就开始念叨那些失踪的古籍。
新修本草,他念叨的最多,上面记录的都是些疑难杂症。
颜若晴惊喜道:“这……你是从哪弄来的。”
“嘘!别让你师傅知道,知道了,他又要啰嗦。”
颜若晴二话不说,把书往怀里一塞,“多谢小师傅。”
冯江宁:“我姓李,名锦夜,字暮之。”
颜若晴沉浸在兴奋之中,痛快的叫道:“多谢冯江宁小师傅。”
“拔针吧。”
冯江宁笑起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家。”
颜若晴有书就是娘,帮他拔了针,去灶间烧了一锅热水后离开郎中家。
临走时,她慢下脚步回头看。
庭院里夜风飒飒,黯淡月光之下,冯江宁修长的背影化成了一尊石像。
而他的面孔隐在昏暗的阴影里。
她看不真切。
……
颜若晴子时才睡,然而不到五更天就醒了,是被梦惊醒的,
她梦见她又回到了谢家。
谢家的大宅院精致无比,每一处亭台楼阁上都有谢家祖先题的字,端的是龙飞凤舞。
她和娘各乘一顶小轿由角门而入,角门很大,门口站着七八个扶轿的婆子,好大的气派。
轿子一路往西,到了青草堂。
青草堂里雕梁画栋,正室邵氏带着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邵氏哭的凄凄惨惨戚戚,嘴里哀嚎着:“姐姐,妾室终于等到你了,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这时,一个儒雅的男子风度翩翩的迎上来,一手扶着娘,一手扶着她,眼含深情,情深款款,款款中又带出了几滴热泪。
泪,落在她的手背上,就像一团火,一下子点燃了她全身的血。
颜若晴猛的睁开眼睛,捂着怦怦怦直跳的心口冷笑。
梦太清晰了,
梦里谢二爷那一滴泪还仿佛沾在手背上。
颜若晴至今百思不得其解,凭谢二爷心狠手辣的手段,那几滴热泪他是怎么憋出来的?
莫非是暗中狠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
颜若晴垂下眼帘,才发现怀里还抱着那本新修本草。
她哂笑了下,好好的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万一被师傅知道了,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而且小师傅足不出户,到哪里寻了这么一本古籍。
忽然,心里有个念头冒出来。
颜若晴脸色一变,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手拿起衣服往身上一披。
“阿渊姐,天还没亮呢,你去哪里?”李青儿睡得迷迷糊糊问。
“我去趟师傅家,你别管。”
颜若晴撒了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正门口,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的原因,还是心里紧张,心跳得像要从胸膛蹦出来一样。
不等匀平气息,她一脚踹开了大门,目光下意识的去看东厢房,
房门,大开。
颜若晴脑子里“嗡”的一声,后背不合时宜的蹿起一层冷汗。
她当下深吸口气,踉跄了几步方才冲到门口--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房里空无一人。
她惶恐的想了想,又赶紧跑到西厢房里。
正如她所料,西厢房里干净的只剩下一张床。
颜若晴擦了擦一头的汗,低喃道:“他们这是……半夜溜走了。”
似不敢相信一样,颜若晴又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终于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看到一封书信时,她才勉强相信,这两个货真的是趁夜溜走了。
信很简单,就四个字:后会有期。
里面还夹杂着一张地契,颜若晴一看地契上的地址,心里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正是镇上的。
颜若晴盯着地契看了许久,仿佛想在上面看出个花来,许久,她把地契往怀里一收。
长者赐,不敢辞。
她感谢她那二五不着调的师傅,还有冷得像块冰的小师傅。
对了,小师傅叫啥来着?
算了,他叫啥跟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萍水相逢的路人,他有他的世界,她有她的生活。
颜若晴神色如常的走出堂屋,胸口却有一点发烫。
她本以为离别如水,泼出去也就泼出去了,却不想这一老一少像是粘在了她心口上,不仅泼不出去,还灼得她心口发疼。
“你们两个王八蛋,就不能大大方方说声再见吗!”
颜若晴忿忿的回首看一眼,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了夜色里。
……
马车里。
“阿嚏,阿嚏!”
张虚怀连打两个喷嚏后,嗅了嗅鼻子,“八成是这丫头在想我。”
冯江宁半倚半躺,浑身上下软得没个正常,和东厢房里那个盘腿而坐的瞎子像不是同一个人。
他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你说这丫头会不会哭鼻子啊,那地契上的房子能不能找着?她这半桶水的本事,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人看病?嗯--弄不好还会把人治死。”
张虚怀连连摇头,“苗是好苗啊,就是时间短了点,要是能再跟着我几年,太医院的那些个老货都未必有她厉害。”
冯江宁对某人的自言自语,恍若未闻。
“喂,你倒是给点反应啊,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无义,那丫头好歹把你的毒给治好了大半。”张虚怀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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