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锦舒顾卿辰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精选全文》,由网络作家“岚风听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安锦舒顾卿辰,文章原创作者为“岚风听雪”,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鲤都还活着,都活着。她们都还有时间弥补遗憾。一家人其乐融融叙了好一会旧,安老太太来了后又是一阵母慈子孝,直到外头的行李卸的差不多了,副将前来禀报一家人才止了话头。这期间安锦舒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直到副将来打破这温馨氛围安锦舒才惊觉她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门口众人却没见到印象中的身影,正当她心怀疑虑时却见安如鹤一拍脑......
《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精选全文》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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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论
看此小说不要看评论区的恶评,会误导你
没有9.9分我都不服男女主的极限拉扯,喜欢女主的敢爱敢恨
反正在现实生活中
男主应该是没人真心接受吧
太恐怖了
我希望有个现实的,符合人之常情的结局
我就喜欢极限拉扯,好的越快我越没意思
文笔很好,引人入胜,希望更新得更快一些!
我觉得作者写的挺好的呀,文笔很好,剧情也很紧凑!不像有些文章写的和流水账似的还那么高分!
啥三观啊!
正常的状态不是应该重生归来蹭着男主还未壮大要他命为全家报仇,随带解决这一世的隐患吗????当舔狗就能被放过这想法也是很“清新出奇”啊[你细品]
好好看哦,快快更新啊啊啊啊[奸笑][偷笑][奸笑]
吃醋吃醋,快让男主吃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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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阅读
十一月的天着实变得快,前两日还暖阳高照,今日便已大雪飘扬。
安锦舒顾不得天气严寒,一路未歇直奔府门口。
待她跑至府邸门口,远远就瞧见她娘亲正仰头与一身穿盔甲的男子说话,含情脉脉间却难掩泪光。
那记忆中的伟岸身影仿佛阔别太多年,光瞧着对方的背影她的眼眶都酸涩起来。
而不远处的两人仿佛也发现了她的存在,曲氏冲她温柔的笑着,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而当旁边的男子转过头时,安锦舒再也控制不住,泪珠啪嗒啪嗒的滚了下来。
她几乎没有犹豫,不待对方相认,提着裙摆奔上前去,就那么扑进了对方怀中。
“爹爹!”
谁也没有想到,甚至连安如鹤自己都不曾想到,这与他从未见过面,阔别了十一年的女儿竟能认出他,且还如此热情,似乎他从不曾缺席她的童年,好似对她来说他这个爹爹一直在她那里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这一瞬间安如鹤的心仿佛被重重捶打,满是欣喜。
不论在边塞上有多苦多累,只要有这一声爹爹,他感觉一切都值了,值了!
他重重的应了一声哎,满是疼爱的摸着怀中人儿的脑袋同时感激的看向曲氏。
在他看来,女儿还小哪里懂得这些,定是曲氏从中教导才不至于让父子俩离了心。
曲氏自然是接下了他的感激,虽然她也很惊讶,可皆把一切归在了血浓于水上。
毕竟是亲父女,哪能没点亲情呢。
门外搬东西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哭够的安锦舒从安如鹤怀中探出了头,刚哭过的眼睛水润透亮,鼻尖红红的着实叫人心疼。
“哟,让我猜猜,这定是安家小霸王吧,小霸王怎么哭鼻子啦。”
一道低沉爽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紧接着安锦舒觉得身子一轻,她已从自己父亲怀中挪到了另一位年轻男子怀中。
男子与安如鹤生的极为相似,剑眉星目英俊非凡。
尽管常年在边塞风吹日晒皮肤也没有太过粗糙,与安如鹤那须髯如戟的英勇的外貌相比男子更加眉清目秀一些。
“兄长!”
安锦舒甜甜的叫了一声,毫无生疏之感。
这甜滋滋的一声“兄长”惹得安锦然开怀大笑起来,掏过怀中宝物就放入小人儿的手中。
“小霸王如此乖作为兄长哪能白白受这一声,拿着,这是兄长自边塞为你取来的,瞧瞧可喜欢。”
安锦舒握着比她手掌略小的红宝石爱不释手的瞧了又瞧,虽未回答可显然是喜爱极了的。
紧接着她喉头一酸红了眼,小霸王这个称呼只有兄长叫过,这个红宝石在上一世兄长也曾赠送于她。
可她都做了什么?
因一己私心害兄长被斩杀于刀下。
瞧出她情绪不对安锦然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心头暗骂自己不懂小姑娘喜好,这下可好,小妹定是恼他敷衍,赶紧开口挽救。
“小妹可是不喜欢兄长这件礼物?没事!兄长那还有几大箱珠宝叫你随意挑选如何。”
见他误会安锦舒忙收敛情绪摆手解释:“烟烟喜欢的,特别特别喜欢,我刚才只是在想祖母最喜爱宝石,这红宝石赠与她她定是开心。”
安锦然先是一愣然后便是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恼他,他哈哈一笑,宠溺的刮了刮怀中人的鼻尖。
“原来是个小狐狸,竟想着拿兄长的礼物去讨好祖母。”
安锦舒皱了皱鼻子:“阿兄好不讲理,都把礼物赠与人家了还说人家是小狐狸。”
“这.....”
安锦然也没想到这小妮子竟拐弯抹角说他小气,语噎的同时报复般使劲揉起她的脑袋。
“好你个小霸王,不愧是我安锦然的妹妹,这张巧嘴儿叫阿兄都吃亏了呢。”
安锦舒一边拍打脑袋上的大手一边向一旁的安别鹤求救:“爹爹,阿兄欺负我!爹爹救我。”
“你啊,一回来就欺负你妹妹。”
曲氏瞧着他二人打闹又是哭又是笑,她抱过安锦舒,然后搂着安锦然的胳膊顿时哭的泣不成声,安别鹤上前圈过她们。
“没事了,都过去了。”
曲氏哽咽点头,摸着安锦然的脸怎么也摸不够。
安锦舒窝在曲氏怀中瞧着这一幕满是心酸。
兄长走时才六岁,母亲不仅要忍受丈夫离别之苦,还要忍受爱子分离之痛,这么久了,母亲怕是午夜梦怀间夜夜都会梦见兄长的模样吧。
但值得庆幸的是爹爹还活着,兄长还活着,娘亲,祖母红鲤都还活着,都活着。
她们都还有时间弥补遗憾。
一家人其乐融融叙了好一会旧,安老太太来了后又是一阵母慈子孝,直到外头的行李卸的差不多了,副将前来禀报一家人才止了话头。
这期间安锦舒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直到副将来打破这温馨氛围安锦舒才惊觉她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门口众人却没见到印象中的身影,正当她心怀疑虑时却见安如鹤一拍脑袋懊恼的说了句:咋把人给忘了。
紧接着他大步流星迈出府门,行至外头马车跟前,捞着门帘与里边人不知说了什么,紧接着门帘被捞开,一道拔尖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安锦舒眼瞳顿时瑟缩一下,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曲氏就站在她旁边自是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以为她是冷了,于是吩咐红鲤去取披风。
可她不知道安锦舒根本不是冷的,而是惊的,那人是她的噩梦,撕心裂肺的噩梦。
她曾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他,可当真正面对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却无法掩盖。
族人被灭,亲人被流放,地牢中生不如死的日子瞬间在安锦舒眼前闪过,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可极力克制的身体却忍不住的颤抖。
寒意自脚底遍布全身,安锦舒死死咬着唇,直到口中腥气弥漫都不曾松口。
一件披风盖下,暖意如一只大手猛把安锦舒从地狱扯回人间,她惊魂未定抬头,只见曲氏狐疑的看着她:“烟烟?怎么了?”
她心跳的很快,眼睛也是红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怕被曲氏发现不对劲只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披风柔软的毛绒擦过她的脸颊带给她一点安心,安锦舒垂下了眼摇摇头,强装镇静。
“没事娘亲,就是有些冷。”
头顶附上玉柔,安锦舒能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顺了顺。
“今日初雪,确是有些冷,再等等,等你爹爹收拾好咋们一起回屋。”
安锦舒乖巧的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好的娘亲,我等爹爹与阿兄,等他们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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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舒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对方已经赤脚走出了屋外,她赶紧叫人把他扶回来。
温衡怕因为有伤遭安锦舒嫌弃,硬是不愿意回屋,不停嚷嚷着自己能干活,自己好得很。
安锦舒听着屋外吵嚷的声音头疼无比,只得亲自出去说道:“你这条命是我从阎王手中抢回来的,你若想死,先把我为你找大夫,抓药的银两结清,否则你现在立刻回屋躺下,我兴许能留你下来。”
话落只见温衡立马扔了扫帚快步回了屋子,躺的板正一动不动。
他这一系列行为着实叫安锦舒迷惘,她留红鲤在屋内给他喂药,接着拉着茯苓出了屋子。
“我问你,他脑子是不是被人打了?”
茯苓疑惑看了她一眼否认:“回三小姐,他脑子好着的,小的查看过。”
“那他这行径你也看到了,我看这可不像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茯苓也没反驳,思索一下若有所思道:“兴许是热还未褪,还糊涂着。”
“那什么时候能褪热?”
“若他体质强,今晚一过便能褪,若不强,可能得三四日。”
“这么久!”
安锦舒吃了一惊,她本有意明天就把人给顾卿辰送过去呢,结果她话才张口一半对方就跟魔怔一样,这副模样给顾卿辰送过去对方不会以为她故意往他院子塞个傻子吧。
“行吧行吧。”
安锦舒无奈摆手,事已至此她着急也没办法:“药还是用最好的,好生照顾着,缺什么找红鲤,定要把人给我治好了。”
茯苓领命进了屋子。
剩安锦舒一人在原地唉声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她现在都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胳膊无特征,性格丝毫没有可取之处,对方除了那张脸与温衡有七分相似,哪里也不像她印象中的大魔头啊。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为了把人给顾卿辰送去她还撒了谎,现在这人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
她顶多养他到年后,届时就算他是个傻的她也要把她送去顾卿辰那里,指不定瞎猫碰死耗子,人一到顾卿辰手里就好了呢。
等到红鲤出来安锦舒还在门口站着,红鲤快步上前安锦舒转头问她:“怎么样了?”
红鲤回答:“人还发着高热,这会又睡了。”
“红鲤姐姐,你说我不会捡了个傻子回来吧。”
“奴婢看不像,不如等人好了小姐在观察观察?”
安锦舒赞同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从温衡处回到院子安锦舒本打算收拾一下去给祖母请安,却不想有意外之客登门。
只见安念抱着汤婆子站在院门口等她,一身浅蓝色织金繁袄衬得她亭亭玉立,身段纤细,她面上带着浅浅笑意,与昨日梅林中的模样恍若两人。
对方见到她笑意更甚,待安锦舒走近她笑道:“三妹妹早。”
安锦舒嘴角微微上扬,也笑道:“二姐姐早,这么早来我院子可是有事?”
安念朝后使了个眼色,就见一眼生的丫鬟端了东西上前,安念揭开红布,红布下是个粉色桃花玉雕刻的踏云麒麟,麒麟栩栩如生,眉眼传神,桃花玉淡淡桃红为其增了三分灵动,虽算不得珍宝,却也极其难得了。
“这祥瑞麒麟是我在庄子养病时我的老师赠送于我,老师说麒麟是仁兽,可驱邪避难保平安,有吉祥之意,我身子不好,回来这些日子常常难以入眠,头疼不已,姨娘有意让我即日启程回庄子养病。”
“阿娘,烟烟好疼啊。”
“我的儿,你哪里疼啊,给娘亲说,娘给你揉揉。”
“烟烟肚子.....”
疼!
呢喃之声戛然而止,安锦舒猛地睁开了眼睛,如诈尸一般直挺挺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直接吓坏了当场得一众人,一旁一个小丫鬟甚至尖叫出声。
“烟......烟?”
曲氏惊疑不定得喊了一声,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人突然这般直挺挺坐起来实在叫人犯怵。
铜铃大眼在现场得人面上快速得闪过,安锦舒眼里满是惊惧。
她娘,她祖母,她得贴身丫鬟红鲤,李妈妈......
这些本死在流放途中与铡刀下得人此时此刻却活生生得伫立在她眼前。
这是她临死前得幻想吗?
安锦舒觉得一定是的,可这个幻境好真实。
她缓缓伸出手去,握住了自己面前人的手,有温度,很暖和。
霎那间,她的表情从呆滞变成了惊喜,眼泪如线珠子般落了下来。
牢狱中的两年光景,这个场景她幻想了无数遍,却不想临死却实现了她最后的遗愿。
她不敢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头扎进对方怀中,嘶声痛哭,把来不及开口的委屈与抱歉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
“对不起娘亲,都怪烟烟,是烟烟害了你,害了祖母与家人,可是烟烟好想你啊!好想好想!”
曲氏身子僵硬,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及话语搞得不知所措。
很快她反应过来,担忧之中又带了些惊喜。
怕说错了话刺激到怀里之人,只能边安抚她边顺着话头告诉她没事的。
紧接着她便看向了一旁的大夫,眼神询问他可行否。
大夫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此法稳妥,可行。
小姐这样子明显是靥着了,顺着她的话安抚她待她重新睡下醒来便好了,若是刺激到她反倒不妥。
怀中的小人儿哭了好一阵,边哭还边说胡话,滔滔不绝什么抄家什么流放听的曲氏一头冷汗,但又不敢打断她只由着她哭她说。
最后许是哭累了体力不支竟无声无息搂着她的腰沉沉睡了过去。
把人轻轻放置在床上后曲氏迫不及待唤来大夫,面上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烟烟的身子,喜的是那突如其来的亲近。
“张大夫,你快给瞧瞧这人是怎么了,这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张大夫也不敢耽搁,赶紧上前诊脉,半炷香后才擦了擦额头汗渍回道。
“夫人稍安勿躁,小姐脉象虚浮,时快时慢,像是梦靥之症,脾胃也不太好,许是夜间吃多了,导致胃中积食产生腹痛,小孩子心性薄弱,生了病体弱被梦靥也是正常,待小的开上一副药煎了给小姐喂下,吐出来便好了。”
一边的老太太催促着:“那赶紧的啊,还等什么呢。”
张大夫又赶紧擦了一下汗,马不停蹄开药方去了。
下人动作很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药便煎好冷却后端了过来,曲氏忙扶着人起身,小心翼翼的把药喂进对方口中。
喂完后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盯着床上的小人儿生怕她没反应。
半炷香过去.....
一炷香过去......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就在曲氏火冒三丈要找张大夫的事时,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并且动静还不小,小小的身子甚至都抽了两下。
红鲤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赶紧去取了痰盂来,刚一走近床上小人便拉过痰盂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
这一吐几乎吐完了安锦舒肚子里所有的东西,待她抬头后她只觉口中苦涩难忍,嗓子生疼,头脑却清明不少。
看着眼前一个个关切的面容安锦舒终是朝她们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一抹笑仿佛挪走了身上沉重的大石头,曲氏一众人眼见的舒了口气。
“可好些了?”曲氏满眼担忧心疼之色。
可刚才还朝她们笑的小人儿此刻又宛若不认识她们一般沉了脸死死的盯着她,如木头桩子一般只一瞬间就一动不动了。
曲氏都快急哭了,这人怎么了又。
“烟烟可是吐完饿了?娘亲叫小厨房做些烟烟最爱的桃花酪好不好?”
她温声细语哄着,边说边观察着面前人的神色,生怕漏了重要的东西,也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的回应。
良久安锦舒似是反应过来,看向她时小声糯糯道:“母亲烟烟想吃汤圆。”
“哎,好!”得到回应的曲氏惊喜的连连点头,摸摸她的头吩咐下人赶紧去做汤圆。
看着屋中一个个熟悉又急切的身影安锦舒总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刚才她以为这些都是她临死前的幻想可吐完后她清醒不少,也反应过来幻想不会如此真实。
她木楞的转头看着在一旁拧帕子的红鲤,在转头看看满眼关爱之色的自家母亲。
“阿娘,爹爹呢,我想见爹爹。”
她突然开口还叫曲氏怔了一下,待听到她要找爹爹时曲氏却是红了眼眶,轻柔的把人搂入怀中声音温柔而又慈爱。
“烟烟乖,你爹爹下月就会回来了。”
下月?
安锦舒愣住,挣脱曲氏怀抱就拉着她急问:“阿娘如今可是元宏二十五年,圣上可是元崇帝,爹爹来信可有说要带人回来!”
她的这番问话着实有些叫人害怕,曲氏忙拉着她手再也忍不住担忧道:“烟烟你这是怎么了?这怎么总是说胡话?你别吓娘!”
安锦舒虽未曾从曲氏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可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她爹与他阿兄的身影,如果他们已归家不可能不来看她。
若还未归家,那一切便还未开始,一切都来得及挽回。
一阵剧烈到晕厥的头痛突然袭来,安锦舒小小的身子猛的蜷缩成一团。
一刹那间耳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只有滋滋的耳鸣之声,那种疼痛就宛若有人拿着刀剥着她的头骨,剧痛席卷全身。
晕过去前安锦舒看到曲氏吓到腿软,她的祖母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要过来拉她,红鲤拼命抱着她因疼痛抽搐的身子,屋中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她想告诉她们她没事,可下一刻她已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在醒来已是半月之后,这昏迷的半月期间她没有做梦没有不适。
醒来后甚至没有任何昏迷中的记忆,仿佛这次昏迷就只是为了让她好好睡一觉。
可她不知她的昏迷让整个安家乱成了一锅粥,曲氏日日守在她床边,一刻都不敢离开,半月下来曾经雍容华贵的贵夫人竟沧桑了不少。
安锦舒醒来后看到自家母亲鬓角的白丝心疼的掉下了眼泪。
老太太本就身子不好,被如此一吓差点一口气过去了,见到安锦舒醒来激动的老泪纵横,一直念叨就算明天走了也算安心了。
安锦舒连忙打断她,宽慰着:“祖母定能长命百岁。”
笼罩在安家的乌云随着安锦舒的醒来彻底散开。
一开始曲氏还担心安锦舒睡得久身子出问题,每日都要叫张大夫上门把脉。
后见安锦舒吃的好睡得好完全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这才放下了心。
而这一病过后安锦舒彻底反应过来,她的一生确确实实是重来了。
她所经历的那一切有可能是她上辈子所经历之事,虽不知为何老天爷又给她机会让她重来一世,可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坦然接受了重生的事实并告诫自己这一次在不许行荒唐之事。
她需偿还她上一辈子对亲人的亏欠,陪着他们平安顺遂走完余生,她也要护着安家护着她所疼惜之人远离那人的利用。
府外传来悠悠锣鼓声,一阵急促脚步声快速而来,下一刻红鲤捞了门帘雀跃道:“小姐!老爷跟公子回来啦!”
青葱白指猛然放下木梳,一位乃如瓷娃娃般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站起身来,同样雀跃。
“真的!爹爹与兄长回来啦!”
“真的,已经到府门口啦!”
一道娇影冲出门外,寒风扬起少女满头青丝飘飘洒洒,雪白锦绸铺道少女宛若雪中精灵灵动而夺目。
不论如何!这一次她要带安家走一条繁花锦道,绝不重蹈覆辙。
红鲤瞪大眼睛后退两步仿若见了鬼。
小脸煞白一个劲的哆嗦:“小姐,你,你别吓奴婢。”
“我没吓你啊。”安锦舒阴恻恻的笑着向她迈步。
“你,你,你是谁!”
红鲤面无血色大吼:“你把我家小姐弄哪去了!”
“我把你家小姐吃了。”
“我告诉你吧,我是那深山野林里修成精的妖怪,你家小姐长得那般娇软,味道甜美极了。”
平日里娇软可爱的人此刻就像那索命的恶鬼,那张娇俏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惨白惨白的。
红鲤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新鲜的肉,她吓坏了,啊的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哈哈哈,哈哈哈。”
计谋得逞的安锦舒捧腹大笑起来,那拼命往外逃窜的红鲤脚步一顿,猛地回身,就见刚刚还似恶鬼的自家小姐此刻已经捧着肚子笑出了泪花。
“小姐你。”
她惊觉自己被自家小姐耍了,短暂的委屈过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下着实不在安锦舒的预料之中,知晓玩笑开过头了,赶紧止了笑上前手足无措道。
“红鲤姐姐,你别哭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逗你玩的。”
红鲤没理她,自顾自哭着。
安锦舒捞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点红色疤痕:“你瞧,这是我小时候贪玩打翻了烛台,被火烛烫的,你那会还安慰我说会好的,但是这么多年也没好。”
红鲤哭声小了些,见有效果安锦舒赶紧又掏出一个香囊。
“还有这个,你年前送我的,说有安神静心之功效,我一直贴身放着呢。”
红鲤哭声没了,她抬起头眼里还有些惧色,显然是刚才真被吓着了,她拿过那个香囊看了看,确定是她的针脚这才信了。
“小姐你以后不能再吓唬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真被妖怪吃掉了。”
犯了错的某人悻悻摸了摸鼻尖,嘀咕:“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啊。”
她只是想逗逗她,哪里知道她竟被吓成这样。
“啊?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安锦舒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拿出自己的香帕塞给她让她擦眼泪。
“红鲤姐姐竟然还相信鬼怪之说。”
红鲤边擦眼泪边委屈道:“奴婢娘亲在小的时候总是用鬼怪吓我让我不要乱跑,后来我长大了,哪怕知晓世界上没有鬼怪,可听得多了也难免害怕。”
安锦舒失笑,原是这般。
民间贼人诸多,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也多,常年都有孩子因贪玩趁大人不注意时跑出去丢失。
久而久之大人们总会编造出各种鬼怪故事用来吓唬自家孩子,防止他们单独跑出去。
“对不起红鲤姐姐,我不应该吓唬你的。”
安锦舒有些自责。
可她道歉的话才出口,红鲤却比刚才见鬼时惊的还厉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该死!奴婢不应该哭的!奴婢该死!”
“红鲤姐姐!”
安锦舒赶紧按住她的头,可她劲小,对方又铁了心要磕,一时间没拦住,对方已经在地上磕了四五个头了,额头能见血丝。
她无奈,只得命令她不要在磕了,然后扯着她的手把人带到了屋中。
到了屋中她屏退一众下人,倒了杯茶放在还在发抖的红鲤跟前。
她知道以红鲤对她的了解,她那句话就是在宣判她的死刑。
从前的安锦舒只有在处死人时才会说对不起,仿佛那样就能减少罪孽。
她刚才脱口而出时根本没有想过这一茬,这才让红鲤误会。
虽说她刚才确实有吓唬她的嫌疑,可有一句话她没有骗她:安锦舒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病之中,我是她.....却非她.....。
所以她已经不是那个心狠手辣,以人命为游戏的安家大小姐了。
重活一世,她才深知自己上辈子的罪孽有多重。
把人命当草芥,七岁就敢处死下人,还敢现场观摩,看着对方痛苦求饶她无丝毫怜悯之心。
在她眼里,下人就不能算是人,那是她消遣娱乐的工具,她不许人忤逆她,忤逆她的人皆被她乱棍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她阿娘与祖母不是没有管束过她,可她被宠坏了,又被居心否测之人谄毒根本不会听话,被罚的狠了她就以死相逼,反正就是不服管教。
可即便如此,上一世在她惹下祸事后她的阿娘,祖母,红鲤这些她曾经伤害过的人还拼死护着她,从不曾弃她于不顾。
所以,她如何能在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她若是上辈子良善一些,对待生命,对待他人懂得敬重,安家就不会因她而覆灭,顾卿辰也不会因她而灭安家满门。
她重生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本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太过危言耸听,她不认为有人会信。
可红鲤的反应让她意识到,别人可以不知晓,但红鲤,她最亲近的丫鬟,必须得知晓。
今日她能因她一句话跪地求饶,明日她也能因她一句话惹出祸来。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她的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她,她迟早会知晓,既如此,不如早些告知于她,以后还能帮上她些
安锦舒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红鲤姐姐,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不等她回答,安锦舒便自顾自的把前一世她所经历的事娓娓道来。
红鲤一开始是低垂着头,后来是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再后来她满脸心疼的看着安锦舒,眼泪纵横,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小姐你后来是被折磨致死,那四.....他是否有妥善安置您的尸身,是否有为你布置灵堂,为你下葬呢。”
安锦舒摇摇头:“我那时已死,并不知晓他是否有妥善安置我,他那般恨我,想是一卷草席卷了,扔到深山喂狼去了吧。”
红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冲冲道:“小姐那般真心对待他,他竟那样狠毒。”
“其实他做的并没错。”
安锦舒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至屋门口,一推门,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飘进屋子,屋外寒风呼啸,银白雪花铺了满地,尽显萧条。
“若是换了我,我也会如他那般对待自己的仇人,恐怕我会比他还要狠心,所以我根本就不怪他。”
红鲤走上前来,把披风披到自家小姐肩上,听完故事的她此时此刻对安锦舒在没了惧怕。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家小姐一病之后性情大变,她也着实心疼她家小姐的遭遇,也庆幸上一世的她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家小姐身后。
第二日一早,天才露肚鱼儿白,红鲤便匆匆跑进屋子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安锦舒。
安锦舒迷迷糊糊的睁眼,见是红鲤直接翻了个身,揉揉眼睛奶声奶气嘟囔:“做什么啊红鲤,天还没亮呢。”
“小姐别睡了,大将军与大少爷要走了!”
如九天惊雷掷下,把安锦舒的瞌睡虫劈的无影无踪。
她咻的一声自床上坐起不见半点睡意。
“你说什么?爹爹与兄长要走?”
难不成前日商量的就是今日走?
不对,上辈子爹爹与兄长是归家三日后才启程上京,可这一次却在归家第二日就出发,且还是在深夜,难不成是京中出事了?
她来不及细想,赶紧叫红鲤伺候自己穿衣洗漱,她要赶在爹爹与兄长出发前见他们一面。
“来不及了小姐,大将军与少爷似有意隐瞒,待奴婢知晓这一消息时大将军与少爷都已在前门整顿完毕要出发了。”
红鲤话音才落,安锦舒就已拿了披风奔出门去。
红鲤大骇,连忙追出门去惊声喊着:“小姐!还没穿衣服呢小姐!”
可前面的人却没有回头,随风舞动的披风在雪白之中留下一抹刺眼的红。
哪怕她紧赶慢赶,待安锦舒跑到大门口时也只瞧到了一行人马的背影,随着清晨朦胧雾气消失在视野之中。
众人都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之中,除了极个别的人根本没有人发现安锦舒来了。
顾卿辰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当瞧见她披散着发丝,着中衣披了一件斗篷就来了时纵使是他这般心性都忍不住的吃了一惊。
这显然是得到消息就直接赶来了,连衣裙发髻都来不及穿戴。
顾卿辰的视线从对方发丝上慢慢落在了对方脚踝之上,少女的中裤显然是裹不住脚踝的,纤细白嫩的脚踝之上一根系着金色梨花坠子的红绳耀眼夺目。
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已透出了淡淡粉色,如三月桃花粉不妖不艳好看极了,只是不知那粉色是红绳映衬的还是这风雪冻得。
如今是寒冬腊月天,他穿了袄子披了斗篷都觉得寒气逼人,她竟为了来送安如鹤连寒冷都顾不得,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呢。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少女的视线看向街道尽头,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曲氏被惊转头,这才看到衣着单薄满脸泪痕的安锦舒。
“烟烟。”
曲氏惊愕失色,在顾不得什么慌张行至她跟前,当看到她冻得通红的脸颊与鼻尖时又心痛又自责。
她解下披风给她披上,蹲下身子抱住她,哽咽的想解释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娘,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爹爹,爹爹要走,就只有烟烟,只有烟烟不知道。”
安锦舒趴在她肩头泪如碧珠委屈至极。
“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爹爹要走,为什么?”
“烟烟乖,咱们先回屋子好吗,等回去娘亲再与你解释好不好?”
曲氏眉眼温柔目含泪珠低声细语哄着她,外头寒风凛冽,她只能紧紧抱着怀里人不叫风吹着她。
她身边的婆子有眼色的遣走了在场所有小厮,待看到顾卿辰时,她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句。
“麻烦四少爷避嫌。”
顾卿辰挑眉,转过身去,婆子见他如此也暗自松了口气。
“三妹妹,外面如此冷,你,你又穿的如此单薄,夫人定是有她的理由,不妨回屋子说吧。”
安念上前帮衬说话,李姨娘没好气的拉了她一把,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里尽是警告,警告安念别多嘴。
安念的话还真起了点作用,本哭的伤心的安锦舒从曲氏怀中抬起头来,然后出乎所有人诧异的点点头。
“好的娘亲。”
曲氏松了口气,目露感激的看了眼安念,安念向她回以微笑。
李姨娘的目光全部在安锦舒身上,自是没瞧到她二人的互动。
她目光恶毒的看着安锦舒,心想王婆子办事怎么如此磨叽,这都一天一夜了也没打听到她想要的,明日若还打听不到,那她就只能请那人帮忙了。
曲氏带着安锦舒走了,李姨娘因刚才安念帮曲氏也没好脸色,扔下安念离开了,顾卿辰正要走却被安念唤住。
他转身瞧她,不明所以。
安念走上前来,对他笑着:“听说家中来了位义弟想必便是你吧。”
顾卿辰面无表情打量了她一番,对方生的冰清玉洁端庄貌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个难得的美人,可他不喜。
他若是真正的十岁少年恐会因她貌美心生好感,可惜他不是。
他只一眼便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野心与阴险,对比安锦舒那般事事都摆在明面上的恶毒,此人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画皮。
梦里他对此人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若他没记错,这人在梦中似与那人有关系。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搭理她。
见顾卿辰久久没答话安念便以为他身有疾不便开口,手挥动了一下就有一个婢女上前递给顾卿辰一个银簪子。
“都怪我没了解清楚,不知四弟竟是个哑巴,这银簪子是我给四弟的见面礼,四弟定要收下才是。”
“你说……”
张财一听她说自家少爷是哑巴立马想反驳她,可顾卿辰却一把拉住了他。
见张财反应如此激烈安念捂嘴轻笑一声,恍然大悟一般道:“是了,我不应该说的如此直白揭人伤疤,可既是事实四弟还是得早些接受才是。”
听着对方这阴阳怪气的说话顾卿辰冷笑。
比安锦舒还蠢的女人真是不多见,比安锦舒又蠢又心思歹毒的女人她倒是头一个。
对着一个哑巴安念自是无所顾忌,反正哑巴是不会说话的,一个又哑又没靠山的义子与那后院马夫无甚区别。
“哐当”一声,簪子被那她的婢女扔在地上。
安念哎哟一声,故作惭愧,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顾卿辰,想看他反应。
顾卿辰也未负她所望,只犹豫一下便蹲下身捡起了那个簪子。
见此安念得意的笑了。
“实在不好意思啊四弟,我这丫鬟愚笨,委屈你了。”
顾卿辰抱拳,然后带着张财转身离开。
安念看着对方背影轻蔑一笑,不过一个贱民,得了机会当了少爷,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她就是要告诉他,烂泥永远是烂泥,扶在墙上也是烂泥。
而她不知的是,就在顾卿辰转身的瞬间,少年人的眼里已浸满了杀意。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对方这么想死,他便早早送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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