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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穿书:冲喜后我撩爆了病娇反派》,是作者“瓜瓜搞钱”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顾衍陈墨,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双男主+疯批反派+另类灵异+甜宠】神兽白泽燕行穿成绿茶炮灰,被迫和前期是植物人的疯批反派顾衍扯上联系,因为作天作地作死,最后被苏醒的顾衍一刀咔擦。问:已知前情不可更改,怎么才能从疯批反派手里活下来?燕行:放心,有我在,他醒不了。顾衍:???燕行:白泽昭示祥瑞,能带来好运,对其不敬者,则会带来噩运,懂?顾衍:……燕行:叫声宝贝,今天再给你叠个千纸鹤攒复活值。顾衍:……宝贝。...
主角:顾衍陈墨 更新:2024-01-19 0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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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衍陈墨的现代都市小说《穿书:冲喜后我撩爆了病娇反派》,由网络作家“瓜瓜搞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穿书:冲喜后我撩爆了病娇反派》,是作者“瓜瓜搞钱”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顾衍陈墨,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双男主+疯批反派+另类灵异+甜宠】神兽白泽燕行穿成绿茶炮灰,被迫和前期是植物人的疯批反派顾衍扯上联系,因为作天作地作死,最后被苏醒的顾衍一刀咔擦。问:已知前情不可更改,怎么才能从疯批反派手里活下来?燕行:放心,有我在,他醒不了。顾衍:???燕行:白泽昭示祥瑞,能带来好运,对其不敬者,则会带来噩运,懂?顾衍:……燕行:叫声宝贝,今天再给你叠个千纸鹤攒复活值。顾衍:……宝贝。...
彩头。
燕行不提,张大师几乎都忘了这一茬。
他之前认为他绝对不会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却没想到最后被鹰啄了眼,输的一败涂地。
可是比起彩头,他更加震惊燕行所说的话。
“你……”张大师嗓音颤抖,“你居然不是陈墨!你为什么不是陈墨!明明嫁给顾衍的应该是陈家少爷陈墨才对!而不是你这个从什么犄角旮沓冒出来的燕行!”
燕行翻了个白眼:“首先,我要声明我不是从犄角旮沓冒出来的,我来自昆……燕家村,这个地方存在于华国的地图上。”
“然后,我为什么非得是陈墨?就因为你知道陈家少爷要嫁给顾衍,刚才又听到程叔叫我少夫人,所以断言我是陈家少爷陈墨?”
“消息过时了,得更新一波。另外如果你真是大师,刚才就应该算出我是燕行,而非陈墨。”
“最后,不要拐话题!现在我们谈论的是彩头!你该不是输了所以不想认账吧?”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自己被欺骗了之后。
有了特定的发泄对象,人们通常会表现得异常团结。
比如说现在。
“输给人家小孩了还不认账!”
“输不起之前就别嚷嚷着要比啊!”
“真是不嫌丢人!”
“就是就是!赶紧把彩头给人家吧!”
张大师原本还想赖账,可众人的情绪高涨,显然已经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如果他真在这个时候赖账,面对的怕不就是笔伐口诛。
咽了咽口水,他异常艰难地问:“你要什么彩头?”
“早这样不就好了。”燕行耸肩,“我要的彩头也很简单,只要你放了他。”
语罢指向角落。
张大师顺着燕行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目瞪口呆的林岩。
瞳孔紧缩,手握成拳:“你在说什么胡话!林岩他是我的徒……”
“他是你的摇钱树。”燕行打断张大师,说话毫不客气,“你之所以留着他在身边,是因为他懂解卦算命,可以帮你赚得盆满钵满,你之所以收他为徒,也只是想用这一层关系绑住他,并不是真心为他着想。”
“你懂什么!林岩他……”张大师张嘴就是辩驳,话到了嘴边却是无法再继续下去。
他不能说出事实!
林岩是瑞兽!他要是说出来,林岩肯定会被抢走!他就彻底完了!
什么东山再起,什么荣华富贵,就全没了!
张大师眼里的贪婪到底是没躲过林岩的双眼,他一直将这个男人视为自己的亲人,为他付出了一切。
可没想到在后者眼里,他的存在竟然只是……
“我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岩是未成年,你也不配做他的监护,你做的那些事,除了只会影响他的福祉外,对他不会有半分益处。”
林岩握紧拳头,对着燕行大吼:“我不要你管!”
话刚出口,就被黑雾给紧紧捂住了嘴巴,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只能硬生生地被憋得脸颊通红。
小黑:“闭嘴。”
小黑:“不准说话!”
林岩:“……”他好歹也是毕方!虽然只有三四百岁,但居然连一个鬼魂的禁锢都挣脱不开!
太丢人了!
燕行对于黑雾的行为很是欣慰,恨不得对它隔空示爱,最后碍于场面不合适,只能在心里夸赞:“小黑干得漂亮,就这么捂住他的嘴,一个字都别让他说!”
得到夸奖的黑雾使劲点头:“嗯!”
然后捂着林岩嘴巴的手更紧了。
林岩:“……”你们这一唱一和的,跟我在这儿唱夫妻档双簧呢?
“你听见他说的了吗!他都说了不要你管!”张大师听见林岩的话,当即接茬,“你和他非亲非故,多管什么闲事!”
“诶!此言差矣!”燕行反驳,“我刚才都说了,我是新时代做好事不留名的雷某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我应该做的事。”
“反正今天我话放在这儿了,你要是继续扒着林岩不放,那我就报警,说你雇佣奴役童工,凭借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就不信你不进去吃几碗钵钵饭。”
张大师:“……”
程毅上前跟燕行耳语:“少夫人,需不需要我插手?”
燕行摇头:“这事我能解决。”
程毅有些犹豫:“还有关于这个张大师对少爷做的事……”
燕行安抚程毅:“程叔你放心,这件事会查清楚的,现在人多口杂,不好问。”
程毅见燕行表情沉稳,不像是没有打算的样子,便点点头,没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
张大师顶不住压力,还是答应了燕行的话,放过了林岩。
至于顾衍的那事,果不其然是顾向明和他联合出来的手笔,为的就是想要顾衍的命,以便顾向明接管顾家的财产。
程毅听到这话,当时就气得脸红脖子粗:“我真是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要不是当年老爷大发善心救他,哪有他今日光景,他不仅不知恩图报,竟然还狼子野心想要霸占顾家的家产!”
燕行在车后座搭着腔:“程叔您别气,这年头狼心狗肺的人多了去了,为这种人气坏身体不值得。”
林岩也被带上了车。
主要是燕行威胁张大师,说是再敢继续缠着他,就直接送张大师去局子吃牢饭。
顾家的权势放在那儿,张大师就算是再不想放开林岩,那也不得不妥协。
此时林岩坐在宾利车的后座,紧紧贴着车门,旁边是一团浓稠的黑雾。
黑雾旁边是救他出来的燕行。
“你为什么要救我?”林岩踌躇半晌,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燕行正跟黏在他身上的黑雾嬉皮笑脸,听见林岩的话看也没看他:“我敬老爱幼呗,看见小弟弟在受苦,于心不忍,于是善心发作施以援手。”
林岩不信,转过身体往燕行那边凑,结果还没探出去,就被黑雾又气势汹汹地挤了回去。
小黑:“你坐远点!不准碰到他!”
明明看不到黑雾的五官却仍旧体会到了它生气情绪的林岩:“……”
先前就被这团黑雾给缠得死死的,差点没给他憋死,这会儿又被挤得要贴在车窗上,林岩真是忍无可忍:“你说不准就不准吗!你只是一个鬼魂!凭什么在我堂堂毕方面前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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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小黑显然被林岩的这个问题给激怒。
黑雾浓烈翻滚,甚至还化出了一只手直接掐住了林岩的脖子。
那力度之大杀气之重,竟然让林岩动弹不得,不一会儿就被掐得两眼翻白,几乎要化为原形!
见这只小毕方要断气,燕行赶紧出手:“行了,你赶紧放开他!一会儿把人掐死了谁给我打工!”
小黑正在气头上,显然听不进去这些话,更加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
一瞬间,燕行仿佛都看见了镶嵌在黑雾中那露出血色的双眸!
“小黑!撒手!”燕行终于面色凝重地握住了黑雾的手,“你本来就是鬼魂状态,难不成还想杀生变成恶鬼永不超生吗!”
黑雾压根不在乎这话,燕行没办法,只能下猛药:“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老婆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翻滚的黑雾慢慢平息,接着松开了掐着林岩脖子的手,然后转身又趴回了燕行身上,那股闷闷不乐受了委屈的情绪几乎要挤爆后车厢。
喘着粗气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林岩:“……”
就离谱!
他一个差点被掐死的兽都没委屈!
你一个鬼委屈什么!
就离谱!
“行了行了。”燕行无奈地把黑雾当小朋友哄,“你委屈啥啊委屈,有什么可委屈的,人家林岩差点给你掐死都没委屈,你反倒委屈上了?”
林岩:“就是!”
燕行瞥林岩一眼:“你也少说一句吧,明知道他不待见你,还上赶着找刺激?一会儿真掐死你我可不管。”
林岩:“……”
林岩很纳闷:“不是,我压根就没得罪他,他为什么不待见我?为什么要掐我?!能不能讲点道理!?”
燕行像保姆一样拍着缠在他身上的黑雾,嗤笑:“你离我远一点,他自然就不想掐你了。至于道理,你觉得跟一个记忆全失的鬼讲道理,是鬼先疯还是你先疯?”
林岩:“……”
林岩:“不是,那为什么我离你远点他就不掐我了啊?难不成他刚才掐我还是因为我离你太近?这根本没道理好吗!”
燕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岩。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林岩被燕行看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后者的表情让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指指黑雾,又指指燕行:“不是,他……他难道还真是因为这个掐的我?”
燕行仍旧没说话,不过那张脸上倒是写满了【你觉得呢】的表情。
林岩麻了:“为什么啊!这没道理啊!”
林岩灵光一闪:“难道……难道这只鬼是你养的小鬼!?你其实是他的饲主!?”
燕行:“……”少年你的脑洞不错,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这回燕行没说话,倒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黑雾在他开口之后就凶巴巴地解释了:“他是我的老婆!”
林岩……
林岩更麻了:“……”
他感觉不过短短十来分钟时间,他的世界观就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虽然我以前看过人多人鬼恋,也看过人妖恋,但你们两……算是什么恋?”
一个是他看不穿身份种族的兽,另一个是一团完全看不出生前是个什么玩意儿的黑雾。
燕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别问,问就是蓝色生死恋。”
林岩:“……”
林岩很无语,但也不是完全无语。
他突然想起刚才燕行说的那话:“对了,你刚才说我要给你打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给你打工了?”
燕行架起二郎腿:“难不成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三四百岁的小毕方,在人间界也就十五六岁,连成年都没有,你去打工怕是都没人敢收你。”
林岩:“我有钱!可以不打工!”
燕行:“哦,是吗?有多少钱?一千一万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每个月被张大师发一千块工资迄今为止发了三年一共存了五百块都不到的林岩:“……”
燕行语重心长:“小毕方啊,你看看这年头出门在外,干什么不得花钱?吃喝住行样样都要钞票,要是连饭都吃不饱,那生活得多苦?”
“真是想想都可怜。”
最怕饿肚子的林岩:“……”可恶!感觉被人抓住了命脉啊!
燕行循循善诱:“虽然我没什么长处,不过就目前来说,钱这方面肯定不用担心,能给你开个平均线以上的工资,还能让你天天吃饱饭,小毕方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吃饱饭这三个字的诱惑着实很大,林岩光是想想都控制不住哈喇子。
可作为一只毕方!
他还是有追求的!
咳咳嗓子,林岩开始提要求:“想要我给你打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不光要吃饱饭!”
燕行挑眉:“哦?你还有其他要求?说出来我听听。”
林岩小手扒拉着衣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去上学。”
燕行:“???”
在昆仑山的时候,大家在昆仑学堂里上学,不仅要学习法术,还要学习人间界的风土人情——美名其曰了解三界。
对于燕行来说,所有需要实操的课对他来说都是易如反掌,但唯独那种需要老老实实听的絮絮叨叨的课,是他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据他这几天的了解,现如今人间的课堂正好是后者。
所以对于林岩提出的要求,他很不理解,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岩以为燕行是在嘲笑他,脸顿时红得跟番茄似的,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妥协似地大吼:“我说我想上学!”
前座程毅被这声吼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扯到上学了?”
燕行摆摆手:“没事程叔,我就和他闲聊呢。”
程毅见的确没什么事,就没再问。
“你真想上学?”燕行浑身都被黑雾包着,只露出一张脸,他的手无处安放,只得随意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的黑雾上。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触碰到了黑雾的什么地方,它抖了抖,黏着燕行的力度更紧了。
燕行注意力在林岩身上,也没注意到这点。
林岩挺起胸膛:“怎么,我想上学很奇怪吗?”
其实林岩想上学并不是真的想学习知识什么的,他只是在电视里看到,上学好像能交到不少朋友。
对于从小没什么朋友的他,想去上学无非是想去交朋友。
不过这话有些羞耻,他是绝对不会诚实说出口的。
燕行很犹豫:“可是你要去上学的话,这时间比上班的朝九晚五还规律,怎么帮我打工?”
林岩显然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愣住了。
燕行继续道:“再说了,供你上学是很简单,但是据我所知,人间界的学堂规矩多得很,有各种各样的考试不说,还有什么家长会,到时候你总不能让我喜当爹去参加家长会吧?”
“我才刚刚结婚,就平白无故多出你这么大个儿子,对我的名誉损失很大啊!”
“而且说句实在话,我是个男的,压根就没有怀孕那功能啊!”
“可是……可是……”林岩瞅瞅燕行,又瞅瞅缠在他身上的黑雾,脑子一抽,不知道怎么蹦出一句,“可是这个鬼叫你老婆啊!”
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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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燕行看着男人死气沉沉的脸,以及萦绕在这个男人身上挥之不去的死气,心道这哪里是个植物人,都快算得上是尸体了。
要不是这个男人自己的求生意志够强,再加上隐隐有福泽保佑,就他这种灵魂离体的状态,活得过三天都算是奇迹。
不过活下去也未必就是好事了。
灵魂离体时间越久,越容易变成鬼。
可他肉身没死,灵魂自然没有地府的鬼差来收,飘飘荡荡在这人间,过不了多久记忆便会慢慢遗失。
等到记忆彻底消失什么都不记得,就会彻底沦为孤魂野鬼在人间游荡。
到这时候,苏醒复活的概率也就不大了。
啧。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叫顾衍的男人出事是三年前吧?
三年时间过去,按正常情况来说早就没得救了,可小说里说的好像是【燕行】嫁过去没过半年,这货就醒了。
虽然这不符合燕行心里的科学观,不过作为第一反派,顾衍没那么容易死也正常。
就跟小说里男主虽然一路崎岖坎坷遭无数人暗杀但就是死不掉的主角光环一样,反派也有反派光环。
该光环叫——祸害遗千年。
顾衍推上来,顾奶奶充满怜爱心疼地瞅着他,又摸了摸那张几乎冰冰凉的脸:“小衍,奶奶给你娶媳妇儿,等娶了媳妇儿,你就会好起来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红线,将一头系在了顾衍右手拇指上后,又转身看向燕行:“来孩子,把手伸出来。”
燕行:“???”
细长红线绕上尾指那一刻,燕行反射性地缩回了手。
不是,缠红线这套是跟谁学的??
这不他妈的害人吗!?
顾奶奶见状脸色一变,眼神凌厉:“孩子,今日你站在这里,陈家也会跟着你受利,明白吗?”
顾奶奶出身军区大院,早年也是个话不多的狠人。
嫁给顾爷爷后婚姻美满,生了个儿子,之后儿子长大娶了老婆生了孙子,祖孙三代阖家团圆,别提多幸福。
可惜后来一次意外,儿子儿媳当场死亡,只有孙子留着一条命,却成了植物人。
这些年为了顾衍,顾奶奶找遍了国内外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最后万念俱灰之时,倒是有个高人大师给了个法子,说找个气运好阳气盛的男孩给顾衍冲冲喜,说不定能有效果。
顾奶奶原是不信这些,不过事到如今也无路可走,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不就找到了陈家的孩子么。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威胁也好利诱也罢,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孩子退缩的!
燕行不是傻子。
听得出来面前这个老妇人话里话外的暗示意味,不就是在告诉他,他决定着陈家的兴亡盛败么。
可是……
燕行:“陈家是死是活跟我真没什么关系。”
顾奶奶:“???”
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了口,燕行连忙露出求知欲满满的纯洁天真宝贝模样,掩饰地补上下一句:“奶奶,为什么要缠红线啊?”
顾奶奶愣了愣,以为燕行是对此疑惑才躲开,便解释道:“孩子,这是红线。”
“只有你和小衍牵了红线,才能真正地成为他的妻子。”
燕行:“……”
燕行:“红线我知道,听说月老就是用红线牵有缘人的,可是奶奶,我听说红线是缠在小指头上的,为什么你缠的不一样?”
顾奶奶解释道:“这是帮你和小衍算姻缘的那个大师说的,孩子别怕哈,就只是缠个红线而已。”
燕行:“……”
我是不怕。
不过你孙子怕不怕我就不知道了。
顾奶奶对着手上的红线看了半晌,突然喃喃道:“咦,那大师说的到底是缠谁的大拇指谁的小指头来着?”
燕行:“!!??”
不是,合着您老没记明白都敢随便乱缠?
到这儿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小说里,【燕行】嫁给顾衍之后,就渐渐地霉运缠身,干啥啥不行,倒霉第一名了。
红线绑在双方的尾指上,的确是有缘人的绑法。
月老那货就是这么促成一桩桩姻缘的。
但要是换个手指,这里头的含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老太太刚才那个绑法——顾衍绑大拇指他绑小拇指,不仅不会促成什么姻缘,还会让他吸取顾衍的气运。
他估摸着小说里【燕行】之所以倒霉连连,而顾衍却慢慢苏醒转来,是因为老太太弄混淆,把红线绑反从而叫顾衍吸取了【燕行】气运的效果。
见老太太还要执着地往他小拇指上缠红线,燕行再一次阻止:“奶奶,缠大拇指好奇怪,要不缠小指头吧?”
他堂堂一只白泽,会去贪图一个人类这么点指甲盖大小的气运?
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不过这个给顾家奶奶出主意的大师可得好好注意注意了。
按照冲喜这个说法,可能他真是想吸取他人好运来帮助顾衍苏醒。
但从顾家奶奶对绑红线这个事儿的模糊程度来看,那个大师并没有好好强调这一重点。
所以他到底是想害嫁给顾衍的人,还是想要顾衍的命,还真未可知。
“好,你说小指头就小指头吧。”顾奶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只是将红线绑在了燕行尾指上。
绑完红线,仪式便正式开始。
和现如今的西式婚礼不一样,这场婚礼是完完全全的中式风格。
大红喜服,新人手里拽着的大红缎子,盖在燕行脑袋上的红布盖头,以及那古老的唱段——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燕行:“……”
燕行垂眸瞅了眼手上的红绸缎子,又瞅了眼被人扶着正和他拜堂的顾衍,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在心底滋长弥漫。
啧。
这感觉……
好像真跟自己嫁了人一样……
太诡异了。
“礼成——”
“送入洞房——”
燕行和顾衍一起被送入了新房,房里和祠堂装潢一样,都挂着红,连带着那张两米的大床上都铺着大红的喜被。
燕行瞅着床上男人苍白却不失俊逸的脸,突然伸手捏了捏:“小宝贝,新婚快乐哦~”
“我是你老婆燕行,此后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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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揩了把植物人的油,又把顾衍往床里边推了推,接着心安理得地躺在了那张柔软无比的大床上。
“之前后山那只鸟成亲,说什么成亲特别繁琐,我还以为她是在炫耀,谁知道今天自己经历一回,才知道是真麻烦。明明早上十点多出的门,到晚上八九点才结束。真是累死老子了。”
燕行打了个哈欠,桃花眼沁出两滴生理盐水:“不管,睡醒再说。神兽再神那也得睡觉才行啊,不然毛都不顺不亮了。”
想变回本体舔一口爪子毛,却在两只耳朵露出时又收了回去。
算了,在这种地方变成本体不合适。
万一被人看见了,还不得把他当妖怪,送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搞研究?
变是没变,不过本性作祟,青年还是没忍住,抬起手在手背上舔了舔。
夜深,人静。
微风从未曾关上的窗口吹进,掀起了那一层薄纱。
清淡的月光洒下来,在地上映出一片银白,原是静谧而安详的气氛,可那内窗的窗帘边上,却赫然翻动着一团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黑影!
它就那样立在窗边,一动不动。
更为诡异的是,黑影的右下方隐隐系着一条细红的线,红线一路延伸至床的方向,最后缠绕在了睡在床上的青年尾指上。
黑影注视着床上的青年,良久,轻轻地歪了歪头,小声念道:“老婆。”
-
一夜无梦。
被佣人叫起床时,燕行还特地多瞅了顾衍几眼。
与昨天相比,男人脸色好像红润了不少,至少看着不像个死人了,连带着身上的死气都淡了点。
害。
就说他堂堂白泽跟这男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那么重的气运傍身,还加上红线,这要是都不能有效果,那真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了。
啧。
他满身的好运啊!
真是白白便宜这个叫顾衍的男人了。
“孩子,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还习惯吗?”餐桌上,顾奶奶眯着眼睛笑问燕行。
“床很大,很软,很舒服!”燕行很诚实地描述地自己的想法,“我以前从来没睡过这么好的床!”
顾奶奶:“……”
何管家:“……”
在一旁服侍的佣人:“……”
佣人们相互递了几个眼色,瞅瞅,这果然是从小家小户里来的,浑身透着一股子下里巴人的味道,真是没见过世面!
顾奶奶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讶异片刻,就调整好了表情。
老人家眼睛落在青年身上,眸底带着一丝探究:“孩子,你以前睡得床,很不好?”
“也不是说不好,就是硬了点,也没那么丝滑。”燕行嘴里塞了口包子,肉馅香满口浓郁,滚烫酱汁顺着喉管往下滑,吃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山下的食物,就是比山上的好吃。
燕行一直住在深山里,鲜少下山,偶尔下山也是去山下的小摊小贩那里搞点吃的解馋。
而顾家其他的先不说,厨子的确是没得挑。
因顾衍他爸生前胃不好,所以顾家的厨子都是花重金请来的名厨,手艺一绝。
“奶奶!这个包子好吃!您也吃!”燕行一连下口两个包子,见顾奶奶盯着他看,想也不想就塞给顾奶奶一个。
这一行为惹得周围佣人们又对他多看了几眼,眼神难掩鄙夷。
瞅瞅这吃相,知情的知道他也是个小富贵人家出来的少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哪个穷乡僻壤冒出来的没吃过饭的灾民呢!
真是个土包子!
小门小户就是小门小户,行事作为全都拿不出手。
上不得台面!
燕行能感受到旁人的喜恶之情。
在顾家这座家宅里,那些个佣人对他的鄙视都快凝成实质了。
不过谁在乎呢?
他堂堂白泽心胸宽广,才不会和这些有眼无珠的凡人计较。
没什么比干饭重要。
有这时间去跟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子计较,还不如踏踏实实多塞几口饭呢。
顾奶奶捧着手里那个白软的包子,看着坐在桌上吃得眼睛都眯起来的燕行,恍然想起了小时候的顾衍。
“咳咳咳。”
顾奶奶被一阵咳嗽声惊回神,抬眼却发现燕行被包子给呛着了,咳得满脸通红。
“诶,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顾奶奶连忙掏出手绢,给燕行边擦嘴边拍背,语气里藏着对小辈的关切。
仔细擦去燕行嘴角的酱汁,老人家满眼慈爱:“瞅瞅你,吃得这满嘴都是,几个包子而已,要是喜欢,我让厨子再做些来。”
燕行咳完抬头,瞥见顾奶奶身上散发出来的喜爱之情,人有点懵。
不是。
之前这老太太对他的态度是算不上厌恶,但也算不上喜欢。
怎么他吃个包子被呛了一下,就突然对他喜爱起来了?
不合道理啊。
难不成这老太太有点什么特殊癖好?
这早餐没吃多久,顾奶奶上午要出趟门,所以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
吃完饭后顾奶奶对何管家嘱咐了几句,说是让他带着燕行熟悉熟悉顾家的环境,再给燕行准备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临行出门前,顾奶奶摸了摸燕行的头:“孩子,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跟管家伯伯说,他会帮你安排妥当的。”
燕行没说话,只是点头应好。
“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别拘束。”顾奶奶叮嘱完后便出了门。
燕行看着那瘦小却不显佝偻的身影,脑袋上的触感还留有余温。
想起方才在老太太眉川中看到的隐隐黑气,青年最终还是妥协般地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这老奶奶也算是他到这个世界里来后,唯一一个对他释放善意对他好的人,就帮一帮吧。
四顾望了两眼,燕行随手从茶几上的花瓶里折了支花骨朵,追出了门:“奶奶等等!”
燕行踏出大门那一刻,一阵风从窗口涌进,掀动了窗帘。
屋内佣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发现那窗帘后面,翻滚着一团浓重的黑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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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看着燕行缓缓进入梦乡。
等到青年发出了均匀平缓的呼吸,它才飘到床上,躺在了青年的身侧。
学着燕行抱顾衍的动作,它也伸手抱住了燕行。
不过相比于前者还是有区别的,虽说本质上都是抱,可燕行抱的是顾衍的手,而它抱的却是燕行的腰。
就在黑雾去蹭燕行后脑勺时,原本沉睡的青年却是突然睁开了眼,并且转过了身。
然后——
亲上了黑雾的嘴。
黑雾:“!!!”
燕行:“???”
眼见黑雾跟受了惊的马似地仓皇出逃,燕行一个起身拽住了黑雾的脚,硬生生把它给拖了回来。
黑雾:“……”它没想到燕行能抓住它,一时之间连继续跑都忘了。
燕行坐在床上,揪着黑雾的脚,目光上上下下把它扫了个遍:“难道我这几天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感觉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跟着我似的,原来就是你啊?”
“不过你是个什么东西?黑漆漆一团也看不出品种。”
黑雾:“……”
听到燕行的话,它猛地把脚从燕行手里抽了回来,并且飘到了窗户边,以示不满。
感受到黑雾浓烈不满的燕行:“……”
“不是,我不就说了句你是什么东西吗?至于气成这样???咱们能不能大气一点,做个有个格局的……”
话说到这儿燕行成功卡住。
因为他着实不知道后面该用什么词来修饰。
说是【人】?
那它还真不是人。
说是【鬼】?
它连个形状都没有,算是哪门子的鬼?人鬼还是动物鬼?
想问问这团黑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没开口,却是瞥见了月光下扯在两人之间的红线。
燕行:“……”
燕行:“你该不是顾衍吧?”
黑雾沉默地看着他,不置一词。
看样子像是还在为之前他的话而感到生气。
燕行:“……作为一团不知道是鬼还是其他东西的黑雾,你这么容易生气你妈知道吗?”
黑雾仍旧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燕行,硬生生地把燕行看出了自己好像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的既视感。
燕行抽了抽嘴角,尾指勾住红线绕一圈,扯了扯:“问你话呢,赶紧麻溜儿回答,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你是不是顾衍。”
黑雾最终还是开了口:“顾衍是谁。”
燕行:“……”
燕行:“我他mua的,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燕行:“顾衍是谁,顾衍我丈夫我老公我对象,我只跟他绑过红线,你问我顾衍是谁?老子头给你拧下来信不信?”
黑雾又不说话了。
燕行瞅着那根红线叹气,重新倒回床上。
看来这团黑雾就是顾衍了。
他和它手上缠绕的那条红线就是最好的证明。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他就只有在前段时间和顾衍成亲时,才被老太太在小手指上绑上了红线。
现在红线的一端在他手上,另一端在黑雾手上。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团黑雾的身份。
他之前猜得没错,顾衍灵魂离体太久,因为没死没有地府鬼差来收,就一直在人世飘荡。
时间太久,灵魂就会慢慢模糊记忆,直到什么都不记得。
现在看,顾衍俨然是已经丧失了所有记忆,变成了鬼魂。
燕行撑着下巴还在想东想西呢,黑雾兀地又开了口:“老婆。”
燕行:“哈??”
黑雾:“老婆,我的。”
燕行:“???”
看燕行好像没有听懂,黑雾飘到他跟前,伸手戳他的肩膀:“我的老婆,不是顾衍的。”
燕行:“……”
燕行:“呵呵,我可谢谢您嘞!都没了记忆还他mua的惦记着宣誓主权!”
没等到燕行的回应,黑雾不依不饶地再次强调:“我的老婆!”
“一边儿凉快去。”燕行翻了个白眼,不太想理黑雾。
他倒在床上翻了个圈,颇为烦躁地薅了两把头发:“我还以为没了顾衍,我能继承顾家的亿万财产呢!”
“这要是这么下去,顾衍非得在我的气运加持下,成功从植物人状态里苏醒过来不可。”
“到手的钱就这么飞了!好气啊!”
黑雾听到钱这个字,歪歪脑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一张长方形的黑色卡片递给燕行:“钱。”
燕行一头雾水:“什么东西这是?”
黑雾:“银行卡。”
燕行眼睛一亮,抢也似地接过那张卡,翻来覆去的看:“这就是银行卡吗?刷一下就能付钱的那个卡?原来这么小吗?也好薄啊!它这么个尺寸,里面能装多少钱啊?”
“难不成是和储物空间一个道理,其实里面是一个压缩过的空间?”
燕行揪着那张卡瞅了半天,突然发现个问题:“不是,好端端的你给我银行卡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还有这银行卡是谁的,该不是你偷来的吧?”
黑雾矢口否认:“我的卡!”
它已经丧失了所有有关于顾衍的记忆,睁开眼那一刻,就一直漫无目的地飘荡在顾家这座大宅子里。
直到顾奶奶给燕行和顾衍举行婚礼的那天。
拜堂的时候,它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出现在了顾家祠堂里。
当拜过堂,红线缠绕在燕行和顾衍尾指上时,它的尾指上也同时出现了相同的红线。
也就是那一刻,它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
它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顾衍,也没有恢复一丁点儿关于顾衍的记忆,只是它隐隐地知道一些东西。
比如说它知道这个宅子里的东西大概都在什么位置,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
昨晚上它飘荡来飘荡去,翻箱倒柜就是为了寻找那张属于顾衍的黑卡。
最后果不其然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
燕行不解:“不是,那你为什么给我啊?”
黑雾道:“你是老婆,我的卡给你。”
明明它现在只是一团黑雾,除了能隐隐看出个人的形状,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燕行却很是诡异地从它的语气里体会到了名为认真的情绪。
可是尽管这样,他也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开!心!
好!吗!
如果这团黑雾现在保持着顾衍那个模样,跟他说出这种异常符合言情玛丽苏小说里霸总的话。
那他肯定会屈于美色之下,心中小鹿疯狂哐哐哐地撞墙。
可大哥您是一团黑雾啊!!
黑雾你跟老子耍什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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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谢谢您嘞。”燕行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
他不想再理顾衍,倒回床上准备继续睡觉。
刚闭上眼,感受到背后的一股阴气,燕行猛地又转身,果不其然又又对上了顾衍。
鼻尖碰触到黑雾,燕行往后仰脑袋:“你干嘛?”
黑雾:“睡觉。”
燕行:“???”
“你睡觉就睡觉,你躺我边上干什么?”燕行没好气道,“离我远点,人鬼……阿不,兽鬼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床是我的,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哦。”黑雾委委屈屈地应声,然后从床上下来,站在了床边上。
燕行沉浸在痛失亿万财产的悲伤中,表示看都不想看它。
结果翻过身,瞬间又对上了躺在床上的另一个有身体有脸的顾衍。
在白泽气运的加持下,眼前这个植物人的气色和之前相比,已经好了太多。
虽然依旧瘦得有些过分,不过脸色红润,身上萦绕着的浓重死气也淡了不少。
瞅着那张帅气俊逸的脸,燕行心里的不悦就更严重了。
“啊!真是烦死了!”燕行再次翻过身,指着黑雾命令,“你,给我站窗户口那儿去!”
黑雾没说话,乖乖地飘到地窗户口去了。
只是那模样,看着就垂头丧气。
夜深,燕行沉沉睡去。
黑雾等了半天,见床上的青年安稳下来,又飘回了床边。
它虽然是顾衍,但却没了顾衍的记忆,它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顾衍,就是床上那个男人。
成亲那一场仪式和红线,将顾衍和燕行绑了起来,而效果却作用在了它身上。
它本能地觉得燕行很温暖,控制不住地想要去靠近亲近。
就好像它身处最深处的深渊,周围皆是虚无和黑暗,可突然燕行来了,他和它见到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
他是热的,是暖的,是发着光的。
“老婆。”黑雾躺在燕行身旁,伸手抱住了他。
像是为了强调,它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老婆,不是顾衍的。”
-
自从燕行跟顾奶奶说完不想上学想赚钱之后,顾奶奶也就没再提过这方面的事。
不过银行卡倒是给他办好了。
一共两张。
一黑一白。
程毅:“少夫人,这两张卡都办好了,黑色这张是专门以您的身份证办的,挂在您自己的名下,白色这张少爷那张卡的副卡,密码暂时是你和少爷举办婚礼的那天,您要是觉得想改,可以自己改。”
燕行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银行卡原来不止一种颜色吗?这个黑色的卡倒是跟昨晚上顾衍给我的那张一样,就是这个白色的没见过。”
程毅:“少夫人,您嘀嘀咕咕什么呢?”
燕行捏着两张银行卡笑:“没事没事,谢谢程叔。”
程毅笑着摇头:“少夫人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事。另外老太太交代的每个月的零花钱和生活费,一个月两百万,这个月的我已经给您存进那张白卡里了。”
几十万上百万,那是燕行只在小说里见过的数额。
乍一听到程毅说出来,人瞬间就精神了:“两百万?我有两百万了?”
要是站在程毅面前的是别人,露出这一脸见钱眼开的模样,程毅肯定心生反感。
可这人换成燕行,程毅不仅不反感,反倒觉得率真可爱。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双标吧。
“是的少夫人,这两百万是您这个月的零花钱,下个月还会继续发的。另外黑卡是不限额的,您可以随意花。”
“哇!那我现在不是传说中的富翁了!?”燕行两眼睛bulingbuling,跟要发光似的,“不是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了!”
程毅和燕行接触不久,对他有好感是一回事,可猛地一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就有点不舒服了。
他见过不少那种贪慕虚荣的人,也见过追名逐利的小人,更见过那种不用自己出钱而拿别人的钱疯狂买买买的人。
但不论哪一种,都让人感到不适就对了。
燕行这话透露出来的,就是最后一种情况。
虽说顾家钱多业大,他花多少顾家也承担得起,只是那话听着,真就不那么让人舒服。
程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燕行又叭叭开了:“可以买很多菠萝!西瓜!还有红烧排骨!还有那个那个……”
燕行想了半天没想起名字,急得开始手舞足蹈直接上手描述:“就是那个那个特别好吃的一个罐子里放着很多好吃的那个!”
程毅愣住,回想了一下近几天宅子里吃的菜色,试探性地道:“佛跳墙?”
燕行猛地一拍手,整个人都舒畅了:“对对对!就是那个!”
程毅默了一瞬:“少夫人您有这么多钱,就只是想去买这些吃的?”
燕行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不买好吃的还买什么?你们人间……”
话到这儿瞥见程毅略显疑惑的目光,燕行及时打住改口:“这个世界上,只有美食能让人心情愉悦!想想我以前吃的,和现在比起来,那真是猪食!”
程毅笑了:“少夫人想吃什么,以后跟厨房说一声就行了,厨房会做的。”
不过是个以前吃了太多苦,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现在有些贪嘴的孩子罢了。
不应该对他有太多的眼光。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奶奶想着燕行之前都生活在小山村,也没去过大城市,于是让程毅带他出去逛了几天。
算是熟悉环境。
这天在一条古街时,因为撞上了五一小长假,人流汹涌,成功把他和程毅挤散了。
燕行漫无目的地在古街中流荡,日头晒得人脑袋发昏,加上人挤来挤去,很快就让燕行耐心告罄。
他回头瞪了眼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黑雾,语气恶狠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走近点!让我凉快凉快!”
一般来说,人本身就代表着热源。
但如果是鬼魂状态,那么就不会再具备人体的恒温,反而要低得多。
这也是为什么鬼魂现身时,会出现阴风阵阵的情况。
黑雾站在自己背后时,燕行身上的燥热终于往下降了点,他舒服地喟叹出一口气,眉头也不再紧锁。
只是很快燕行就又不满了起来:“再近点!”
黑雾听话地又往前贴了贴。
燕行还是不满足:“哎呀不行,还是太热了。”
接着语出惊人:“你抱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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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黑雾趁着燕行睡着之后,也老是对他做一些亲亲抱抱的事儿。
不过话从燕行嘴里亲口说出来,它却是诡异地感到了害羞,风一般地往后退了好几百米。
燥热重新涌上来那一刻,燕行的脸都黑了。
“顾!衍!”燕行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老子堂堂白泽,能抱老子的一回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本神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马滚回来抱我!”
燕行骂骂咧咧,怒火中烧。
然而黑雾压根没有半点要回来的意思,反而是越跑越远,就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它似地。
“跑!你给老子跑!今天逮不住你!老子就不叫燕行!”燕行气得不行,撒开腿就朝着黑雾的方向追了过去。
徒留周围一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谓。
“不是,刚才那小孩怎么回事啊?”
“他怎么一个人神神叨叨的?”
“可不是呢嘛!”
“自言自语不说,还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们看着他的同伴了吗?”
“不知道啊,没见着,好像就他一个人。”
“估计是走散了吧?或者是吵架了。”
“反正刚才我看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挺瘆得慌的,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呢!”
……
脑子有问题的燕行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舆论中心,他追着黑雾跑了一路,直到把黑雾堵在巷子里,这才停下来。
“跑啊,你再跑啊!”燕行阴测测地逼近它,笑得跟张开的血盆大口似的,“有本事你再跑一个我看看?”
黑雾缩在墙角不出声,宛若一个被欺负的良家妇女。
燕行站在它跟前,咬牙切齿:“我说顾衍,你挺有能耐啊?啊不给你抱的时候,你趁老子睡着了偷偷摸摸的抱,现在给你光明正大的抱,你转身就跑?”
“怎么着呗?反正就是偷来的总比正经的香呗?”
黑雾小幅度的滚动,委委屈屈的语气跟个小媳妇儿似地:“不是顾衍,我不是顾衍。”
燕行:“……”
燕行:“你就是顾衍!”
黑雾:“不是不是不是!”
燕行:“……”
燕行都快气笑了。
他真是活了几千年,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还有什么比一个神兽给一个人强调他是一个人这件事更加离谱的吗?
燕行一沉默,黑雾憋不住了,再次嚷嚷着要给自己正名:“不是顾衍不是顾衍!”
燕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压根不知道怎么跟这团没有记忆的黑雾解释。
关键是解释了,人家也不听呐!
黑雾对燕行的沉默很是不满,开始不依不饶:“不是顾衍不是顾衍……”
燕行被念得脑瓜仁儿都快炸了:“你给老子闭嘴,叨叨叨叨的还有完没完了,你是要跟唐僧分个高下吗?”
“还有,你说你不是顾衍,那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叫什么名儿,都跟我掰扯掰扯。”
“我……”黑雾刚说了一个字,就彻底卡住了。
它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从脑海里也搜刮不出半点相关的记忆。
事实上它现在站在这里,周围无数人流经过,却没有一个能看见它,就好像它只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它在顾家那座大宅子里也飘了很久。
那个宅子里的每个人它都无比眼熟,比如说那个头发有些花白老是捧着一张相片流泪的老奶奶,再比如说打理花花草草的大伯。
可是他们都看不见它。
黑雾沉默半晌,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我好像……没有名字。”
烈日灼心。
云城的夏天和其他的地方相比来的要更快更猛,五月的天,高温已经把空气都热得蒸变了形。
古巷位于闹市,巷中不准通车,只有人流涌动。
人声鼎沸。
钟楼上响起厚重的撞钟声。
一下。
一下。
穿过风吹到耳边,像是把所有声音都蒙上了一层膜。
黑雾立于巷子深处,却没有被风掀动半分,就好像它丝毫不受影响世间万物的影响一样。
风吹不动它。
时间无法在它身上流动。
那一瞬间,燕行甚至在它身上体会到了浓重的无法忽视的孤寂感。
心里的弦被拨动,燕行极慢地说道:“没有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黑吧。”
其实小黑是以前燕行养的一条蛇。
他都不知道那该不该叫蛇,细细长长的一截,他在山脚下捡到它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看着就要死了一样。
燕行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他总是被动地带给人们好运,但坦白了讲,要是他能选择的话,他甚至都不想做一只白泽。
不过他没得选。
在遇到那条即将死亡的小黑蛇时,那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要带给别人好运。
或许是孤寂感作祟,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他选择救下了那条小黑蛇。
白泽气运非比寻常,小黑蛇最终还是活了过来。
而且也陪伴他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后来小黑蛇就不见了。
燕行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不过活着还是死了和他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他早忘了,直到刚才顾衍露出那副模样。
燕行才猛然回想起他救下小黑蛇的情景。
那天和现在一样,也是一个阳光毒辣的晌午。
不同的是,那时候散发出浓浓孤寂感的人是他,并不是小黑蛇。
他也许太想要一个陪伴了,所以才出手。
燕行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改口,却是听到黑雾应承的声音。
它说:“好啊,那我以后就叫小黑了。”
喧闹声重回耳畔,燕行的脚再次踩到实地上:“反正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就叫吧,再说了,这天底下叫小黑的猫阿狗啊的,多了去了。”
于是忘记记忆的顾衍,正式多了另外一个名字——小黑。
解决完名字的事,燕行沿着古巷边看边走,还买了不少街边小吃去填他那饥肠辘辘的肚子。
捧着一手烤串边走边吃呢,突然一阵喧闹响起。
“你们听说了吗?卜卦馆今日开业了!”
“听说了听说了!张大师闭馆了好些天!这不听说他开馆了,赶紧去找他算个卦看个命么!”
“可不是么,张大师可真是太难约了!咱们可快点!不然等一会儿赶不上了!”
……
“张大师?”燕行嚼着嘴里的牛肉串,“我怎么觉着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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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委屈。
表示一点儿都不想走。
甚至还想把沈知行打一顿。
但对于燕行堪称威胁的话,他还是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燕行走了。
那模样好像他和沈知行是牛郎织女,而燕行则是狠心无良拆散他们团圆的王母娘娘似的。
小媳妇儿似地跟在燕行身后,小黑觉得自己有点高兴,但又不是特别高兴。
在这种极其复杂的情感下,他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是我的老婆,不是阿衍的老婆。”
燕行:“……”
你对到底是谁的老婆这个问题,执念能再重一点吗?
管他顾衍还是阿衍又或者小黑,他mua的不都是你吗!
实在对这个问题心累得很,燕行面无表情地勾勾唇角,很是敷衍地迎合:“对对对,是你的老婆。”
黑雾这回心满意足了。
乖乖地缩成了圆球大小,依偎在了燕行的肩上。
就是林岩看着这一幕有点唏嘘。
你说你老兄好歹也是只煞,能力啥的也不低,别的低级鬼看见你都还得叫你一声老大,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妻管严了?
顾·妻管严·黑雾·小黑·衍不知道林岩在想什么,当然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有燕行这一个存在是温暖特别的。
犹如黑暗的世界里出现的唯一光芒。
执念程度可见一斑。
燕行和林岩进门时,顾奶奶正准备上楼,看见两人进来,又转身走了回去:“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在外面玩得开心,还有好一会儿才会回来呢。”
燕行挽着老太太的手臂坐到沙发上:“玩得再开心,那也不能忘了回来陪奶奶看电视啊,毕竟昨天的剧情可是到了关键时刻!”
从前几天开始,燕行就开始陪老太太看起了电视。
晚上七点钟的狗血偶像剧,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却爱你的三角恋永不过时,甚至还得到了燕行的追捧。
当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燕行觉得稀奇。
毕竟快三千岁的老白泽从来没看过电视。
顾奶奶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突然想起了刚才不久送上门的东西:“对了行行,方才有人送来套茶具,说是你买的,有这回事吗?”
燕行也没想瞒着老太太,据实相告:“沈知行送的,在古玩店我相中了这套茶具,被他捷足先登了,然后说什么相逢即是有缘,送给我了。”
顾奶奶皱眉:“他这么好心?”
林岩搭腔:“什么好心啊,奶奶您是没看见,他看我哥的眼神跟看小白兔似的,恨不得把垂涎欲滴挂在脸上了都!”
顾奶奶想起曾经听到的关于沈知行的风评,眉头拧得死紧:“什么!他竟然还在打行行的主意?胆子可是真够大的!行行你也是,他对你不怀好心,你怎么还收了他的茶具,这不是给人机会吗!”
“诶呀奶奶,您先别生气。”燕行给老人顺背,“俗话说了,有便宜不占的是傻子,他既然钱多没地方花,那都送到我这儿了,我还能不大发善心帮他花一花么?毕竟这年头上赶着当冤大头的人真不多见。”
顾奶奶被燕行这话逗乐。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虽说现在燕行这孩子是小衍的媳妇儿。
可小衍到底是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儿生气。
沈知行不一样,年轻气盛,长得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活生生地活在这世上,能给人关怀。
如果他真想和小衍争燕行……
她真不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但燕行是个从贫穷山村来的孩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难免不会被沈知行那副表象给蛊惑。
燕行看出老太太的担忧,宽慰道:“奶奶,您放心吧,我对他没那个意思,就他那个样儿,比不上阿衍半点,我真看不上。”
没有哪个家长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家小孩,顾奶奶也一样。
不过这份高兴终究还是比不过担忧:“行行啊,你......是真的喜欢小衍吗?”
喜欢?
就他们俩现在这种关系。
离喜欢肯定还是有些差距的。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又不像是吃饭,你说因为某个菜好吃就喜欢吃。
再者他也没尝过顾衍的味道啊。
不过得益于红线的影响,他对顾衍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不过对着一团黑雾,要说有多大感觉也不现实。
只能说是有懵懵懂懂的好感吧。
“喜欢啊。”燕行为了让顾奶奶安心,直接扯谎,“阿衍挺好的,再说如果不是他,也许我这一辈子都走不出燕家村。”
“而且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我都嫁给了阿衍,那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顾奶奶沉默不语。
半晌后才笑着摇摇头:“行行,我老太婆老是老了,但还没到老到拎不清的地步。”
她明白燕行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如果说顾衍娶他,是真的为了爱情而娶,那燕行说这话无可厚非。
可事实是燕行之所以嫁给顾衍,是为了给顾衍冲喜。
说白了,他都算不上顾衍真正的妻子,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如果不是顾衍要娶陈家少爷,他也不会被陈家父母找回云城,被当作陈墨的替身,嫁到顾家来。
被当作替身嫁给一个植物人,还经受了被父母当做弃子抛弃的痛苦。
这孩子受的苦。
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顾奶奶拍拍燕行的手:“孩子,就冲你今天这话,不管小衍以后醒或者不醒,待我百年后,顾家有你的一半。”
顾家是云城大家。
不止是云城,就算是放在整个华国,都是有名有姓的顶流世家。
顾奶奶能说出这话,便说明她心里已经完全认可了燕行。
燕行:“!!!”
飞走的横财又飞回来了?!
这也太好了吧!!
闲谈结束。
电视剧很快开始。
何管家洗了草莓西瓜等一些水果摆上来,客厅气氛热烈温馨。
电视里男女主角正进行着激烈的吵闹。
什么她只是我的妹妹,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什么你到底有多少个好哥哥,为什么和他又纠缠不清?
吵着吵着,油腻男猪脚突然一把抓住女主角的手,来了一记强吻戏码。
然后吻着吻着就开始干柴烈火,滚到了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开始了少儿不宜此时应该打马赛克的名场面。
顾奶奶:“......”
林岩:“......”
燕行:“......”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是和长辈一起看电视,但电视里却出现了亲热镜头!
于是继续看还是不再看都是个问题。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所有人眼神都不自觉地挪了开来。
只有站在燕行肩膀上的圆形黑雾盯着电视屏幕,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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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尴尬的事儿不会永远停留。
看完电视剧,客厅里的祖孙三人不多时就散了。
燕行洗完澡躺在床上跟消消乐战斗了一会儿,便直接进入了梦乡。
不多时,躺在枕头上的圆形黑雾开始了活动。
他并没有扩散成之前的大小,而是先维持着巴掌大的圆形,站到了燕行的胸口位置。
体型变小,视野也相应地变小。
从黑雾这个方向看过去,可以看见青年白皙的脖颈、突起的喉结、利落分明的下颌骨以及那两片薄粉的唇瓣。
燕行的睡衣是家里的佣人置办的。
那是个三十岁左右刚有了宝宝身上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佣人,在她眼里看来,燕行不过也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所以给燕行买的睡衣也偏卡通。
黄色的海绵印在那衣服上,给青年平添了几分稚嫩。
天气很热。
青年没有盖被子,不安分的睡姿将睡衣睡得邹邹巴巴,上衣下摆也往上挪了一大截,露出紧实流畅的腰。
黑雾就那么看着他。
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晚上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一幕。
巴掌大的圆形小球往上蹦了蹦,然后站在了青年的下巴上。
他伸手按在燕行的脸颊上,微微倾身。
接着黑雾和青年的唇瓣相贴,印在了一起。
软的。
这个吻像是开关,成功激发了黑雾浓烈的占有欲。
不够。
远远不够。
他不止想要亲吻这个人。
随着这样的想法愈演愈烈,黑雾也不再维持圆形小球的形状,而是扩散开来,变成成人般的大小。
他覆盖在燕行身上,将燕行结结实实地围在了里面。
从黑雾本体分离出来的类似于手的存在,也挑开了燕行的上衣下摆,缓缓地探了进去。
“唔。”睡梦中的青年溢出一声呓语,却没有醒来。
-
“哥!早啊!”第二天早上,林岩跟燕行打招呼。
瞥见燕行眼眶下的青黑,他奇怪道:“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啊,难不成失眠了吗?”
燕行打了个哈欠,生理盐水沁出挂在眼角,衬出一片潋滟:“别提了,我昨晚上睡得特别不安稳,总觉得好像被鬼压床了一样,身上特别重,还醒不过来。”
林岩一惊:“还真的挺像鬼压床的症状!”
但一想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啊。
顾衍不是时时刻刻都跟他哥黏在一块儿寸步不离吗?
一只煞跟着燕行,哪有不长眼的鬼敢靠近?
要知道高级鬼是可以吃低级鬼来增加自己实力的,鬼隔着八百里闻见煞身上那股味儿就恨不得跑开十万八千里,哪还会上赶着去送死?
再再说了。
燕行自己本身就是只修为高超的兽。
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兽,可他身上那股来自远古神兽的威压感骗不了人。
普通小鬼压根就不敢靠近他,又怎么会鬼压床?
林岩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正准备问来着,结果一个抬眼看到燕行脖子上的红印,瞬间改了话题:“哥,你脖子上咋有这么多红块块?是不是被蚊子咬了啊?”
燕行跟着林岩下楼,听到他的话摸了摸脖子:“我也不知道啊,我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就看见了,但是很神奇的是,它居然不痒?”
两只兽加起来活了三千多岁,但是没有一只谈过恋爱。
一只是因为年龄不够,还是只幼崽,所以不懂。
另外一只是母胎单身。
虽然看过的话本多,也知道所谓的种草莓这个梗。
但他老公是只没有身体的鬼,而且记忆全失,所以压根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被某团看电视有样学样的黑雾给轻薄了。
不过这也不怪燕行。
正常人……阿不,不仅是正常人,就算是正常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被一团黑雾给占了便宜去。
吃过早餐没一会儿,何管家来报:“老太太,陈家来人了。”
老太太带着老花镜,手里正绣着块看不出形状的刺绣,听见何管家的话眼睛也没抬:“来的是哪个?”
何管家:“一家三口都来了。”
顾奶奶这回抬眼了,模样有些讶异:“三个都来了?陈家那个宝贝得不行的少爷也来了?”
何管家点头:“来了,都来了。”
顾奶奶对于陈家父母上门倒是不感到意外。
上次听程毅说过燕行回门遭遇的那事儿后,她就下定决心要给陈家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水涨船高。
现在的燕行今非昔比,可不是他们陈家能欺负得起的!
回门日不在家迎孩子回门,甚至还让二儿子把大儿子拦在门外不让进门!
她真是活了这般久,还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父母!
何管家见顾奶奶沉默,又问道:“老太太,这家人见还是不见?”
“见,当然要见,人一家三口都上门了,好歹也算是亲家,哪有不见的道理。毕竟我顾家不像陈家,干不出把客拦在门外那种遭人诟病的事儿。否则日后这云城里的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顾家一股市井小人气,上不得台面。”
顾奶奶这话说得爽快,只是手上依旧在绣着她的刺绣,丝毫没有要起身见客的道理。
何管家再问:“那——?”
顾奶奶把手里的刺绣拿起来对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看了看,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这多年不做刺绣这种精细活儿,手果然生了,都绣错位了。”
拿针挑破错误的针线部位,顾奶奶开始重新改线,顺带着回了何管家的话:“你先去把人带进来好生候着,把礼数做周全了。然后跟他们说我在忙,要见的话怕是得等上一会儿。”
何管家得了话,应声退下了:“好的老太太。”
“对了,”何管家临出门前顾奶奶又叫住了他,“行行和小岩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何管家回话:“少夫人和林少爷在书房正研究您刚给买回来的那个游戏机呢。”
顾奶奶点头继续绣:“再给他们送点水果零食上去,陈家来人的事也别让行行知道了,省得惹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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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奶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证明她对陈家的确很有意见,且想要出手教训一下。
燕行对此当然是喜闻乐见啦!
陈家怎么样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就算它跟江南皮革厂一样倒闭了,陈祥平再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对他也没有半分影响。
但是不行。
达咩,达咩达咩,达咩哟~
【燕行】作为一朵恶毒的绿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炮灰,要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就得帮他塑造出一个截然相反的人生。
综合他看过的前十章内容,【燕行】这个人吧,本质上就是个嫌贫爱富且虚荣心爆表的伪君子。
在这前十章里面,他先是抛弃了抚养了自己多年的养父母,义无反顾地回了陈家。
再接着被逼迫代替陈墨嫁给了身为植物人的疯批反派顾衍。
可由于在回陈家时,意外撞见了去陈家找陈墨的男主沈知行,对方不仅没嫌弃他的老土和脏乱,甚至还对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向他问好。
【燕行】当时就惊为天人。
当然燕行觉着,也可能是因为他没见过世面,所以头一次见着这么帅气又和善还一身贵气的男人,立马就沦陷了。
俗话说,白月光一个人最难忘的记忆。
在【燕行】眼里看来,因为有了沈知行,所以顾衍的存在就是错的。
都是因为嫁给了顾衍,所以他才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权利。
这人的仇恨一旦上头,啥事儿做不出来?
于是【燕行】开始作天作地,不仅花着顾衍的钱,还仗着顾衍是个植物人,暗地里对顾衍又是掐又是打的。
更过分的是,他还给顾衍戴绿帽。
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等事情暴露顾衍醒了之后,他的下场就是被剁了双手双脚并丢进海里喂了鲨鱼。
【燕行】死了,没有人为他流一滴泪,所有人都在对他的死拍手叫好。
就连他的亲生父母,在得知他死亡的消息时,都笑着说他就是个祸害,活着只会给别人带去麻烦。
至于他喜欢的那个沈知行,目光也充满厌恶,说他脏,怎么配和陈墨比。
最后的最后,就只有那对养育了他十九年的农村夫妇,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地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来云城想给他收尸。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燕行】的确可恨,但也可怜,他做的那些事的的确确很恶心人,让人生不起半点好感。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催化他变成这样的根源,无非是陈家父母。
如果不是他们对陈墨无休止的偏爱,【燕行】也不会对初次见面对他释放了一点善意的沈知行产生那么重的执念。
最后他之所以离开养父母回到陈家,究其根本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嫌贫爱富。
燕家村是一个小山村,经济发展滞后,大部分日子都过得紧巴巴。
养父母为了供【燕行】读书,生活压力一直都很大,如果不是逢年过节,饭桌上几乎连一点肉星都见不着。
陈家来找【燕行】时,对他说如果他选择跟他们回陈家,会给养父母一笔巨额抚养费,让养父母安享晚年。
这是【燕行】之所以离开燕家村的初衷。
不过他做的恶太多,这一点点的善,自然是被踩进了最低的尘埃里,让人无法看见分毫。
总之【燕行】这个人物,活得太悲催了。
既然现在燕行接管了他的人生,自然就要帮他改个天换个命,过另外一种生活。
俗话说病得从根治,要治【燕行】的病,自然得从陈家开始。
陈家父母眼里不是只有陈墨么?
那他现在就让他们看看,【燕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奶奶,”燕行抓住老奶奶的手臂,目光透出一丝恳求,“我知道您对我父母欺骗了您这件事感到很生气,如果您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别怪他们!”
“他们……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顾奶奶没想到燕行居然还能为陈家说话,当真是又心疼又气:“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他们那哪儿是叫迫不得已,他们就是摆明了舍不得陈墨嫁到顾家来,这才把你找回来!”
燕行攥紧拳头:“孩子本来就要听父母的话。”
“你这孩子!”顾奶奶还想说什么,最后望着燕行倔强的模样,还是把那些话都咽了下去。
“好了,不说了。”顾奶奶摸摸燕行的头,“这个点晚饭应该做好了,走,咱们吃饭去。”
晚饭后,顾奶奶给程毅去了个电话。
内容是让他查一查燕行的身份。
她并不是不信燕行,只是得对事实做一定的了解才行。
毕竟别人口中说出的,和自己真切了解到的,在有些时候并非完全一模一样。
是夜。
燕行睡着之后,那团黑雾再次涌了出来。
它先是立在床边,注视着睡梦中的燕行。
而后又慢慢地往床上涌动。
那只此前才显现出形状,导致顾向明出车祸的手,此时却是落在了燕行脸上。
它好像一点都没有被燕行身上那股来自神兽白泽的威压影响到,就那么坐在青年身边,静静看着他。
深更半夜,熟睡的青年旁边坐着一团黑雾,这本来是极其吓人且惊悚的事,可黑雾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它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对着燕行的脸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跟在玩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
突然,那只手不经意间戳到了燕行的嘴。
唇上的柔软触感让它顿了顿。
接着黑雾歪着头,盯着燕行微闭的粉嫩唇瓣看了半晌。
又伸手戳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种柔软的感觉触动了黑雾,接下来的时间里,它一直都盯着燕行的唇。
并且时不时地戳按一下。
燕行虽然是神兽,可这里到底不是他原本的世界,穿进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对他的力量有所限制。
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黑雾此时的存在。
更没有察觉到,黑雾突然俯下身,在他嘴上碰了碰。
软软的。
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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