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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选集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

璀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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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单允辛尤听容   更新:2024-04-15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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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选集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精彩片段


可笑极了,“顺”,是告诫尤听娇要顺天应人、恭顺服从,她竟还觉得好?

“青町,快把那套棋具找出来给我看看。”

青町还没从二小姐晋位的消息里回过神来,被尤听容又喊了声,才手脚麻利地从最顶上的柜子里把东西翻出来。

尤听容把盒子打开,棋罐子扔到一边,吃力地将棋盘取出。

这块棋盘为揪木所制作,将揪木侧立,做出三百二十四个方格,严格遵照纹理拼合粘连后,裱框、上漆、标线。幸而尤贵泰不懂,只知道棋子瑰丽,便没有细看这不起眼的棋盘。

尤听容探着手指摸索着底部,感受到了明显的凹凸不平。

一颗心沉了下去,将棋盘掀翻过来。

果然,在左下角有个刻凿的印记,红色的血痕已经渗透木纹,痕迹粗糙、刀锋潦草,绝非工匠之笔。

“怀汜”二字,是单允辛的字,意为心怀江海。

这是单允辛年少时亲手所刻,这块棋盘本是先帝所赐,对生母早夭独木难支的单允辛意义非常。

可没多久,备受先帝喜爱的三皇子仗着得势,向单允辛讨要此物,先帝禁不住央求松口答应。

单允辛却拿着小刀将“怀汜”二字刻在底面,因为太用力,刀锋划破了手掌,鲜血浸染,毁了这块价值连城的侧揪木棋盘。

彼时,单允辛执着她的手,带着她抚摸着这粗糙的印记。

灯烛辉煌的乾清宫,单允辛紧贴着她的脸颊,矜贵冷漠的侧颜因为低哑的声线,平白添了些伤怀落寞。

平日里尊贵无比的帝王,在那一刻离她这样近,近到让她竟然误以为自己可以走进他的心。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前世自己只看得到他的失意,便心疼极了。全然没有看出,单允辛此人,他心爱的东西,如果得不到,情愿毁掉。

单允辛为何要赏给她?

尤听容想起那根簪子,寒风侵肌,只觉胆寒。

————

宜秋宫

尤听娇才受了晋封礼,从皇后处回来。

穿着御女的吉服,尤听娇坐到镜前,喜不自胜地欣赏髻上的头冠,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欢喜。

巧心畏怯地出现在门口,动作僵硬地蹭到近前。

尤听娇正得意呢,见不得她这样晦气的模样,斥道:“摆着这副死人样子作甚?”

巧心头都没抬,紧张地说:“主子,董宝林请您过去。”

尤听娇心里咯噔,面上浮起畏惧,眼神慌乱。扫到了镜中的自己,想起她已经是御女了,强撑着道:“说我身子不适,先歇下了。”

“顺御女哪根筋不舒坦?”

董宝林的声音仅仅隔了一道帘子,听在尤听娇耳朵里如同催命一般,那点底气漏了个干净,只能恶狠狠瞪了眼巧心。

“嫔妾请宝林安。”尤听娇只能老老实实出去请安。

董宝林坐在主位上,头上满满当当的一套赤金烧蓝头面,昭显着不俗的出身。

浓妆之下,脸颊饱满下巴纤尖,妩媚的一双眼被丹红挑出细细的眼尾,此时傲慢的看过来更显咄咄逼人。

“顺御女身份变了,不晓得在我这学的规矩还记得么?”董宝林笑的不怀好意。

“嫔妾不敢忘。”尤听娇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那就好,听闻顺御女弹得一手好琵琶,乾清宫昨夜可是响了半宿的琵琶,可见顺御女有一双巧手呀!”董宝林百无聊赖地端详着自己的手。

尤听娇一颗心都吊在半空,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秋意渐浓,街道的桂花正是好时候,熏得风里都是幽香。

青町掀开车帘,一双如玉的手搭在她袖子上,随着裙摆飘散,尤听容慢悠悠地在谦益书斋阶前站定。

上午正是书局生意繁忙的时候,青町领着车夫把马车赶到一旁的小巷里停稳,尤听容独自进乐书斋。

书斋内来往的书生和姑娘小姐们都不少,各自挑选讨论着,收钱的掌柜忙得不可开交。

大朔朝民风开朗,读书的女子也不少,且允许女子自立门户享有资产,这也使得民间商业繁荣、国库充裕。

尤家只把女儿当做拉关系、攀权势的工具,并不在意对女儿的在诗书上的教养,尤听容已然算乖顺的,也只粗读了启蒙的书,更多学的是女工琴曲。

尤听容也是进了宫,吃了这个苦头,也为了教养儿子才在学问上下了功夫。

书局的伙计很有眼色地上前,“小姐需要找什么书?”

尤听容低声道:“寻一份弈谱,叫《石室仙机》。”这是一本集合性棋谱,收集了历代诸家围棋诀要、全局谱及各类开局、死活棋势。

更重要的是,有许多瑕瑜参半的残局收录,算是个中高手才会涉猎的书,普通伙计并不会知道如此偏门的书。

岂料伙计一琢磨,马上拍着手道:“您来的不巧,咱们这最后一本刚巧叫人买走了。”

“本来小人是压根不知道这本书的,刚巧才有位公子也要找这本书,我们少东家亲自从高架上翻出来的!”伙计说着,眼睛在店内一转悠。

指着不远处一位蓝色深衣的男子,“就是这位公子买了,不如小姐与他商量商量,抄录一本?”

听见说话声,男子转过身来,居然是池卿朗。

池卿朗显然也很惊讶,今日的尤听容很不一样,妆容为她添了几分媚态,那双睡凤眼连着扑闪的长睫如同钩子一样。

池卿朗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移开眼睛,可是人却是走近来了。

“尤小姐。”

尤听容自然不好再避,微微屈膝行礼,“池大人安。”

池卿朗的喜色微滞,神色温和,“此处并非官署,小姐不必拘泥礼数。”

“更何况,我与小姐也算是棋友了。”

池卿朗笑着扬了扬手中拿着的书,岂料这书束之高阁已久,装订的书页夹缝里积了不少灰尘,随着动作洋洋洒洒。

尤听容被呛着,轻咳了两声。

“冒犯了!”池卿朗抬起袖子,轻轻挥了两下,把空气中的符尘轻扫开,脸上带了几分歉意。

尤听容倒是被逗乐了,掩着嘴轻笑了两声,“既然找到书了,咱们就先走开吧。”

池卿朗点头答应,身高腿长的闲雅君子,跟随在尤听容身侧,极有风度地为她隔开喧哗的人群。

尤听容在柜台前站定,不经意地打量了站在柜台里的薛善利,白净秀气的长相,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在眼尾露出细细的眼皮褶皱,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看着又机灵又狡黠。

此时薛善利麻溜地打着算珠,速度快的几乎动成了残影。似乎是与池卿朗相熟,随口招呼道:“你看中了就拿去吧,今日怎么还巴巴地来付账?”

池卿朗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尤听容,解释道:“往日也不是白拿,管家都是按月跟你结的账,被你说的倒像我占了便宜了。”

薛善利心思活络,笑嘻嘻地看向尤听容,促狭道:“是!池大公子家财丰厚又有学问,是世间少有的翩翩公子!”

池卿朗眯了眯眼,带了警告,手上把书钱往柜台上一拍。

“这里人多,咱们出去说话。”在尤听容点头后,池卿朗走在前面为她留出一条道引着人出去,方才那点不自在也很好的掩饰下了。

迈过门槛之时,尤听容微微低头注意脚下,手拈起裙摆之时不慎将帕子掉落下来,才准备弯腰去捡。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抢先拾起,动作轻柔地抖落尘土。

尤听容抬眼看过去,池卿朗将理好的帕子工整地叠好,递到她眼前,“尤小姐。”

尤听容才伸手出去,正准备接过,一句熟悉的女声在路边响起。

“大小姐!”

尤听容寻声看去,是三姨娘的丫鬟柳儿。

柳儿三两步跑过来,脸上是焦急,声音很大,“大小姐,您怎能偷跑出来与人私会呢?!”

突如其来的一声,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

池卿朗眼里闪过暗芒,看了眼手里抓着帕子,上前一步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捡到了这位小姐的帕子。”

柳儿可容不得他分辨,大声嚷嚷道:“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与大小姐勾勾搭搭的……”

池卿朗眼含厉色,口吻也严厉起来,“尤小姐与家妹素有交情,碰巧遇上说了两句话,姑娘莫要信口开河!”

“你才是胡言乱语!”柳儿气焰嚣张,“我们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曾与你家有过交情?”

尤听容眼底凝了冰霜,既然三姨娘自己一头撞进来了,就怪不得她了。

柳儿乘胜追击,敞开了嗓子,“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竟然到书斋里来私会?您若是有心上人,也该提前和家里人通气呀,怎可这样任性胡来?姨娘找不见您都急坏了!”

“大胆!乾坤朗朗,岂容你一个贱婢搬弄是非!”池卿朗厉声喝道:“你可知污蔑主子是什么罪过吗!?”

柳儿见池卿朗这样急言厉色,一时有些怵了。

尤听容也从池卿朗身后走出来,“柳儿,若是进了衙门,三姨娘恐怕保不了你。”

柳儿眼神躲闪,强撑着道:“乱了礼法规矩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几人僵持的时间,从街对面的马车又下来两个人,三姨娘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老爷,是妾身的疏忽,一个岔眼大小姐就跑没影了,您要怪就怪妾身……”

“怪你有什么用,先找到人要紧。”

……

柳儿听着声,也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喊:“老爷!三姨娘!奴婢找着大小姐了!”

三姨娘扶着尤贵泰快步过来,柳儿赶紧跑到三姨娘身边,当着尤贵泰的面嚷嚷:“三姨娘,大小姐竟瞒着家里与人私会呢!”

尤贵泰的脸顷刻间便黑了,看柳儿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


无论是什么,她不会再妥协地做那只娇滴滴的金丝雀,傻乎乎地钻进单允辛手里的牢笼。

张福一声吆喝:“起轿!”

青町赶紧紧走几步跟上来,张福却抬肘拦住她,“青町姑娘,宫里不同别处,你不必跟着。”

青町不肯,尤听容掀开窗帘,微微探出头来,“青町,你留下罢,照顾好老太太和夫人。”

“我知道的,小姐放心!”青町垫着脚,高声答应,眼睁睁看着粉底织花的软轿走远。

——

穿过小半个京城,纷杂混乱的街市,吆喝来往的货郎,和街道两旁热火朝天的铺子,一一从眼前略过。

尤听容望着轿外出神,这是她前世作为深宫妇人从未见过的世界,热热闹闹、有血有肉,提醒着她,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喧嚣的街市中,尤听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尤听容透过轿帘的缝隙瞧见了皇宫巍峨的宫墙,轿子从西华门进入后停了一会儿,换了小太监来抬轿,顺着石板路往内宫去。

约摸又走了一炷香的时辰,轿子平稳的降落下来。

隔着帘子传来了张福的声音,“尤小姐,到地方了。”

尤听容眼前光亮一闪,小太监殷勤地卷起轿帘,张福躬身递过来手臂,“奴才扶您。”

一旁的小太监眼神微妙,自以为隐蔽地打量着尤听容。

忍不住暗自思忖着,张福可是御前大总管常顺的徒弟,这是哪位主子这么大的面子,也能让张公公亲自来搀扶?

尤听容迟疑了一瞬,还是领情地搭着张福的小臂下了轿子,站定后就收回手,垂首道谢:“多谢张公公。”

张福收回手,引着尤听容向前走,解释道:“尤小姐,内宫里妃嫔五品才人以上才可乘轿,命妇亲眷若无特许不可乘轿策马,辛苦尤小姐走一段路。”

尤听容点头表示理解,眼神投向了好似没有尽头的宫道,宫墙红的扎眼,脚下的石板冰的沁人。

这条路她只走过一次,就是前世入宫那一遭,是一条真真切切的不归路,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踩上来,想必也少有人能走第二回。

妃嫔一旦入宫,除非跟随皇帝出巡,否则这一生都不得踏出宫门。

“尤小姐,小心脚下。”张福见尤听容满怀心事,低声提醒,再次将手递了过来。

尤听容一抬头,是宜秋宫蓝底金字的门匾,到了。

收敛心神,尤听容一手微微提起裙摆,一手搭着张福的手臂,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

“是尤小姐吧?”一个青衣直裾宫装的小宫女迎了上来,白白净净的,瞧着年纪比尤听容还轻。

似乎是被张福吓着了,小宫女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行礼,“张公公,奴婢来吧。”

张福点头,问道:“侧屋都收拾好了吗?”

“张公公放心,奴婢早早就布置好了,只等尤小姐。”

小宫女小心翼翼地托着尤听容的手,将她引入了偏殿,“奴婢是顺御女的贴身宫女巧心,尤小姐有什么缺了的、不合心意的,尽可吩咐奴婢。”

巧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与尤听容一打照面,她就认出来了。尤听娇邀宠那晚,妆容打扮就是比照着眼前的尤听容来的。

再往下,她就不敢想了。

尤听容并不在意,随意落座下来。

倒是张福挑了些错处,巧心一一应下后,张福这才向尤听容告辞。

张福前脚刚走,一个与巧心同样打扮的小宫女就进来了,昂着下巴,“巧心姐姐,主子召尤小姐过去呢!”


尤听容垂下眼,屈膝行礼,“臣女请圣上安,圣上万福。”

单允辛就在她身侧坐下,又斟了一杯茶搁在他身边的空位,“坐吧。”

尤听容反而退了一步,不仅是看到,即便与他共处一室,来自单允辛身上的气息令她感觉空气都焦灼起来。

沉静浑厚的迦南沉香混合了单允辛气息,变得极强横,让尤听容的没由来的心惊。

单允辛看着她一退再退,眸色幽暗,声音低哑,“见到朕,就这么失望?”

尤听容长睫轻颤,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神色紧绷,“臣女不敢。”

“臣女身份低微,不敢冒犯陛下。”浅浅地呼了一口气,温声细语道:“且臣女是未嫁之女,于情于理不该与陛下共处一室。”

“朕不怪你。”单允辛似笑非笑。

单允辛伸手拍了拍身侧的凳子,双眼沉凝,哄骗一般,“过来吧。”

他越是这般,尤听容越是心慌。

但天子发话,尤听容只能垂着眼睫,依言上前,隔了个位置,刚准备坐下。

手臂上传来一股力,将她往身边扯,尤听容猝不及防地就撞进了一个充满迦南沉香的、炙热的胸膛。

单允辛隔着两层薄薄的绫绢把持着尤听容的上臂,软腻的皮肉挤入指缝,让他不敢用力。

紧接着,胸膛传来有分量的碰撞,尤听容显然吓着了,仰着一张羊脂白玉般的脸蛋望过来。额头和鼻尖沁着艳粉,许是撞疼了,水晶葡萄般的眼睛里迅速凝起盈盈秋水。

单允辛嗅着她发顶的幽香,被蛊惑一般松了力气,抬起手。

尤听容缓过神来,赶紧偏头躲开单允辛已经碰上她额头的手,借着跪下请罪的契机拉开距离。

“臣女该死。”

单允辛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不容置疑地扶着她,按着她小巧可怜的肩头,把人压在座位上坐定。

尤听容就像被猛兽叼着后脖子,忍不住缩了缩。

单允辛却紧贴在她身后,甚至弯下腰来,下巴几乎虚虚地抵着她的发髻,灼烈的体温绵密地包裹着她。

尤听容正心乱如麻,就听单允辛贴着她的耳畔开口了,“这出晋阳悬案,说的是一桩前朝奇事。”

尤听容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说书人正戏谈的故事,正斟酌着如何回话,单允辛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

“晋阳王氏有一书生暴亡家中,府衙一查,竟是被素不相识的邻乡财主所杀。”单允辛拖长了音调,“你猜,这是为何?”

尤听容这两日只听了开头,哪里知道结局,只能摇头,“臣女不知。”

单允辛并未为难她,徐徐道来,“这财主说,自己在梦中过完了此生,知道有朝一日必会惨死于王生之手,所以才抢先下了杀手。”

尤听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颗心都吊了起来,没忍住惶惶然看向单允辛。

正对上他黑黝黝的眼眸,摄人的眼神好似看穿了她一般。

迅速移开眼,尤听容压着颤音,“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奇闻异事不过是闲人戏话,当不得真。”

单允辛直勾勾地盯着尤听容低眉顺眼的模样,因为心神不宁,微微放松的嘴唇露出了嫣红的唇肉,他知道其中滋味。

尤听容眼睁睁看着单允辛的手再次伸过来,这一次她不敢再动,仿佛等待什么审判一般。

单允辛的手落在她的眉心,擦拭着那一点殷红,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留下一截粉痕。


尤听容反唇相讥,“顺宝林身体不适,为何不能遵照圣意卧床静养呢?若是出门见了风,反倒不美。”

“涂才人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若能搭上她,我就能成了皇后娘娘一党。”尤听娇脸带愠色,晓之以理,“涂才人说与你一见如故,点了名是要请你的,你若不去,岂不是让尤家白白得罪了涂家?”

见尤听容无动于衷,尤听娇呼吸急促起来,“我做的这一切难道只是为了自己?我得宠,日后若能诞下皇子,咱们尤家就从此改头换面了!我们明明是一家人的,大姐帮我,未必不是在帮自己。”

尤听容简直被气笑了,见尤听娇居然真的满脸诚挚,听不下去了,“这不是你自己求来的吗?一家人?顺宝林说出这三个字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明明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富贵荣华,却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顺宝林别是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吧?”

尤听娇被说的面无人色,仿佛被人大庭广众掀了遮羞布,几次想拂袖而去,但她想到在后宫独木难支的苦楚,还是生生忍住了。

咬着牙,尤听娇低了头,“大姐,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尤听容睨了她一眼,“这话,三姨娘也曾说过。”

“只不过,三姨娘可是用了一间铺子做筹码。今非昔比,顺宝林能给我什么呢?”

尤听容知道,今日她不去,以涂才人的性子,定然会有后招。保不齐,还会撺掇皇后,届时,避无可避。

只是,尤听娇明明可以称病推辞,偏偏执意答应下来。这回若不让她吃些教训,往后更是什么事都敢打包票。尤听娇自己找死也就罢了,拿她做幌子可不成。

尤听娇顿口无言,没想到尤听容居然能伸手朝她要好处。

“但凡我有的,你若想要,我没有不答应的。”

尤听容轻飘飘地扫了屋里一眼,“我说过,我喜欢清静,不喜外物纷杂,顺宝林的东西我看不上。”

“但三姨娘或许能帮我一个小忙。”尤听容起身,取了纸笔,放在了尤听娇面前。“我母亲膝下无子,若能将尤廷青养在膝下,才算圆满。”

尤听娇豁然起身,“不可能!我已经嫁入宫中,这一生可能都不能再见姨娘,若再让姨娘失去了小少爷,她如何在家中立足?”

尤听容轻轻咦了声,“顺宝林还不知么?三姨娘早就失去小少爷了,小少爷如今养在祖母院子里。”

“小少爷送到正房太太那儿,是迟早的事。”尤听容循循善诱道:“再说了,三姨娘有顺宝林这么争气的女儿,还怕不能再家中立足吗?”

尤听娇迟迟不语,天人交战。

尤听容并不着急,三姨娘母女感情深,但尤听娇的自私比母女之情更深。

现在她点破了三姨娘已经失去了小少爷,尤听娇的心理负担减轻了许多,做决定就更轻松了。

“好。”

尤听娇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提笔,写下一封恳切的家书。

尤听容亲眼看着巧心将信送走,才松了口,“多谢宝林成全了。”

尤听娇一颗心还没落地呢,扔下一句,“大姐先收拾,我一会儿来叫你一道去。”

打起精神先回房梳妆,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茶会,虽然不是主角,但作为明面上风头正盛的嫔妃,绝不能露了怯。

一番折腾下来,两人到御花园时已经迟了些。

“嫔妾来迟,还望涂才人勿怪。”尤听娇做足了谦卑的态度。


“叫顺天府好好查一查赵家的铺子,抓几个人进去,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尤听娇语气低沉,眉目间带了冷意。

“奴才领旨!”常顺心里道了声不妙,可怜赵家遭此无妄之灾。

尤听娇叫住他,嘱咐道:“点到即止,赵绍安有些真才实学,你知道分寸。”

————

尤府

卯时一过,尤府正房里就忙活开了。

尤听容端坐在镜前,青町正全神贯注地替她绾发,梳了个俏丽又大方的垂鬟分肖髻。

五彩琉璃华胜花冠插于髻上,两侧各一只水珍珠排簪,搭着水滴形的耳坠,既得体又不失少女的娇媚,

青町扶着小姐起身,取来衣架上的藕荷色大袖衫。

“藕荷色虽然好看,到底是太淡了些,瞧着不打眼。”青町细心地替尤听容理平裙摆。

“今日不过是长辈们彼此认识一下,我若是盛装,反倒叫人小看了。”尤听容往腰上系了青玉的禁步。

她虽然是急着甩开尤听娇的纠缠,但也不想叫人以为自己上赶着,掉了身价。

“母亲那儿如何了?”尤听容看着窗外的日头,时候也差不多了。

尤贵泰昨夜跑来冲尤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尤夫人也没松口,说什么都要与赵家见这一面。

青町替尤听容搭上披帛,低声回话道:“夫人已经张罗着摆饭了,咱们过去吧。”

尤听容一到,尤夫人就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一起。

“真好看。”打量着尤听容,尤夫人满眼怜爱。

今日尤夫人上了妆,装扮隆重,极力撑着当家太太的体面。

“你都这么大了,也是我没用,还得连累你的婚事,至今都没有着落。”尤夫人昨夜后半宿才勉强睡着,精神还未恢复。

想着尤贵泰昨日疾言厉色的模样,又担心今日不顺,更是心事重重。

“母亲快别这么说……”

尤夫人摇摇头,“容儿,你父亲心狠,只要你打定主意认准了,不必顾忌我。”

尤听容听见尤夫人这样哀戚的话,免不了就勾起了前世的种种。

那时她才封了美人,与董氏平起平坐。董氏对付不了她,就借董将军弹劾了尤贵泰,将他贬至晋南,尤夫人便病死在路上。

而后三姨娘便被扶正,尤听容的风光,尤夫人没能沾到一星半点。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母亲抑郁而终了,丈夫靠不住,自有儿女能做她的依靠。她出嫁之前,一定要把心思狠辣的三姨娘解决了。

二人用过膳,才停了筷子,正收拾了行装预备出发。

“夫人,大小姐。”周妈妈就气喘吁吁地进了门。

尤夫人紧张地攥紧了帕子,赶紧问道:“怎么了?”

周妈妈瞧着尤夫人心里也有些不落忍,“老夫人请两位过去一趟,有些事要交代。”

尤听容扶着尤夫人进了老太太寝房,老太太还未梳妆,坐在暖榻上沉着脸,深深的法令纹显得很不善。

尤听容见惯了老太太这副样子,主动上前替老太太揉太阳穴,“祖母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瞅着她乖巧懂事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赵家派人来了,说赵夫人今日不得空,来不成了。”

尤听容没放在心上,安慰老太太,“今日不得空就改日,孙女伺候您梳妆吧?”

老太太脸色却没有缓解,只留了她们母女二人。

“这赵家,只怕是不成了!”

尤听容脸色骤变,秋水般的眼眸带了惊疑。

瞅的老太太心里也不落忍,把原委说了,“今早顺天府查了赵家的粮店,也不晓得犯了什么事,现下铺子掌柜和赵老爷已经双双收监待审,铺子也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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